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棋逢对手
风花雪月四使,风格各异,每一个人性格特别都不相同,不可否认却是,她们个个都标准美人儿。
此刻,站舞台上,一张轻薄白色面纱将她们脸都遮了起来,只剩下那双神色不一眼瞳。
水蓝色水月荷花绣纱长裙下藏着一双金莲般小脚,足穿一双青色绣花鞋,高绾青丝,一只镂空雕花玉簪浸花髻之中,如脂凝肤,略施粉黛,手中轻捏一方月白丝绢,夏花轻移莲步,清亮嗓音划过众人耳际。
“那位小姐,问是否是你向掌柜提出要与我拼棋?”黑白分明大眼直直望着沐容绫,没有丝毫闪烁与畏惧。
夏花眼里,唯一主子便是冷梓玥,敢与她主子呛声,她就要好好教训一下她胆大妄为。
她棋艺虽不是精湛,不过也不是差劲,至少从醉客居设下这个擂台之后,她就从来没有输过。
“正是。”沐容绫高昂着头,目光轻蔑扫过夏花以及站她身边春风,秋月和冬雪,像只骄傲孔雀。
夏花柳眉轻蹙,瞧着她那不可一世模样,就很想抽她几巴掌,“那敢问小姐贵姓,可是知道拼棋规矩,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少主说,心里再怎么不爽都不要表现脸上,除了笑,不停笑之外,夏花真找不什么表情适合她现心情。
忍,棋盘上她杀个过瘾。
“不用你说规矩,小姐姓沐。”沐容绫冷声拒绝,她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卖艺贱丫头,就让她狠狠灭一灭祁月国威风,“表哥,我去了。”
西门棠浅浅露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目光却向冷梓玥,从刚才那些人议论声中,他知道冷梓玥琴技精湛不已。
醉客居五国之中皆有分店,琴棋画四主技艺也是名不虚传,事情反正都已经闹成这样,他又何必浪费过多口舌,倒不如静静观战。
“——”夏花巧笑嫣然,做出一个坐手势,随后自己也落座。
沐容绫狠狠白了一眼夏花,心里暗啐装什么清高,也不过比妓*女好一点罢了,“猜拳选子。”
冷梓玥放下筷子,摸了摸鼓鼓肚子,心满意足双手托腮向窗外去,跟了乔姨娘一路,后却城外五里处一个荒坡上停了下来,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乔姨娘要等人才出现。
想来倒也挺有趣,如果不是乔姨娘重重吃了一掌,飞出几米远,狼狈摔了一个狗啃屎,估计她都没有醒过来。
分明就是一只狡诈不已女狐狸,为何甘愿忍辱听从那个中年男人命令,叫她怎么想也没能想明白。
刚回醉客居,屁股还没有坐热,黄掌柜就跑进来对她说,有人要挑战夏花,并且他们不像是祁月国人,于是她只能收拾一下出来瞧瞧清楚。
底是哪个该死家伙,居然敢来踢她场子。
好眉头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结,冷梓玥轻眨了眨双眸,低声呢喃,“索兴她瞧清楚了那个中年男人相貌,晚上抽空画出来,交给电魄去查查清楚。”
倘若能顺藤摸瓜找当年事情真相,她也算是对得起原身体主人,也算是为她那个便宜娘亲讨回一个公道。
长孙悠悠不是白痴,不是蠢材,她不可能对身边人与事没有丝毫察觉,还能想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猜想那样,当年事情只怕隐藏着巨大阴谋。
越是接近真相,冷梓玥心情也就越是纠结万分,天知道再活一次她,只想过随遇而安,凭心情好坏生活,岂知,还是逃不过宿命安排,卷一个又一个阴谋里,不得脱身独行。
因为心中有了牵挂,便无法再轻意放下。
“沐小姐,选择你是要黑子还是白子。”mmd,你丫心都黑,干脆就选黑子得了,省得姐瞧了恶心。
夏花笑脸如花般灿烂,心里早已经将沐容绫撕碎好几万遍了。
“小姐要黑子。”沐容绫喜欢手执黑子,她定要将对面女人打得头都抬不起来,她还笑。
夏花嘴角抽搐,额上挂满了黑线,还真被她猜中了,选了黑子。“呵呵,既然沐小姐选了黑子,白子就归我所有,猜拳你赢了,先落子。”
