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豪酒店大堂中,卢利和杨士光相邻而坐,他为自己要了一杯水,杨士光要了一份咖啡,师弟两个轻笑连连说着过往情谊,不觉时间飞。
“……这一次去,主要是为父母和祖母扫墓,已经有近三十年了。说起来真是好啊!”
“我知道您会说英语,不过这么多年没机会说,还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这种事,就好像你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就永远忘不了——不过是一个适应过程而已。”杨士光笑眯眯说道:“你呢?这段时间以来,天那边经营情况怎么样?你一次过香港来,那边事情怎么办?”
“不好不坏吧。都是让曹迅和小薇负责。这种事就如同您刚才说那样,都是一个适应过程,而且,他们两个——特别是曹迅——已经锻炼出来了,有我和没有我,没有很大区别,反而不如出来,开辟广大世界。”
“你和小薇怎么样了?”
“挺好。她现上四年级,明年毕业,三年级时候,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实习过一段时间,那里和她专业对口,想来等正式毕业了,大约也会给分配那里去吧?”
“我曾经听小薇说过,偶尔她会你那里去帮着管理账目?”
“是。”卢利杨士光神情有一些异样,问道:“老师,您是不是对我做法不以为然?”
“你为什么这么问?我态度很明显吗?”
“其实我很明白,让她帮着管理这种事,不论是于她还是于我,都未必是一个上佳选择。但您也知道,我们这几个人都是男孩子,我就不提了,曹迅虽然很聪明,但终究有男人特有那种大而化之毛病。找一个女孩儿来,也是为了做一些补充。我想,等过一段时间,会重安排人,负责这一部分内容。”
杨士光含笑点头,卢利这样聪明,很多话就不必自己说出口了。“哦,那个频频小姐,你是怎么得罪她了?为什么她对你似乎有很大怨怼似?”
“我怎么知道?她这个人缺心眼儿吧?”
杨士光大笑起来!“你啊,就会胡说!”
卢利也轻笑起来,“对了,老师,中午您想吃点什么?我您?”
“得了吧,这么多年,咱们两个也没坐一起认认真真吃过一顿饭,今天老师你。香港这个地方,好吃东西很多。今天咱们吃泰国菜,怎么样?”
“泰国……菜?”
“走吧,你尝尝就知道了。”
泰国餐厅位于九龙城大角街上,菜以酸辣为主,说实话,卢利有些吃不惯,闻着扑鼻而来香气,着一大碗名为招牌‘冬yin功’,红得鲜艳耀眼,竟是让他有无从下箸之感!“这可是好东西,国内是吃不。”杨士光笑呵呵为他解释道;“主菜是鲜虾和香菇,再加上其他辅料,主要是,这道菜都是用橄榄油煎炒过——这种油是油中皇者,从养生角度来说,比咱们国内所能见豆油,可又不止高了一个层次。特别是对老人,很有好处。”
卢利点点头,拿起汤匙舀了一点送进口中,还不及品尝一下从味蕾传达大脑香气,门外走进三个人来: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欧裴琳颖母女和胥云剑!
胥云剑走母女两个后面,点头哈腰那份德行,简直像女王身边卑贱奴仆!欧晨丽是一脸掩饰不住憎恶,反而是欧裴琳颖,一以贯之惜字如金,让胥云剑存无比尴尬。“裴大状,这边走。”餐厅侍者显然是认识她,毕恭毕敬前面引着路,把他们带常用餐桌前,“裴大状,三位?”
“不,两位!”欧晨丽立刻接口,“这个人不是和我们一起。喂,你还不走开?”
卢利和杨士光坐不远,着胥云剑一脸可怜巴巴,真是无奈极了,“卢利,那不是胥云剑吗?怎么回事?”
卢利草草解释几句,举步走了过去,一拍胥云剑肩膀,后者正是满心懊恼,不耐烦回头瞪了一眼,“拍你了b嘛……?小小?”
卢利向他点点头,又向欧裴琳颖展开一个笑容,“裴大状,我们又见面了。”
“真是说人人,说鬼鬼。”欧晨丽说道。
卢利真心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个丫头,怎么处处针对自己?“裴大状,我可以坐下来吗?”
