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888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表妹难为 > 章节目录 59错中错成就姻缘
    恒山伯府园子里这条路虽然着意铺砌得弯弯曲曲,两边又种了垂柳,要做出曲径通幽意境来,底是园子小了,又有一条人工河流过占了地方,因此也只是一条主路通下去,并没许多岔道。虽然被赵燕妤耽搁了些时间,绮年仍旧赶上了冷玉如。

    人工河前头宽了些,上头一座小小竹桥,两边也只有极矮栏杆。河那边就离得意斋不远了。绮年还没转过路角,便垂柳枝条之间远远见冷玉如走上了那小桥。她身上已换了一件伯府丫鬟们穿湖绿比甲,后头跟着那个将她唤出对春堂丫鬟。

    赵燕妤却不知道这是走了哪里,只是一路上紧盯着绮年,却并没发现她有什么内急模样,不由得有些不悦起来,刚要出声叫住绮年另想办法,忽听前头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坠入了水中。

    绮年猛地一颤。她得清清楚楚,走冷玉如后头那个丫鬟,突然出手猛推了冷玉如一把。冷玉如万没想会被人推这一下,猝不及防之下,连一声都没喊出来,就一头栽进了水里。

    绮年惊呼一声,拔脚就跑,连赵燕妤都觉得事情不对,跟着也跑了过去。那丫鬟也没想这里居然还会有人,惊慌之下转身就逃。赵燕妤也没弄清楚是什么事,只见一人落水一人逃跑,立时开口大喝:“站住!不许跑!你是什么人!”

    那丫鬟怎么会听,依旧奔逃。春娇要赵燕妤面前表忠心,大声喊道:“县主叫你站住,你怎么敢不听!”拔腿就追。

    若是掉进水里不是冷玉如,绮年简直就要笑了。赵燕妤突然出现简直是因祸得福,现所有得罪恒山伯府事都会有赵燕妤来担着,就算是丢了恒山伯府脸,恒山伯夫人也只好去恨赵燕妤!

    不过这时候绮年却没有笑心思。人工河这一段竟然有一人多深,且是出水口,水流这里打着漩涡,拉着冷玉如往下沉。冷玉如又不会游水,瞬间就沉了下去。绮年虽然会游泳,可也没有把握能把她救上来,只好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河那边是一小片杏树林,再过去便是得意斋,就是这一小片杏树,将园子隔成了内外两处。绮年喊了两嗓子,忽然就见有人从树林里冲出来,扑通一声跳进了人工河。与此同时,来路上人声繁杂,远远就见一小群人走了过来,为首正是恒山伯夫人!

    此时跳进河里人已经托着冷玉如游岸边,然后抱着她走了上来。绮年一眼去,就见那人脸上一道伤疤——张殊,居然正是张殊!

    这不大对劲啊?绮年脑子里乱纷纷地转着念头。冷玉如说,郑瑾叫人去弄了安息香,那十有□是想把张殊迷倒得意斋里,然后让冷玉如去得意斋,造成冷玉如乔装打扮去与张殊幽会情景。那么这会儿张殊不是应该躺得意斋里吗?怎么还这里生龙活虎地救人呢?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张殊和冷玉如都是落汤鸡一般,天气已暖了,衣裳穿得单薄,冷玉如衣裳紧贴着身子,张殊怀里昏迷不醒,加上旁边站着绮年和赵燕妤,还有已经赶不远处恒山伯夫人等人——足够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恒山伯夫人也愣了。她自然知道女儿计划,可是这计划里并没有冷玉如落水。且冷玉如此时昏迷不醒,万一真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

    绮年抢先道:“我陪着县主走这里,就见有个丫鬟把人推进了河里,县主叫她站住,她却充耳不闻。县主丫鬟已然去追那人了!”

    赵燕妤此时已然觉得有些不对了。这些后宅之事她知道得不多,但别人府里碰这种阴私之事……她倒真后悔不该叫绮年来陪她逛园子了。

    张殊一直沉着脸,将冷玉如翻过身来放自己膝上,猛地她后背上击了几掌,冷玉如顿时剧烈地咳呛起来,开始吐水。绮年赶紧过去,低声道:“我代玉如多谢张将军二次救命之恩。”

    恒山伯夫人万没想赵燕妤也会参与此事之中,这时候想压也压不下去,只能叫身边丫鬟:“扶冷姑娘下去……”

    冷玉如吐了水,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紧抓着绮年手不放。绮年搂着她安慰道:“别怕,夫人这里,县主也见了推你落水那人,她跑不了!”

    正说着,那边春娇居然真把人捉了回来。春娇跑得头发都要散了,拖着那个丫鬟头发边扯边骂:“县主叫你,你还敢跑!推了人落水,想跑哪里去?”

