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有几件事要说。”秦王妃接了魏紫递上来红枣姜茶抿了一口,笑吟吟目光下头众身上转了一圈儿,“倒都是喜事。”
绮年坐下头,静静地着她。那天恒山伯府,秦苹撞出来塞了一个求救纸条，秦王妃了就收了起来,吩咐魏紫“一个字不许乱讲”,话是对魏紫说,其实也是对她说。。回郡王府之后，绮年曾经跟赵燕恒谈过,赵燕恒后结论是：东阳侯府不会管秦苹死活。别说郑琨暗地里干事他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秦苹一个去做妾远房侄女，要放弃也非常容易。秦苹后结果大约就是生产时死去，报个难产身亡，然后孩子由郑少夫抱过去养，大家就皆大欢喜了。
秦苹跟秦王妃应该是没什么感情，秦王妃没准连见都没怎么见过，可是说底也是亲戚，又是那样一副形销骨立模样向她求救。秦苹可能已经恐惧中忍耐了许久，才捡着那个机会冲出来向这位姑姑求救，可惜她那点希望后也只能变成绝望了。这样时候，秦王妃怎么还能笑得那么温柔和蔼，好像没有任何心事样子呢？
“一件自然是咱们二姑娘及笄礼了。”秦王妃微笑地着赵燕好，魏紫已经把一个锦盒送赵燕好眼前，打开来是一副镶了蜜蜡和猫儿眼素银冠，素银雪白，猫儿眼和蜜蜡金灿灿地，十分好，“笄和钗，想必肖氏也准备了，这冠算是做母亲一点心意。”
肖侧妃和赵燕好连忙站起来道谢。秦王妃笑吟吟摆了摆手，又向绮年：“因着撞上中秋，不得空儿，这及笄礼就由世子妃来操持罢，肖氏从旁襄助，也是了亲娘心意。有什么要用，拟好了单子，只管这里来拿对牌。世子妃将来是要掌理中馈，这时候慢慢学起来也好。”
绮年起身答应，秦王妃就把目光转向了魏侧妃：“还有一件喜事，是咱们二少爷。王爷已经与东阳侯府议定了，说了二房采儿，这几日就要换庚帖合八字了。”
魏侧妃这些日子心心念念就是这一件事，此时乍闻这喜讯竟是激动得手上一晃，险些把茶泼出来，连忙放了茶杯起身道：“都是王爷王妃惦念着，替二少爷操持。妾谢王爷王妃恩典。”
秦王妃笑道：“王爷是生父，是嫡母，替儿子操持还不是应该么？王爷说了，照咱们府上规矩，二少爷这下聘银子该是一万两，因着采儿是侯府姑娘，就跟将来三少爷一样，三万两银子下聘。这些都是公中，合该来操持，倒是武园那边如何布置，就交给了。”
魏侧妃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下聘银子是公中拿出来，将来多半是做了媳妇嫁妆又抬回来，这一进一出，三万银子就由公变私，成了赵燕和小两口私产了。她虽是侧妃，却是奴婢出身，也只这些年兄长由昀郡王扶持着才治起家来，身边实没有什么私房，跟赵燕和母子两个就是每月合共一百多两月例银子过日子，要打赏下，赵燕和外头还要应酬，素来都是紧巴巴。且赵燕和是庶子，将来分家出去家产也拿不多少，但这下聘银子从一万两变成三万两，就等于多分一份家产了，如何不喜呢？
赵燕妤眨着眼睛笑道：“这可是好事，跟采表姐好了，她嫁进来，又多一个疼。”
绮年但笑不语。秦王妃便笑道：“如今既都有事了，就都去忙罢，世子妃且留一留。初来，府里管事们不熟，做事怕也摸不门道，秦嬷嬷是陪嫁嬷嬷，这些年府里大小事务都经过，让她跟着，若有什么不懂只管问她。”
