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门武馆楼上做了简短处理,手上缠着绷带,卢利站窗口向下,人已经都走*了,郭勇松、森森也分别给人抬医院去医治,这让他有点后怕:不会又向第一次来那样,给人家告诉吧?
“卢先生,您喝茶。”顾忠毕恭毕敬站他身边,手中端着茶杯。
“现……”卢利周围环视了一周,这时候他才注意,这里变得非常冷清,除了顾忠之外,只有那个叫阿猫,和一两个上去很眼熟家伙,“你们不是有很多人吗?怎么都不了?”
阿猫哇啦哇啦说了一通,卢利根听不懂,顾忠给伙伴使了个眼se,代为解释道:“卢先生,八卦门和八极门事情之后,准确说,您离开香港之后,八极门又几次来捣乱,门下弟子不堪其扰,都纷纷退出了。你也见了,现就剩下这几个人了。”
“我明白了。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师傅把麻雀馆留给我,我总不好辜负了师傅一片心。不管多难,都要顶下去!”
卢利点点头,“所谓人必自救,然后方能救。不过我刚才进来时候,见楼下麻雀馆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是不是担心?”
“是,郭勇松天天带人来这里搅搅震,谁还敢来这里打牌?这已经是连续第四周,每天没有什么人登门了。”
“香港不是有jing察吗?怎么不找他们呢?”
顾忠和阿猫相视苦笑,他们知道他不懂这里面规矩,只好耐心为他解释,“jing察确实是有,从道理上来说,也真能为我们解决一些问题;但是我们这些江湖中人来,寻找jing察之类官方途径作为解决方案,是非常为人瞧不起。一般而言,香港众多武馆中,遇问题只会以江湖方式解决,便如同刚才你所见那样——香港开武馆,也属于捞偏门,这些人对jing察是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主动找他们呢?”
“那,jing察那边呢?知道了也不管?”
“管当然是要管,但两造很少面对jing察询问时吐实,久而久之,jing方也就不对此抱太大希望,只要不出现非常严重冲突和造成影响力极坏案件,他们是不会过问。”
“我明白了。”卢利说道:“我刚才……不瞒你们说,还担心打伤了郭勇松,会有jing察来找我呢。”
“这个您可以放心,除非郭勇松打定主意,再不香港武术圈中混下去,否则,他是万万不敢这么做。”
“对,卢先生您放心,郭勇松这样做话,就是破坏规矩,香港江湖同道都放不过他!”阿猫语速缓慢说道,“不过,卢先生,这种方式不行,却也有邀高手助拳办法——嗯,您今后可能要多事了。”
卢利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不说话,顾忠却有些过意不去了,毕竟是自己门内事情,来和他没有太大关系嘛!“卢先生,因为我们事情,您无端被连累……”
卢利呵呵一笑,“顾先生……”
“您叫我阿忠就好。”
“好吧,阿忠,我来告诉你吧,我为人处事信条是无事不惹,有事不怕!当初管了这一件闲事,便要负责底。这一点,你不必为我担心。”
“是,卢先生急公好义,我们也能略知一二,但……卢先生,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想办法满足您。”
“暂时还……”卢利脑筋一转,突然想一个主意,“阿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接下来说话你不愿意,或者说不同意,就权当我没有说过。你可以放心,八卦门事情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全身心提供帮助。”
顾忠心中一惊,怔忪点点头,“是,您说?”
“我想问你,能不能把这一家麻雀馆转让给我?我想用它来做生意。”
“这……”顾忠和阿猫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果断做了个口型,卢利见了,却装作不懂,只是把一双黑白分明眸子紧紧地盯着他。“这个,卢先生,您帮了我们好大忙,一间小小麻雀馆算得什么?不过这个事,不是我能做主,总要问过我师傅他老人家才行,您能不能等我几天?”
“当然可以。”
“那,卢先生,我能不能问您,您想做什么生意?”
“卖涮羊肉,用你们香港人说话,就是打边炉。”
“打……打打打打……”顾忠像是结巴了一样,讷讷重复着,香港人自然也是吃火锅,但却没有把它拿出来做生意!“这……行吗?”
