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尚秀芳纤细十指舞动,琴声响起,悠扬清越,如空谷仙音。
加诸尚秀芳那不食人间烟火脸庞上挂着淡淡浅笑,此时此刻,李飞有一种置身人间仙境美妙感觉,宛若忘记了世俗间一切俗物。
静。
这一刻李飞心灵是前所未有静。
心中再没有了半分暴戾之气,没有了半年后大比担忧。没有了对系统任务担忧,忘记了一切。
忘记了师妃暄,甚至是忘记了现实世界里小龙女,阿朱等人。
这一刻,李飞心里只有一股宁和之气,再无半点其它外物。
李飞轻手轻脚站起,生怕出半点声音,扰乱了这仙音。缓步走师妃暄放置茶叶地方。
这是师妃暄亲手种植,亲手采摘,又亲手晒制香茶。
打开茶盒,一股沁人心脾芳香传出,顿时整个小屋都弥散着一股淡淡清香。加之尚秀芳琴声,顿时让李飞感觉一股平和氛围。
尚秀芳神情很是专注,十个纤细手指,宛若琴弦上舞蹈,琴声悠扬,久久不息。
李飞将茶壶置上火炉,真气催炉中火苗,一壶水,很便开始沸腾。又用学自阿朱哪里弄茶手法,一壶清茶很便完成。
琴声嘎然而止,余音绕梁,犹李飞脑中回荡。
“啪啪啪……”
李飞赞赏拍了拍手,笑着道:“秀芳大家琴艺出神入化。如仙音入耳,这一曲听罢。有意犹未之感。”
说着,李飞为尚秀芳送上一杯香茶,自己也端起茶杯轻轻一抿,茶香四溢,入口有些微苦,下肚后却又无比甘甜。
尚秀芳微微一笑,也抿了一口茶道:“李公子茶艺,也让秀芳大吃一惊。”
“与秀芳大家琴艺比起来。那是差太远了。”李飞这话倒不是有心恭维,而是事实如此,李飞茶艺如何,他自己清楚很。不过是闲来无事时候,跟随着阿朱学了几天,远远达不让人大吃一惊程度。
此刻,若是阿朱亲来话。恐怕能够让尚秀芳大吃一惊,但李飞却是不行了。
尚秀芳柔声道:“李公子过谦了,不如让秀芳再为公子舞一曲?”
“哈哈,求之不得!”李飞大笑道。
琴声再度响起,这一次却是饱含杀伐之气,其中险峻异常。
李飞听得。如同置身与千军万马战场之中,随时都有身死危机。他无数将士浴血搏杀,一时间李飞脑海里血肉横飞,让他心里紧绷成一根弦,仿佛只要轻轻一波动。就会断裂似。
只是琴声便能够让人脑海里产生这样幻境,足可见尚秀芳琴艺已经了何等地步。
“将军笑谈间。弯弓,遍野伏尸。”
尚秀芳开口唱,她唱腔透出一种热血搏杀,无比凄凉韵味。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瑕疵,配合她此时脸上痛苦神情,加诸此刻饱含杀伐戾气琴声,没有人不为之动容。
身旁边李飞,却是额头上汗珠直冒,连坐都坐不稳了。不由心里暗道:“这女人太厉害,只是琴声与歌声,就能让人如梦似幻。”
“士卒拼杀中,敌寇授,天地间,血河横流!”
“为一人登之穹顶,众生怒吼!”
“铁马金枪去后,留满目疮痍!”
歌声伴随这琴声,并没有中断,反而有一种愈加悲壮之意。
这样词句太过大气,太过哀伤,不适合女人来唱,尤其是尚秀芳这如天籁般嗓音,实是很难唱出这样大气蓬勃感觉。
但听李飞耳朵里却不然,尚秀芳透过不同唱功技巧,千转百回音域变化间,却将这词句中大气与悲壮表现淋漓致。
她这样嗓音,原是不可能做这一点,但李飞却真真切切感受了,他甚至不懂得如何去形容这声音。既有悲壮之情,又似天籁之音。
但此刻称她声音为仙音有不太适合,因为仙音应该是会带给人一种愉悦感觉,就如尚秀芳之前弹奏琴音一样。而不是像这样让李飞心中充斥着悲壮。
此时此刻,李飞哪里还不知道,尚秀芳把一切明明白白,通通透透,她知道自己杀了黎文昌,知道自己终还是没有放过他。她明知道黎文昌已经是必死无疑,却仍然肯唱曲给自己听。
先是弹奏那般祥和琴声,又唱出这般悲壮声音。
这前后一对比,尚秀芳分明是想告诉自己,和平比杀戮好,是对自己阐述她那一套和平理念。
“是为,遍叫群雄束手?”
