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礼物
晚上，只被允许喝了一盅酒窦昭和舅母、表姐赵璋如睡一起。
她们说着别后情。
虽然常有信来往，但能这样挤一张床着那日夜思念脸，却是信没办法满足愉悦。
很，耳边传来了三鼓声。
赵璋如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窦昭正问得起劲，全然没有一丝睡意：“……这么说来，任布政司和舅舅是同科了？”
“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们了。”她话题全围绕着舅舅，舅母自然知道她心意，道，“不仅如此，当初李大人参加春闱时候，还和你舅舅住一家客栈，两人性情颇为相投，之后也常有信来往。这次李大人上任，第一个就招见了你舅舅，治下事务，也多和你舅舅协商，你舅舅能这样么顺利地升了庆阳府知府，与李大人推荐也有很大关系。”
王宜行陕西抚巡上滞留了这几年，整个庙堂格局都发生了变化，不要说陕西了，舅舅仕途也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窦昭高兴溢于言表，她笑道：“那李夫人那边，舅母还要常常走动才是。”
舅母呵呵笑，道：“我们寿姑真长成了大姑娘，连这个都知道了。”
窦昭抿了嘴笑，问起三位表姐来。
“他们都挺好。”舅母泛泛地说了说，然后问起窦昭及笄礼来，“谁来给你插笄？司者和赞者是谁？”
“二太夫人准备帮我插笄。司者和赞者原定是淑姐儿，再从亲戚里面随使找一个。”窦昭笑道，“当时没想您和六伯母都会回来，六伯母还怕我这边没有司者或是赞者，把纪表姐带了过来，既然您来了，不如您帮我插笄吧？”
相比二太夫人，窦昭希望由舅母来做正宾。而且舅母远道而来，窦家出于对窦昭外家尊重，只要窦昭透个风出去，应该会主动提出让舅母插笄。
竟然是二太夫人亲自帮窦昭插笄！
舅母很是意外，多，却是欣慰。
能让真定德高望重二太夫人帮着插笄，会提高窦昭身份地位，对窦昭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赵璋如回来原也是怕窦昭及笄礼没有合适司者或是赞者，如今事情都安排妥当，她也放下心来，提也没提赵璋如事。
“还是让二太夫人帮你插笄吧！”舅母笑道，“难得她有这片心。倒是你六伯母那里，你要好生孝顺她才是，她可把人亲生闺女一样。”
窦昭连连点头。
舅母再无牵挂，笑着催窦昭：“我们准备真定呆两个月，有什么话，够问了。现你睡觉，明天还要举行及笄礼呢！这么重要日子，要是精神不济那可就糟了。”然后帮她掖了掖被子。
窦昭像孩子似嘻嘻笑，哪里睡得着，但想舅母那么老远赶回来，想必也很累了，不再说话。
很，她就听了舅母平稳呼吸声。
静静夜里，这平日略显冷清屋子里突然间就有了温馨暖意。
窦昭翘着嘴角闭上了眼睛，很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翌日，还是素心推搡之下才醒过来。
她急急地坐了起来。
耳边就传来舅母沉稳中带着几分笑意声音：“不急，不急！还早！我说让你再睡会，可素心说了，你让她卯正就叫你起来，我倒也不好拦着。”
“这才卯正吗？”窦昭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赵璋如还睡得像小猪似，这样一番动静都没有把她惊醒。
“卯正过三刻了。”素心忙道，“再过半个时辰，二太夫人她们就要过来了。”
窦昭心里算了算，还来得及，人就松懈了。
她由着来嬷嬷帮她装扮，舅母则去把赵璋如叫了起来。
赵璋如哇哇大叫，趿了鞋发现没有穿袜，穿了袜找不了汗巾了，急得直叫：“寿姑，把你巾汗借一条给我用用。”把屋里服侍逗得都捂了嘴笑。
舅母又好笑又好气，喝斥道：“你你，比寿姑还大两岁，却没有寿姑一成稳重，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
赵璋如脸色绯红。
窦昭听着这话里有话，趁着舅母如厕，悄声地问三表姐：“我是不是又有喜酒喝了？”
赵璋如推了窦昭一把，赧然地低声道：“爹爹要把我留家里……”
前世记忆窦昭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舅舅一直没有纳妾，始终只有三个女儿。大表姐和二表妹都嫁给了他游宦之地香门第，大表姐夫还中了进士。三表姐是招婿家。只是除了大表姐之外，其他两个表姐她都没有见过，不要说有什么交情。三表妹底嫁给了谁，她并不清楚。
她望着嘴巴嘟起赵璋如，笑道：“怎么？你不愿意留家里吗？”
“我愿不愿意有什么用！”赵璋如嘟呶道，“总不能让爹爹和娘亲老无所依吧！”