“碧珠你她身边去,告诉她不要使性子,否则明天就送她离开祁月国,知道吗?”西门棠低声对沐容绫贴身丫鬟耳语。
他太清楚沐容绫性子,凡事只要稍不如她意,铁定就会撒泼耍混。毕竟他们身份现很特殊,不便让他人知晓,尤其是祁月皇室中人。
刚才一番争吵,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继续由着她性子折腾下去,想不暴露都很难,而他一点都不想成为别人活动靶子。
“是。”恭敬点了点头,碧珠缓步走沐容绫身后,低声将西门棠交待她话转述沐容绫耳中,不敢有丝毫怠慢。
沐容绫咬了咬嘴唇,侧着头对上西门棠含笑双眼,身体微微轻颤,她宁愿西门棠冒着愤怒双眼也不想望着他异常温柔双眼,那是他可怕时候。
一个人若是愤怒了,至少你知道他生气,甚至有可能会杀了你;可是一个明明很愤怒却睁着一双带笑双眸无害望着你,那种感觉才是可怕。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突然出手,夺你性命。
“你底想什么,为何将眉头皱得那么紧?”西门棠目光一直若有似无落要冷梓玥身上,只是后者仿佛早已经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自顾自沉浸自己思绪里。
绝美倾城侧脸,掩映阳光阴影里,多了几分柔和,欲引人亲近,那双清澈如水黑眸里却又闪动着迫人幽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浑然天成令人情不自禁想要臣服威仪,叫人不敢小觑。
她仿佛就是高高上女王一般,有着睥睨天下霸气。
棋盘之上,夏花与沐容绫几乎是棋鼓相当,你进一步,我也进一步,你吃我一子,我也吞你一子,双方僵持不下。
转眼之间,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还是谁也不占半点便宜,眼见就即将要下成僵局。
吃饭人已经没了食欲,一双双眼都盯舞台上那个巨大棋盘与那相对而坐,互不相让年轻女子身上。
如此高超棋艺,怎不叫人心生佩服。
三楼雅间里,明王百里长剑,风王百里洪枫,影王百里自影,凌王张啸又好巧不巧凑一起,后不得不走进同一个雅间一起用膳。
每个人嘴上说是一套,心里想又是一套,做出来当然又是另外一套。
冷梓玥与沐容绫之间那场口舌之争,从头尾全部都落入他们眼中,只是不知她什么时候那么爱管闲事,还对一个卑微店小二那么热心。
似乎,那根就不是她处事之风。
“那个蓝衣女人棋艺不凡,她似乎还有后招样子。”百里长剑摸着下巴上胡渣子,那个女人焦急似乎是装出来,有点儿意思。
张啸愿意亲自找他,下定决心跟着他一起打江山对他而言,也算是近值得他高兴一场大事情。庆幸他能真正放下冷梓玥,为了试探张啸,他昨晚可是带着张啸青楼里过了一个晚上。
以前,那种烟花之地,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进去。
“以前总觉得醉客居琴棋画四主只是一个招揽客人手段,孰不知她们是有真才实学,这个棋主棋艺也相当精湛了,僵局这么长时间才显示出弱势,也难怪皇城里那些自命清高小姐们从来就没有谁赢过一场。”百里洪枫双手环胸,望着那棋盘之上,已经被逼绝境白子。
那么柔弱纤细一个女人,竟然都没有提出要放弃,依旧咬牙坚持着,她这样性子倒是跟冷梓玥出奇相像。
“不后一刻,胜负尚未可知。”杯中清酒一饮而,百里自影收回自己视线,他怎么就觉得只要有冷梓玥坐那里,那个蓝衣女子就赢不了。
好奇怪感觉,但他就是那么认为了。
“常柯你觉得呢?”张啸嘴角勾着笑,他害怕让自己目光落冷梓玥身上去,可她就是那么吸引人目光,无论他如何去逃避,还是逃不开。
眼睛不由自主向她瞧过去,无法控制自己行为。
猛然想金虎对他说话,冷梓玥与百里宸渊两人亲密手牵着手出城游玩,心就像被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有那么一种嫉妒,疯狂中发酵。
“只怕是要输了。”景常柯有些无奈叹息,无论是那个紫衣男人还是那个蓝衣女人,怎么他们都不可能是商人,他们身份也有待确认,底他还是希望自己国家人能赢。
