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888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表妹难为 > 章节目录 99赴宫宴节外生枝
    绮年动了动,不着痕迹地换了一个坐姿。

    皇宫中秋宴真很没意思,果然是一个大殿里,果然有些儿冷嗖嗖。因为号称是中秋家宴,所以皇上带着太后、皇后、几个位份高妃子,还有皇子公主皇子妃们都欢聚一堂,连永顺伯都——当然,谁也不可能真欢起来,还要小心着别御前失仪呢。

    “累了?”赵燕恒借着举杯饮茶动作,用低不可察声音问了一句。

    “不要紧。”绮年也低声回答。该死,她小日子来了。

    不知是不是年纪还小,她小日子每次都往后拖一点儿,这次大约是忙着准备赵燕好及笄礼太紧张了,居然一拖拖了十天之久,偏偏今天要进宫奉宴了,癸水来了,害她这会儿小腹发坠腰背酸疼,幸好珊瑚心细,她内衣里又加厚了一层,不然光这么被殿门里钻进来风吹着也受不了。

    “郡王世子跟世子妃说什么呢?”郑贵妃远远笑了起来,“皇上瞧这小两口儿,这时候都不忘记说私房话呢。”

    赵燕恒欠身笑道:“贵妃娘娘取笑了。臣是怕她不懂宫中礼仪,因此提点一二。”

    郑贵妃掩口笑道:“皇上瞧,臣妾说了一句,世子就这么护着世子妃,真是教人羡慕。”

    “这话别人都说得,独有贵妃你说不得。”皇后也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句,“难道皇上就不护着你吗?还要去羡慕郡王世子妃?”

    绮年低头做羞涩状,假装没听懂这些对话意思。皇后开了口,郑贵妃也只能低头道:“是臣妾说话冒失了。”她既不能说皇帝没护着她,又不能当着皇后面表示皇帝对她很是维护。

    “大下,一家人说说笑笑才好,没得跟朝堂上似,倒拘束了。”太后慢条斯理开口给自己侄女解围。皇后便笑应道:“母后说是,臣妾原想着打趣郑贵妃,倒把郑贵妃吓着了。”

    皇上从头尾都没作声,这时候转了头向昀郡王笑道:“听说你第二个儿子也定亲了?转眼之间儿女们也都大了,世子娶了妻,将来生了孙儿孙女,你也就只管享那含饴弄孙清福了。”

    昀郡王忙欠身道:“托皇上吉言,只是臣想着他们痴长年纪,至今还未能为朝廷出力,实惭愧。”

    皇上哈哈笑道:“成家立业,这立业还成家之后呢。何况良臣早已有了官职,办几回差也甚是妥当,如今秀材六科,朕听说也是勤勉,这便是都为朝廷出力了。所谓天伦之乐,你不知晓,朕如今有了孙女,几日不见也怪想得慌,待你有了孙子便体会得了。”

    小郡主由乳娘抱着,金国秀下首坐了,一岁大小丫头圆胖胖,其实还不能吃什么,只是瞪大了眼睛着那一道道花团锦簇菜。这时候听见了皇上笑声,就抬起头来张着大眼睛往皇上那边,乐得皇上指着给昀郡王:“瞧瞧,知道朕说她呢。”

    小郡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懂了,咧开牙没长齐小嘴就对皇上笑起来,笑得皇上欢喜了,招手叫乳娘抱过去,放自己膝上逗弄起来。

    绮年着也不觉微笑,目光一转,见吴知霞坐下面,眼神羡慕地着小郡主,不由得又暗暗叹了口气。

    郑贵妃着皇上逗弄小郡主,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笑道:“柳侧妃今儿怎么没来?”

