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正如陶器重所料，两个壮汉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随从猛地出手，攻其不备，一击把走后面壮汉打晕地。
前面壮汉听动静回头，面门挨了解拳，闷哼一声，也倒了地上。
随从背起了陶器重就冲了出去。
外面漫天星斗。
陶器重热泪盈眶。
“先生，”随从声音急促进地道，“我们好像是哪个大户人家后花园！”
“应该是窦府了！”陶器重回头，朝关着自己屋子望去。
那是两间小石屋。
孤孤单单地耸立院子角落，像个经年没有人打扫，堆放杂物地方，灰蒙蒙，很不起眼。
“真聪明！”他忍不住低声嘀咕，道，“安全地方往往是让大家觉得平淡无奇而熟视无睹地方！”陶器重吩咐随从，“我们走，去近卫所！”
随从应“是”，背着陶器重一路小跑，穿过了一块枯萎花圃。
他们身后转来一阵骚动。
“！拦住他们！”
随从身子一僵，跑得了。
七、八个人影呼啦啦地追了过去。
从石屋后面树林里走出两个男子。
一高一矮，一健硕一清瘦。
“这追人是不是太多了些？”身材清瘦者道。
月光照他们脸色上，一个目光清明，矍烁儒雅，竟然是那壮汉口中称明日一早就会赶回来陈曲水。一个身手矫健，双目炯炯有神，除了段公义，还有谁？
段公义“嘿嘿”笑了两声。道：“您放心好了，我早已嘱咐下去，谁若是把人给追了，扣一个月薪酬；谁若是不出力追贼，也扣一个月薪酬。”
陈曲水听了啼笑皆非，道：“那你底是让人追呢？还不让人追呢？”
段公义笑道：“这就得靠他们自己去体会去了！”
陈曲水不禁摇头。
窦昭婚事来得突然，之前他们压根没有想此去京都就会京都定居下来，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交待，也没有来得及安排，送窦昭出阁之后。陈曲水和段公义等人就启程回了真定。
或者少了陶器重迫切，他们和陶器重一前一后出京都，反而走了陶器重后面。
路上得消息。说有人打探窦昭，再把相貌一描述，和陶器重有过几面之缘陈曲水立刻认出了陶器重。
照他主意，先派人盯着陶器重，等他们赶回去之后。再把陶器重来威胁利诱一番，让陶器重知道窦昭厉害，虽然陶器重不可能投靠窦昭或是宋墨，但也要让他从此对窦昭有所顾忌，不敢随意地给英国公面前给窦昭上眼药，为窦昭早日拿英国公府主持中馈权力而扫清一些障碍。
只是这话还没来得及和段公义好好商量。段公义已义愤填膺地催马：“老虎不发威，他还以为我们是病猫。我这就赶回真定去，想办法把那姓陶稳住。等您回来了再拿个主意。”
有段公义出马，他还有什么不放心。
谁知道……
想这里，陈曲水就不由地叹了口气。
都怪自己当时少说了一句，段公义回来就打了陶器重一记闷棍，还设了个局吓唬陶器重……不过。打了就打了，难道还给那陶器重赔不是不成？
他安慰着自己。
也许这样也好！有道是秀才遇了兵。有理讲不清。也许段公义这记闷棍比他口舌好使。
不过，这底不是陈曲水性，他还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应该被打昏石屋彪形大汉一个捂着头，一个捂着脸走了出来。
“段护卫，陈先生。”两人咧着牙给段公义和陈曲水行礼。
段公义和陈曲水点了点头。
追人也断断续续地回来了。
见过礼，就有人道：“只派个人远远缀着，要是这姓陶被吓着了，跑回了老家怎么办？”
彪形大汉中一个就拍那人脑袋一下，道：“要不说四小姐有什么事怎么总喜欢派了段大叔去呢？你就这脑子，一就是个不顶事。他被我们这么一吓唬，就不怕半路上被杀人灭口啊？肯定是要找个安全地方躲着了。安全地方莫过于卫所了。他一个幕僚，没有英国公府名头，卫所那些人谁知道他啊？只要他去了卫所，那些人为了讨好英国公，还不得立马就把他事报给英国公，他能逃哪里去啊？”说着，问陈曲水，“陈先生，您说我说对吗？”
陈曲水哈哈大笑：“不错，不错！”
先前问话人不由讪讪然地笑。
那彪形大汉却凑陈曲水和段公义眼前嬉笑道：“陈先生，段大叔，听说四小姐要带一部分人去京都，您我合适吗？”
陈曲水和段公义有些意外，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又不约而同地望着那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下意识地就挺了挺胸，一副接受检查样子。
陈曲水和段公义不由笑了起来。
“你可想好了。”陈曲水就道，“这一去恐怕就要京都安家了。不济，也要呆上过五、六。”