“四弟,你怎么就觉得胜负未分,棋主白子已经全都被堵死了,还能怎么活。”百里洪枫挑着眉,盯着百里自影。
近他这个四弟也不安份,活动相当频繁,叫他想不注意都难。
“耐心瞧着不就好了。”轻抬起头,百里自影瞄了一眼棋盘上此时此刻局势,就连他一时间也想不出解救之法。
沐容绫笑意是那么得意与张扬,高傲低睨着夏花,嘲讽道:“你还想继续吗?所有路都被堵死了,你已经输了。”
她才是棋艺好,虽然不得不承认,坐她对面夏花竟然有事让她全神贯注下这盘棋,赢得也算是很惊险。
还好没有轻敌,否则,她岂不是很难下得了台。
夏花没有理会沐容绫嘲讽,所有精神全都集眼前棋盘上,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出棋盘上生与死。
这盘棋下第三颗子时候,她就明白,姓沐蓝衣女子是一个下棋高手,只是她不知道她竟然能把她逼这样地步,实大叫她有些生自己气。
“你还不认输吗?”沐容绫耐心要用,已经是一局死棋了,还死撑着做什么,“难道你还想输得惨、、、、、、”
后面话卡喉咙里,转过头狠狠瞪着说话冷梓玥,“生如夏花,自当不顾一切燃自己生命,何必受制于那些条条款款。”
夏花抬起头,一双惊慌眸子定定望着冷梓玥,那双清澈黑眸里,她读两个简简单单字‘信任’。
原来,少主是那样信任她。
她记得,有一次她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夏花夏花,总觉得俗气。
冷梓玥就告诉她,既然生,就要生如夏花之绚烂,活出自己味道,活出自己精彩。盛开夏季花,虽然只开短短一季,但是它们展所能绽放,所展露给世人全都是自己绚丽一面。
她就要做那样一个人,不顾一切达自己目,哪怕后结局是输。
白晳手指执起一颗白子,没有了颤抖也没有了犹豫不决,夏花果断落下那一子,沉声道:“沐小姐,——”
她棋意出其不意,置之死地而后生。
倘若对方能瞧出她心思,即便是输,她也输得心服口服。
冷梓玥无辜耸了耸肩,对着死命瞪她沐容绫开口道:“你别瞪着小姐,还是好好想一想自己棋子要落哪里比较好,刚才小姐可没有提一个棋子,你瞪也没用。”
懒懒别过头去,夏花那丫头还真是一点就透。
“你、、、、、”沐容绫气得俏脸通红,她也确是没有提一个棋子,谁又知道她们打什么暗语。
“小姐,安心下棋。”碧珠拉了拉沐容绫衣袖,朝着西门棠瞅了一眼,有些后怕低下了头。
冷冷轻哼一声之后,沐容绫着棋盘,细细思量一番之后,眼中同时划过一丝欣喜与一丝疑惑。
她落子地方,根就是存心找死,只要她堵上两颗棋子,就稳赢了。
“沐小姐也有举棋不定时候,还真就是十年风水轮流转呀!”你丫,叫你得瑟,叫你嘲笑我,夏花放开了手脚来下棋,不再害怕输棋,卸去那层心理负担,棋盘上变化瞧得清楚了。
“你去死吧!”话落,黑子尘埃落定。
“呵呵,你输了。”夏花做出一个鬼脸,白子一落,胜负已分。
白子比黑子胜一分,险胜。
沐容绫盯着后落棋盘上白子,一张脸惨白不已,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她自残那一步其实就是为她步陷阱,引她入局。
“你耍诈,我不服。”一手打落棋盘,沐容绫恨不得一巴掌打夏花脸上。
“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脑残小姐。古语有云,兵不厌诈,如果输不起就不应该像只开屏骄傲孔雀四处招摇,回家躲被子里才好。”夏花连珠炮一样冲着沐容绫就左右开弓,她才不是任人欺负主儿。
惹火了她,她就跟她打上一架,谁比谁横。
话说,有不少鲜词,还都是跟着少主学,脑残,开屏,孔雀神马,说着顺口有形容贴切。
“表哥,她们、、她们合起伙来欺负我。”都说美人儿一落泪,众人都心碎,沐容绫也很会演绎自己优势,转眼之间就变得楚楚可怜,引发男人保护欲。
冷梓玥打了一个哈欠,现她怎么一吃饱了就想睡觉,“哭得不够真切,扭得不够动人,眼泪太做作,声音太难听,怎么瞧还都是一脑残,胸大无脑,废材一枚。”
“呵呵、、、、”风花雪月捂嘴轻笑,她们怎么就感觉少主嘴巴越来越毒了呢?