    金国秀欠身道:“她胎像不稳,太医说静养为要,因此没有来。”

    郑贵妃点头笑道:“说不定是个男胎呢,皇长子妃要好生照顾着她才是。”

    金国秀微垂着眉眼,淡然回答:“此是臣妾职责所,自会心。连吴惠侧妃都将偏殿让出来了,一切皆以她腹中胎儿为重。”

    皇帝逗着小郡主,耳朵也没闲着,点头道:“吴惠侧妃是个懂事,赏蜀锦十匹。”

    吴知霞怔了一怔,连忙起身谢赏。

    绮年着这出好戏,只觉得腰越来越酸了,只得悄声对赵燕恒说:“我去衣。”扶着如鸳手,悄悄退出了大殿。这宫里可不敢乱走,幸而净房离得不远,绮年换了月事带出来,叹了口气:“不知几时能回去。”

    如鸳替她轻轻捶了捶后腰:“要么附近走动几步?”

    “可别。”绮年马上否定了这提议,“这是皇宫。”要不是大姨妈来访,她一步都不想多走。

    “走,赶紧回去吧。”绮年活动了一下坐得发僵身体,刚一转身就见阮语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过来,暗叫不妙,想绕个路走却无处可绕,且这里是皇宫,她还真不敢乱转,万一转什么不该去地方就糟糕了。

    “表姐!”阮语一头扑过来,眼圈就红了,抓着绮年袖子就要哭,“表姐,总算见着家里人了。”

    绮年她是一个人过来就知道不大好,这准是甩开了贴身伺候宫女要跟她说话呢,而且要说话肯定是招麻烦话,否则也不会一个人来了:“表妹这是怎么了,今儿大下,太后皇上都高兴着呢,表妹这样可不大合适。”

    阮语这将近两年不见,个子长高了半头,却瘦了许多。原一张微圆小脸,现竟成了瓜子一般了,因为敷了脂粉,起来倒是红红白白,头上身上穿戴得也华丽精致,可是眉间那两道细纹出卖了她,一个十五六岁女孩子,眼里竟没点儿少女该有鲜活劲儿,只有战战兢兢,说着话还不忘四处张望。

    “表姐,表姐我们那边去,我有话对你说。”阮语力气也不知是哪里来,扯着绮年就往旁边走,扣绮年手腕上手指瘦得青筋暴突。

    绮年不想跟她走,皇宫里她可不想惹事:“表妹这是做什么。我出来得久了,得赶紧回去了。”如鸳也帮着上来,一边说着好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想把绮年手拉出来。

    阮语扯不动绮年主仆两个,双膝一屈就跪了下来:“表姐若是现走了,我就一头撞死这里!”

    如鸳脸都白了。出来上一趟净房,皇子侧妃撞死眼前,这叫个什么事!绮年暗暗叹了口气:“表妹起来吧,有什么话点说。”

    阮语扯着绮年往旁边走了走,净房旁边有条小路,只是生满了青草,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不注意很难发现。阮语拖着绮年草丛里走了几步,钻进几棵并生矮松后面,却有一块小小空地,暗夜之中从外头根不见。阮语掐绮年手腕上手指几乎陷进肉里,哆嗦着道:“表姐替我给家里传个信吧,我想出宫,我想出宫!”

    “表妹慎言!”绮年一把捂住她嘴,“这话可不能说。再者外头皇子府马上要竣工了,时候表妹也就跟着迁出宫去了不是?”

    阮语不停地摇着头,月光下连胭脂都掩不住她脸色惨白:“皇长子妃胎不是我惊,那猫是郑贵妃,她赏了给我,不知道怎么就扑皇长子妃身上去了。”她几乎要哭出来,“表姐,不是我错,不是我错。”

    绮年默然。不管那猫是谁,这错总归是阮语担了。

    “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表妹还是抛下前事,好好伺候三皇子吧。如今小郡主好好,皇上也就不会再怪表妹了。表妹毕竟是国公府姑娘,只要行事规矩了,三皇子也不能薄待你。”

    阮语仍旧摇着头,浑身发抖:“爹爹不管我了,他不要我了!我想见见家里,可是他们都不来……”

    绮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阮海峤是外臣不能进后宫,能进后宫只有阮夫人,可是要想让阮夫人来探望阮语?那真是……白日做梦!

    “表妹别这样,出嫁姑娘都没有时常回娘家,何况你这是入宫呢。将来三皇子出宫开府,那就——”

    绮年话被阮语打断了,她死掐着绮年手,声音压得很低:“皇长子生母是郑贵妃害死!有一次我听见他们母子说话来着,他们,他们想让三皇子当太子!他们还联络了永顺伯,外头养什么兵!表姐,他们这是不是谋反?将来万一皇上发现了,会不会连我一起杀了?”