这是要塞眼线吗？绮年欢天喜地道谢：“多谢王妃，正怕没经过事办坏了二妹妹及笄礼。时候认罚事小，伤了王府脸面罪过就大了。既是王妃陪嫁嬷嬷，必恭敬着，待过了二妹妹礼，立刻双手送还王妃。”别想把这老婆子一直留院子里。
秦王妃眉梢微微跳了跳，点头道：“知道是个懂事，都散了罢。”
绮年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没忍住回头道：“王妃，那日恒山伯府——”
秦王妃微一扬眉：“既嫁了，哪里有不磕绊。且有孕妇脾性古怪也是有，不过是孕中有些不如意，就上了性子胡乱折腾。此事事关恒山伯府与东阳侯府两家体面，小孩子家不知事，且莫出去乱讲，时候伤了跟两府和气，王爷怪罪下来，却也救不了。”
绮年心里凉了底，答应一声，带着秦嬷嬷走了。进了气堂就叫过几个大丫鬟来：“要操持二姑娘及笄礼，王妃怕没经过办岔了事，特地叫秦嬷嬷过来帮衬。虽说过了及笄礼嬷嬷就要回去，这些日子也要好生安顿。嬷嬷年纪大了不能劳累，叫菱花跟着嬷嬷跑腿传话罢。”菱花是个伶俐，比珊瑚嘴皮子来得利索，又不像如鹂容易嘴太，让她跟着秦嬷嬷，也放个眼线盯着。
小满会意，立刻带着菱花扶上秦嬷嬷后头安排住处去了。绮年回了正屋，如鹂便上来道：“那几处铺子和庄子上都来了，喝了一个时辰茶，奴婢瞧着虽然相互寒喧，可没有多打听事，都是老实。”
绮年忍不住好笑，见如鹂宽脑门儿就手痒，顺手戳了一下：“跟比起来，可不个个都是老实。”
如鹂嘟了嘴不依，一边帮绮年把头发又抿了抿，一边道：“奴婢如今话都说得少了。”自打上次香薰球惹了祸，她算是长了教训，确实比从前沉稳得多了，因知道自己嘴上不怎么牢，进了王府就很少与王府丫鬟们说话。
“嗯，有长进了，像个大姑娘模样了。”绮年像个姐姐似替她扯了扯衣襟，“再过几年也好出嫁喽。”
如鹂顿时面红过耳：“世子妃净拿奴婢取笑。依奴婢，珊瑚姐姐年纪大，世子妃该替她相着才是。”
绮年被逗得笑起来：“这丫头，居然还当起保媒来了。走罢，去见见那些铺子庄子上，若有好，少不得替们都相着。”
绮年手里两个铺子两个庄子，另有小杨开那个没有铺面蜀锦蜀绣批发零售点，总共来了两个掌柜两个庄头并几个大伙计，外加吴家陪送两房家，也把小花厅坐得满满。小杨也里头，奉了绮年命，一直用心听着这些说话，却觉得两个铺面掌柜说话极规矩，倒是庄子上来里有几个眼珠子乱转，跟他一样想套话，不由得就注意上了，捉个空儿悄悄门边上，向守那里如鸳说了几句。
片刻之后，如鸳含笑进来：“世子妃说了，几位掌柜庄头们分开过去罢，世子妃怕吵，且这样也好认。先两位铺子上掌柜，几位庄头且稍待。”
卖胭脂香料那掌柜姓洪，茶叶铺子掌柜姓叶，两一进屋就给绮年磕头：“给世子妃安。因铺子开时间不长，账册也不多，一总带过来了，世子妃查验。”
这两个铺子，赵燕恒已经叫打听过了，东家都是一家，乃是山西那边过来客商，京里也就开了两年，不知怎么突然要回乡去了，所以把铺子一总卖给了吴家。听着很顺理成，但实太巧合了。
“两位掌柜起。”绮年笑微微地，“怎么两位倒像是约好了一般，都把账册带过来了？”
洪掌柜恭恭敬敬地道：“世子妃说是，小们确实是约好了。因小们东家就是一位，临离京时候嘱托过小们，必得心办事，是以今日将账册都带了过来。”
话说得这么坦白，绮年倒愣了一下。洪掌柜见她这样子，笑道：“世子妃贵事多，可不知还记得那年上元街上踩踏，世子妃曾救过一个孩子？”
