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日,让洛阳人觉得如此漫长。23z
不过,再漫长白日,也渐渐头了。太阳开始西斜时,原便热闹洛阳城,是加倍喧哗起来。
这是冬天,原畏惧河风寒凛众人,这时也潮水般地涌至洛河。
……今天是十五,是东海王刘疆长子,那俊美得过了分世子刘元,邀洛阳人聚宴日子。
只是他开口邀时,说是洛河之岸,可这洛河如此之大,不知他所说岸,是哪一边?
洛阳人急急向洛河赶去时,不过区区几个时辰,便已脸色灰败,衣襟上还沾了污印方信,也坐着马车汇入了人流中。
他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心急如焚反复问道:“怎么,有动静没有?有没有哪里传来鼓声?有没有很多灯火?”一仆人抬头了刚刚西沉,还白灼灼挂天上,连半个傍晚影子也没有天空,低声回道:“大人,现下还早着呢。约摸还有二个时辰才正是时候。”
明明天气寒冷,方信却频频拭着汗,他泛着油光脸带上了几分狠毒,“他们说是无双之宴,这么大口气,肯定要准备很久。盯紧一点,我今晚一定要立下大功!”
顿了顿,他又咬牙说道:“这是我后一博了。”这句话从他口中吐出,带着种凄凉恨意和惆怅。
那仆人小心地了方信一眼,欲言又止,倒是站年青仆人后面一个老仆,这时忍不住叹道:“萧氏不管如何,都是郎君发妻,当初她倾嫁妆,郎君才能调洛阳当官。对她。郎君确实是做过了。”
要是平时,这老仆根没有胆量说这样话。可了现,这些深信命理,信着因果众人。却忍不住了。他想,大人造了孽,所以报应来了,能后关头上提醒一下也是好。
方信这时也有点后悔。他失落了一会,低声说道:“是啊……我就是犯了几个错。第一个错,不应该当时逼着萧氏去陷害卢文,以至绝了她们情谊。第二件,我是不该这么逼着萧氏无处容身……”
就刚才,那阿绣被人赤条条地扔出。他反应过来后。便赶走众人,把阿绣保护好,给她穿上衣裳。现阿绣已回了陈府。
而阿绣离开时,方信也发现,自己发妻萧燕不见了,而且,她还带走了几个忠于她仆人。卷起了一些小件首饰。
然后询问中,他从仆人口中知道,那个黑衣人似是与卢文有关,也是听了他什么话后,萧氏才急急离开。而萧氏一走,那黑衣人便把阿绣剥光,把她抛出了府门。
当时听这些消息时,方信又恨又惊又惧。恨是,萧氏明明一句话就可以阻止那黑衣人,她不但没有开口阻拦,还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了。那个妇人,哪里还有半点顾念他们夫妇之情?惊是,阿绣身后陈府,怕是再也容不得自己了。那陈府这么大势力背景,要对付一个什么也没有自己,岂不是轻而易举?他这一生,仕途只怕是头了。惧是,那卢文行事当真无耻,怎么别人顾及,她却能毫无忌讳地做出来?她也是一个女人,怎么就对阿绣那个女子下得了这样手?她也当过官,怎么就不知道手段文雅不绝人生路?重要,这么可怕卢文,居然对自己出手了,是不是她还有后招?
越是寻思,方信便越是无所依从,他一会咬牙切齿地恨着萧氏,一会又恨着阿绣,暗中唾骂这个娼所里出来女子无羞无耻,那么去逼迫萧氏,要是她知道忍耐,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后来事。
这样恨了一阵,房子里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后,方信又悔了起来。他就想着,那阿绣有什么好?不过娼所出来女子,就算比阿燕年轻漂亮,可年轻美貌女子还少了?他随便甩点金出去,都可以卖上十几个回来供自己玩弄。他要是干脆守着阿燕,不去想着休妻另娶,不去寻思那捷径,说不定就不会有后来事了。那卢文,便是了这个地步,还要把萧燕引出去后,再对自己动手,可见她对萧燕原是有香火之情。
恨后,他属下提醒中明白过来,如今事情已了这个地步。唯一能挽回败局,就是擒拿卢文事上立下大功。只要讨好了太子殿下,他还怕什么陈府?再说,现情况不是他要与卢文做对,而是卢文不会放过他了,他只能博这一把了。
想着想着,方信又急躁起来,他伸出头连连催道:“点,一点。”
“是,是。”
驭夫朗应声中,马车加了速,直直地朝着洛阳岸边驶去。
数十里洛河两岸,这时都站满了人群。而那些聪明点,则占据各个高楼,等着夜幕将临时,哪里灯火大作,鼓声大响,定然就是哪里举行宴会了。
只是奇怪是,这么大宴会,怎么现还没个动静?
就众人喧嚣着,急不可耐地等候着时,渐渐,太阳开始西沉。
而天边残阳似火,晚霞缕缕时,洛河上,缓缓驶来了一只巨大无比二层巨船。
这船,奇高奇大,众人认知中,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巨大船只。
着那巨船缓缓驶来,洛河边上,一处高楼中,一个中年人脸色微变地低喝道:“不是说洛河河道都有人盯着吗?怎么这么大船过来了,却无一人知晓?”
他这喝声一出,站他身后十几人齐刷刷低下头。一人白着脸低声说道:“我们确实是派人盯着了,从这里直黄河,都派有人。”另一人接口说道:“这巨船突然出现,却无人示警,要么,是那些人都被人杀了,另外一点就是,那些盯着人中,只怕大半是叛徒。他们明明了,却装不知。”刚说这里,一人跑了进来,急声道:“有信鸽来了。”
“念。”
“是。”那人朗应一声,诵道:“河岸众卒,数失踪。”这话一出,众人马上明白了,原来守河岸人,真是都给杀光了。真不出,对方有这么大能耐。
沉寂中,一人突然说道:“那船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