    绮年恨不得用两只手去捂住阮语嘴:“你不想活了!”

    阮语哆嗦着要跪下来:“表姐,表姐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赶紧站起来!”绮年一把将她拎起来,“伺候你宫女呢?我着不是你从前家里用丫鬟,是不是来监视你?”

    “是。”阮语抖得跟风里树叶似,“是郑贵妃给。我,我刚才说冷,让她给我回去拿披风了。”

    “那你现立刻回去!”绮年一眼她裙子上刚才下跪沾上尘土和草汁,“如果她问,就说你着急她怎么还没回来,自己出去却险些跌了一跤。”

    阮语死拽着她不放手:“表姐你要救我!”

    绮年头大如斗:“低声!你现叫嚷出来,立刻就死!我要救你,也得慢慢来,你得先活着才能等着我救你。听好了,今天晚上你根没来找过我,没说过这些话——不,你根就没听过郑贵妃跟三皇子说过什么。以前你是怎么过,以后还要怎么过,万不可让人起疑心!我,我回去跟世子商量,你老老实实地等着,听没有?”

    阮语虽然恐惧,但还没有吓得失了神智,听了绮年保证,终于抖得轻了些:“表姐,你一定要救我!”

    “赶紧回去吧,我一定想办法。”

    阮语跌跌撞撞又走了,绮年却觉得一阵腿软,扯了如鸳又回净房:“我们略站一会再回去。”

    如鸳也觉得腿软:“世子妃,阮——”

    绮年狠狠捏了她一把:“什么?”

    如鸳瞬间明白过来:“没什么。世子妃怕是凉着了,有些儿腹泻,该回去要碗热汤喝才是。”

    “没错。”绮年了一眼自己裙角,上头也沾上了尘土和草屑,手腕上则被阮语掐出好几道血印子,“方才扭了脚,一步扑路边草丛里去了,你这丫头拽我没有拽住,倒给我抓出几道血印子来。”

    如鸳会意:“都是奴婢手慢了。”

    两人回大殿,绮年第一眼就是去阮语,发现她已经坐了三皇子身边,脸色还有些发白,正捧了一个乌银手炉坐着,神色倒是已经平静了下来。绮年暗暗松了口气,果然刚一坐下,秦王妃就转头着她,低声道:“怎去了这许久?这里是皇宫,可不能乱走!”

    绮年低头道:“并不曾乱走,只是大约凉着了,净房里耽搁了些时间。”

    旁边安静了一晚上赵燕妤嗤了一声:“是衣裳穿少了吧?丫鬟们怎么伺候!”

    “与丫鬟们无关。”绮年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小日子来了。”

    “哦——”秦王妃不着痕迹地瞪了赵燕妤一眼,向身边宫女含笑要了一碗红糖姜汤,引得昀郡王温和地了她一眼。

    太后浑没注意有人出去过,正欢喜地与皇帝说话:“哀家着大长公主那个孙女秦枫是个好,虽说是庶出,但着好生养,年纪已经十八了,给辕儿做二房倒也合适。”

    皇帝瞥了一眼永顺伯,笑道:“前儿永顺伯还跟朕说想娶林家姑娘,怎么这才几日就改了呢?”

    永顺伯脸色微微变了变,着太后眼神十分复杂,起身道:“太后,臣说确是林家女……”

    太后不以为然道:“林家姑娘年纪尚幼,才不过及笄之年。你娶妻是为后嗣,年纪如此幼小,如何能生儿育女呢?”

    皇帝点头笑道:“太后此言甚是。既是大长公主孙女,便是庶出也比一般人家嫡出女儿尊贵。朕就成全了这桩美事——来人,传朕旨意,赐东阳侯府秦氏女和合玉如意一柄,封正三品诰命,择吉日成亲罢。”

    永顺伯脸色实算不上好,却也只能谢恩:“臣谢陛下恩典。”

    太后十分高兴,又道:“这三皇子还没有正妃呢。皇帝瞧着谁好?”