“我早想好了。”那彪形大汉道，“我老婆娘家大姨和跟着四小姐去了京都田富贵老婆是一个村人，人家田富贵现，不仅老家买了五十亩良田，还盖上了青砖大瓦房……我一听说四小姐要带人去京都，就跟家里人说了，只要陈先生和段大叔瞧得上眼，二话不说，拎了包袱就走。”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道：“陈先生，段大叔，我们也都想跟着去京都。”
陈曲水扫了一眼，发现说这话大多数是没成家年轻人。
他不由微微地笑。
宋墨现地位不稳，正是需要这种初生牛犊般热血年轻人之时。
“行啊！”陈曲水笑道。“你们谁想去，就跟段护卫说一声，时候我再和段护卫合计合计。”
大家涌了段公义那里。
负责跟踪陶器重回来了。
“陈先生，段大叔，那个姓陶跑进了真定卫。”
陶器重和段公义不由相视而笑。
有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陈先生，陈先生，”他扬了扬手中信，“京都严先生让人用六百里加急送了封信给您。”
陈曲水神色微变，急步上前接了信，背过身就了起来。等他转过身来时，表情很是怪异。
段公义不禁道：“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陈曲水闻言，表情就奇怪了。“他让我立刻直回京都，有事要和我商量。”说完，吩咐那小厮，“给我套马，我这就赶回京都。”又拉了段公义。“我不家时候，家里事，就拜托你和晓风了，具体该怎么做，我们得合计合计，拿个程出来……”
段公义丈二和尚。摸不清楚头脑。一面随着陈曲水往陈曲水房去，一面却心里暗暗称奇：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陈先生为什么脚都没有站稳就往京都跑？
※※※※※
而逃进了真定卫陶器重却惊魂未定。
卫所若是和地官绅直敢突然。是件非常严重事，通常都地上达天听。
陶器重当着真定卫指挥使只说是路过真定，遇了毛贼抢劫，丢失了钱物，让他帮着联系英国公。派人来接他回京都。
卫所指挥使满脸困惑。
真定卫是去保定必经之路，不知道有多少江南巨贾、达官贵人甚至是皇亲国戚经过。怎么会有毛贼？
可他还有点拿不准陶器重身份，客气了几句，笑着要为陶器重设宴压惊。
陶器重一就知道这位指挥使还怀疑自己身份，又怎么会把别人应酬话当成是真！
他委言谢绝了。
那位指挥使也没有坚持，寒暄了几句，让人把他送了客房安歇。
他不由客房里团团打转。
如今小命算是保住了，可他怎么向英国公交待呢？
他们行李如今都客栈，他们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去安排人去客栈给他们拿行李随从顺手将食盒提了进来。
“陶先生，您吃点东西吧！”没有保护好陶先生，他很是内疚，一面摆着碗筷，一面安慰陶器重，“等回了英国公府就好了！”
陶器重盘坐了临窗大炕上，望着满炕桌菜肴发着呆。
这随从跟了他十几年，知道他脾气，不敢打扰，倒了杯热茶给陶器重。
如果这桩婚事不是他牵线就好了！
陶器重幽幽地抬头，见了满脸担心随从。
他心里涌起个念头，脸上就露踌躇之色。
随从是个会察颜观色，主动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不至于。”陶器重斟酌道，“我就是想进门世子夫人……若是国公爷问起来，我们怎么说好！”
随从听话听音，道：“我一个粗人，自然是听先生。”
陶器重心中微定，道：“不管怎么说，世子夫人已经进了门，就涉及英国公府颜面……有些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你明白吗？”
“明白。”随从肃然，道，“小什么也不会说。”
陶器重颔首。
等消息传窦昭耳中，已是四日后了。
她忍俊不禁，问素心：“知道陶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吗？”
素心笑道：“我已经让人留意了，应该这两天就会回来了！”
窦昭觉得段公义这招虽然有点损人，可以他们各自所处立场来说，又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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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们，兄弟们，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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