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888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表妹难为 > 章节目录 137、侍郎府喜事连连
    这个端午,郡王府上下都过得不痛,只有绮年挺开心,因为杀掉了张管事这只鸡,她镇住了不少猴子,接下来一段日子,她管家理事倒是顺风顺水了起来。

    绮年表示这样很好,因为接下来有一连串应酬,倘若府里再不安生,那她真要累趴下了。

    先是送走了周立年和吴知雯夫妻。绮年很担心周立年会太过后悔提前下场,但送别之时周立年神色还算平静,她总算是放下了心。这个嗣兄始终不可能像亲哥哥一样亲近,但从礼法上来说,他也是她助力和靠山,他越好,她郡王府也就越能站得稳。

    吴知雯这一走,孙姨娘哭得泪人儿相似,不过被女儿劝了几句,想起还有吴知雱亲事也捏李氏手里呢,于是不敢再闹,收了眼泪回李氏身边做小伏低地伺候去了。李氏知道她心里终究把自己这个嫡母当成会拿捏庶子女恶人,大概死也不会改了心思,遂也懒得与她多说,随便她那里献殷勤就是了。

    何况这会儿李氏是顾不上孙姨娘,吴家喜事连连,先是吴知霆娶了张沁,紧跟着就是吴知霄娶韩嫣,忙得吴家上上下下人腿都如风车一般,走路都是一溜小跑。

    韩嫣出嫁那日已是六月初,绮年没如吴知霆成婚那日一般一早就去吴府,却是直奔了韩家去陪娘子。韩府地方小,绮年还没进韩嫣小院呢,就听见里头嬉笑之声,不由得也笑了,推门进去道:“哪有这样娘子,听说要嫁,喜得一早就笑起来了?”

    韩嫣臊得就要起来拧她,嗔道:“还不都是茂云闹,大早晨跑来给我说笑话儿。”

    许茂云穿着石榴红衫子,手里拿了几朵石榴花道:“绮年你来评评理,我娘说石榴多子,娘子戴朵石榴花既应景又好口彩,我特特地摘了来,她偏不戴。”

    绮年忍笑道:“这就是嫣儿不是了,嫂子好心送了花来,怎能不戴?你一朵,茂云一朵,统统都戴上。”

    许茂云闻言也不由得脸红了,扑过来道:“你也得戴一朵。”三人闹成一团,直韩夫人进门来才散开。

    来嫁女儿总有些伤感,韩夫人进来时候眼圈还有些红,见三人闹成这样反而好笑起来,心想儿媳虽然年小了些,但小也有小好处,这样娇憨惹人爱,倒似自己亲女儿一般,勉强板起脸来教训丫鬟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伺候着姑娘沐浴衣!”

    晴晴画都是要陪嫁过去,知道韩夫人并非真心训斥她们,忙笑着答道:“姑娘沐浴过了,因嫌外头大衣裳重,所以现不穿。”

    韩夫人少不得要拉了女儿手说几句训诫话,因有许茂云旁,也伤感不起来,倒是少见地母女二人都言笑晏晏。一会儿全福夫人来了,梳头开脸,换上娘吉服。这边刚刚收拾好,外头已经热闹起来,郎已经了门前了。

    许茂云拉了绮年去门首热闹。今日倒好,拦门大舅兄是二甲传胪,迎亲郎官儿也是二甲传胪,传胪对传胪,倒是一段佳话。这出题也不必求人,答题也不必求人,就两位传胪这里较量就是了。

    绮年从后头瞧着,只是好笑,里里外外全是翰林院和国子监年轻人,不多久就听人哄笑道:“韩兄这是心疼未来妹婿了,怎才对了两副对子就叫开门了呢?便是通融,也没有这样通融……”

    许茂云笑着啐了一口:“爹爹平日里总说他学生如何如何老成,合该叫爹爹来听听才是。”