    郑贵妃忙欠了欠身道:“皇上,臣妾着皇后侄女儿实是个好,三皇子性情跳脱,正要个稳当正妃才能压得住呢。”

    皇帝皱眉道:“皇后已经与朕说过了,陈滢虽好却是庶出,三皇子正妃怎能是庶出呢?”

    郑贵妃笑道:“这有什么,只要承文伯开祠堂将她记承文伯夫人名下也就是了。”

    皇后微垂着眼睛,徐徐道:“这是承文伯家事。陈家素来嫡庶分明,开祠堂这样大事,是要族里都同意。”

    郑贵妃仿佛没听出皇后意思,仍旧笑道:“皇上若着陈家姑娘好,一道旨意就是了,难道承文伯还会抗旨不成?”嘟起红唇,“难道皇上不心疼三皇子?娶妻娶贤,何况陈家姑娘就是养承文伯夫人膝下,若为嫡庶虚名失了好姑娘,岂不是可惜了。”转头拉了太后衣袖道,“太后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太后心也是喜爱陈滢,只是觉得庶出不好听,只是这些日子被郑贵妃缠不过,便笑道:“虽说是家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且这也不是坏事,哀家也着那姑娘实不错。”

    皇后脸色不由得难起来。皇帝瞧了她一眼,终于松了口风:“且待朕问一问承文伯罢。”转头便向永顺伯道,“说起亲事,想来永顺伯夫人家中也惦记着。待朕叫钦天监择了好日子,你娶了人便立时带回去让她瞧瞧,没准身子就能好些。”

    这下太后脸色又不大好了:“也不必这般急——”

    “只怕永顺伯夫人——”皇帝轻咳一声没有说出下面话。

    太后无话可说。当初永顺伯求了可扶二房为妻旨意,就是打着永顺伯夫人不久于世,急着想见子嗣幌子。如今皇帝又拿永顺伯夫人身子说事,催着永顺伯些离京,也是顺理成。

    因有外臣座,这所谓家宴也不会太久,大体上各式菜上齐之后也就可以了,绮年连那碗红糖姜汤都还没等手呢,宴会就结束了。皇上带着后宫嫔妃还要与太后一起去拜拜月,郡王府众人也就出宫回府。

    绮年和赵燕恒坐着一辆马车,赶车是立秋,一上车,赵燕恒就握了她手:“这伤是怎么回事?谁给你掐?”

    绮年压低声音把阮语事说了一遍:“怎么办?”阮语还怕她不救她,其实现她们两个已经是绑一条船上人了,一旦被郑贵妃知道阮语跟她讲过这些话,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果然是郑贵妃……”赵燕恒缓缓地道,“皇长子一直疑心自己生母死得蹊跷,只是没有凭证。”

    “这个账以后可以慢慢算,可是阮语怎么办?”

    赵燕恒手指轻轻抚摸着绮年手背,半晌才道:“一时想不出办法。她是正经侧妃,没有理由出宫。就是将来三皇子出宫开府,阮家也不过能偶尔去探望她一次。”

    “我那位姨母是绝不会去她。”阮夫人恨阮语简直恨骨子里,若不是如今阮盼嫁了孟烨,只怕还要恨得厉害。

    “若她当初不曾被记为嫡女,也就无今日之祸了。”

    绮年默然。不仅仅是被记为嫡女,阮语是自己想了办法才当上这个侧妃,如今想要再从这樊笼里脱出来,谈何容易!

    “若是,若是将她说话报给皇长子,皇长子能否——”

    “怎么救?”赵燕恒苦笑,“皇长子限于出身,至今朝堂中郑党仍以此攻讦他,哪里能去沾惹三皇子侧妃。便是日后——除非三皇子有谋反之罪,满门或抄斩或圈禁之时,倒能想办法将她弄出来,不过也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了。那日子还远着呢。”

    两人都不说话了,半晌,绮年才缓缓地道:“路是自己走,此时想要后悔,怕是难了……”忽然觉得一阵疲惫,不由得靠赵燕恒身上,喃喃道,“以后,你会不会让我也后悔?”虽说明知道紫菀是挑拨离间,但确实有那么一根小刺儿扎那里,虽然说不上疼,可也微微有一点儿难受。

    赵燕恒一扬眉:“什么?”

