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888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表妹难为 > 章节目录 92有情人终于圆房
    别说赵燕恒发愣,连清明站一边都愣了。世子妃亲自伺候世子沐浴擦身?这个——连以贤惠著称秦王妃似乎都没做过!何况这两位其实还没有圆房呢!

    清明嘴唇不由得动了动,尚未出声,绮年已经转过头来着她,脸上红晕未退,目光却是锋利:“怎么?清明姑娘又准备说这不合规矩?”

    清明了嘴边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下意识地了赵燕恒一眼,却见他只着绮年晕红耳根,神情里满是欢喜。清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深深埋下头去:“奴婢并无此意。”

    “那就好。”其实绮年自己心里也砰砰地乱跳,但是竭力掩饰着,一边替赵燕恒脱着外衣,一边不紧不慢地道,“闺房之内,有甚于画眉者。夫妻之间没有什么规矩可言,要说规矩,出了这房门再与我说。”说完还仰头着赵燕恒一笑,“世子爷同意吗?”

    赵燕恒伸手拢了拢她鬓边滑下一绺头发,毫不犹豫地回答:“这房里,你规矩就是规矩。”

    清明深深低下头去,白露也垂了头。绮年瞧了她们一眼:“东西预备好了,你们就下去罢。都是累了一天了,除了守夜都早些去歇着罢。”其实按她想法,好守夜也离得远一点,她可不高兴被人听墙角。

    如鸳等人自然唯绮年之命是从,立刻就答应一声,呼拉拉地全出去了。清明低下头,轻轻扯了白露一把,也跟着退了出去。绮年进净房了,里头放了一个香木大桶,足有半人深,想必里头泡一泡会很舒服。不过这时候可轮不着她先来享受,搬张凳子放桶边上,回头见赵燕恒已经自己扶着墙走门边了,不由吓一跳,赶紧过去扶他:“地上有水,小心滑脚!”

    赵燕恒微笑着凳子上坐下,眼睛只绮年身上扫来扫去。为了方便替他服务,绮年脱了袄裙,上头穿着窄袖牙白纱衫,下头穿桃红色散脚裤,纱衫里头隐隐露出大红色抹胸轮廓。十六岁少女细腰长腿,胸前像藏了两只小兔子一样,,脸颊晕红如同花瓣儿一般——赵燕恒迅速把眼睛移开,以免自己现就控制不住做点什么。

    绮年没工夫注意他色狼一样目光,因为她自己也紧张得不行,替赵燕恒脱衣裳手都有点发抖。赵燕恒着瘦弱,脱了上衣才发现还是有点儿肌肉。至于裤子——绮年犹豫半晌还是先放着吧,她都有点后悔了,还是应该叫丫鬟们进来伺候他沐浴才对吧……

    赵燕恒光着膀子坐了半晌,发觉妻子没有下一步举动,不由得干咳了一声,刚想说话,就见妻子像被惊着小兔子一样,嗖地转自己背后,接着桶里水响了几声,后背就被一块温热帕子按上,从上下地擦拭起来。

    果然不脸是对,绮年对着赵燕恒后背擦了几下,心情渐渐平静了。已然是初秋,其实也没有什么汗渍,也不方便用澡豆,不过是用清水仔细擦拭两遍即可。绮年认真地把赵燕恒上半身擦完,披上中衣,然后结结巴巴地开口商量:“能不能,能不能世子爷自己把腿擦一擦?”她实没有勇气现就去脱赵燕恒裤子啊。

    赵燕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绮年他笑声里把帕子直接按他脸上,然后转身逃了。赵燕恒边笑边自己清理了一下,这才含着笑意站起来,刚挪动了一步,绮年就微红着脸进来扶着他,小声埋怨:“好了就喊我一声,万一滑倒了怎么办。”

    “其实只是着吓人,并不是不能动了。”只要不把全身重量都压伤腿上,还是可以稍稍活动。赵燕恒暗中活动了一下脚踝,疼痛已经不大明显,于是决定——不忍了!