    外头哄笑不已,底又逼着吴知霄做了一首催妆诗才准韩兆开门,郎官披红挂花地进来,往正堂去了。许茂云是嫂子,不能跟亲家去喝喜酒,趁空儿拉着韩兆理了理衣裳,叮嘱道:“莫喝多了,酒大伤身。”

    韩兆连连点头,许茂云放了手,便见绮年一边挤眉弄眼,不由红了脸扑过去掐她。绮年边躲边学着她声音道:“莫喝多了,酒大伤身——哎哟哟,连我听着都觉得心软了。”

    许茂云脸胀得通红,狠狠掐她一把。绮年笑着拉了她手,低声道:“我是瞧着高兴。”

    许茂云也低声道:“多亏你当日劝我。娘说得对,嫁进这样人家,公婆宽厚,小姑随和,丈夫老成,是过日子人家……”后头话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带几分怅然地吁了口气,拉了绮年一把道,“走,进去嫣儿。”

    绮年知道她怅然什么。今日跟着吴知霄来迎亲,就有显国公府金国润,许茂云见弟弟,难免也会念及哥哥,只是虽然怅然,神色却比从前开朗许多,可见是已经放下了,纵然未能全然忘情,也不过只是小儿女一缕似懂非懂情愫罢了,假以时日,也就被时间磨去了。

    韩兆背着妹妹上轿,而后一路送亲吴府。韩夫人这时眼圈才红了,拉了绮年道:“你替伯母去瞧瞧,有什么不周地方提点着些。”绮年连声答应,坐了轿子跟着去了。这里韩夫人门前张望了许久,才被许茂云扶进屋里去了。

    吴府今日热闹比吴知霆当日成亲又自不同,吴知霄虽年纪略小,却是长房长孙,自然隆重些。吴若钊与李氏高坐上方受夫妇礼,李氏欢喜得嘴都合不拢来。拜过天地送入洞房,绮年拉了吴知霏和吴知雪进去揭盖头。

    喜娘将一杆喜秤递给吴知霄,吴知霄捏了喜秤,转眼房里,绮年跟两个妹妹一处,聚精会神满脸喜气地等着他挑盖头,脸上洋溢着丝毫不加掩饰喜悦。吴知霄心里暗叹,挑起了大红鸳鸯戏水盖头,只见下头一张清秀脸,虽然妆粉照例抹得重了些,却也掩不住秀美轮廓,一双水灵灵杏眼抬起来瞥了他一眼,随即把头一低避过去了,神色间也不由带了几分羞涩。

    那目光清澈之极,吴知霄不由得心里一动。韩嫣也有小一年不曾来过吴府,现起来,倒像是出落得出挑了些,娶了这样妻子,也该知足了。他心里想着,喜娘已经拿了合卺酒来。吴知霄韩嫣身边坐下,妻子伸出一双白玉般小手捏着那青玉杯子,耳边听着喜娘念着吉祥话,将酒杯凑唇边一饮而,米酒甜蜜滋味口中弥散开来,像是把心里某处也填满了一般。

    绮年一是以表姑奶奶身份回来表嫂,二也是以郡王世子妃身份来贺喜,喜房里陪着韩嫣坐了一会儿,见诸事都得当,也就出去坐席说话去了。吴知霏和吴知雪毕竟是未婚女儿家,房里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害羞,便也退了出去。其余来娘子亲戚女眷们都是经过,晓得人头上顶着沉重凤冠累得慌,且规矩是娘早晨起来就不得饮食,遂也都起身出去,好让人卸妆休息。

    晴画见人都出去了,便笑道:“姑娘把凤冠摘了罢,沉甸甸简直要压弯了脖子。”

    晴噗哧一声笑出来,斥道:“小蹄子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去打热水来。”

    晴画笑着缩缩脖子正要走,门上轻轻响了几声,晴过去一开门,两个穿松花色衫子大丫鬟领着几个小丫鬟和婆子端了洗面水盆帕子、还有点心粥品鱼贯进来,一起笑眉笑眼地向韩嫣行礼,口称“见过少奶奶。”

