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启温婉几人坐了下来，众人把她让当中央坐了，毕竟地位有别，外头虽不兴叫名头，但这规矩不可破，因此当老倌见有人把个丫头穿着人让首位时候，心里也好奇不行。
启温柔笑道：“你就不拘什么都拿些来，就是不吃，着也是鲜。”她又对启温婉道：“妹妹以为如何？”
“我这里不熟，姐姐做主就好。”
“那行，就这么着。”
老倌应下后，忙扭着腰走了，虽说那粗腰怎么扭怎么别扭，不过时下也没人乎这些。
启温婉头次这些鲜，自然心里憋了好多问题，要通通问一次才够。“皇姐为什么那些人都是黑玫瑰，我一进一楼就注意了，这些人都是黑玫瑰。”
“这有什么呢，我们启思国是很注重生育能力，既然无法生育，那么这样人是没有价值，他们又能干些什么，谁愿意娶他们？自然是被父母卖这些地方来干些不入流事儿，能给他们机会养活自己，已是对他们圣恩，其余妹妹还是不要多想好。”
“可是这怎么行呢？不能生养又不是犯错，怎么能这样待人呢？”启温婉摇摇头，这也太不合常理了，万物存既是道理，就因为生来是黑玫瑰就被贬低一分不值，这也太——
“等太子妹妹当上九五之尊时候，没准可以改变他们命运，不过当下，咱们还是不要随意议论好，毕竟这是启思国自古以来传统，咱们再如何反对也没用，启思国人来就少，所以重视生养也不为过，没有价值人消失这个世界上也是理所应当，但是能给他们机会生存，已是这个国家给予大仁慈，妹妹说，对不对？”
启温婉尴尬笑了一下，启温柔那似善意询问笑容里，有只是令启温婉觉得冷酷，‘没有价值人消失这个世界上也是理所应当’这是什么该死话。
启温婉有些坐不住了，不过她既已出来，就先陪着热闹吧。转过头就见柳溢歌坐着，坐柳溢歌旁边那个景公子似乎笑着说什么，她不由得把头往后靠去，打算偷听点什么。
“柳小姐怎么有空出来，平常都见不你。”
“我是太子御守，自然是要跟着。”
“我几次去柳家都没能遇上你，真是可惜，满歌兄近身子怎样了，可大好了？我已许多日子没见他出来？”
“大哥还病着。”
“可吃了什么药没？大夫可了？”
柳溢歌有些不耐烦，嘴角动了动，心道：“又是柳满歌，真烦人。”这个景启怀每次见她必定问满歌，难道他不会自己去么。
“你们不是好兄弟么，难道他没有告诉你？”
景启怀咳嗽了几下，他每次去柳府不过是去找柳溢歌，可是柳溢歌总是不大见人，每次见他都会转身就走，他自己也想柳溢歌是不是讨厌他？
“我前些日子也小病着，所以就没能去。”
“嗯。”
然后呢？难道不问问他病怎样了？景启怀有些失望，柳溢歌总是很会冷场，让他心里难受，喜欢她几年了也没得个正面好字。
启温婉竖着耳朵听着，心道：“又来了，这个老是装大人小鬼，人家跟你套近乎呢都不知道，又那嗯嗯啊啊，甜言蜜语都不会说两句，哄哄人家呀。”
却不料有个穿红衣女人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酒杯，嘴里喃喃自语着：“溢歌，溢歌，你让我好一顿找，却原来躲这里。”
这人走路有些踉跄，想是酒喝多了缘故。她上前一把拉住柳溢歌衣服，道：“为什么不见我？”
大家见这人进来有些莫名其妙，别提她说话了。
柳溢歌冷冷道：“放开你手。”
“我不放，我是特地过来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想你几天了，走，马上跟我走，不就是要银子吗？我给，要多少银子我都给，我房间去，咱们再亲香一次好不好？”
“放手！”
柳溢歌已有些怒了，“再不放手，我可要剁了你这只抓我衣服手。”
女人很不高兴，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你个小贱人，别给脸不要脸，老娘给你脸，你才有脸，竟然还拿起架子来了，别笑死我了。”她向外招呼道：“大家来哪，就是这个小贱人，你们来，什么清纯佳人，其实浪一毛加两毛，床上不知道有多活跃，老是要人干他……”
