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
启温婉等三人不过数十步便祈调院,小蝶仍向前次一般把申夜萧情况一一与太子说了,说完,启温婉便道:“咱们进去瞧瞧。”
轻推门扉,才入得几步,就听见院子里一片嘈杂,甚至还夹着丫头惨叫,不时有瓷器碎掉声音。启温婉近前一瞧,不免咋舌。
院中站了几位嬷嬷,模样十分凶狠,手里还挥着鞭子,一下一下打丫头身上。有一位少年正踩瓦片,他下摆掖腰间腰带上,露出一双黑色靴子,大红色裤子,他走路时头上还顶着个小瓷碗,而这排黑瓦两旁,已落了许多小碗碎片。
启温婉心中惊讶,想不这里竟然发生这样事。她一边庆幸柳溢歌与她说过,一面又觉得柳溢歌家都能知道宫里事,而且如此详,她身边,亦或者整个宫里都埋伏下了不少监视之人,她却有些笑不出来。
为柳溢歌这人她或许还要赞赏几句,可是一想自己也她监视范围之内,便有些不喜了,倒觉得两人之间靠着虽近,但也像有一条隐形银河隔开了两人之间距离。
启温婉微不可察皱了眉头,喝道:“你们干什么?”
这些人注意力都申夜萧身上,倒没防着有人突然进来,又是一袭龙袍,知是太子驾临,忙匍匐地,高呼千岁。
“宫不知你们这是干什么?还几位嬷嬷们明言才是,好叫宫知道,你们是根没把宫放眼里。”
有人嬉皮笑脸凑上来道:“太子严重了,奴婢们不过按照宫规教导这些秀男,也是想等教育好了,好让太子用称心如意。”
“这么说,宫这是误会嬷嬷们一片好心了?这随意惩罚宫秀男,也是宫规里有吗?宫着这怎么有点向宫挑衅意思,你们是吃饱了撑,还是嫌脑袋摆脖子上时间太长了?”
启温婉发起怒来,这些人虽不意,可是明面上却也不敢与太子顶嘴,倒也客客气气配合了几句,“太子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宫你们是敢很,这事怎么着,宫也要好好问问帝母,咱们启思国有这样踩瓦片规矩没有,有打太子人规矩没有?现你们可以滚了。”
“是是。”
院子里众人散了个,启温婉站着,道:“身子受伤了就去太医院瞧瞧,把院子打扫打扫干净,别让瓷片割破了手脚。”
申夜萧愣了下,忙作揖还礼,谢太子盛恩。把丫头扶进了屋里,启温婉三人也走了。
一出院门,小蝶就开始激动了。“太子,您刚才那架势真有一点太子味儿,果真是无情也动人哪!说那些嬷嬷们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启温婉撇过头来道:“小蝶,你意思是宫一直都不像太子吗?”
“没,没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谁也没说过凶才叫太子呀!你柳溢歌人家还是将军,咱们怎么也就是一个嘴巴恶毒女流氓,再一,却是个闹别扭孩子,所以这人是不惯用一只眼睛人,着着就容易偏了。”
小蝶只好低头称是,“太子说极是,奴婢记下了。”
“知道就好。”
眼见着了祈雨院,小蝶亦报出资料,启温婉了一眼院门道:“罢了,去下个院。”
小蝶不解道:“太子?”
“就当是好吃要留后吃好了。”
小蝶笑了,“明白。”
但一边小洁却歪着脑袋,没想通她们说什么,不免烦躁叫起来,“你们说话不要老是打哑谜好不好?有什么话就不兴直说,把人家脑筋都想错乱了。”
“你不是可以不想么。”
小洁反驳道:“小蝶,你越发喜欢欺负老实人。”都是什么读人,就喜欢隐喻暗喻比喻象征手法打暗号,就不能有点竹筒子精神。
“老实人,这里谁是老实人,你不会说是你吧?”小蝶笑问道。
小洁一瞥头,道:“不理你。”
她说不过,她闭口不言总行了吧。
祈顺院情况并不比祈调院好,那些嬷嬷们不免被启温婉‘收拾’了一顿。变相惩罚秀男事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往重里说,那是挑衅太子,不把太子放眼里。往轻里说,这些老奴资格老了,连来主子都敢欺,岂不是纵容可怕。都是见惯世面,怎么这里就失了分寸,岂不是有人背后指使这一切?