这下绮年真诧异了：“们如何知道？”
洪掌柜恭敬道：“世子妃当初救就是小们原东家独苗。”当下细细地讲了一遍。
原来山西有一富商，因妻子数年无出，又悍不准纳妾，故而京城里开了店铺，悄悄置了一房平妻。眼瞧着生了个儿子两岁了，家中妻子晓得，竟然带了千里迢迢杀京城来，直接叫了牙子就要把儿子抢回去，将那平妻发卖。幸而家里仆役挡着，那平妻抱了儿子便从后门逃出来，却正赶上起火踩踏。后来得了绮年将孩子抱过去，自己也侥幸未死，富商随后赶过来，算是保住了儿子。
事后知晓绮年是侍郎府上表小姐，一介商身份太低也不敢上门，只念着要报答。听说绮年要置办嫁妆，便将手下两个好铺子廉价转给了吴府，又将得力掌柜和伙计留下，叮嘱必要好生效力，然后全家迁回山西去了。
绮年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个位置这么好旺铺便宜就手了，原来是家变着法报恩来了。洪掌柜与叶掌柜一起跪下道：“小们都是东家扶持起来，如今得东家话跟了世子妃，一定心竭力。”
绮年赶紧叫扶了起来。叶掌柜道：“小有句话，是不该说，但又怕不说出来世子妃略过去了。方才屋里坐着说话，小觉得那三里庄顾庄头眼光闪烁，不似个分，还望世子妃留心提防着他。小小之心，世子妃若觉无妨，就当小胡说罢了。”
绮年含笑道：“多谢叶掌柜提醒。既是这样，两个铺子也不做改动了，还是两位主持，从前怎样，今后也怎样，只倚仗着两位心了。”
洪叶二虽是得了东家嘱咐要报恩，却也担忧这位世子妃会不会将他们换成自己，或放进来督着。若只监督倒也罢了，就怕外行来掣肘。如今听绮年说丝毫也不做改动，放心之余也有些感激，立刻又表了一番忠心。绮年叫取了赏封儿来，连着今日来几个大伙计一起赏了，留下账册，便叫从后门送出去了，随即叫庄头们进来。
这两个庄子一个叫小河庄，离京城远些，因靠着山，土质虽肥却少整块田土，都是零零碎碎，找不什么来种，所以原主不想要了脱了手。庄头姓王，着是个老实，脸上满是风皴出来皱纹，手上也都是茧子，面有愁容，结结巴巴地将难处讲了。绮年听了点点头，叫他不用害怕，回去跟佃户们说今年租子免了，待她过几日再决定这田土怎么个种法好。王庄头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这里姓顾一直拿眼不停地偷偷瞟着绮年，见王庄头走了，便起身陪着笑道：“世子妃真是宽厚，能找了世子妃这样东家，真是佃户们福气。”
绮年刚才就见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了，于是端起茶抿了一口，也不说话。顾庄头见她不接话，又陪笑道：“世子妃体恤们种田苦处，三里庄上地亩不少，可是土质不好，都是沙地，种下去稻子时常歉收——”
“既是沙地不好，为何还要种稻子？”绮年冷不丁地截断了他话，眼睛也不抬，慢悠悠地吹着水面上茶叶。
顾庄头愣了一下，强笑道：“不种稻子种什么呢？附近有河，种稻子也方便。”
“年年歉收，年年还种稻子。这庄头就不会用心想想，换点别来种？”
顾庄头马上叫起屈来：“小们年年都地里辛苦，实是——”后边话他说不出来了，因为绮年眼睛盯他手上，微微一笑：“年年都地里辛苦……”
顾庄头穿得倒是朴素，衣裳上甚至还有几个补丁，可那双手跟王庄头一比就出来了，根不是个下地干活！