欧裴琳颖摆摆手,制止了女儿说话,“坐,卢先生。”
卢利也不客气,拉开椅子坐好,面对着欧裴琳颖说道:“裴大状,上一次香港发生事情,多亏了您帮助,对于您法律见解、休养和知识,我始终心怀感激和敬服。这是我真心话。”
“谢谢。”
“裴大状,我来香港时间不是很长,对于这边很多东西也不是很了解,但我想,不论是北地还是南国,这种人与人之间相处道理,应该是一脉相承,首先以彼此尊重为第一要诀。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欧裴琳颖苦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卢利要说什么了,但身为受过高级教育、且有着良好家教社会人,明知道他后面话未必好听,也只得点头赞同,“是,我同意。”
她能听得出来,欧晨丽自然也明白,黑白分明眸子死死瞪着卢利,心中恨意盛!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这个人不顺眼!
“您和令嫒都是学法律,对于这种法律知识运用,想来一定是比我要熟稔得多。便说我这位朋友吧,我很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你们身边,也知道他此来目。来我是不赞同——裴大状,您别误会,这种不赞同并不是出于两造彼此身份、经历、学识区别,而是因为我知道,欧小姐为人处世,确实有大勘商榷处。”
欧晨丽气得一个劲翻白眼儿,急促喘息起来。
卢利也不理她,继续和欧裴琳颖说道:“裴大状,我们继续刚才话题,虽然我也认为,他不大可能追求令嫒成功,但这样事情,却绝不能成为欧小姐当众伤害和羞辱我朋友借口,您说是不是?即便是我当初失手打死了人,法庭没有宣判情况下,不也是清白吗——这难道不是你们一贯秉持英国系统法律长处吗?为什么这件事上,这么刻意羞辱别人呢?不必提他还没有犯错,即便您和欧小姐不同意——这几乎是可以肯定——情况下?”
欧裴琳颖白皙面庞一红,“是,卢先生,你是对,这件事是我错。”
卢利绝不和她们母女两个多谈,即刻起身,临走之前,向欧晨丽扫了一眼,“欧小姐,我不知道您对我有什么意见,即便是有,我也希望你直接针对我,而不是伤害我朋友。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我素来没有打女人习惯,但对方要是不知所谓一再进逼话,我也不介意破例一次。”
欧晨丽勃然大怒!“你讲乜嘢?”
“你听见了,我也说完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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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把杨士光送回酒店,卢利和胥云剑香港铜锣湾街头漫无目闲逛起来。胥云剑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再不敢提刚才发生事,只是亦步亦趋跟他身后,向前踱着步子。
“小小,你别怪我,我真没想会那儿遇见你——你说说,这有多巧啊?”
卢利扑哧一笑,“你别害怕,我没生你气。”
“我就知道嘛!这个事你说有我嘛责任?小小也绝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埋怨别人人。”
卢利突然止步,胥云剑猝不及防,撞他后背上,“哎,怎么不走了?”
“胥云剑,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我昨天怎么和你说?人家根不上咱们,送上门去让她羞辱,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我那不是想,要是万一呢?”
“万一?凭咱们现这副德行,能有个屁万一!”卢利也不顾身大街,对胥云剑破口大骂!后者给他数落得像个犯了错孩子,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半天时间,卢利终于闭上嘴巴,“你啊,脑子里就想着这点事!当初咱就不提了,后来去羊城,就呆了两三天,你还搞出那么多名堂?现香港,你又是这样?我告诉你,你要是管不住裤裆里那玩意,你就趁早和我说!我找人替我管你。你也留天,下一次你别跟着过来了。”
“别,别啊,小小,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咱们哥俩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我吗?就这么点毛病——我保证,除非你同意了,我绝不瞎搞,行不行?”
“这话是你说啊?”
“是我说,是我说。我保证不再犯了。”
卢利不再理他,当街和他喊了半天,觉得有些口渴了,转头去,路边是一家士多店,“去,买点喝。我要冰nai茶。”
“哦。”胥云剑答应一声,穿过马路,冲进士多店,不一会儿功夫,又转了出来,却是两手空空,“小小,小小,……”
“你怎么没买?”
“可能要出事。你猜我刚才里面见谁了?那个阿忠。”
“就是让我打过那个阿忠?”
“可不是吗?不光是阿忠,还有那个姓赵老头,那意思,好像又要打架。怎么样,咱热闹?”
卢利扑哧一笑,说道:“咱和人家也不熟,这个热闹干嘛?走吧?”
“回去也是呆着没事干,嘛?”胥云剑不由分说,拉起卢利手,直奔士多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