“行不行、赚与赔都是我事,现只是想问你肯不肯把麻雀馆出让,你要同意,我会着手安排装修之类事情,你要不同意,我再想办法找其他地方开业——哦,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你同意话,你和你这些朋友,都是可以参与我生意中来。”
顾忠矜持一笑,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他和卢利之流大陆客算不上很熟悉,这些话他也说得出口?还没有怎么样呢,就想让自己为他打工?“那,卢先生,我先谢谢您了。”
卢利只一眼,就把他心里活动猜了个仈jiu不离十,当下也不解释,和阿猫几个人点点头,“那么,阿忠,今天事情就这里,想来他们一时之间也不会再来了。如果有事,你知道哪里能找我。”
“是,卢先生,”顾忠把他送麻雀馆门口,两个人握手而别。
顾忠还不及回楼上,就听见阿猫大嗓门,“……**他个老母!老客真是九唔搭八!以为帮咱们打了两场架,就要拿麻雀馆来换?告诉他,门也没有!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算,也不是离开他就支应不下去了。不行就报jing!fck!忠哥,你怎么说?”
“你也别这样说话,他就是问一问,应不应还是咱们自己。你着急干什么?”
“我就是他一副得意洋洋德行不顺眼,你咬我?”
顾忠哈哈一笑,他和阿猫是多年老友,彼此言笑无忌,也不以为忤,“阿猫,家里老太太还好?”
阿猫父亲是海员,一次出海时候遭遇了事故,尸骨无存,他母亲之后不久,就和另外一个男人私奔了,只留下阿猫和妹妹,由nainai抚养长大,一家人相依为命,ri子过得很艰苦,因为这样,阿猫对祖母非常孝顺,“好,问这个干嘛?”
“她不是和你说过吗,要与人为善?”
“嘁!”阿猫不屑一摆手,“我回家了,今天小华回家。”
“买只烧鹅,她爱吃。”
“知道啦。”阿猫答应着,一溜烟去远了。
顾忠麻雀馆中坐了一会儿,也随之下楼——他要医院去一趟,问问师傅意见。
卢利回红磡临时住所时,天se已近黄昏,天台上一片乱糟糟,是胥云剑几个正拾掇屋子,“哎,这倒鲜啊,你也知道做家务了?”
“我才不做呢,都是二蛋子做。”胥云剑坐椅子上,嘻嘻哈哈抽着烟,“他们俩嫌屋子里太乱,说要收拾收拾。哎,二蛋子,那些破纸箱子,也不用收拾,等天黑了,直接从楼上一扔就完了。”
二李一通臭骂!“你缺德不缺德?回头砸着人啊!”
胥云剑哈哈大笑,“这不是找乐吗?还当真了?点,带你们下楼溜一圈,告诉你们卖东西地方哪儿,以后就得自己去了啊。小小,你等我们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今天晚上咱们哥四个喝一杯,好好热闹热闹。”
三个人抱起装满垃圾纸箱子下楼,不一会儿功夫又走了上来,提着两份卤肉,两份猪大肠,两份叉烧饭,还有一整只烧鹅,天台摆了满满一桌子,然后三个人再度下去,提着啤酒和白酒,也不必找什么酒杯,白酒就用玻璃杯,至于啤酒,干脆就吹吧。
卢利和李学庆、李铁汉是这么多年同学、朋友了,却还是极少有坐下来喝酒机会,偶尔几次都是他们家中去拜望家长,因为物资匮乏,根也没有小弟兄畅饮余地,这一次了香港,情况又自不同,卢利二李面前酒杯,和他差不多,“二蛋子,你能喝多少?”
“半斤吧,多能喝一斤。比不上老四,比不了你——对了,我听胥云剑说,你特别能喝?”
“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事情,今天大家异国相聚,不为拼酒,就为了高兴,来,咱喝!”
除了胥云剑之外,三个人端起酒杯,一饮而,“来,吃菜。”
“小小,你准备让我们哥俩干什么?”
“该干什么干什么。”卢利微微皱眉,把筷子放下来,“不过这之前,有句话先得告诉你们。以后别我们哥俩、我们哥俩称呼,嗯?咱们四个人是多年老同学,也是朋友,现又一起打拼;怎么了,刚刚了香港,就打算和我分了?是不是?!”说后时候,他已经声se俱厉!