“真是辛苦啊……”绮年似笑似讽地感叹了一句，随手放下茶碗，“顾庄头来对地里活计是不熟悉，也罢，再找个懂行庄头就是了。顾庄头这些年管理庄子辛苦份上——珊瑚，拿十两银子赏顾庄头，别让说这庄子换了东家就卸磨杀驴。顾庄头回去给带个话，改日去庄子上，另选庄头便是。”
顾庄头不由得头上冒了汗：“世子妃，世子妃，容小回去跟庄子上佃户商议商议，究竟种什么庄稼好，再来向世子妃回报可好？”
绮年已经打定主意不用他了，闻言却只是笑了笑：“哦？能有回报？”既然能有，早干什么去了？她得派去私下里探探消息才行。
“能能能。”顾庄头点头哈腰，恭敬得不得了。
“那就等顾庄头回话了。”绮年端茶送客，回头就对小满说，“帮找几个得用，派两个庄子上去。好是找一家子，假扮逃荒过来寻地种佃户，替去打听点事儿。”
小满连忙答应：“奴婢这就去二门上找立春，叫他替世子妃找。”
“嗯。找好了，传进来见见。”也好交待一下让他们去什么。还有吴家陪房过来两户家也都是靠得住，还要安排位置。
绮年心里盘算着出了花厅，便见秦嬷嬷站廊下，满脸严肃，见了她便屈膝行礼：“听说世子妃方才见商铺掌柜？”
“不错。陪嫁铺子刚接手，自是要查查账。”绮年一边说一边观察秦嬷嬷，这是闹哪样啊？第一天进气堂就下脸子了？
“老奴既奉了王妃之命过来伺候世子妃，有句话不得不说。世子妃是什么身份，外头那些掌柜庄头之类，怎能得见世子妃呢？有什么事可叫管事去与他们交涉，这样觌面相见，实太有失世子妃身份了。”
绮年笑笑：“秦嬷嬷说得有理，倒是疏忽了，日后再叫他们进来时候记得隔上屏风便是。”她还当出嫁了就可以稍微随便一点呢，结果还是被用大帽子压了。来虽然穿过来已经十年了，她骨子里仍旧是个现代，有很多思想和规矩学得都不家。这样不好，容易给留下话柄。
秦嬷嬷仍旧板着个脸：“世子妃今日竟未隔着屏风便与他们说话么？这是没了规矩了，实有失世子妃身份。日后万不可再见他们，有事只管叫管事与他们说话。若是世子妃手中没有管事，王府里是有，只管去问王妃要了来用便是。”
这是打算连嫁妆也管上？绮年抬眼瞥了她一下：“管事不也是男子么？”
“王府管事都是熟悉外务，偶尔有大事进来回报一二便是，与府外又不同了。何况王妃见管事们都是要隔着屏风。咱们王府可不是那没规矩小门小户，世子妃这样儿随随便便，叫外头知道了怕是伤了王府脸面呢。哪里有身份尊贵女眷跟外男脸对脸说话……”
绮年皱起了眉头。这话说得真难听，好像她见个掌柜就是给赵燕恒戴了绿帽子一样。
“王妃见了外男都是要隔着屏风么？”
“这是自然。王妃从不随意见外男。家做姑娘时候就是谨言慎行，出嫁后是端方自持，这才是给郡王府撑脸面事……”秦嬷嬷滔滔不绝，一边说一边拿带点轻视眼光绮年，分明是说她不给郡王府撑脸面。
“那王妃出府时，怎未见车夫也隔上屏风呢？”绮年不想再听秦嬷嬷聒噪，直接打断了她。
秦嬷嬷愣了。车夫这种生物，好像王府里都将其与马车、驾车马成是配套，可以说秦王妃出府时候，从来就没注意过车夫，自然不会想拿个屏风把车夫也先隔起来。
绮年也不打算现就跟她撕破脸皮：“秦嬷嬷今儿话听明白了，如今嫁妆里铺子和庄子都是买，尚未选出得用管事，待有了管事，自然就由他与外头交涉。日后若再要问什么话，隔上屏风便是。王妃让嬷嬷过来，是为了帮着准备二妹妹及笄礼。这样大事是没办过，少不得要找前例来瞧瞧，嬷嬷可得给说说。”
