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先生,你这是要回去了?”
白发老人欲上前训斥那个不好好的后生几句,却被迎面走来的一个中年人叫住。
“是季真啊,你怎么有空这破楼来逛逛。”
中年人满脸好颜色,但是老头依旧是板着个脸。
“大先生折煞我了,这些日子,云霄观纳,来了不少弟子,我好歹也是个管事,事情也就多了起来。”
“你的样子,这次云霄观招了不少好苗子吧。”
“有一名弟子不错,上品仙脉,脑子也灵活,我已经让他在读《云霄纳灵经》了,一月时间读了两,资质还不错。”
“一月读了两?”白发老人眼前一亮,然后眯眼笑道:“季真你这是捡宝贝了啊,须得一顿好酒。”
“带来啦!”
中年人拍了拍腰间的一个大葫芦。
来闲极无聊想要下楼的白发老人,二话不说转身跟着中年男人上楼了,就连要训斥李云生的事情也忘记了。
李云生丝毫没有注意这边的插曲,一直埋头直太阳西沉。
他的方法还是跟以前一样,先大致扫一遍,将内容一一的记下来,再回家“细嚼慢咽”,虽然这个方法让他觉得有些脸红,但是如今身在仙府的他跟在家乡时候一样的不富裕,借话太贵,在这里慢慢时间又不允许,所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不过他“脸红”的有些多余,因为古往今来,向他这么的人就没几个。
“你叫李云生?”
就在李云生把手里刚完的一塞会架时,一个长脸少年走他跟前来。
“是。”
虽然这少年面生,但是李云生还是点了点头。
奇怪的时候,听李云生回答之后,少年冷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纳闷的李云生着那少年离去的背影,歪了歪脑袋一脸不解,后摇了摇头。这段日子,因为他“通明道心”跟那株开花的千年槐木的缘故,特意来白云观他的人倒是有几拨,不过李云生普通的模样,大多数都或是失望、或是讥笑而归,李云生没有放心上,几个师兄跟杨万里倒是发了脾气,有一次三师兄李长庚就拿了条扁担站在山脚下将那群前来戏的人一哄而散,之后来的人就渐渐少了。
“那楚楚师姐,是跟二师兄出去了吗?”
门口前台坐着的人换了一个斯文的青年,也不见李阑的踪影,李云生心里好奇道。
他也没多想,帮李长庚借了那《斩妖传》,退了的押金便准备走大门走了出去。
“”呜呜……汪!
不过还没等他走出大门十步远,一条白色的大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了出来,凶狠的朝李云生扑来。
李云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条恶犬凶狠的扑在地。
“可以了,小白,把他带过来。
正当巨犬的獠牙要咬向李云生的脖子的时候,坐在门口柜台处的斯文男子放下手中记账的笔冲那大白狗喊了一声,没想它像是听懂了人话一样,撕咬着将李云生重拖进楼内。
“起来吧,偷贼,小白不会真的伤你。”
那斯文男子有些厌恶的了一眼李云生。
“偷贼?”
灰头土脸的李云生心有余悸的了一眼身前的大狗,讶异的向那斯文男子。
“你如果不是偷了楼里的出去,小白是不会咬你的,拿来!”
斯文男子朝李云生伸手道。
“?什么?我只借了一《斩妖传》”
李云生把手里那借来的递给那面向斯文的男子。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斯文男子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李云生,伸手在他腰间一掏,拿出一小册子。
“这是什么?”
男子手上那小册子,李云生一脸愕然,他可以非常确定,这不是自己拿的。他很快就想了刚刚问自己名字是不是叫“李云生”的少年,他能想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这个人将这放了他身上,但是让李云生根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这时候一楼原一些的弟子都凑了过来,就连来在楼上喝酒的那白发老人跟中年人都走了下来。
“禀告两位师叔祖,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居然敢在黄鹤楼偷,被小白逮了个正着。”
见这两人斯文男子表情立马变得异常恭谦。
“是你?”白发老人认出了李云生,正是他之前下楼时见的那个不认真的弟子。
“难怪你刚才一丢一,原来是找下手啊!”
“大先生认识这小孩?”