有志气好男儿谁愿意入赘。
窦昭能明白赵璋如心情，可正如她所说，总不让舅舅和舅母老无所依吧。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沉闷。
赵璋如忙笑道：“算了，不说我事。今天可是你好日子。”
不过，舅舅家也没有什么不好事传出来，想必日子还过得不错……何况来日方长，现赵璋如也没有定亲。
窦昭笑着挽了赵璋如胳膊去了厅堂。
不一会，东府女眷和一些观礼太太们就都了。
二太夫人很隆重地穿了三品夫人礼服，还淡淡地敷了些粉，戴着祖母绿头面，上去非常精神。
她进门就拉了舅母手，笑道：“今天我来给寿姑插笄，让你们家闺女给窦昭托盘，纪家小姐做赞者。”随后不待舅母推辞，已道，“这件事我做主了，你们谁也不要说什么。你千里迢迢来给庆祝寿姑及笄，这份情意不仅寿姑记得，我也记得。”
什么事情都是变化。
从前二太夫人为了窦家自然是要压着舅母，现为了压着王映雪，就得抬举舅母。
窦昭心里明白，乐于见这样场面，拉着舅母衣袖央舅母答应。
被当成一般宾客连个座位都没有安排庞金楼老婆脸色就非常难。
舅母想着窦昭孤零零一个人窦家长这么大，不忍心让她伤心，很就答应了。
厅堂一片祥和。
了吉时，赵璋如托着窦世英为窦昭及笄礼特意送来赤金镶红宝石步摇，由纪令则协助二太夫人将步摇插了窦昭发间。
金凤步摇栩栩如生，红宝石熠熠生辉，映衬着一身大红色遍地金镶宝蓝色西番莲襕边锦袍窦昭雍容华贵，光彩照人，与平日英姿飒爽又是另一番风仪，让纪令则不禁侧目。
她望着席间给大方又不失热情地给长辈们筛酒窦昭，几次欲言又止。
赵璋如却和她低语：“寿姑今天可真漂亮，你说是吗？”
纪令则点头，踌躇道：“她真和济宁侯定了亲？”
“当然了。”赵璋如笑容如花，“我娘这次来，除要祝贺寿姑及笄，再就是要寿姑嫁妆都准备得怎样了。那济宁侯府不是派了人来说要寿姑百日之内嫁过去吗？我娘觉得济宁府有点瞧不起人，寿姑嫁妆，就不能怠慢了……”
纪令则“嗯”了一声，有些心不焉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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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来贺宾客都散了，舅母带着赵璋如回了娘家，纪氏难得回来一趟，二太夫人面前孝，窦昭这才有空清点那些礼单。
“咦，严先生、徐青和陆鸣都送了贺礼过来！”
“是啊。”礼单素心之前已经清点过一遍了，谁送了什么东西，心里大概都有数，“不仅他们三个送了贺礼过来，谭家庄也送了尊万寿无疆寿佛做贺礼。”
“啊！”窦昭很是惊讶，失笑道，“我又不是做寿。”却也让她有些好奇，吩咐素心，“我们去。”
素心和窦昭去了放贺礼库房。
礼品太多，正上册。
素心和甘露带着几个小丫鬟找了半天才找。
那寿佛不过三尺，却是羊脂玉雕成，雕工精美，通体无暇，一就价值不菲。
窦昭笑道：“这下谭家庄做什么好事我们得送重礼了。”
“难得是这份体面。”素心笑道，“谭家庄灵璧县，那也是屈指可数大户人家。”
窦昭点头，却纳闷着怎么没见纪咏贺礼。
以他性格，不应该错过这热闹才是。
她回去又重把清单了一遍。
确没有纪咏贺礼。
也没有宋墨。
却见了邬善送一幅赵伯驹《仙山楼阁图》。
夹窦德昌送给她汝窑菱花笔洗中。
窦昭不由得叹了口气。
嘱咐素心把《仙山楼阁图》好生心箱底。
没几日，六伯母带着纪令则来告辞：“……九月份就要下聘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并试图通过祖母说服窦昭跟她一起去京都，“……她以后要嫁京都去，早点过去熟悉熟情况才好。”又窦昭，“时候跟我住猫儿胡同。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了你过去帮忙。多去柳叶胡同那边打个招呼。还能强要你留不成？”
就是招呼，她也不想和王家人打！
窦昭笑着摇头。
她会去京都，但不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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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兄弟们，虫虫只有晚上回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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