那女人正说得意，而站她身后柳溢歌脸色却越来越黑，上前拉过那女人就是一巴掌，打女人转了很多圈才倒地上，柳溢歌上前一脚踩她身上，道：“你活不耐烦了是不是？竟然敢惹我！相不相信我一脚踩死你，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女人被打有些懵了，脸上一下子也红肿跟馒头似，她还从来没被人打过，心里气愤不行，可是柳溢歌眼里杀气让她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这里动静太大，引来不少人围观。柳溢歌怒瞪着大家道：“滚回去！”那话有说不出冷酷，大家吓热闹缩回了头，围观撒腿就跑。
楼里老倌听闻手下报告说有人闹事，赶紧带着人跑了上来，笑问道：“出什么事了，大家何不坐下来好好谈？”
“谈？”柳溢歌目光扫了老倌一眼，“这个人竟敢侮辱我，口出狂言，你说我要不要教训她？”
“我说来就是实话。”女人回嘴了一句。
老倌劝道：“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两位尊客就不要再计较下去，我这里确实有一位艺名叫溢歌魁首，而且也与这位小姐长非常相像，我想这位客人大概是误会了，大家先不要吵了，我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哼，以后把你狗眼放亮点。”
柳溢歌拿下自己脚回了位上，其余人也跟着坐回了座位，这事闹还挺让人震惊，想不这里也会有人跟溢歌相像，还叫了一样名字。
柳溢歌回位上后，表情就像一条死鱼，臭不可闻，她旁边一直想要搭话景启怀动口好几次之后，终选择了沉默，柳溢歌这样分明是不想让人打扰。
搅扰大家都不痛女人也灰溜溜走了，但临行前仍是狐疑往柳溢歌这里了一眼，对上柳溢歌视线后，直接夹着尾巴逃窜。
小舞台上人仍旧奏乐，彷如不知般。后来又演奏了几首时兴小曲子，引来一阵阵叫好。启温婉一直如坐针毡，不时回过头去柳溢歌，一那副心不焉样子，她心里嗤笑一声道：“又乱想什么呢？”
启温柔她频频回头，还以为启温婉对后面两位公子有意思，不由打趣道：“妹妹这曲子不好听么？”
启温婉回过头道：“好听。”
“那为什么老是心不焉？”
“没有。”
连这都出来了，启温婉汗颜，旁边这位三姐要不要眼这么毒？不过她略带点惶恐不安说道：“我们还是走吧，这里怪无趣，也听了好长时间了，咱们回宫吃点心，怎么样？”明显摆出了一副吃货德性。
“妹妹是不满意我安排么？”启温柔略带着些幽怨说道。
“没有，只不过我不太喜欢听曲子。”
“那就算了，下次再玩别吧。”
她瞧了瞧后头，景启怀似乎也没和柳溢歌搭上话，这个柳溢歌怎么老是油盐不进，不就是被人误会了么，至于这样放心上，死气沉沉么？
“那好，回吧。”
启温婉率先站起来，其余人等也随后而起，出了万紫千红总是春，数人分道扬镳而去，柳溢歌跨上马，跟着宫里马车回了皇宫。
倒是云海棠和景启怀两人还要往别处走走，两人坐马车里，云海棠笑道：“怎么没有多跟柳小姐聊聊？”
“可怎么聊呢？”景启怀心中一片惆怅，表姐那里自是希望他拉拢柳溢歌，他心中也有意于她，只是这人总是不懂得开窍，枉费了他一片情深。
近日却多了些烦心事，母亲那里意思倒是希望他能和太子套套近乎，眼见着不久后皇上就会为太子选丈夫，他是左右不是，前后不对。
“你也莫想多了，反正柳小姐就是这样，横竖谁都不顺眼，将来要打理启思国，样样上心这是自然，所以儿女情长上有些晚熟，你就多担待。”
“海棠，你又是什么打算？”
“打算？”云海棠大笑，“我如风，飘哪，算哪。我们这样子弟哪里有机会选择跟什么人成亲，左不过就是那些皇亲国戚，女人嘛，谁都无所谓，对咱们好也就是了。”
“你就好了，活这般潇洒自。”景启怀又为自己将来命运好好担忧了一番，将来他又会和谁命运连一块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