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醋味冲天
“什么人外面?”张啸神色一紧,猛然自椅子上起身,厉声问道。
“王爷小心。”金虎反射性打开房门欲要追出去,只见一只银色飞镖擦着他面门而过,直直朝着张啸飞去。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瞪大双眼久久无法回神。
只要飞镖偏一点点,他准儿没命。
张啸侧身一闪,银色飞镖半只都钉进身后柱子里,只余出挂有红色琉苏坠子,迎着寒风空中飘荡。
飞镖上所带着杀气,凛冽而浓重,谁也不会怀疑出手之人是欲借此镖要取他性命,只是不知,后为何又收了手。
“王爷,你有没有受伤?”转过身,金虎一双眼游移不定张啸身上来来回回打量,生怕他伤了哪里。
心跳得特别,他只见过冷梓玥手中挥出血薇有如此速度,只是那个黑衣人身形分明就是一个男人,断然不会是冷梓玥要取王爷性命。
出手速度丝毫不比冷梓玥慢高手,是谁?
为何又要对王爷不利?
一个又一个问题打得金虎有些措手不及,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无事。”张啸低下头,冷眼望着桌上那缕被飞镖割断头发,一张脸阴霾而愤怒,透着风雨欲来狂热。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骨头发出声音‘咔嚓咔嚓’作响,是他太过软弱,太过好欺负吗?竟然谁都敢欺他头上。
“王爷,飞镖上有张字条。”金虎没有注意张啸阴沉脸色,所有注意力都被短小而精致飞镖所吸引,还有那张钉柱子里字里上。
这样暗器,他不曾听闻江湖上有人贯于使用它。
“嗯。”长袖一扫,桌上发丝无声掉落冰凉地板上,张啸伸出手握住飞镖,似很轻松就拔出了飞镖,实则注入了五成以上内力去拔。
拔下来飞镖安静躺张啸手掌里,微微有些发麻打颤手掌,足以说明,他刚才运用功力不弱,竟然险些没有将其拔离柱子。
就难脸色,此刻变得加难阴沉,一双黑色眸子竟闪现出一抹腥红,愤怒充斥着他四肢百骸,几乎要破体而出。
“王爷,属下无能,追出去时只一个黑衣人背影,他速度太,武功属下之上,而且,他似乎是故意让属下发现他行踪。”望着张啸喜怒不明侧脸,金虎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疑惑全都说了出来。
抬起满是怒火双眼,张啸将金虎表情全都进眼里,冷声道:“将王交待你事情好好办好,王不喜欢没有用人。”
所有不起他,踩低他人,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们全都臣服他脚下,他会笑着冷眼他们落败时狼狈模样。
“是。”后背一片冰凉,金虎恭敬回应,转身大步离开房。
他王爷变了,只是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他不知道。
如果一切都能从头再来一次,他会希望他主子永远保持初模样,也不至于将来有那样下场。
“今晚子时,城外十里亭一聚,欲要取你性命之人。”
摊桌上纸条之上,赫然写着这样一句话,字体苍劲有力,却又飘逸潇洒,笔锋轻狂,又不失优雅贵气。
一把抓起桌上纸条紧紧握手心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暗运气,纸条他手中化为纸屑,扬扬洒洒飘散整个房间里,一如窗外细细雪花。
“欲取王性命,好,就让王瞧瞧你底有没有那样事。”
冷冷哼出一口气,深蓝色长袍划过桌,张啸已经大步走房门口,猛拉开房门,绝决离去。
两扇房门发出刺耳‘吱呀’声,任由风雪不住往房间里猛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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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玥儿,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醉客居二楼一雅间内,百里宸渊蹙着眉,一双墨瞳直勾勾望着冷梓玥,他实无法理解她做法。
是她要那个蓝衣女人来找她,可她又编出一个谎,难道是因为不想与景常柯有所交集,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呢?
