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糊糊的血泼了满脸，腥味刺激着嗅觉，月泠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在心里将那巫师的祖宗全部问候了一遍。
巫师蓦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揉揉鼻子，抬头眯着眼跟月泠对视。
像等待什么似地，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不，确切地说，是在观察。
月泠也不知道这群人什么目的，一肚子的气无处释放，索性一双眼挑衅地回看着他，看他到底想干嘛。
至于这笔狗血之仇……
不报非君子！
那巫师见月泠眸中的戾气渐渐平息，双眸恢复清幽，于是终于伸手将月泠口中的布团取下。
“少爷，我问，你来答。”
月泠垂眸睨着他，目光肆意张狂。
“你的名字？”
“你大爷。”
“年龄？”
“十二万岁。”
“家住何处？”
“南海普陀山潮音洞。”
……
月泠每接一句，巫师的脸就黑上一分。
到最后，巫师终于受不了了，指着她大喊，“妖孽，为何附于月家少爷的身上？！还不快快退散！”
月泠蓦地扯出一抹笑来，一口大白牙，配着一脸狗血，看起来诡异至极。
“你让我散我就散，我不要面子的？还不快放小爷下来，手脚都麻了！”
那巫师咬牙切齿地道，“妖孽，休得猖狂！黑狗血驱不走你，本尊有的是办法！”
巫师一抬手，朝身后的助手吩咐道，“将东西拿上来！”
话音一落，助手就端上来一个蒙着黑布的盘子，巫师抬手一拉，黑布掉落，露出了盘子里盛着的东西。
月泠倨傲的表情当时就僵在了那里。
这特么不是她装公式推导的小盒子么？
怎么跑他手里去了？
巫师将盒子打开，将月泠那厚厚一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拿出，对着月泠勾了下唇角。
你不是不散么？看本尊不烧了你的符纸！
月泠见他伸手就要把那纸往火堆里扔，忙出声制止，“住手！不能烧！”
巫师冷笑着道，“呵，你既然不让烧，那就更说明这些符纸对你的影响非同小可！”
说完，月泠就眼睁睁地看着巫师将她那厚厚一摞的研究成果，一页一页地扔进火里，烧成灰烬。
啊，我的薛定谔方程！
啊，我的傅里叶变换！
啊，我的泰克展开式！
啊，我的贝叶斯公式！
……
一页页的草纸在她的面前被烧得连渣都不剩，月泠心如刀割，痛心疾首。
可她越喊，巫师就烧得越欢。
月泠气极，凌厉的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了人群后一脸忧伤的夏瑾之身上。
夏瑾之正低着头，手一下一下地抚着怀中一只气息微弱的小黑狗。
他目露悲伤，甚至眼泛泪光，嘴里不停地嘀咕着，“小黑，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爱哭泠也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们说黑狗血能驱邪，只能委屈你了……
可谁知道，那小子身上的东西太邪门儿，连你的血都不管用了！小黑你醒醒，别睡啊……”
“夏瑾之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那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