    韩嫣连忙叫起来,一个鹅蛋脸大丫鬟屈膝笑道:“奴婢月白,这是孔丹,以前都是伺候少爷。天气热,太太怕少奶奶累着,叫奴婢们过来伺候少奶奶梳洗,换了轻便衣裳,再用点儿点心。若这些不合少奶奶胃口,小厨房那里还备着,少奶奶只管吩咐。”

    说着,小丫鬟们已经流水将点心和粥布上,四色点心两甜两咸,外加一碟川中红油泡笋,粥是一味绿豆百合粥,一味红枣莲子粥。韩嫣了那碟泡笋,心里极感李氏体恤周,只是嘴上不好说出来。

    晴机灵,已经拿了荷包出来挨个儿赏了,笑道:“天气热,姐姐们辛苦了。我和晴画都是初来乍,日后怎么伺候姑娘和姑爷,还要两位姐姐多指点呢。”

    月白连称不敢。晴晴画伺候着韩嫣卸了妆,脱了外头厚重喜服,换上一件正红色绣干枝梅衫子,清清爽爽挽了头发,插一支白玉如意步摇。晴将换下来喜服折一折要放一边儿去,转身就见孔丹站一边,一双眼睛只管盯着韩嫣,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轻咳了一声笑道:“孔丹姐姐什么呢?”

    月白正盛粥,闻言回头了孔丹一眼就笑道:“奴婢们早就盼着少奶奶进门,这丫头想是喜欢得呆了。”上前去扯了孔丹一下笑道,“少奶奶虽生得美貌,你也不该就呆了,连做活儿也忘记了?晴晴画两位妹妹来,还不知道外头路怎么走,你还不带着去认认路呢。”

    韩嫣倒没注意孔丹做什么,闻言笑向晴画道:“这话说是,叫晴屋里伺候,你跟着去认认路,终不能什么事都劳动别人。”

    月白忙道:“少奶奶这话就折煞奴婢们了,伺候少奶奶是分,哪里就用得上劳动二字。不过奴婢想着,两位妹妹早些熟悉了院子里路,少奶奶也方便些。”说着一手拉了孔丹,笑向晴画道,“妹妹跟我们去罢。”

    晴瞧着几人出去,想了一想还是道:“姑娘,这孔丹有些奇怪,奴婢瞧着不像月白说那样……”

    韩嫣笑道:“随便她,难道还能少我一块肉不成?且拿粥来我喝两口,这成亲真是累死人。”

    晴跺脚道:“姑娘说话又这样不防头!如今不是家里了,说这样话被人听见不好。太太虽然和气,如今也是婆婆了,姑娘须得小心着些。”

    韩嫣怕她唠叨,忙道:“是是是,我怕了你了,来伺候我吃饭罢,吃罢了饭,随便你怎么教训。”

    晴无奈,只得一边念叨一边伺候韩嫣吃了几块点心,就着那泡笋用了一碗粥,也不敢用得太多,便窗下湘妃榻上坐了。晴画从外头进来,将门关了方道:“奴婢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儿,那月白好生仔细,一处处地方都指给奴婢知道,只那孔丹,言语里不停地打听姑娘平日里喜欢什么,又问姑娘画针线哪一样好,奴婢听着不像,只捡着不要紧说了几句。倒是月白拿言语拦着,方才把人拽走了。”

    韩嫣虽然平日里大而化之,皆因性子豪爽不计小之故,但却并非不通世事,听了晴晴画两人话,低头思忖片刻道:“总是伺候姑爷多年人,你们只着便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她若问什么,只消不是过分之事,告诉她便是。”

    晴迟疑片刻,还是道:“虽说事无不可对人言,但做奴婢,岂有四处打听窥探主子道理?不是奴婢多心,实觉得这孔丹是太伶俐了些,何以月白就不问这些事呢?”

