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
启温婉一直盯着祈雨院门,每次路过都会‘凝视’一会儿,彷如一位老朋友,不,她不是对门有感情,她那双眼睛是透过那扇朱色大门，渴望深处东西，或者某个人，某个她想见,却又避而不见人。除柳溢歌之外，别无他人。
但是那扇门任由她长时间盯着，或者偶尔一瞥，都没有发生一点奇妙事儿。不过这天却是例外,它开了。
吱呀一声,足以拉回她草泥马狂奔思绪。她眼睛还是落门上，目光却是由下往上，红色靴子，红色裙子，裙前有一块前襟，上面绣了花，白白小小梨花，上面还有梨树，针线细密，做工精巧，颜色分明，上身套一件红短衣，扣子却腰间上，四个大排扣，衣面上绣了一只老虎，倒有猛虎下山气势。
柳溢歌手里仍握着她标致性长剑，长剑剑鞘是镂空龙形，还可里面森森剑身，白亮有些刺眼。
柳溢歌不防启温婉会站门前，心里一惊，大叫不好，被太子自己祈雨院出现，这不是很奇怪么？能用宽袖挡住了自己脸，把头一撇，然后把门关上。
启温婉是有趣，直接吓跑掉了，好像一瞬间心事被人撞破一样，羞没法见人，根没如柳溢歌想那样去追究为什么她会出现祈雨院。
两个人都想着自己事被拆穿，不过这也是一瞬间事。瞬间过后，却都清醒了过来。柳溢歌自语道：“我怕什么？”
她分明是可以说来自己哥哥，有什么呢？自己做贼心虚，还怕被人出来。所以柳溢歌大大方方开了门，一门前启温婉早跑出去了一段，心道：“诶，她跑什么？”门前申夜萧却还，他还纳闷这两人演什么戏，怎么又是关门，又是跑走。
“太子呢？”
“走了。”
“正是，我正要找她，她走什么。”说完，还很遗憾晃了晃头，好像想不通什么似。
柳溢歌嘴上说毫不乎，可是脚下步伐分明了，没多一会儿就追上了启温婉，一手勾住她肩膀道：“小婉，好啊，几日不见，越发漂亮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启温婉则被柳溢歌举动吓能躲避，脚下迅速躲开，而且离很远。像一只受伤小兔子似着柳溢歌，而后才发觉自己太过神经质，脚下功夫却是露了点，不知柳溢歌可觉察了，心中又是一阵纠结。
她扬笑道：“溢歌好久不见，这衣服很配你。”
“那是，不过你见我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还以为你有了美男，就不认朋友了呢，伤了我一颗脆弱小心肝，啊呀，好疼好疼。”她一手揉着，脸上却笑了，分明揶揄启温婉‘胆小’。
启温婉扯着脖子道：“那也不能怨宫，谁叫你一下子就勾住人家脖子，是人都会吓一跳，这有什么奇怪，要说奇怪也是你奇怪才对。”
两人把对方‘不是’编派了许久，才把这期间别扭紧张气氛给扭转了。
“你怎么舍得宫里来，宫还以为是满歌穿着溢歌你衣服出来。”
柳溢歌呵呵傻笑，心道：“好险。”小婉差不多要猜了，不过她保持住自己脸上笑，道：“怎么会，你眼花。”可是这话分明是底气不足，也能被柳溢歌说‘抑扬顿挫’透出一股‘怨’来。
“宫就说，满歌怎么可能变成溢歌。”启温婉话里有话，一边暗中观察柳溢歌表情，见她没有半分愧疚之意，也没有慌乱，心道：“不愧是溢歌，要是别人早就慌成什么样子了，她却还这么镇定。”底是死亡里混迹出来人物，这镇定自非一般人可比。那会儿，启温婉有些骄傲，底是自己喜欢人，虽然这种喜欢有点儿朦胧，有点儿不确定，有点儿不想承认。但至少她对柳溢歌，是和别人不同，关于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
“你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你假期，宫里人可都盼着你回来呢！”启温婉问道，“你要是再不回来，宫可就不许你休假了，都大半月过去了。”说起这个，启温婉不满撅起了嘴，她一天一天数日子，跟个未启蒙孩子似，好不丢人，连小蝶她们她数手指头都偷笑。
“嗯，我今天找你，正要销假。”
柳溢歌自心内思了一会儿，确定这假不能再拖下去。
“那，宫同意了。你可不知道前面有多少姑娘盼着你来呢，大家时不时把脖子伸老长往宫身边瞧，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吸引力，大家都想着你。”启温婉半含着酸说道。
柳溢歌凑过来，问她道：“那你想不想我？”马上却打断了这个问题，“你自然是不想我，谁叫你是太子，要是每个人都想脑袋都想破了，未必想齐全。”柳溢歌却是自问自答了。