“呃,小小,二蛋子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否则话,我也不带他过来了。以后这样话不但我面前不能说,别人面前也不能说!我火车上就和你们交代过了,咱们这些老客香港,目就是想赚钱,但赚钱第一要诀,就是咱们几个人要同心同德!给外人听见你们这样说话,自然就会形成一种恶意氛围:‘哦,听见了吗?原来卢利带着这几个人,和他都不同心呢!这样人,怎么能成大事?’要是出现这样声音,你们立马滚蛋,懂吗?”
“懂,懂!”李铁汉立刻站了起来,“小小,对不起,是我说错了。你别生气。”
“坐下,接着喝酒。”卢利重拿起了筷子,说道:“蛋子、老四,我不是刚刚来就给你们下马威,但这里不是咱们天,处都是陌生人,处都是不善意眼光,咱们彼此能够倚仗就是你身边同伴,要是连这一点都消失了话,干脆就嘛也别干了,卷铺盖卷回家得了。”
“我们明白,小小,这叫什么?防微杜渐,是不是?”
卢利终于笑了,“算了,别说那么多了,咱喝酒,吃菜啊?胥云剑,你不喝酒,菜吃得可挺啊?”
胥云剑理也不理,趁三个人正说话,挥动筷子,美美吃了个饱!身体椅子背上一倚,意犹未叹了口气:“哎,小小,和你说个正经事啊?”
“什么事?”
“上回,你带回来那些好吃,再想办法弄点怎么样?哎,二蛋子,老四,你们哥俩是没尝,**!太厉害了,我差点连自己舌头都吃了,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东西——见门口灯了吗?我对着灯发誓,绝没有一句夸张,不信你们问他?”
卢利也点点头,“这一点他确实没有撒谎,真特别特别好吃。”
“那让我们也尝尝啊?”
“等机会吧,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我还是腆着脸从人家家里拿来呢,就为了这块料!”
李学庆哈哈一笑,“也别说,小小这个人就是这点让哥几个服气。好像是从小时候起吧,就是死保胥云剑和蛋子。说起来也觉得有意思,当初曹迅和你打得多凶啊,现呢?成了你铁朋友了。”
“曹迅这个人大特点就是心地纯净,他没有一丝一毫坏心眼儿,至于生意上事情,那是他自己用心学结果。所以这一次我出来,把生意全部交给了他。就是这一点上。”卢利笑着说道:“你们仨人中,要说论才华,谁也比不上胥云剑……,”
“就他?”
“对,就他。胥云剑脑筋绝对不慢,遗憾是他天生了一副混吃等死脾气,只好由我带着他,至于以后,就得时候再说了。另外,我答应过我舅妈,晚三年时间,我就会放心香港这边生意,回天去陪她老人家——我习惯你们也知道,既然说出来了,就一定要做,所以,三年之后,不管这边情况怎么样,我都要走。”
“别啊?”李学庆急匆匆说道:“要是做坏了,咱走了没事,要是做得挺好,也挺赚钱,你撒手一走,那叫什么事?”
“不是还有你们吗?我不瞒你们说,这一次带你们哥几个出来,就是想让你们跟着我好好历练一番,然后可以独当一面时候,把这边生意交给你们负责。”
“这哪儿行?”李铁汉立刻表示反对,“我们什么也不会,怎么负责?再说了,咱们都是北方人,这边就是赚点钱就走,干嘛,你还想把生意做这边来?”
“为什么不呢?要不然话,你以为我千里迢迢香港来是为什么?”
“就是那样,我们也不管!好家伙,出点事怎么办?”
李学庆用手一拉,将他拉回座位上,“小小,你接着说,接着说。”
“除了咱们这几个人之外,还有香港地人。咱们毕竟是外来客,很多时候,也需要其他人帮助——你们要记住,想做大事,一定要学会并且敢于使用天下英才。说实话,凭咱们知识,差得太远太远了。做一点小生意、养家糊口还可以,想把买卖搞大,赚多多钱,就非得依靠人才不可!”
“……我现说这些话你们可能还不太明白,等ri后就懂了。”卢利端起酒杯,一饮而,“今天就这里吧,收拾收拾,咱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