“是为,皇城高楼,寻倾城倾国美人舞袖?”
“帝王一笑,何等荣耀!”
“却白满头,终归黄土一捧!”
此刻,尚秀芳脸上浮现出一个动人心魄神态,居然抱起古琴,站了起来,开始跳起了舞蹈。
她那迷人神态,动人身姿,轻轻舞动着,这仪态万令李飞如痴如醉。
这一曲已经终了。
琴声却还未停止,而且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有之前哪一种杀伐狠戾气。尚秀芳舞蹈也才刚开始,只见她轻启朱唇开口,又把之前那曲子,用说话腔调,完整念了一遍。
将军笑谈间,弯弓,遍野伏尸。
士卒拼杀中,敌寇授,天地间,血河横流!
为一人登之穹顶,众生怒吼!
铁马金枪去后,留满目疮痍!
是为,遍叫群雄束手?
是为,皇城高楼,寻倾城倾国美人舞袖?
帝王一笑,何等荣耀!
却白满头,终归黄土一捧!
虽然尚秀芳是以平时说话时语调将这曲词念出来,但她那天籁般悦耳嗓音,配合此时琴声,舞蹈,也能让人如痴如醉。
让李飞印象深刻是这一词含义,是这一词韵味,却是值得李飞去仔细思量。
这是一简述权利争霸天下,帝王之梦曲子。前面一大半都是说金戈铁马,血流成河惨状。
真正描述帝王权利与荣耀就只有两句,一句叫群雄束手,一句让美人舞袖!
而紧接着一句,就是结句了,却是“白满头,终归黄土一捧!”
这是一无比凄凉曲子,曲中没有一个赢家,全都是输家,就连后成就了帝王,也费了一生心机,终成了一捧黄土。
“为什么会唱这样曲给我听?我不过是杀了一个黎文昌罢了,黎文昌怎么说也是我敌人!难道这尚秀芳以为我想争霸天下?以为我想做皇帝,是劝我放手?这尚秀芳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李飞心中暗道。
还没有等李飞像个明白,尚秀芳又道:“这一曲却是太过哀伤,不若秀芳再唱一曲给李公子听。”
说着,尚秀芳手里古琴乐音忽变。变得轻起来,而她舞蹈也开始变得轻,这琴音,这舞蹈,让人有一种心情愉悦,如沐春风感觉。
只听她唱道:“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词句尾带“兮”字,李飞依稀感觉这应该是诗经中一。李飞古文功底不深,虽然感觉这就是诗经了,但却是不明白这句话意思。
她此时唱腔自由、放任、慵懒。暗中又透凄幽韵味,别有一番无人能及清绮情意,唱功声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瑕疵。
尚秀芳动人心弦诱人神情,她眸子注视着李飞,当中满是爱意,李飞就算不明白这句话意思,也明白,这貌似是示爱句子。
但李飞又不明白了,尚秀芳不是寻常歌妓,这第一次见面又为何会向自己示爱呢?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曲子,只有三句词。却被尚秀芳反复唱着。
李飞是不明白其中意思,但音乐来就是不分语言,却又能够震撼人灵魂东西。
尚秀芳歌声仿佛把李飞引入了一个只有音乐奇妙幻境中,无论是她这婉转动人、引人入胜天籁般声音,还是她这玲珑身段,配合这美妙舞蹈。又或是,这曲子当中透漏浓浓情意,都让李飞流连忘返。
这一刻,李飞眼中,李飞世界里,仿佛所有一切都消失了,就只剩下唱着歌,抚着琴,进行妙曼舞蹈尚秀芳。
琴音倏止。
一曲终了。
尚秀芳舞蹈也已经结束,只是静静立那里着李飞,眼眸中还饱含着浓浓情意。
李飞竟是痴了。
“啪啪……”
过了许久,李飞才拍了拍手上,自内心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佳人亦是天上有,人间难得觅仙踪!”
尚秀芳浅然一笑,添一分美意。
她微微躬身,胸前衣襟不知为何,竟突然敞开了一些,露出了雪白丰硕胸峦,让李飞心神一荡。
只听得尚秀芳柔声道:“若是李公子喜欢,秀芳愿天天为君抚琴唱曲。乃至于,愿为君宽衣解带,长时侍奉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