“围歼?”
面对吴景林的建议,陈海笑了笑,不置可否。
天水诸郡连年兵灾,以往若不能据守坚城,往往一触即溃。要说吴澄敢主动出城找寻战机,陈海是一百个不相信,但见吴景林满眼期盼,却也不好打消他的积极性,此时战局还没有稳定,他也只是想用空城计唬住北面规模更恐怖的妖蛮,但天水郡兵主力要敢从灌河出来,空城计就更天衣无缝了。
陈海就点头应充吴景林赶去灌河城找吴澄请援。
榆城岭到横山之间远不够安全,吴景林在数名随扈的簇拥下,乘御灵禽从秦潼山西北麓的群峰穿过,先回到了横山城,,留守在横山城的辅兵、民勇听到主力已经打到榆城岭了,欢欣鼓舞,但留守横山的龙骧大营将卒却看起来没有什么况啊,难道灌河城这边,连斥候哨骑都没有派出去?
想想往年灌河城、横山城等主要防寨,漫山遍野都是妖蛮,即便派出斥侯也是伤亡惨重,索性不派斥侯、闭城死守却成了习惯,说起来还是他忘了提醒陈海,派人及时通知这边了。
守门官为什么不做?
“此次横山大战,景林你辛苦了,出兵之事,我还需要与你周师伯、廖师伯再从长计议,说不得还要派人去跟郡牧请示。要知道横山榆城岭之间,千里纵深,无险可依,一个不察,陷入妖蛮阵中,数万子弟,危在旦夕。且妖蛮素有食人之好,据城而守,士兵身后还可以回归祖坟,若在野外而死,沦为妖蛮腹中之物,魂不能归乡,尸不得全首,你又如何自持?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我和你周师伯、廖师伯再计较一番。”吴澄当下吩咐人将吴景林接下去休息。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觉得吴澄等人不会出兵?”
看着眼前气鼓鼓质问自己的苏绫,陈海笑了笑:“几十年来,天水郡一直据城而守,偶尔和妖蛮直面,也是在登城时短兵相接。如今在野外直面妖蛮,你说他们会不会直接把腿肚子吓软。到时候徒增伤亡,又损了自己的实力,如果吴澄不是傻瓜的话,他就不会出兵。”
“可我们只是让他们据城而守,若有多余兵力,可配合龙骧军城外歼敌,他们若是怕,只需要让我们在横山诸寨的兵力都解放出来,就有很大机会围歼这四万妖蛮。他们怕什么?他们为什么会不答应?这么好的战机,他们不抓住,不是愚蠢吗?”想着妖蛮的巨大獠牙,狰狞面孔,苏绫打了个寒颤,语气弱了许多,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他们怕什么?他们怕我龙骧军在外浴血奋战,他们却在城里做缩头乌龟,被天下人嗤笑!他们怕什么?他们怕我龙骧军战绩辉煌,动摇他们统治天水郡的人心!他们怕什么?他们怕此役之后,我龙骧军尾大不掉,慢慢蚕食他天水郡!他们不是愚蠢,是太聪明了啊!”陈海背负双手,淡淡说道。
苏绫听闻,站在崖头怔然了很久。
陈海也不理她,飞下孤峰山崖,察看筑寨进度。
此刻吴景林颓然的坐在房间,室内入春,檀香袅袅,但是红漆木桌上的饭菜却也早已不见热气。
鬓摇钗动,一个身着青衣的侍女走进房间,看了看未动一筷的饭菜,款款行了一礼道:“可是饭菜不合吴爷胃口?我去厨房吩咐再去做了!”
吴景林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侍女下去,想着正在前线厮杀的同僚,对自己眼前的舒适厌恶了起来。想着临行时对陈海的承诺,愧疚不已。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么好的机会吴澄非要放过。
蹬蹬蹬,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风雪随着来人卷了进来,灯影晃了几晃,还是稳住了。
“景林,我且问你几件事情!”原来是师叔廖云奎。
吴景林赶紧起身行礼,让师叔廖云奎坐下!
两人坐定,吴景林看着一袭玄衣的廖云奎,满面愤怒,不知为何!
“景林,我若率人去守榆城岭,陈海能否带龙骧军一扫境内妖蛮?”
看着怒气冲冲的廖云奎,吴景林斟酌了一下:“廖师伯,若你真愿意为天水郡百姓出力,我还是建议你能接手横山防务。这样龙骧军从横山腾出手来,和榆城岭两相呼应,围歼妖蛮把握更大。”说到这,沉吟了一下:“况且榆城岭那边只是新筑营寨,诸般防务,都准备的不是很妥当,也有可能从北面吸引更多妖蛮战力过来围攻,后期的战事极可能会激烈,但不管什么,我们都要替龙骧大营守榆城岭不失……”
“罢了,龙骧军作为外兵,却敢出城奔袭、在雪原之中斩杀妖蛮,也保住横山防线以南上百万百姓免遭生灵涂炭,我等怎能坐视战机丢失?而且,龙骧军作为外兵,都能为天水郡千万子弟力战死战,我等要是只敢率部守后方的城垒,只会惹天下人耻笑,我等要战,便也要去榆城岭,”廖云奎说完,“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决然道:“吴澄、周同无胆,我麾下还有六千精锐可用。就这么说定了,你早点休息,明日再安排出发之事!”
说完也不给吴景林作答的机会,起身而去。
走到门口,廖云奎顿了一下,回头正色道:“天机学宫的那个风焰飞艇,到底安全么?我等能御物飞行,不怕当空坠落,要是几千人一起从天上掉下来,怕是没有几人能幸免了啊。”
看着廖云奎一本正经的样子,吴景林一扫阴郁,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六千兵马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到榆城岭参战,乘坐风焰飞艇无疑是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