出了祈顺院,没走几步又了祈雨院。启温婉却是不走了,柳满歌住这里,她要不要进去呢?小蝶一直旁观察着太子表情,见她一直发怔盯着门,就是不动。
“太子,进去吧!”
启温婉回头了一眼小蝶,又了一眼祈雨院院门,那意思却是询问:真要进去吗?
她犹豫倒让小蝶奇怪了,太子喜欢柳公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事儿了,以前又是发愁,又是写诗,又是爬墙头,如今人就面前,怎么不进去了?
小蝶自认为启温婉是‘近人情怯’,因为靠近了,反而手足无措。
“我们走。”
启温婉带头走了,终还是没推开那扇门,她一离开那门,心却轻松了不少。小蝶却对她举动十分奇怪,一直喊道:“太子,太子……”
而小洁加糊涂,只管摇头晃圈圈,前头这两个把她搞糊涂了。
回东宫前殿,启温婉一出现,千寻就汪汪汪叫着,狂奔了过来,一直仰着大脑袋,不断摇尾巴,那神情着格外令她想起某个人来。
她抱起千寻道:“是不是想宫了?宫也想你。”
小蝶问道:“太子,刚才为什么不进去?”
“可能是因为太期待,反而害怕。小蝶有时候人是那么奇怪,你有时候会因为别人一个笑而动心不已,也会因为某个时候某种感动而喜欢上一个人,但也会因为时间这个人另一面,就怎么也喜欢不上了,当然也会有某些令自己讨厌人,会住自己心里,你说人是不是很奇怪?孔子说,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外协总是会损失很多,人品很重要,了解很重要。”
小蝶唯有点头,可是太子为什么答非所问。
柳溢歌那边如坐针毡,“小柳,我衣服怎样?”
“很好。”
“没有什么不平地方吧?衣领都有翻好吗?”
小柳很无奈回答,“小姐您已经问了几十遍,不是奴婢说您坏话,实是您这样问下去,有提前变成老太婆嫌疑。”
“可是我总要给小婉留个好印象。”
“留好印象干什么,您已经忘记要拒绝太子啦,应该把衣服头发弄乱糟糟才是,令人觉得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样才会成功拒绝太子,那您身份才不会揭穿,不是吗?”
“对,我当然要拒绝小婉,只不过我想美美拒绝小婉,好歹人家是我朋友,不能把她伤太重。”
小柳真想仰天长叹,老天啊,她小姐底出了什么问题。以前可是一句话也能把人气吐血,现还懂得顾忌人家感受了,这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不果断拒绝,太子就会恋恋不舍,这不是您想要结果吧?”
“不是!”
说了半天,启温婉还是没有出现。柳溢歌觉得奇怪,就算每个院串串门,现也该她这了。
人呢?
柳溢歌扒着门处,启温婉人呢?好像没什么动静,该不会走掉了吧?柳溢歌正想事情坏结果,就见有老熟人露面了,她就说,容嬷嬷今天怎么会不来。
容嬷嬷板着一张老脸,小眼睛散发着精光,没错,她是来闹事。昨天回去之后才发现那些骰子是被人按了罐子底下,她就说怎么也听不出声来,原来都‘固定’好了,她可没接消息说柳家公子还有如此高深内力,把她一张如同搓衣板脸气是起了无数个皱褶。
真所谓:老太婆报仇,要就是现世报!所以她又来了,活像个寻是非二世祖。
想她宫廷六七十年,一切都办稳稳当当,如今遇上个小兔崽子怎甘轻易认输,若是这话传出去岂不是损她一世英明?
“奴婢拜见柳公子。”
柳溢歌道:“满歌也见过容嬷嬷,您现还不来,我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奴婢还没有好好教导公子宫里规矩,怎敢不来,这样岂不是有负帝君所托?”
两人目光对峙,丝毫不让。顿时气氛变紧张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柳溢歌却是先笑了,“容嬷嬷里面。”
“柳公子先。”
她们这一让,众人倒松了一口气。生怕这两人打起来,一个弱质男流,一个失力老婆子,要真打起来,还真是胜负难说。
这两天宫里已有不少柳满歌传闻,所以这跟容嬷嬷来队伍里,也有人来八卦凑热闹。她们完现场版,还要其他地方绘声绘色把这钞决斗’讲讲,当作茶余饭后一个小甜点打发宫里枯燥业余生活。
自上次上当之后,容嬷嬷又想了招。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容嬷嬷想出何招,太子情感发展,下见啦。
今日阳光倍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