她心里,张啸是不是依旧很重要,比他、、、、、、
“我为什么要躲。”冷梓玥转动着手里茶杯,她吩咐黄兴安排小厮去景常柯过来接他堂妹,却不知连张啸也跟着他前来。
这两个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够亲密。
也不难怪皇城里流传着一句话,明王百里长剑,凌王张啸以及景常柯景公子三人是穿一条裤子,其中一个,另外两个必然就不远地方。
“真没有躲,又为什么要避开他们两个。”百里宸渊坐她对面,不自觉话里带着浓浓酸味,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
冷梓玥黛眉轻蹙,粉色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清冷目光向楼下瞧去,那兄妹相遇场景不禁有些刺眼,叫她心底出生一股不来。
或许,是因为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感受过那么纯真亲情缘故。
一颗心,堵得慌。
她冷梓玥行事光明磊落,没有必要躲着谁,避着谁,张啸也好,景常柯也罢,都是她生命里过客,跟她不会有太多交集,能少一些麻烦就少一些麻烦,她又不是吃饱了撑,非要将麻烦事情往自己身上缠。
眼不见为净,这些人,不出现她眼前,那是好不过事情。
“你哪只眼睛瞧见我躲着他们了?”
“两只眼睛都瞧见了。”
“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懒得跟你争。”
摆了摆手,冷梓玥瞅着百里宸渊那一脸怒气与固执,顿时有些无语,她又是哪里招惹他,惹他不了。
貌似,她没有。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我想都是事实。”
百里宸渊回视冷梓玥,他喜欢她,意她,即便他不求回报,可他也希望自己能她心里有很重要地位。
而不是一个,随时都可以被取代人。
“百里宸渊。”冷梓玥尖叫,面对他无厘头,她很想暴走,想揍人。
“我,小玥儿不用那么大声。”
挠了挠耳朵,百里宸渊百分之百认真点点头,装乖。
“你——”纤细手指指着他鼻子,不,是指着他面具,道:“你底是抽什么疯,嗯?”
她没有猜人心思爱好,有什么直接对她说不就好了,干嘛让她猜来猜去,叫她闹心,心情也不好。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对上他一正经,专注眼,冷梓玥有点儿不适应,咽了咽口水,道:“你问。”
什么见鬼问题居然能让他摆出这么一副面孔来,叫她好不习惯说。
“小玥儿,你是不是还爱着张啸,是不是放不下他,是不是、、、、、、”长长话,每说一句就像百里宸渊心口上狠狠割上一刀,血流如柱。
很久以前他就想要问,只是他问不出口。
他以为,伤她那么深张啸,早已经得不她原谅。
可是,明明她就有很多次机会亲手杀了张啸,但是她没有,一次又一次放过了他,其中原由,他不敢去想。
只怕,那个答案会叫他心碎成一片又一片。
现,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与他,就算面对面那又如何,可是他小玥儿却选择了撒谎,选择了避而不见。
那是不是就说明,其实她心里根放不下张啸,因为她还爱着他,只是还生张啸气,所以才不为难他。
“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冷梓玥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得不说,面对百里宸渊那双失去了色彩墨瞳,她心生生抽疼起来,一下又一下,痛入骨髓。
她怎么可能爱张啸,那个男人有哪一点值得她去爱。
那样一个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男人,免费送给她,她也未必瞧上一眼。
她又不是瞎了眼,又不是脑子残了,喜欢张啸,这个笑话当真一点都不好笑。
“我能想什么,除了你还能想什么。”
复杂难明眼神凝视冷梓玥片刻,百里宸渊低下头,两只手紧紧交握一起,竟然紧张得出了汗。
从第一眼开始,他就认定了她,将她纳入自己归属里。
他一直都坚信着,她是他,他会守护她,疼宠她一世。
当他打探关于她一切,知道她所承受过委屈,那时他,狠不得撕了张啸那个混蛋。
冷梓玥傻傻望着那个拉耸着脑袋百里宸渊,混乱脑子总算是捕捉一个讯息,他吃醋,而且还是吃莫名飞醋。
这个傻瓜,谁醋不吃,偏吃张啸醋,有够笨。
可是,笨得好可爱,让她很想扑进他怀里去。