    “你也去沐浴罢。”赵燕恒想了想,又低声补了一句,“些。”

    这两个字让绮年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心突然又开始乱跳了,她逃一样地进了净房把自己扔进木桶里,只觉得脸上热度可以把桶里水都煮开了。于是她非但没听赵燕恒话,还磨蹭了半天。

    不过就是再磨蹭,澡也总有洗完时候,绮年终还是从木桶里爬了出来,发现了一件悲摧事——她没有拿换洗衣服进来,而身上穿那件小纱衫,已经被水打湿,变成半透明了,里头大红色绣干枝梅抹胸得清清楚楚,比没穿还要糟糕。

    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绮年把心一横,大义凛然地出去了。

    出了净房,暗下来卧房让绮年松了口气,赵燕恒很识相地灭掉了几盏灯,只有窗畔一盏留夜灯还亮着,从红纱罩里透出柔和光线。不过绮年马上又紧张了,因为赵燕恒倚床头,正静静地注视着她。昏暗光线里,他眼睛比烛火还要明亮。

    绮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床边,特别是她还傻了巴唧试图从床脚爬上去,后被赵燕恒抱住了压身下。

    耳鬓厮磨,小纱衫不翼而飞。绮年觉得自己手往哪里放都不好,才伸出去就碰赵燕恒还带着水汽皮肤,立刻就像烫着了一样缩了回来。她很唾弃自己——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走路?可是真不好意思,学猪走路是一回事,自己变成了猪是另外一回事……

    “绮儿——”赵燕恒低声地喘息着,绮年耳边唤着她名字。

    “嗯——”绮年稀里糊涂地答应,“你腿——”

    赵燕恒低声笑起来,拉着绮年手放自己腿上:“还有点疼呢。”

    绮年很想说:疼就不要来了吧。但是她没说出口,因为赵燕恒已经亲上了她嘴唇,把她建议给堵回去了,而她就无意识地傻傻地赵燕恒腿上摸来摸去,直发现有个既热且硬东西顶了她腿上。

    自作孽,不可活!绮年觉得一阵撕裂般痛楚之后心里只有这六个字。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双手下意识地抓住床褥,半晌才发觉赵燕恒带着几分惊慌小声叫着她名字,顿时委屈起来,搂了他脖子就啜泣起来:“你就不能轻点嘛……”

    赵燕恒抱着她手忙脚乱,不停地替她抹着眼泪:“乖,乖,不哭了,疼得厉害吗?要不然你咬我一口?”

    绮年抽抽搭搭片刻,痛楚渐渐缓和,赵燕恒试着一边亲她一边动,麻酥酥感觉渐渐取代了疼痛,绮年不自觉地抓紧了赵燕恒肩头,两条腿紧紧缠他身上,小声呜咽起来……

    帐钩有奏晃动终于停了下来,绮年浑身像脱了力一样,说不出酸疼。赵燕恒支起身体,手指抚摸过她湿润脸颊,低声问:“疼吗?”

    绮年抽抽鼻子:“你腿疼吗?”

    “疼。”赵燕恒老老实实地回答。激情上来时候顾不得了,这会才发觉一阵阵地疼。

    “我也疼。”绮年撅着嘴他。你疼我也疼,底图什么嘛。

    两人对了片刻,突然同时笑了出来。赵燕恒笑着翻身下来,把绮年紧紧搂怀里。绮年他胸前小兔子一样拱了拱,觉得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这婚结得乱七八糟,闹心事一桩一桩,但好像……还是挺美好。

    “叫人进来伺候你沐浴罢?”赵燕恒很想投桃报李也帮绮年沐浴一次,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嗯,叫如鸳进来吧。”绮年迷糊着强撑开眼皮,“你要洗么?我帮你。”反正别叫清明进来。

    赵燕恒轻笑一声:“我自己来。”倘若他再不出妻子态度,他就是个傻子了。凑绮年耳边,他小声说:“我素来也都是自己沐浴。”清明等人顶多不过是递件衣裳罢了。

    绮年顿时开心了,扯过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衣裳披上,由如鸳搀扶着进了净房。如鸳也还是半懂不懂姑娘家,着绮年身上红印子不知该说什么好。绮年估计这些明天都还会颜色深些,想了想叮嘱:“明儿准备一件领子高点衣裳。”

    洗干净了,夫妻两个反而都没了睡意,绮年枕赵燕恒手臂上,有几分担心地床脚那块折叠起来,满是皱褶和那啥白绫:“不怕被人知道了么?”