    韩嫣微微冷笑道:“既是伺候姑爷人,我们来,且要让着她们几分。若打听这些是为日后好与我相处,自然罢了,若是有什么别心思,我自然不容她。”

    且说韩嫣主仆二人屋里说话,外头月白扯了孔丹下房里,关起门来埋怨道:“你做什么?打听少奶奶喜好什么也就罢了,怎还问起画针线来?少奶奶哪一样出色哪一样不出色,岂是做下人管得了?你问三问四,底是要做甚?”

    孔丹低了头不说话。月白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想着少奶奶若有哪些地方不如你便好了,可是?”见孔丹一脸无动于衷,不由得跺了跺脚,“我千万句好话都说过了,你只是不听!莫说少奶奶出身大家,自然□比人强,便是样样都不如你,那也是少奶奶!何况你也不过是跟着少爷学了几笔字画,少爷夸奖你几句,难道你就是才女了?无非是比我们这些下人强些罢了。”

    这话戳了孔丹痛处,忍不住变了脸道:“我若不是命不好做了奴婢,未必就比那些官宦家小姐太太们差。姐姐自己画上没天分,未必我就不能强过人了。”

    自打吴知霄订了亲事,月白已经不知说了多少劝她话,如今也实不耐烦了,摔手道:“我好心劝你,不过是为这些年姐妹情分,既然姑娘觉得我是自己不好才不望着姑娘好,那此后我绝不再说姑娘一句话!”推门出去了。

    孔丹独自屋里站了片刻,自怜身世,不由得掉了两滴眼泪。听见外头有动静,又连忙擦了去,步出去当差了。

    绮年自是不知道房里这些事,正外头席间与人说话。有女眷们地方少不了闲话,何况如今京里事多,正好议论。说得多无过于立太子事了,皇帝已经决定立皇长子为太子,只是因皇长子出身低了些,还有些争议。但此事说底还是皇帝乾纲独断事,所以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皇帝呢。据说有人建议仿前朝例,将立皇长子诏送入太庙供奉七日,若无异样则是天命所归,应立皇长子。至于皇上有无采纳这个建议,目前尚不得知。

    第二件大事就是三皇子大婚了。承文伯庶女陈滢已经被陈家开祠堂记名为嫡出,且是太后亲自赐婚,婚期已经定十月,但听说,陈滢二月里回乡受了风寒,春夏之交转了咳喘之症,正调养。太后格外关切,已经叫了太医院两名太医去陈家为未来三皇子妃诊治。

    绮年笑吟吟席间坐下,便与人搭起话来。永安侯夫人带着庶女孟涓邻她而坐,绮年少不得要问安,又问阮盼如何。阮盼已经要生了,自是不能出门。永安侯夫人虽来坐席道贺,却也有几分惦记,闻言便笑道:“□都备下了,瞧着也就是这几天工夫了。太医来瞧过,说多半是个男胎。我出来了,公主就家里盯着呢。”

    绮年听了自然欢喜。阮盼虽是小儿媳,但前头公主嫂子能生,她若生了女儿不免被比了下去,还是生儿子好。少不得要笑着贺永安侯夫人一句,又瞧着孟涓道:“妹妹也大了,记得初见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呢。”

    孟涓今年也十三岁了,果然是大姑娘模样,虽不如堂姐孟湘有才名,但因跟弟弟是一对龙凤胎,素得永安侯夫人喜欢,如今带出来,就是打算着给她找婆家了。听了绮年话就笑道:“个子倒是长高了好些,只是脾性还是那样憨。”

    绮年听了笑道:“这正是伯母疼爱缘故,才养得妹妹凡事不操心,且是福气呢。”永安侯夫人养庶女还是厚道,平日里从不苛待,待了成亲年纪找一门低些亲事,叫庶女将来过得平平顺顺也就是了。

    绮年这么一说,旁边也有不少人凑趣夸起永安侯夫人厚道来,便有人笑道:“世子妃也是有福,郡王妃也是厚道之人,有这样婆婆,那是多少姑娘求不来。”

