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地抓狂，冲司机兼保镖怒吼：“你是废物还是断手断脚了，还不快点把这贱人给我抓住！”
抓起盆景，狠狠地朝司机兼保镖砸过去。
司机兼保镖满头苞地回过神来，过去把司空聆歌擒住。
“贱人，敢打我！”方伊人攥住司空聆歌的头发，扬手就要把刚才所受的巴掌讨回来。
“方伊人，你再敢打我试试！”司空聆歌冷哼，双瞳阴鸷着。
方伊人从来没有见过司空聆歌这副模样，一时被吓住了。
“不要以为，我还会像之前由着陆晟红欺压那样，让你欺压！”司空聆歌双眼喷火。
当时，被陆晟红欺压，是因为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她已经不用再顾虑什么。
方伊人打一下，她就几倍地还回去！
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是吗？”方伊人不怒反笑，撇着唇，凉幽幽地开口，“贱人，我想，你大概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
“上官知行和你的小孽种，还在我手里。”
“……”
“现在，你应该会乖乖地让我欺压了？”方伊人冷笑。
“啪——”
下一秒，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到司空聆歌的脸颊上。
这一下的力道比刚才不知道要重多少倍。
司空聆歌被打得头晕目眩，脑子一阵“嗡嗡嗡”地轰鸣，感觉四周都地转动。
脸颊火辣辣的，好似有岩浆在上头流动。
方伊人却没有就此罢休，握了握发麻的手，再次举高……
司空聆歌闭上眼，等待痛楚的到来。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动静。
方伊人又想玩什么花招了？
司空聆歌睁开眼，看到方伊人的手腕，被司机兼保镖抓着。
“方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带她去见风夫人了。”保镖面无表情地提醒。
“急什么？”方伊人狰狞着眉冷嗤，“从这里过去，不过五分钟的路。”
“方小姐……”
“怎么？你也看上这个贱人了？看到这个她挨打，心疼？”
“……”保镖，“方小姐，属下只是提醒，没有别的意思。”
“提醒？”方伊人嘲讽地扯了下唇角，“一个下人，竟敢阻止主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
“还不快放开？找死吗？”
“……”保镖松手，“方小姐，你心里有气，也等带司空聆歌见过风夫人后再说。现在为司空聆歌的确可以出气，可回头见了风夫人，她问起司空聆歌脸上的巴掌印，你该怎么解释？今时已不同往日，风夫人不会对司空聆歌挨打的事，不管不问的。”
保镖的话，让方伊人胸口狂炽的怒焰，瞬间熄灭。
心里很清楚，现在司空聆歌，在风夫人眼里，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风夫人的确是很讨厌、甚至厌恶司空聆歌没错。
但风夫人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只有司空聆歌，才能让风离夜振作起来。
为了救儿子，风夫人已经舔着老脸，三番两次向司空聆歌下跪，何况是维护司空聆歌这种小事？
只要能让离夜振作起来，风夫人什么事都愿意做。
方伊人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因为，她和风夫人的心情一样——
为了风离夜，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能够妥协。
方伊人深吸了口气，缓缓地放下手。
保镖知道她不会再动手了，松开紧拧的眉。
方伊人阴鸷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司空聆歌，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一个洞来，“说，你刚才在看什么？”
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方伊人的脑子，立刻开始正常的思考。
她没有忘记，司空聆歌刚刚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司空聆歌表面镇定地回答着，好像一点什么异常也没有。
心里，却早就打起了鼓，七上入下的。
背上不断地冒出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司空聆歌的脑海，闪过了无数的想法与疑问——
方伊人是不是已经发现，小白的存在了？
应该是知道了。
方伊人既然在自己身上装了监控，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在花园里，对小白所说的那些话？
只是……
方伊人既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为什么会有刚才那么一问？
她不是应该，立刻叫保镖，去把小白找出来吗？
怎么反过来质问自己？
难道……方伊人并不知道，自己跟小白在花园里的一举一动？
司空聆歌看着方伊人，琢磨。
可是不对啊。
如果方伊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和小白在花园里的对话，她之前的如影随行，不管自己和上官睿在哪里，都能够在紧要关头出现的情形，又怎么解释？
司空聆歌皱着眉，一时之间，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装傻？”方伊人危险地眯了眯眼，目光比刀刃还要锋利。
“你觉得我有必要？”司空聆歌毫不畏惧地直视，神情嘲讽。
见识过上官睿各种凛冽的眼神，方伊人这种程序对她来说，只是小儿科，根本不足为惧。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方伊人放狠话，“否则，别怪我对上官知行和小鬼不客气！”
听到方伊人要对知行和孩子不利，司空聆歌的脸色微微白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你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吗？还会怕我耍花招？”
方伊人沉了下眸，竟然自动地转移了话题，冲着保镖吼，“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想挨骂吗？！”
“是。”保镖上前，架住司空聆歌，半强制地拉走。
方伊人居然没有继续追问……
司聆歌真的很惊讶。
同时，更疑惑了。
就方伊人刚才那股狠劲，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罢休的——
只不过是一言不和，方伊人就动手打人了。
何况，是知道她和小白在花园里的对话？
但是，方伊人却没有过激的举动，反而一下子就把暴戾的情绪收了？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难道……方伊人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自己和小白在花园里的对话，和小白已经跟过来这件事？
可是监控……
疑惑中。
司空聆歌被保镖拽进了一个走廊转角处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很小很暗，没有窗房。
昏黄的灯光照着，深深的萧索。
正中央，摆着老旧的沙发。
风夫人坐在上头，表情冷冰冰的，与在上官家求司空聆歌时的落魄与低声下气判若两人。
在风家十年，司空聆歌见过风夫人各种表情，端庄的、扭曲的、歇斯底里的……就是没见过这么阴恻的。
忍不住握了握拳，有些害怕——
没办法，小时候的不愉快记忆，让司空聆歌对风夫人的阴影很深。
这种阴影，深深地刻在记忆当中，一时半刻根本不可能消除的。
哪怕司空聆歌见过风夫人狼狈不堪的样子。
风夫人一句话也没说，淡淡地坐在那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空气压抑着，近乎诡异。
司空聆歌仿佛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她不断地吐纳着，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
她已经不是怕被人赶出门后，会流落街头的十几岁了。
司空聆歌深吸口气，把紊乱的心跳稳下来，打破这一室寂静，“风夫人这么大费周张的叫人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风夫人不语，锋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司空聆歌。
司空聆歌被她看得头皮发麻，额际渗着薄薄的冷汗。
心跳得很快，都是害怕与慌张。
司空聆歌握拳，“风夫人，知行和孩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风夫人突然打断——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惹人厌。”
“……”
“这辈子，我都会厌恶你到底。”
“……”
“就算你救了离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风夫人，我今天来……”司空聆歌根本没有心情听风夫人诉说对自己的讨厌。
风夫人讨厌自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司空聆歌早就看开了。
她现在唯一在意的，是知行和孩子。
司空聆歌急切地想知道，知行和孩子在哪里，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到什么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