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第39血染江山
冷梓玥对上百里宸渊清澈双眼,那微微勾起嘴角荡漾着好弧度,似带着宠溺一般,让她甚是迷惑。
火红衣裙迎风翻飞,阳光下似闪烁着金光,耀人眼球,水眸之中迷离渐失,取而代之是无人可以匹敌霸气,轻狂而邪气。
墨色眼瞳掠过一道同样霸气,红色锦袍,腰束镶嵌着宝石玉带,将他那高贵优雅又睥睨气质全然地呈现了出来。高束发丝随风扬着,额前几缕散发掠过了脸颊,痒痒,半遮着墨瞳,又勾出了他性感一面。
不得不说,即使不见面具下百里宸渊脸,冷梓玥也不禁被惊艳了,这个男人容貌只怕比起那日枫林叶遇红衣男子,不相上下。
“四公主,血王殿下说得没有错,小姐素来喜欢以血入画,不知道你敢还是不敢继续挑战。”收回自己视线,冷梓玥记忆里没有血王这号人物,以往出入皇宫时,隐约听老宫人说起前皇后楚氏,偶尔也会顺带提血王百里宸渊。
他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嫡亲小皇子,血统高贵,亦是无可否认下一代祁月皇储;只因出生是整个皇宫上空都布满了血色红光,一层一层,血红遮盖了阳光与云彩,被示为不祥之人。
前皇后楚氏自己寝宫内自杀身亡,刚出生百里宸渊原也该被溺死,幸得智嗔大师一言,救下他性命,从此,远离皇城,不得传召,永不归京。
模糊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冷梓玥脑海里,心,狠狠抽痛一下,竟然是为了百里宸渊心疼了。
眸光再一次落那张精致面具下脸孔,冷梓玥只觉得心中有一处柔软地方塌陷了进去,不可自拔。
前世,她觉得自己不幸,有家人,却没有关心与疼爱。
却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人比她孤独,需要别人关心与疼爱。
“你——”北堂馨儿指着冷梓玥,一张小脸被堵得一阵青一阵红,好不逗人。
“你只需要回答小姐,敢或是不敢。”她耐心有限,不是对任何一个人她都有那个闲心陪着她玩游戏。
“公主有何不敢。”从小她就母妃严格要求下学画,别才艺她拿不出手,但是画技,北堂馨儿自认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五国之中,她画技天下知,还没有人敢挑战她。
凭着这一点,皇宫里她也有底气横着走,父皇宠她,一部分是因为她母妃,另外一部分则是因为她可以凭着自己事玲珑宴上为北寒国争光。
倘若今日她赢了冷梓玥,能被她握手中筹码也就足了。
“既然你敢,那就抽签决定谁先谁后。”两个人同时比赛多没意思,冷梓玥要是杀鸡儆猴。
月帝摩挲着一巴,招了招手,道:“刘公公,准备竹签。”
他倒想要,冷梓玥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
“是。”刘公公动作利落备好竹签,双手捧着走两人跟前,尖声尖气道:“四公主,冷小姐,抽长一支就有优先权,两位。”
北堂馨儿红着眼,狠狠瞪了冷梓玥一眼,抢前头从刘公公那里抽出一支短签,火大挥袖走人。
白嫩如葱纤细手指拿起剩下一支竹签,清冷眸子眨了眨,目光灼灼迎向北寒国摄政王司徒无双,粉唇轻启,道:“摄政王,小姐刚才说要以血入画,不知可否借我一样东西。”
司徒无双微挑剑眉,低声道:“你想借什么?”
“北寒国四公主。”用她血画画,岂不能合了她心意,北堂馨儿即便今日不杀了你,也要废了你。
“她是你对手,岂知你画就是第一,无人可及。”司徒无双沉下了眼,他知道冷梓玥不简单,可他也知道,如果她现还想跟凌王张啸一起,只要她一句话,月帝没有不同意道理。
就凭,她有一半隐族人血统。
“呵呵,小姐既然要用她血来入画,答案还不够肯定吗?”她嚣张吗?她狂妄吗?