虽然西门棠心暗笑心,觉得冷梓玥说得很理,不过就算是做做表面功夫,他也要开口说上两句才对,“冷小姐,这话似乎说得有些过了。”
“罢了,好戏小姐也完了,实没有什么意,还是回家睡觉来得好。”优雅站起身,拢了拢身上衣服,目不斜视自西门棠面前错身而过,头也不回。
这个紫衣男人得要好好查一查他底细,他住醉客居调查起来也方便一些,只是他危险系数相当高,隐隐让冷梓玥产生一股想要避开冲动。
有些麻烦,若无必要,还是不要招惹好。
尤其是这个似无害,实则危险至极男人。
“你居然再一次无视王,很好,真是太好了。”西门棠压抑不住浑身喷涌而出怒火,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发怒,可是她竟然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做了。
有意思,他非要让她眼睛里出现他身影不可。
“回自己房间去,不要再出来惹事。”西门棠瞪了沐容绫一眼,醉客居是不容小觑了,让他不得不防。
“是。”委屈点了点头,沐容绫带着自己贴身丫鬟大步朝着四楼走去。
哼,她是不会放过那个姓冷红衣女人,绝对不放过她。
“掌柜,把饭菜都送房间里去。”王信脸色同样很阴沉,祁月国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早晚都要讨回来。
黄兴不住点头,带着几分歉意笑说道:“放心,马上送,全是店招牌菜,保准你主子满意。”
着骄傲孔雀落败而归,别提心里有多么解气。
西门棠一边上楼,一边观察着三楼斜对面一个雅间窗口,从气息来判断,里面至少有四个人以上,他们身份都不简单,跟那个红衣女子之间,必然有联系。
否则,他们视线不会一直都停留她身上,叫他百思不得其解是,既然是相识人,为何不下楼打一个招呼。
目光交汇只是短短一瞬间,强者之间较量,通常都是一招半式输与赢。
“好好打探一下那个红衣女子,还有那个包间里几个人,千万小心自己行踪,他们武功都不低。”西门棠走进房间里,声音斗然变得低哑而阴冷。
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喜欢掌握自己手中,一旦脱离了他掌控,便会让他情绪变得异常烦躁。
“是。”
“另外,紧郡主,不要让她有机会外面闹事,提醒她加不许再使用巫术。”
“属下明白。”
两人对视一眼,恭敬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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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王府
“东临,南喻,西灵,三国中都各自派了地位尊贵皇子或者是王爷提前进入了皇城,暂时他们没有任何动静。”沈青望了一眼跟木头桩子没有什么区别康齐,眉飞色舞说道。
“他们还真是很有心,来那件东西对他们诱惑力,当真不小。”百里宸渊背对着沈青与康齐,负手而立站窗前。
“王爷,那咱们要做哪些防备?”康齐望着那道孤单颀长背影,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能有一个人站王爷身边,那就完美极了。
“静观其变。”淡淡四个字,带着不可违抗威仪。
“王爷,冷小姐今天不但骂了西灵国郡主还直接无视了冥王西门棠,你是没有瞧见那两个人脸色,简直就是可笑极了。”沈青说这个就激动,不愧是他挑中未来王妃人选,实太给力了。
未来王妃只要对王爷很温柔就可以了,对待别人,要怎么狠就怎么狠,那样才有意思,他家王爷也不会吃醋,嘿嘿。
“盯紧他们,只要他们稍有动作立即向王禀报。”百里宸渊深邃墨瞳里掠过一抹温柔笑意,他小玥儿越来越可爱了。
只是她越出众,想要将她占为已有人也就越多,叫他心中甚是不爽。
她是他,得想个办法将她长期护身边才好。
“王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