    冷玉如被呛了不少水,这时候还不太清醒。张殊沉着脸了恒山伯夫人一眼:“夫人还是个郎中来给冷姑娘诊诊脉好。”

    恒山伯夫人此时真是手足无措,她确不愿让女儿嫁给张殊,可不愿得罪张家。尤其此时又出了有人推冷玉如落水之事,一时之间她竟理不清头绪了,只张殊冰冷眼神,想若是丈夫恒山伯知道了此事……她不敢再想,正要说话,就见树林里又走出一人来,却是自己儿子郑琨。

    方才张殊前头宴席上有几分醉意,郑琨便着人送他得意斋休息。此时前头宴席已将要散了,他便过来,谁知得意斋里空无一人,他只停留了片刻,便觉得一阵睡意袭来。郑琨顿觉不对,仔细查才发现香薰里燃竟是催人甜梦安息香。

    得意斋里从不燃香,不必说安息香。郑琨连忙出门来找张殊,便听见杏林这边一片喧闹,赶过来时便见张殊*地站河边,地上又坐着个衣裳湿女子。这种后宅落水把戏郑琨也不知听过了多少,一见便知是怎么回事。他自是知道自己妹子不愿嫁给张殊,因此只消稍稍一想,便知此事十之八-九是郑瑾所为。

    郑琨却是知道父亲恒山伯想要拉拢张家,此时心中不免暗暗埋怨妹子和母亲不晓事,竟随便拿个丫鬟来打发张家。不过是丫鬟也有好处,身契都捏郑家人手里,还不是让她往东不敢往西?将来妹子照样嫁过去,这个丫鬟陪嫁,那便再无人能说一句话。心里想着,正要开口打个圆场,猛然发现坐地上那女子虽然穿了件府里丫鬟们穿湖绿比甲,却并不是丫鬟,而是他一心想纳来做妾冷玉如!

    冷家虽然是攀附着郑家,可是冷老爷是有官职人,冷玉如出身虽低,也是正经官宦人家女儿,出了这种事,可绝不能由着他们像处置丫鬟一样任意搓圆揉扁了。

    饶是郑琨心眼多,这时候也不由得愣了。偏偏春娇完全不曾发现气氛诡异,得意洋洋扯了那被她打肿了脸丫鬟过来道:“县主,就是她了!”

    恒山伯夫人双手微微颤抖,咬着牙道:“把这丫头拖下去先关起来,过后慢慢地审她!”这丫鬟她自然认得,是郑瑾院子里二等丫鬟香兰,却并不是郑瑾得用那两个贴身大丫鬟。

    郑琨也回过神来,连忙向张殊做了一揖道:“多谢张兄救了我表妹,且先随我去衣可好?”他心里已然将妹妹骂了千声万声,心知冷玉如多半是不了手了。但他毕竟是男人家,知道拢住张家比一个美妾重要得多,心念电转之间,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边伯府丫鬟也拿了披风来,将冷玉如严严裹住,抬上藤凳。绮年任务已经完成,且虽然冷玉如遇险,现来效果倒是出奇好,自然也不愿意这里呆着。加上冷玉如一直紧攥着她手不放,恒山伯夫人也只好说:“还要烦劳周姑娘陪陪玉如……”

    绮年巴不得这一声,跟着冷玉如便走。走了几步便见前头又有人过来,却是秦王妃带着赵燕好,来是见赵燕妤不曾回席上去,放心不下出来找人了。如此一来,恒山伯府这事就休想瞒得住了。

    几个丫鬟婆子将冷玉如抬入客房中,忙忙地一边煮了姜汤来,一边去大夫来诊脉。

    冷玉如此时方才慢慢清醒过来,换了衣裳,又拿了姜汤慢慢地喝了一碗,见房中再无别人,便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绮年也是不解:“去叫你那丫鬟是谁人?怎么会将你推入河里?如若不是她跟后头,又或者张殊不来,只怕冷玉如真会淹出个好歹来。”

    “是郑瑾娘丫鬟,只是她绝不会想杀我。”冷玉如喝了姜汤,身上暖了许多,头脑也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后怕,却已能思考,“倒是怪我疏忽了,那丫鬟叫香兰,并不是郑瑾娘身边得用,若是这种事,她该不会叫二等丫鬟来唤我。”

    “但那也定是恒山伯府里人!底是谁会想杀你?”绮年突然想听香,“将水泼听香身上那小丫鬟,似乎是郑大少奶奶人!”

    二人目光相对,绮年低声道:“莫非是——郑大少奶奶知道郑琨想要纳你?”想来想去,这恒山伯府里有理由杀人,只剩这一位了。

    冷玉如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若是你没有跟着我……”

    绮年赶紧搓着她又有些发凉手:“别怕别怕,都过去了。再说,即使我没跟上你,不是还有张殊将军吗?只是他不是应该得意斋里吗?为什么跑出来了?”