冷梓玥倾刻变得凌厉目光一一扫过场中坐着所有人,他们谁不是来笑话,她弱,他们就欺,那么从今天开始,她会好好张狂给他们。
因为她有那样资,谁又能奈她何。
“好,王相信你。”摄政王轻点了头,随后补充,“莫要伤她性命。”
冷梓玥抿唇,道:“小姐可没有打算让她死得那么有美感。”
清脆如银铃一般声音消散风里,午后御花园变得格外寂静,每个人都提着心,着一袭火红衣裙如女王一般冷梓玥与杀人不眨眼摄政王像是谈论天气一样,摆弄一个公主生与死。
辉湘亭外正中央舞台之上,作画用雪白宣纸已经备下,只等冷梓玥开始作画。
“小姐喜欢画雪纺薄纱之上,换成四块同色薄纱,一一摆放舞台四周,围成一个圈,动作一点。”同一时间,火红云袖中一条如火龙一样红色丝绸飞缠上北堂馨儿腰,轻轻一带,只见冷梓玥凌空而起,狠狠将北堂馨儿摔舞台中央。
顿时,全场呼吸变得比风还要轻,浅浅已经听不,文武百官壮着胆睁大双眼,紧紧盯着那被薄纱围了一圈舞台,他们从未见过能轻纱之上作画。
娇生惯养千金小姐,胆子大一点儿还能勉强保持镇定,时不时上一眼,胆小只得紧紧闭上双眼,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你要干什么?”北堂馨儿恨死了摄政王,就凭他一句话,就将她送上了这个舞台,定了她生与死,叫她如何甘心。
狼狈从地上站起身,愤怒望着冷梓玥。
“朱雀台上你怎么逼小姐还记得吧,有仇不报是傻子,可惜小姐不傻,因此,你就好好享受一下。”冷梓玥也不怕北堂馨儿动手杀她,那样方能让她画血色变得加自然一些,微微勾起红唇,嘲讽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只是会让你痛不欲生罢了。”
死能解决痛苦,那就不是痛苦了。
“我杀了你。”人随声动,北堂馨儿以速度冲向冷梓玥,手中匕首闪烁着冷冷光,锋利无比。
红袖翻飞,像是无数条火龙白色薄纱之中遨游着,那速度如闪电,一闪而逝,伴随着银光划过,只闻一声高过一声尖叫响彻九天,听之令人浑身发寒,只想不顾一切逃离现场。
正此时,一阵悠扬笛声适时响起,配合着那舞台上飞溅鲜血,描绘出一道又一道朦胧风景。
冷梓玥清冷眸中闪过几许笑意,这笛声她喜欢,一起一伏莫不是抓准了她动作,好像知晓她心意一般。
那纤细身影薄纱之中回旋,北堂馨儿都随着她动作而变化,每一次划她身上伤口都有着不一样角度,让她血不规则喷洒薄纱之上,留下她想要萦造效果。
腥红血珠子如雨点一般打落薄纱上,层层叠叠,煞是壮观。
一扬袖,北堂馨儿身体犹如断了线风筝,被抛了出去,重重摔地上,压胸口血全都吐了出来,染红了一方地。
长长袖子咂进墨盆之中,浓而黑墨汁随着她动作飞向薄纱,层层点点,丝毫不显慌乱,一笔一画皆她脑海之中。
混合着鲜血墨汁,色彩明艳,带着一种奇特味,吸引来一只又一只蝴蝶,比起墨汁中加上香料吸引它们嗅觉。
笛声缓缓收起,画上完美记号。
冷梓玥一袭火红衣衫,飞身落舞台下,广袖宽摆,旖旎拽地。那似丝绸般柔软发丝阳光下折射着璀璨光芒,发间斜插着样式简单素雅珠钗,淡扫蛾眉,明亮眼眸流露着高傲与睥睨之态。
“血染江山,果然天下无双。”百里宸渊拍手叫绝,着她台上翻飞身影,他就知道她画技不俗,只是他不知,似凌乱手法,竟然画得如此磅礴而大气。
尤其是题右侧四个大字‘血染江山’,叫他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