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来以为周太后会追问楚少阳的事情,可是一顿饭吃完,又用过了素瑾亲手炖的燕窝,周太后始终没有提及“楚少阳”这三个字。
他暗想莫非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周太后唤自己前来,只是想和自己吃上一顿饭,说几句家常话?
周太后待他又喝了一杯茶,便道:“皇帝,你政事繁忙,哀家就不多留你了,你今天能陪哀家吃一顿饭,聊一会儿天,哀家已经很是高兴了,这几日你也无需日日前来安,凡事都要大事为重。”
墨川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儿臣明白,母后安歇吧,儿臣告退。”
周太后微微颔首道:“好孩子,你去吧。”
墨川着烛光下周太后那慈祥的笑脸,心中忍不住一酸,暗想要是楚少阳真的起兵叛乱,怕是母后的脸上再也难见这样的笑容。
“母后多多保重身体,儿臣有空便会来探望母后。”
他又殷殷说了一句,这才转过身,离开了寿康宫。
一路上他回想和周太后相处的这一个多时辰的光景,母子二人竟是出奇的和睦,而且周太后还主动提了沈凝的名字,虽然语气中仍有些微不满,却不像以前那样大声斥责,脸现怒容,这分明已经有了想要接纳凝儿的意思。
果然,母后已经不再排斥沈凝,她能够有这样的变化,古清泽功不可没。
墨川想这里,对古清泽的感激之情又添了一层。
从寿康宫出来,他并没有回关雎宫,而是直奔御房,大战在即,他根没有心思好好休息,他要抓紧一切时间苦读兵,甚至在回御房的路上,他也迫不及待地从袖子里拿出兵,就着轿辇里的烛光了起来。
了御房,他下了轿辇,御房中窗纸透出的光亮,便知道沈凝并没有离开。
果然,他推门进房的时候,沈凝正坐在灯下,对着桌上的大地图得聚精会神,连他走她的身后都半点不察。
墨川悄悄地在她身后站了片刻,见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顺着她目光去,只见她的却是那标志着南关镇的红点。
“在想什么,得这样入神?莫非你还想要毛遂自荐,替我领兵迎敌不成?”
墨川突然开口,只吓了沈凝一跳。
她蓦然回过身来,发现是墨川,又嗔又怒:“墨川,你为什么要吓唬我?”
墨川笑着伸臂抱她入怀,下巴摩挲着她头顶:“是你得太入神了,连我来了都不知道,还好来的人是我,要是刺客的话,你现在脖子上的脑袋就不在了。”
沈凝嘻嘻一笑,不以为然地道:“你在这御房的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还有身手了得的暗卫,又哪里能有刺客近得了我的身?”
她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太后娘娘唤你,可是因为得知了楚少阳之事?”
“不是,母后一个字也没有提楚少阳,我只是留在母后宫中陪她用膳,说了几句家常话便回来了。”墨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