    “只怕是他闻出了安息香味道……”冷玉如此时只觉身心俱疲,将自己蜷成一团,低声说,“我已力了,谋事人,成事天,且老天要如何对我吧……”

    门上一响,绮年抬头去,却是听香钻了进来,满脸急迫担忧,直见了冷玉如才松了口气:“奴婢被个小丫鬟泼湿了裙子,硬要拉着奴婢去换,说是去拿裙子又不见回来。奴婢急得要死,好容易等她拿来裙子换好了出门,便撞着碧桐也寻姑娘,说是走半途也被人泼了一身汤水……”

    这不必再说了,显然,香兰根不是郑瑾娘派来。听香方才一路寻河那边,听说冷玉如落水,只吓了个魂飞天外,直待旁边丫鬟告诉她冷玉如已无事,这才松了口气。

    “奴婢秦王妃竟然也,不过面色似乎十分难。恒山伯爷也赶过来了……”

    绮年低笑出声。赵燕妤存心找她麻烦,却做了个大大证人,秦王妃莫名其妙就了恒山伯府后宅里阴私之事,必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恒山伯府下人脚步倒很,不一时就了常来诊脉大夫,替冷玉如搭了搭脉也无甚大事,不过是开了几帖驱寒压惊药。冷玉如说要回家去,恒山伯府这时候巴不得她走,当下就准备了车马送她回冷家。

    对春堂中夫人小姐们虽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见恒山伯夫人离席后久久不归,也不由得窃窃私语。有些有眼色如永安侯夫人,便起身告辞。恒山伯夫人后头知道了,又赶过对春堂来。这时候她焦头烂额,挽留也不过是场面话,众人都是识相,自然也就都散了。

    绮年跟着李氏二门处等车,便见秦王妃带着赵燕妤与赵燕好出来。郡王府马车自然是赶前头来,秦王妃正要上车,一眼瞥见了绮年,那目光便冷飕飕地扫过来。绮年只当没出来,跟着李氏给秦王妃行礼,恭送她们先上了马车。

    秦王妃将赵燕妤也叫上了她车,留赵燕好自己坐着后面车。甫一坐定,便瞪着赵燕妤:“无事你园子里乱走什么?别人家事与你何干,见了还不躲得远远,倒反凑上前去!”

    赵燕妤低头道:“女儿只是见了周家那丫头急着去净房,想着上次外祖家中……就叫她陪着女儿园子里走走……谁知会碰上这些!”

    秦王妃气道:“周家那丫头不过是京城外头来野丫头,你是什么身份,竟也三番五次与她计较?如今倒好,恒山伯府此事,别人只巴不得不见,你不但凑了上去,竟然还□娇去逮那推人丫鬟!春娇这个蠢材,恒山伯府丫鬟,她竟抬手就打!你可知道这打是恒山伯府脸面?”

    赵燕妤自知不对,头垂得低,声如蚊蚋道:“女儿也是吓得慌了,眼着有人被推入水中,女儿叫那丫鬟站住,她却拔腿就跑……”

    秦王妃头疼地按住额角:“带你出门,你便生事,这些日子不许再出去了,就家中呆着,也好生学学刺绣!你燕好,才比你大一两岁,如今已经绣得很成样子了。咱们这样人家,固然不必姑娘自己动手做什么,但女红针指总是要会!”

    赵燕妤不敢多说,只有喏喏应是,却心里大骂绮年。回了郡王府,便见陪嫁秦嬷嬷迎了出来,笑道:“王妃县主回来了?英国公家阮大公子来了,给县主带了泥人儿和竹根抠一套茶杯来。三少爷陪着,后园临水轩里等了县主许久了。”

    赵燕妤心里仍不舒服,撅着嘴往临水轩去了。远远便见荷花池上一座小小轩阁,长窗敞着,里头坐了两个少年。年长那个十五六岁,是她同胞哥哥赵燕平,另一个略小些,便是阮麒了。

    赵燕平老远就见妹妹鼓着个嘴进来,不由得一阵头疼。他如今十五六岁,整日里忙着学文习武,有了空闲便与三五好友或纵马或说笑,并不愿家中哄着这个坏脾气妹子,当下笑道:“妤儿回来了?子瑞带了好玩艺儿来送你呢。怎今日出门不开心么?”

    赵燕妤见桌上果然摆了一排十二个小泥像,捏是十二生肖,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儿,却是栩栩如生,这才欢喜起来,随手摆弄,便将今日恒山伯府之事说了,末了忿然道:“每次遇了那周家丫头便没有好事!”忽然想起这个周家丫头跟阮麒也是有过,顿时眼睛一亮道,“说来她是你表妹,你替我报仇!”