中年男人饶有兴致的向李云生道。
“哼,方才就在遇着你之前,我这小孩不停的从架上将拿上拿下,根就不是认真读之人。”
李云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老人,不过听老人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方式如果落在外人眼里确实是这般模样,但是他有偏偏不好解释。
一时间不能辩驳的李云生只有沉默。
“来来来,我来你挑了这么久,后挑了哪一下手,如果你的眼光不错,我时候可以考虑让人少折你一条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点就,这白发老人居然起了玩兴。
“是云阳子的《白溪草堂笔记》。”
那斯文男子恭恭敬敬的递给白发老人。
“没想你还挺会偷,这是孤应该能换个百十斤仙粮。”
老人对李云生讥讽道。
“云阳子这篇笔记我也读过,才华横溢气度非凡,若是孤确实值这个价,这一楼的比这边值钱的确实不多,小朋友挺有眼光。”
一旁的中年人不知道是真心赞许还是反讽。
黄鹤楼里这些,放在楼里寻常,但是若是拿出去,就算是在这青莲仙府每一也都价格不菲。
“这破值百斤仙粮??若是真的要偷,我也不会偷这。”
什么孤不孤李云生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他今天恰巧读过,并不觉得是一好,相反还十分反感。
“口气倒是狂妄,你且说说,这如何破了?”
白发老人讥笑道。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听人敢这么说云阳子的,不知道你是真无知还是有点简直。”
中年人也是在一旁呵呵笑。
眼前人赃俱获,他们也不急着处置李云生。
“这《白溪草堂笔记》是不是孤我确实不知道,但我读下来发现它从头尾不过是在对这天道的谄媚,例如第二十页那篇‘天命守恒’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得太多,李云生越说越是兴奋,他不光是拿这《白溪草堂笔记》身的内容来说,他还引征了许多今天开的来作证自己的法,娓娓道来逻辑清晰完全不似从一个少年嘴中能说出来的东西。
白发老人跟中年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起来此时已经酒意全无。
“那如果你要偷,会偷哪一?”
中年男子先是了一眼白发老人,然后盯着李云生道。
“这一楼的,虽然我还有些没有全,但若说我觉得值钱的一,应当是那《玉虚子说玄微妙经》,这有些奇怪,开篇读起来像是在听这玉虚子酒后乱语,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进去,不过当我进去之后才发现,开篇那些酒后乱语真的是字字珠玑,让我佩服的是玉虚子对待天道的气魄,我这一楼千百册文,其实多数不过是对天道阿谀奉承之言,唯独这一篇不同,开篇痛骂天道,中篇与天道辩驳,后篇说的虽然隐晦,但是得出玉虚子已然找了与天道共处的方法,甚至是……”
说道这里李云生没有继续,而是抬起头向白发老人跟中年男子,“玉虚子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求道者,他应当是这一楼诸多著的修士中,唯一的真人。”
“哈哈哈哈……”
李云生刚说完,就见那白发老者声如洪钟仰头大笑。
“你走吧。”
中年男子也是笑着冲李云生挥了挥手。
……
“两位师叔祖,我还是不明白,就在他身上,只凭他一席胡言乱语,两位师叔祖就毫不惩戒的将他放走,日后只怕是给其他师兄弟开了个坏头。”
面向斯文的男子着李云生离开的背影,皱眉不解的问道。
“你没发现,他刚刚差不多将《白溪草堂笔记》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了吗?他能背下来,为何还要偷?”
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那面向斯文的男子一眼。
“哎呀,我居然忘记问那小娃娃是哪处福地的弟子。”
白发老人一拍脑袋道。
“是白云观的收的弟子,叫李云生。”
这一次那面向斯文的男子反应的很快。
“白云观?!”
“难不成是那名创说中拥有通明道心的弟子?”
中年男子突然想起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争徒事件。
“应该错不了。”
“也就是说,这小娃娃,今天是第一次来黄鹤楼?”
“一天之内,读完了一楼大部分藏不说,还悉数记在了脑中?”
白发老人跟中年男子再次面面相觑。
“不过据说这小娃娃仙脉是无根仙脉……可惜了。”
“但是让他呆在白云观,跟一群庄稼汉在一起做农活真是暴殄天物。”
白发老人突然起了爱才之心。
“这据说是那位的意思,而且无根仙脉,白云观可能是好的归处,就算不能修炼,每月二斤八量仙脉足够让他延寿一甲子。”中年男子向白发老人,“但是一甲子的寿命,对于我们这些修者而言不过过眼云烟,纵使你能堪破天道,天道也能让时间轻而易举的抹杀你。”
“唉……可惜了一颗好苗子。”
白发老人长叹一口气,而后两人便再次上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