    绮年靠他肩上,偏头着他脸,轻声道:“你知道紫菀为什么被父王处置了?”

    “知道。”赵燕恒也侧头着她,“我当你还要过些日子才会问,或者永远都不问……”

    “为什么不问?”绮年也扬起眉,“我早就说过,有话我就要说,藏着掖着只会误会。说说罢,你跟金姑娘——”

    “青梅竹马。”赵燕恒很干脆地回答,“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一样。”

    “可要是当初父王给你聘了她呢?”

    “王妃不会允许我娶这样一个世子妃。”赵燕恒淡淡一笑,“我一早便知不可能,所以一直当她是妹妹。”

    绮年为难地绞起眉毛,不知道该怎么问了。赵燕恒这话说实不能不让人误会:“若是,若是没有王妃呢?”若是没有秦王妃,你还会把她当成妹妹吗?

    赵燕恒略微有些不解:“如何能没有王妃?”

    “若是没有王妃,怕是你和金姑娘早就订下亲事了吧?”

    赵燕恒低头想了一会儿,失笑:“这如何能做数?”

    绮年叹了口气。确实,这问题未免有些太纠结了。赵燕恒展臂搂住了她,沉吟道:“你与国秀是不同,王妃就是挑拨,你难道真要上当不成?”

    绮年撅了撅嘴,纠结地他肩膀上蹭了蹭,蹭得赵燕恒有几分心猿意马起来,搂着她悄声道:“今儿晚上——”后头话一下子消了音,绮年抬头着他,噗嗤一声笑了:“今儿晚上没法伺候爷了。”

    赵燕恒也想起她方才说小日子来了,不觉有几分悻悻,顺手她脸上掐了一下。绮年嘻嘻地笑,靠他怀里,随着马车慢慢晃悠。

    郡王府离皇宫并不甚远,没一会儿也就了。绮年和赵燕恒刚走气居院子门口,后头秦嬷嬷就匆匆赶了过来,躬身笑道:“王妃怕世子妃奴婢们疏忽,吩咐老奴赶着过来,叫小厨房给世子妃熬了红糖姜水,喝过了再睡不迟。”

    绮年直觉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微微笑了笑:“劳烦嬷嬷跑这一趟,我记得了,嬷嬷回罢。”

    秦嬷嬷跟着他们走,笑道:“王妃叫老奴务必盯着熬,老奴不敢懈怠。且王妃说了,世子妃年轻,怕有些事不曾安排,叫老奴过来,世子爷今夜哪一处安置,别底下奴婢疏忽了,再伺候得不周。”

    绮年一怔,脸色终于难了。重点这儿呢,她来小日子,这就要把赵燕恒往别人屋里赶了。

    “这不必嬷嬷操心。”赵燕恒一手扶了绮年,淡淡开口,“这气居里有是屋子,难道我还没地方安置不成?”忽然提高声音,“清明送嬷嬷回去,白露去熬红糖姜汤,熬好了就送世子妃屋里来,我瞧着喝。”说罢,扶着绮年就走。清明上来虚虚一拦:“我送嬷嬷回去。”

    秦嬷嬷嘿嘿一笑:“不劳清明姑娘,老身自己回去便是了。”

    绮年回了屋子,居然觉得自己气得有点发抖。赵燕恒握了她手皱眉道:“怎么这般冷。”一边替她搓着一边叫如鸳去拿个手炉来。

    绮年知道自己不是手炉事,着屋里无人,咬着嘴唇道:“你要去别处安置么?”

    赵燕恒怔了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曲起食指刮了一下绮年鼻子:“去哪里?我就这里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绮年抿抿嘴,一半得意一半不好意思地笑了。赵燕恒搂了她走窗口,外头月亮正圆得跟面镜子似,夫妻两人依偎一起静静着外头,赵燕恒轻声道:“明年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外头赏月。有一处庄子是临水,水上赏月别有一番情致。”

    “嗯。”绮年他肩头上蹭蹭,“我等着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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