    阮麒这次养了将近两个月伤才能下地走动。他躺床上之时,阮夫人没少说他只顾玩耍以致身陷险境,若不是有绮年相救,只怕要街上冻一夜之类话。他虽听得反感之极,但确确实实是被绮年发现并抬回吴府,此时听了赵燕妤话,便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

    赵燕妤却没发现阮麒犹豫,仍道:“上次东阳侯府,我明明都将巴豆下她酒了,偏你错了人,竟只抓着她丫鬟。我等闲也见不着她,你却是她表哥,难道还不能报仇么?”

    阮麒皱了皱眉,带着几分敷衍道:“我虽是她表哥,也是外男,等闲也不好见面,这如何报仇?”他自六七岁上,就被阮老太君带着郡王府里来陪赵燕妤玩耍,如今也有六七年了。赵燕妤自幼娇养,这些年年纪长了,越发有几分跋扈,他并不喜欢。只是老太君硬要他来,他也不能不来。

    赵燕平有个朋友得了一匹好马,这些日子都惦记着去试马,连坐这里都十分勉强。此时听妹妹絮絮叨叨了一番,心早不知飞哪里,只是不能放着妹妹单独与阮麒这里,因此巴不得阮麒些离开,随口便笑道:“这还不容易,你若娶了她,岂不是天天都能见着,自然就报得仇了。”

    赵燕妤眼前一亮道:“好主意!”

    阮麒险些喷了茶,忙道:“子衡兄切莫开这玩笑,婚姻乃结两姓之好,从不曾听说娶妻是为了报仇。”

    赵燕平也只是随口说笑而已,他如今也不是那不知世事孩童,早也从母亲处出些许端倪,只怕将来这阮麒是要与自家妹子成婚。只是阮麒这般一正经地解释,他倒起了恶作剧心思,笑道:“妻虽不可,子瑞兄却可纳她做妾,如此就不必有什么顾忌了。”暗想若是自己妹子将来做了英国公世子夫人,那周家姑娘做了妾,时候妹子想怎么报仇都可以了。

    赵燕妤倒还未想自己身上,只是拍掌笑道:“正是!你便纳了她做妾便是。”

    阮麒虽然顽劣,但也知道这纳妾娶妻话实不该赵燕妤这般未出阁女儿家口中说出来,不由有些头疼,随口敷衍了赵燕妤几句,又拿出那套竹根茶碗来给她。那茶碗做得十分精细,竹外壁上雕了花卉草虫,颜色虽只青黄二色,却自有风味,赵燕妤着有趣,便忘记了什么纳妾话,重又欢喜起来。

    虽则说是青梅竹马,底年纪长了也要避嫌,阮麒也只略坐了坐便告辞出来。上了马车,倒又想起赵燕平话,不由得心下一动,默默把那纳妾想法心里来回过了几遍。

    他再过半年就要满十五了,英国公府规矩,少爷们满了十五岁,就房里先放个通房丫鬟。阮麒虽则此时还没有通房,对这些男女之事却也略微知道些了,不由自主地便心里将绮年模样勾勒了出来。

    他杏林中与绮年初见时绮年还戴着帷帽,还未清模样,回家就被父亲责骂了一番,后头又因绮年一跪令他再次被责,故而对绮年简直恨之入骨,心心念念想着都是如何报复,倒从未注意过绮年生得如何。此时细细想起来,倒好似突然发现绮年其实也是个美貌少女,她模样轮廓,也慢慢心中浮现出来。一时不由自主想她杏林里长身玉立,曳开弹弓打得杏花纷飞英气,一时又想她松鹤堂绣墩上安静坐着低眉垂眼温顺,倒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车里伺候他小厮见他半晌不说话,只怕他是遇了什么事心中不悦,笑嘻嘻道:“少爷怎半晌不说话?莫不是与县主拌嘴了么?”

    阮麒瞪他一眼:“胡说!少爷几时与女人拌过嘴?”话犹未了,就想起他当真是与“女人”拌过嘴,不是别人,正是周绮年。

    那小厮自以为机灵,笑嬉嬉道:“少爷合该大度些,这女人都是要哄,将来县主做了少爷媳妇儿,少爷就要好生哄着呢。”

    阮麒脸上一热,斥道:“胡说什么!”

    小厮挤着眼睛笑道:“小可没胡说。老太君总带着少爷去郡王府,可不就是为着将来好做亲家么?”

    阮麒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愠怒,沉了脸喝道:“这些话也是你该说?是皮痒了吧?”

    那小厮见他真发怒,吓得赶紧低了头不敢再吭一声。阮麒想了想他话,再回想一下祖母素日说过话,顿时脸色加难,闭紧了嘴再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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