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韩云溪不惜用焚寂来换他长住在乌蒙灵谷,欧阳少恭害羞地表示对此十分感动。
……然后拒绝了他。
韩云溪瘫着张脸:“……”
欧阳少恭默默收起药瓶,道:“我先走了。”
韩云溪挡在窗前:“为何不答应?”
“在下还没需要出卖自己才能得焚寂的地步。”欧阳少恭表情称不上好,“你口口声声说喜欢,但是你的喜欢有多轻易,我与你不过相识十数天,就让你托付一片真心?”
欧阳少恭冷冷道:“你的真心便是这么轻易就能给人。”
韩云溪急道:“哪里是十数天,我与你相识已久,若非我了解你至深,也不会如此苦心布置,我若不了解你,又怎会轻易说出那句话……”
门外突兀响起一人声音:“屠苏师弟。”
欧阳少恭与韩云溪不约而同地住了嘴,欧阳少恭放缓呼吸,转身就要跳窗,被韩云溪扯住,指着床底下,韩云溪以唇语道:“去床下。”
欧阳少恭想跳窗的响动较大,一时就听了韩云溪的话,等翻身缩进床底,拉下床帏盖住,欧阳少恭赫然发现,床底下的地板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垫了层薄被,人往上面一躺就能睡觉,只是空间太小,翻身不易。
他在屋上掀瓦片时明明没见人,一下来韩云溪就冒了出来,可见是早作了准备躲在床下。
轻轻拍了拍身下的薄被,欧阳少恭暗道韩云溪真是好算计。不过连带着他现在躲来这里也不太难堪,至少不会被尘埃给弄脏衣服。
韩云溪挂好墙上被欧阳少恭卷起的画卷,整了整衣衫,出去开门迎人进来。叫了声:“师兄。”
那人信步走进屋里,道:“我在屋里就听见你这儿有动静了,还响了蛮久,抓猫没?”
“……没有。”
“那就加把劲吧。”那人不甚在意,“我之前瞧见了有个人影在你屋上,还以为是你之前说起的那人,所以就没出声,一会就影子飘没了。是你说的那人么?”
韩云溪谨慎道:“那人来过了。”
“来过了?什么时候?”
“……已经走了。”
杯盏轻碰的脆响声起,那人似乎喝了口茶,悠悠道:“天墉城并非不接外客,若是你朋友想来你,就让他从正门进来吧。”
意思是老偷跑过来会给天墉城的防守带来压力。
欧阳少恭明白了天墉城为何不加强防备一事,估计是听韩云溪解释说是自己朋友。
韩云溪停了停,道:“其实他也不愿意来的。”
“为何?”
“……”
欧阳少恭默默赞同,没有焚寂,他确实不会来。
韩云溪低落道:“……求而不得……”
那人笑道:“师弟莫不是上人家了,居然会有此感叹?”
“师兄,假若喜欢上了一个寡情之人……”韩云溪叹口气,“我不该这么说。”
“无妨,我知道你不会长留在天墉城。”那人道:“你身份特殊,将来……也会想这些事。”
韩云溪沉默,那人坐了会,道:“已经很晚了,师弟早些休息。”说罢,往门外走去。
韩云溪送他出门,那人停在门口,忽然道:“寡情之人,多重自己,或是受过情伤,所以不愿轻信他人。师弟只用守在心上人周围,重自己之人,便暗中引导她如何善待他人,受过情伤之人,便用时间来证明自己真心,师弟不用忧心,努力便是。”
韩云溪怔怔地着师兄,对方说句好好休息,告辞了。
关上门后,屋外那人道:“你朋友连天墉城都能偷潜进来,身手非凡呐。说来也是该肃整一下防卫了,师弟去睡吧,我先去同师尊提一下。”
欧阳少恭挣扎着就要出去。韩云溪垂头着他从床底下钻出来:“快天亮了。”
……
“你想怎样?”欧阳少恭皱眉。
韩云溪想师兄说的那句话,重自己、受过情伤,这两者欧阳少恭好像都有过。为了夺取命魂,罔顾他人性命,却是是重自己。渡魂无数次,次次都是寡情缘情缘,情伤应该也有。
所以就要守在欧阳少恭身边,证明自己真心,然后就是暗中纠正欧阳少恭……吗?
欧阳少恭被韩云溪奇怪的眼神得有点发毛,道:“你在想什么?”