启温婉有点不满，她刚才是想回答，因此嘴里轻轻咕哝了几句，“谁说我不想你了。”对柳溢歌‘不给机会’十分怨念。
只是重走柳溢歌身边，那种相思却是轻了，取而代之无止无喜悦。启温婉脸上是笑，心里是笑，都笑成了一朵花了，她幸福感无来由涨满满，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清甜来。
柳溢歌问道：“近都发生了什么好事，我一来就听闻太子现宠上了启怀，是不是太子君人选有了着落？那我可要先恭喜太子了。”
柳溢歌乐说着，那她柳满歌身份岂不是能很谢幕？可这话听启温婉耳朵里竟觉出一点讽刺意味，“恭喜，有什么好恭喜，我们根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都没有！现你满意了吧！”
启温婉忽然赌气说了，说了之后，又觉得这话特别暧昧，她有必要向柳溢歌做解释么？这样做，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欺欺人。可是话像泼出去水，覆水难收。
“满——”
她当然满意，那她身份危机不就自然解除了。可是着启温婉皱眉样子，又怕自己表现太高兴有点儿不适宜，忙改了口道：“满意，我为什么要满意，我很不满意，我朋友被人抢走了，我嫉妒还来不及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柳溢歌心眼儿小跟针尖儿似，要不是他是秀男份上，我心情不好，准得他胸膛上戳两个剑窟窿。”
形容虽不好，但启温婉却是笑了，还有点含羞带怯意思。一半开心，一半佯装恼怒说：“谁让你戳窟窿了，不要把人吓死才好，你心情你可得好好‘管住’才行，不然东宫可要‘血流成河’，那时候你打算怎么收场。”
柳溢歌撅嘴，撅碰着鼻子，动了嘴皮子道了两个字——女人，总之，她是横说不对，竖说也不对，梨树长太子门前了，好不容易出来散心，怎么还有点她哄太子意味，难道太子是没话找话，其实很想跟她说话？一想这个，两只眼睛又笑像两条掰弯香肠，特别喜剧。
柳溢歌自我感觉颇为良好，压下心里无端冒出来良好感，她觉得有必要试探问问太子底心中所属何人。“小婉，你不喜欢启怀？”
她着景启怀人还是挺善良，说起话来像只小猫咪一样，很让人有保护和抚摸之冲动。比起潇洒不羁总是向往广阔天地云海棠，比起总是阴鸷可怕申夜萧，没有人比景启怀人加单纯可靠，而且也不会伤害启温婉。
“人家喜欢你。”
柳溢歌反驳道：“他喜欢我是他事，与我何干。”
“你怎可这样说，好歹人家也真心喜欢你了一场，你怎么说出这样伤人话，难道你就是天上飞来凤凰，谁也配不起么？”
启温婉这回真恼了，为景启怀不值，柳溢歌分明就是个傻蛋子，人家那么喜欢她，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乎一样，底人家也是真心喜欢过，怎么能这样轻视别人真心，这对别人也太不公平了，也太残忍。
启温婉心中与景启怀喜欢着同一个人，柳溢歌否定了景启怀就如同她自己情感也被否定了一样，语气中竟有八分是真恼了，为景启怀，也为自己。
“我并没那么说，你何必较真误会我。我知道他喜欢我，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忍他没有一个好归宿，你是我朋友，他也是我朋友，你们都是好人，一起不是好上加好么，我这样希望着。”
“那你希望可要落空了，就算你不喜欢他，他还是要喜欢你，喜欢不行了你知不知道？没有办法回头了你知不知道？喜欢再也喜欢不了别人了你知不知道，是除了柳溢歌之外，再也不能是别人了你知不知道？”启温婉几乎歇斯底里冲着柳溢歌大喊，她要把心内所有，所有对她喜欢说出来，好想这样告诉她，而她现借着景启怀一遍一遍质问着柳溢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天越来越冷了，棉衣棉裤伺候上吧，还要戴上手套，我迷小孩子东西迷不行，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东西就没有小孩子那么可爱，拖鞋也好，手套也好，衣服也好，大人版上哪里去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