    “皇上明日一早就动身去御苑了。”赵燕恒抚摸着绮年柔腻脸蛋儿,摸着摸着就想往下走,“咱们这里消息传出去时候,汉辰估计已经随驾开始射猎了。”

    “那就好。”绮年抓住他不老实手,“我还当回门时候你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呢。”

    “当然要回去。”赵燕恒轻笑一声,“至少总要回去拜见舅舅舅母和你兄长不是?他们若是不上我,世子妃可要多多替我美言。”

    绮年轻轻掐了他一下:“胡说!”想起很就能见李氏,不由得嘴角带了笑意,“舅母一定欢喜。对了,明天要想想带什么礼物回去。”

    “哦,我已让清明理出一张单子,你从里头选就是。”

    “你都想了?”虽然清明二字不大顺耳,但赵燕恒心意却很让人喜欢,绮年毫不吝啬地转头搂着他脖子亲了一下,“世子爷真好。”

    这甜蜜蜜一个马屁拍得赵燕恒几乎要飘飘然了,握了妻子手颇有几分心猿意马:“若是单子上那些不合心意,只管叫小满开了仓库你自己挑去。”

    “世子爷家财万贯嘛!”绮年笑眯眯地继续拍马屁。

    赵燕恒笑了笑,神情略有几分黯然:“一半是母亲陪嫁,一半是父亲赏。我这个世子该得东西,他倒从来不吝惜。凡有所得,好必然是我。”

    “我一直想问你——”绮年虽然觉得这个气氛不怎么适合谈扫兴事,但既然赵燕恒起了头,那很多事还是先问明白好,“你当年坠马,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燕恒默然片刻,缓缓道:“是驯马奴才疏忽大意,带马出去溜圈时候误食了毒草以致发疯。”

    “实际呢?”绮年不相信事情这么巧。

    “实际?”赵燕恒讽刺地一笑,“我那时不懂事,幼有才名便嚣张了些,曾因小事打过这奴才几鞭,他知我素爱那匹马,便想着不如毒死了好。”

    “要毒马还不容易?为何偏等你骑马时这马才发疯?”

    赵燕恒不答,良久才道:“经了此事之后,我才懂得克己。”他声音像从很远地方飘来,屋子里低低地回荡,“母亲过世,父亲另娶,我心里其实是不活。有人对我说,父亲另娶之后,这家里便无我立足之地了,也颇有些奴仆不服管教。我那时心中不忿——我是父亲嫡长子,便是他再娶十个,亦不能撼动我身份。只从那次之后,我才知道,单凭一个身份并不算什么,想要收服下人,掌管郡王府,我得拿出别事来。而王妃比我明白这个道理。”

    “那时候你还小呢。”绮年心疼地摸摸他腿,“可落下什么毛病了么?”

    “还好正骨太医技艺精湛,只是阴湿天气有些疼痛,不宜骑射了。”赵燕恒说得很平静,绮年却知道他幼时是文武双修,硬生生被绝了一半,哪里就能如此平静了。

    “那这件事……”

    赵燕恒嘴角微微弯了弯,昏暗光线下竟有点儿刀锋般尖锐:“过了几年我才偶然得知,当年这奴才好赌,欠了一笔赌债,债主要拿他妹子抵债,是王妃赏了他一笔钱,救了他妹子,活了他全家。此后这奴才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如今是王妃陪嫁庄子上总管,十余年都任劳任怨。”

    绮年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一下,喃喃地说:“王妃是个能人……”雪中送炭不难,难是竟能令此人洗心革面,这样人若要对付你时候是可怕,因为她立身太正,始终都是居高临下。

    “确实是个能人。”赵燕恒同意她意见,“也幸而那次坠马我摔得十分重,太医曾说即使好了怕也要伤了元气。是元嬷嬷教我先是装着惊悸失魂,又装着久病缠绵,将我带去了母亲陪嫁庄子上住了整整一年。”

    “元嬷嬷?”

    “她是我母亲乳娘,年轻时曾随着我祖父西北边关呆过。自王妃入府,对下人始终和蔼可亲,连我母亲留下丫鬟们都觉得她是慈善之人,唯有元嬷嬷始终对她有敌意。我也曾问过她,她说此人能忍十八岁才出嫁,必然婚前就与我父亲两情相悦,此等不合礼数之举,居然能被粉饰成一片痴情终成眷属佳话,可见此人城府深沉,非等闲之辈。”

    “元嬷嬷真是厉害!”绮年顿时大起知己之感,“我也是这么想。”

    “是吗?”赵燕恒微笑着低头亲了亲她头发,“元嬷嬷劝我不要谋世子之位,先要自保自强。只是父亲毕竟还是对得住我,虽然我一直装着身子虚弱,他仍旧为我封为世子。只是他对秦氏用情太深,又不问后宅之事,若非因着我亲事让她露了破绽,怕是她贤良面具至今仍是铜打铁铸。”

    绮年想起皇宫里太后对秦王妃亲热,不由得也叹了口气:“恐怕不止是铜打铁铸,还是镀金哩。”

    “我如今并不怕她对付我。”赵燕恒低头皱眉着绮年,“我身边如今用人都是多年调-教出来心腹,且我毕竟是男子,没个整日后宅里道理。我只怕她对你——”

    “你觉得她会如何对我?”