“……”韩云溪暗道,难怪之前几次表明心意都不成功,在欧阳少恭这边来,自己不过幼年认识他数十天时间,便说出那句话,有些随意了点。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快步跑了过来,暴躁地拍门:“百里屠苏!你给我出来!”拍了几下,接着就是抬脚踹门。
韩云溪想也不想,连忙推着欧阳少恭去躲床底下,几下没推动,哪里想欧阳少恭是嫌钻床底太不文雅,眼着门就要被踹开,韩云溪一下握着欧阳少恭肩膀,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别让人发现。”一把推他去了床上。
欧阳少恭死活不肯,一心冲着窗户,韩云溪急得抓狂,扳着欧阳少恭肩膀凑过去亲了一口。
欧阳少恭果然不冲窗户了,握拳改冲韩云溪脸上锤。
韩云溪低声道:“别闹。”着门被人踹开,欧阳少恭也发觉时间来不及,躺床上一滚,就滚进床里边去了。
韩云溪身上就穿了件白色里衣,跟着迅速翻身上床,在来人清情形前拉下床帏,遮住床里景象。
那人暴躁闯进来,指着床上怒吼道:“百里屠苏!我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自己一个人叽里咕噜在说什么?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
床幔遮挡住了床上的人,只得见模糊的影子,韩云溪两腿夹住欧阳少恭腰身,把人搂在胸前,背对床外靠在床头,大被拉过盖在欧阳少恭头前一点,用自己的身影遮挡住欧阳少恭,冷淡道:“哦。”
“你、我……我告诉你别以为师兄重你芙蕖喜欢你你就得意!天天在我面前耍威风!你出来啊!搞得我睡不着觉了你就安心了?!有事出来比一场!”
韩云溪压着欧阳少恭不让他动,漫不经心道:“之前你不是输过一次了么。”
“……百里屠苏!你别欺人太甚!少躲床里,给我滚出来啊啊啊!”
欧阳少恭被韩云溪一手按在脑后往胸前压着,十分想提醒韩云溪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韩云溪不知道,以为欧阳少恭是不想被制住,反而更用力地去压着他。床前那人怒气值爆满,冲上去就想扯开遮挡的床幔,一手扯开,什么都没清,被人从里边拍了一掌,踉跄后退几步。
“……”韩云溪趁人正低着头,跳下床遮好床幔,道:“你说错了。”
“啊?”
“芙蕖不喜欢我。”
“放屁!不喜欢你还天天跟着你?当我傻的吗?!”
韩云溪用眼神说明一切:“……”
那人怒极反笑:“我迟早有一天……”
“你们在干什么?”
“师兄?!”
“陵端?你在这做什么?”
“师兄,百里屠苏不知道在干什么,一整晚都在自言自语,吵得我根睡不着觉!”
“……这样啊。”
韩云溪冷眼着师兄给陵端顺毛,顺便说了顿了陵端,因陵端暴躁过来挑衅,吵醒了其他正在休息弟子。着陵端满是不解气地回房间,韩云溪回屋里,就见欧阳少恭坐在床边,黑着脸他。
手里还握着焚寂。
韩云溪脸也快黑了:“你想带焚寂逃走?”
欧阳少恭挑眉:“我不能?”
他继承着太子长琴一般命魂,自然也继承了太子长琴的高深法术,在欧阳少恭来,带着焚寂创出天墉城并非难事,只是很麻烦。
别闯出去容易,在天墉城内大开杀戒,一旦召来大半修道门派的追杀,后只会非常麻烦。
他现在不比之前,多次渡魂使得魂魄之力渐渐消失,这是后一世,定要谨慎。
韩云溪忽然道:“我说过的话,永远不变。你答应我留在乌蒙灵谷,焚寂才会给你。”
欧阳少恭笑得眯起了眼睛:“我就在乌蒙灵谷,焚寂给不给我,都会在乌蒙灵谷内,韩云溪,你一手算盘打得真响。”
再度睁开眼,眼里全是幽暗颜色:“有事,你来拿回去啊。”
欧阳少恭饶有兴致地着韩云溪,现在来,韩云溪的实力差了他不止一点点,他倒要韩云溪怎么从自己手里夺走焚寂。
哪里知道韩云溪一手无赖耍得极好,两人过招还没两招,一回身准备催动法术的欧阳少恭面上就被韩云溪撒了药粉。
……
欧阳少恭恨得起了杀心,模糊之间,趴在地上的欧阳少恭感自己身边地板传来一阵轻微颤动。
韩云溪药粉扑得急,两人还缠在一起打斗,药粉末子一撒,不仅欧阳少恭闻了,他自己也闻了。
欧阳少恭对韩云溪自己也被迷晕这一事感好笑,又想他是哪里来的药粉?
……别是几年前自己给的那个就好,时间一长,药粉就失去效力,但是他亲手研制的药是能存长时间的。恐怖的是,几年前中招两次,次次要昏上几天。
黑暗袭来,欧阳少恭不再作无用挣扎,陷入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