    绮年瞥了一眼,见是东阳侯夫人娘家亲戚,也不知是嫂子还是小姑,具体姓甚名谁也记不清了,只是脸儿熟悉罢了,便笑了笑道:“都是姑嫂,东阳侯夫人自然也是如此。”

    这话当即就把人噎了个倒仰。因东阳侯夫人却不是个多么宽厚婆婆,长子娶媳妇不怎么合她心意,虽不说苛待,却也没少折腾过。那妇人自知东阳侯夫人德性,既不能说她好,又不能说她不好。因绮年把郡王妃与东阳侯夫人并称,明明是句恭维话,若说不好,岂不是也说郡王妃不好?若要说一个好一个不好,绮年又有一句“都是姑嫂”那里等着,总不能说东阳侯府里良莠不齐罢。

    绮年无心与人斗嘴,这可是吴知霄好日子呢,只堵了那妇人一句,就转脸与别人说起话来,众人也就识相地将话题转了开来。说起来,自打郡王妃作主为郡王世子娶了这么一位世子妃,私下里便有人议论说郡王妃未必就如面儿上那么厚道,若是当真视继子如己出,多少高门大户女儿娶不得,偏就娶了个孤女。

    自然这些话都不能拿绮年面前来说,众人便说起这些日子京城里一桩桩亲事来。吴知霆娶了张沁自也算一件,便有人笑道:“这大少奶奶自己还是妇呢,就给小叔忙起来了,也是不易。”

    一说张沁,那自然就要说张淳,就要说恒山伯府,刚才东阳侯夫人那亲戚被绮年堵了一堵,心里不自,便笑道:“说起来苏少奶奶真是有福气,这嫁过去才不一年呢,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有张家少奶奶,如今也有孕了,听说世子妃跟张少奶奶还是闺中好友?”一边说,一边眼睛往绮年小腹上扫,只差问一句绮年是否有孕了。

    永安侯夫人怡然笑道:“苏少奶奶确实有福气,不过妇人开怀有早有晚,便是成亲三四年再一举得男,这也是福气。”

    永安侯夫人这么一说,旁边便有几人附和,倒弄得那妇人没趣,也不敢再说什么。绮年感激地对永安侯夫人笑了笑,捉了个空低声道谢,永安侯夫人也低声笑道:“这有什么可放心上,是实话罢了。倒是世子妃真要谢我,我还当真有一事想问你。听说吴府三少爷今年也十五了?”

    绮年想了一想才知道这个三少爷说是吴知雱,不由得了一眼旁边与人说话孟涓。永安侯夫人微微一笑,绮年便知自己猜对了,笑道:“知雱表弟确是十五了,舅母也正替他操心这事,只不知有没有这个缘分。”永安侯夫人说这话,自然就是让她去递个话儿。说起来都是庶出,孟涓若当真嫁给吴知雱还算低嫁,吴家自然没有人敢对她不好。似永安侯夫人这样嫡母,已然是很替庶女盘算了。

    永安侯夫人也不过是托人问一声儿罢了,闻言会意一笑,转开去说别了。绮年心里挂了这件事,酒过三巡便去寻了李氏。

    李氏今日虽忙,心里却极欢喜,听了绮年递来话,想吴知雱若能娶侯府女儿,自己这个嫡母也算是责任了,顿时心里一松,觉得压肩膀上担子又去了几分,少不得拉了绮年手又嘘寒问暖了半晌,打算着今晚就与丈夫说这件事,早些定下来早完了心事。

    这样大喜日子,绮年自然不好总拖着李氏说话,说罢这事就要回自己席上,转头却见如鸳匆匆过来,小声道:“立秋说世子要回去了。”

    绮年一怔:“为何?”若无大事,赵燕恒决不会吴家喜宴上提前离席。

    如鸳把声音压得低:“立秋说,黄河决堤了,消息已经报了皇上那里,恐怕——有人会拿这事说立皇长子为太子是有违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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