    “面上总是不会有什么,她是个贤良人。”赵燕恒把贤良二字咬得重些,轻蔑地笑了笑。

    “贤良人倒好,”绮年沉吟着,“既然要贤良,那些恶婆婆折腾媳妇手段总是不会用,倒省得我遭罪。我猜着,我出身既是这样,自然越上不得台面越好。可我若是太上不得台面,这亲事却是她挑,也有损她脸面。我估摸着,初来乍她摸不清我底细,多半不会急着动。她所谋,不过就是一个世子位子,该当心人是你。你是我王府里依靠,你好了,我便不怕她!”

    赵燕恒只觉得心里热乎乎,搂住了小妻子低声道:“我自会小心,你无须怕她!”

    “嗯。”绮年认真地点头,“外敌不可惧,可怕是内耗。所以你和我不能内耗,包括我们身边得用人内,都要一致对外。”

    赵燕恒凝视着她,半晌轻声道:“我不会让清明再冒犯你。只是她曾与我一同出生入死,虽是主仆,我却不能以婢仆视她。”

    “我也没打算以婢仆视她。”绮年扬了扬眉,“如鸳如鹂与我名为主仆,其实跟姐妹也差不多,倘若清明愿意,我也可以将她与如鸳如鹂一以视之。倘若她不愿也无妨,她只消知道,你我夫妻一体,我若不好,你亦不好。只要明白这个道理,她愿做什么,我并不想干涉。”她龇了龇两排小白牙,“就如我并不想追究,为何你信来得如此之晚,以至于我面对胭脂颇有几分措手不及。”

    “原来你都明白。”赵燕恒失笑,轻轻刮了刮绮年鼻子,“你还有什么不知道?”

    “我不知道多着哩。”绮年狡猾地回他一笑,“倒是世子爷,好像也是什么都明白。”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绮年终于熬不住打了个呵欠:“睡吧,父亲说回门之后再立规矩,可是没说明天就能不去安,还是得去一趟。”

    “不必。”赵燕恒理了理她长发,“明儿一早就让嬷嬷们把元帕送去,王妃必然会遣人来说不必去安了。”

    “总是还该去一趟,哪怕去得晚呢。”绮年沉吟着,“该礼数我总要,不她是王妃,也要她是父亲继妻。”

    赵燕恒她眼神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欣赏:“不错。只是未过回门仍算得是妇,且有我腿这里呢,若父亲也发了话不必过去,你歇歇也好。”

    “就怕县主要挑刺儿呢。”绮年想起赵燕妤今晚挑衅,不由得皱了皱眉,“也不知县主几时才能嫁出去。”

    “怕是还要两年。”赵燕恒随口回答,“她才十四,王妃又心爱,恐要留十六才会嫁。横竖亲事是早订下来了,阮麒年纪也并不大。”

    “两年?”绮年喃喃,“那乔家表妹怕有得等了。”阮麒不成亲,阮麟自然不能抢兄长头里。可是乔连波已经十五了,还要再等两年,颜氏怕要急出火来了。

    说乔连波,赵燕恒立时眉毛微竖:“便宜了她们姐弟!阮家亲事,原该让他们退了才是。”

    绮年摆摆手:“随他们去吧。阮麟未必是良配,英国公府也不是什么逍遥乡,日后过得如何且她自己了。何须为这些人分心。”她赵燕恒胸前蹭蹭,又打了个呵欠,“要做事情还有许多呢。明儿要挑回门礼,后日回去舅舅舅母,等回来就得把你这院子里人全部认一遍——王妃不会让我管家吧?”

    “不会这么,她总要教教你。不过你是世子妃,将来总要管家,自然,若你无管家理事才能,她再将此事接回去也是顺理成。”

    “任重而道远啊……”绮年叹口气,“好想分家哦。”

    “我也这般想。”赵燕恒低声轻笑,“她对父亲毕竟是真心真意,若她肯收手,我也不愿让父亲夹其中左右为难。绮儿,我是不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她害过母亲么?”

    “没有。”赵燕恒摇了摇头,“母亲是因祖父与舅父一起身亡,郁结于心而去。自然,若是她与父亲能两情相悦,或许还能多几分牵挂。”

    “既然她并没有害过母亲,你是有资格宽恕。”绮年仰头着赵燕恒脸,“如今你是世子,我们过得幸福,就是对她大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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