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我来取你东阳灵脉!”
少年有若磐石般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空,震撼了每一个剑门弟子的心神。
每一个人都知道叶凌川的话有多么荒唐。凝气与结丹的差距之大所有人都一清二楚,更何况他要挑战的还是天赋极佳的白羽。十年时间,便是踏入结丹都几乎绝无可能,战胜白羽,叶凌川绝无一丝一毫的机会。可看着全身浴血,骨头碎裂,却仍傲然挺立的叶凌川,一个荒谬到了极点的念头悄然在众人心中浮现。
他能做到。
听到叶凌川的话,白羽眼中冷意更浓,声音中透出丝丝寒意。
“就凭你,也想取我东阳灵脉?”
“没错。”少年的回答斩钉截铁。
白羽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眼神中寒光闪烁。
“看来,顶住了我的威压给了你一些自信。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自不量力!”话音落下,白羽大袖一甩,一柄灵力长剑就在身前凝聚,眼中寒光一闪,白羽正要一指点出,一道身影就挡在了他和叶凌川之间。
“白羽,莫要忘了你说过的话。他既已做到,此事就此作罢。”陈迪全身灵力,白衣青年摇头一笑,看了看腰间的玉佩,轻轻地拍了拍颜江的肩膀。
“对他有些信心,毕竟他可是天行符选择的人。还有,告诉你件事情。”白衣青年嘴唇微动,原本皱着眉头的颜江眉头猛地一挑,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现在,对他可有信心?”看着颜江,白衣青年笑眯眯地说道。
颜江脸上缓缓地升起一抹笑容,缓缓地点了点头。
两人没再说话,随着一股微风吹过,广场上已是再无一人。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陈迪并不知晓。他带着叶凌川回到了青莲峰上,坐在温伦闭关的洞府前,等待着温伦出关。
三日后,温伦从洞府中走出,看到躺在地上的叶凌川时,脸上散漫的笑容缓缓地僵在了嘴角。
“你还知道出来。”看着温伦,陈迪脸上满是怒意。
“出了什么事?”看着叶凌川浑身的血迹,温伦紧紧地攥住了双拳。
陈迪看着温伦,冷哼一声,将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看着手指骨节都捏得有些发白的温伦,陈迪脸上怒意更重。
“你知道老夫最后悔的是什么,就是当初让他拜在了你的门下。”
“没错,你对他有恩,在他走投无路之际给了他一个希望。可温伦,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收的是整个剑门天赋最好的弟子,甚至超过了掌门!”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他本可忍让不出手,可陈木骂你是废物,所以他即使知道要对上白羽,可还是碎了陈木的满口牙齿。”
“对上白羽,有我在场,哪怕受些委屈,他也可全身而退。但白羽骂你是废物,他就可以顶着结丹的威压生生走到了白羽面前,你以为他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师父!”
猛地站起身,看着温伦,陈迪一指叶凌川。
“这三天老夫没给他疗伤,只是用灵力控制伤势不再恶化,老夫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看看,这个孩子为了你做了什么!他在告诉所有人,他的师父,谁也不可轻辱!”
“温伦,他报的这份恩,你承受得起么!”
看着低着头不发一言的温伦,陈迪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开了口。
“温伦,这样的日子,你过够了没有!”
见温伦不说话,陈迪咬了咬牙,一拍储物袋,留下一地丹药后,转身向峰下走去。当他即将离开峰顶时,陈迪身子一顿,沉默良久,轻轻地吐了口气,嘴唇微动,随后再不停留地走下峰去。
“温伦,你若不能教他,就别耽误了他。”
陈迪走了,青莲峰上只剩下了师徒二人。
“滴答、滴答”
一滴滴血珠从温伦紧握的双手中流了出来,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血花。手上的指甲早已深深地插入了手掌之中,可温伦却像全无知觉一般,双手攥得更紧,指甲也越陷越深。原本流下的血珠已经连成了一道血线,将他脚下染成了一片血红。
温伦缓缓地抬起头,一贯挂着散漫笑容的脸庞此时却如同要爆发的火山,满眼猩红的血丝使得整个人看起来狰狞的可怕。
“东,阳,峰!”
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一抹戾气从温伦的脸上一闪而过,浑身灵力猛然间爆发开来,却在要波及到叶凌川的时候戛然而止。看着灵光包裹中的叶凌川,温伦眉间的戾气渐渐消散,收敛了全身灵力,温伦缓缓地走到了叶凌川的身庞,轻轻地蹲了下来。
轻轻地抚摸着叶凌川的头发,温伦的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当师父的却保护不了你,对不起。”看着叶凌川,温伦的手掌缓缓地攥紧。
“可我答应你,十年后,我们一起,取了他东阳灵脉。”
“若是做不到,”温伦飒然一笑,脸上却透露出一股不可动摇的坚定。
“我温伦,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