秦嬷嬷嘴角微微抽了抽：“这是二姑娘及笄礼，老奴哪里能置喙呢，少不得世子妃要去与二姑娘商量，定下了程老奴再帮着世子去办。”
骗鬼吧。绮年早想过了，秦王妃叫秦嬷嬷过来，必定是为着不能把赵燕好及笄礼办砸了锅，因为那样丢是整个王府脸，也就是她这个主母治家无方。但是对于她做这件事里犯各种错误，相信秦嬷嬷一定很喜欢事无巨细地都回报秦王妃，然后由秦王妃自己琢磨着再挑出几样讲给昀郡王听。比如说她今天不设屏风就见掌柜和庄头事，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嬷嬷这话说得就奇怪了。方才还说，咱们王府不是那样没规矩小门小户，既然如此，任是什么事也有个旧例，拿来了才好照着酌情删减不是？不说远，前头不是还有一位大姑娘吗？她及笄时候是个什么例，嬷嬷总知道吧？”
秦嬷嬷想着今日拿住了绮年这个错处好生说道一番，却被堵回来了，反而寻出自己不是来，不由得暗里咬了咬牙，弯腰道：“是老奴糊涂了，这就去寻大姑娘当年例来给世子妃回报。”
“那就有劳嬷嬷了。”绮年笑盈盈地目送她走远，琢磨了一下才向身边如鸳说，“去找白露或者小雪打听一下，王妃府里见管事是不是都要隔了屏风。”吴家，李氏确实很少跟外院管事打交道，但偶尔叫来了也并没说一定要隔着屏风，一般离得远一些，身边有丫鬟婆子陪着也就是了，倒是她们未出阁姑娘跟着她学理家，来了管事确实都是避里屋。当时没意，现就犯了错误。但是如果秦王妃一直这样做，清明白露这些大丫鬟都应该是知道，可是并没提醒她这么做。虽然这些大丫鬟如今对她都是恭恭敬敬言听计从，但要真正想让她们服从，还差得远呢。
“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如鹂一溜烟过来报信，绮年赶紧迎了过去。今日就是赵燕恒上次说皇帝对勋贵子弟们考核日子，也不知道考成什么样了。
“考得如何？”绮年一赵燕恒面带笑容，就知道情况不错，顺手接了白露拧上来帕子递给他擦脸，一面提了茶壶倒茶。
“尚可。”赵燕恒笑吟吟地，“提了前年出京那会儿几件事，皇上说倒还踏实，估摸着先进六科做个给事中，也历练个一年半载。”
给事中这个官职不过是个从七品，说起来小官一个，但是却能抄发疏，勘查错漏。要是混呢，做个抄匠便是，可若是有心呢，却能知道不少事情。赵燕恒以前是暗中帮助皇长子，现就要渐渐走台前了。
夫妻两个交流了一下今天各自心得，绮年稍微有点儿忐忑地将没隔屏风见掌柜事说了，赵燕恒听了就笑了：“必是要挨父王说几句，不过父王只会说，无妨。”
“下次一定记得改正。”绮年很惭愧地说。
赵燕恒摸摸她脸：“不妨事，大面上不错便好。父王不过是习惯了王妃那一套罢了，却不想家里再出一个秦王妃呢。何况只要二妹及笄礼办得好，父王对自然会有所改观。倒是有件事告诉，皇长子那位柳侧妃胎像不稳，找算过了说是与吴惠侧妃今年星宿不利有所冲撞，现下已让吴惠侧妃迁后头偏殿去了。。”
“胡说。”绮年才不信什么冲撞，“柳侧妃这是想做什么呢？吴惠侧妃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赵燕恒微微一笑，“吴惠侧妃立刻就迁殿了，皇上说果然吴家教女有方，不愧一个‘惠’字。”
“那就好。”绮年微微松了口气，时机不时候，大家都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