清澈眸底掠过一抹恶趣味,清了清嗓子,道:“感情事,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那需要、、、、、、、”
谁知,冷梓玥话还没有说完,百里宸渊就猛然抬起头,低吼道:“别说了,我都明白了。”
不解眨了眨眼,冷梓玥无语,她什么都还没有说完,他是明白什么了。
“我先回去了。”
不待冷梓玥有所反应,百里宸渊身影一晃,跃窗而出。
“喂——”冷梓玥追窗口,瞪着那抹白色身影,呢喃道:“我是不是玩得有点儿太过份了,他好像真生气了,很伤心样子。”
原来,他吃醋样子竟然那么可爱。
想百里宸渊对她意,冷梓玥目光落楼下张啸身上,她怎么可能放过他,要他死很容易,可她偏要他生不如死。
才能偿还他对尊欠下血债。
若是百里宸渊晚离开一时半会儿,估计某个男人就不会遭受一场无妄之灾了。
“康齐,要不你劝劝王爷吧!”沈青艰难咽了咽口水,以前他只知道女人吃起醋来,很恐怖;现来,男人吃起醋来比起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达毁天灭地程度。
尤其是他家王爷吃起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竟然、、、竟然直接把那个不算是情敌男人约出来要揍人家一顿,老天,他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你怎么不去,反正我不去。”康齐是木讷一点,可那不代表他是笨蛋。
哪怕真要找人劝架也得找未来王妃,好歹事情是因她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没有谁比冷梓玥适合。
“其实咱家王爷吃醋模样也真挺好。”沈青耸耸肩,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自动送上门去让百里宸渊收拾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爷是掉进醋缸里了,咱们俩有多远闪多远。虽然说我们两个是瞧得很清楚,冷小姐对那个什么凌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可是咱家王爷非认定了那是他情敌,所以,只能怪那个凌王倒霉,活该被王爷拿来发泄发泄心中怒火。”康齐瞄了眼斜躺树梢上百里宸渊,低声说道。
沈青嘴角一抽,他发誓,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搭档如此能说会道。
“你小子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呵呵。”打定主意戏,他保证不会插手了。
“万一凌王被王爷打死了,咱们两个好心帮他收一下尸,呵呵。”康齐朝着沈青挤眉弄眼,一副好商量样子。
闭目养神中百里宸渊慵懒睁开双眸,冷声道:“你们两个还不回去,是不是太闲了,需要王替你们安排一点事情做。”
“禀报王爷,我们马上就消失。”
沈青拉着康齐,两个人火烧屁股一样跑路,他们可不想被打发去那种地方做苦力,想想都后怕。
“没办法收尸了。”康齐无奈感叹道。
“呵呵。”
夜黑风高,张啸一袭白衣夜幕下格外显眼,轻盈落亭中,广袖轻扬,沉声道:“王来了,阁下还不现身。”
百里宸渊微微勾起嘴角,一张金色蝴蝶面具遮盖他完美无暇脸庞上,黑袍如墨,浑身都透出肃杀之气。
“既然来了,那就受死吧!”
“你是何人?与王有何冤仇,受何人指使欲要刺杀王。”阴沉双眼望着那张金色面具,张啸目光如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与眼前气势如此邪侫男人有过交集。
他,底是谁?
“凌王真想知道,不过、、、、你没有那样机会了。”
墨袖轻扬,直击张啸胸口,杀气凛然。
“哼,那也要你有没有那样事。”张啸侧身躲开,身影一晃,与百里宸渊凉亭里打动起来。
寒风猛烈吹着,亭外大树发出‘沙沙沙’声响,半空中两道身影,明显一个太强一个太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
百里宸渊眼中轻蔑甚,凭他身手,根没有可能接下他五十招,打起来当真太没有意思了。
“你底是谁?”张啸强压下胸口翻涌血气,那个男人分明就是逗着他玩,而他压根就不是他对手。
强弱之分太明显,继续下去,不出十招,他肯定会败他手上。
“呵呵、、、、”张狂嚣张轻笑声,说不出不屑与嘲讽,这样你根就配不上他小玥儿,哪怕伤了张啸会惹来冷梓玥不悦,百里宸渊也没有打算要手软意思。
“你笑什么?”受不了那讽刺般笑声,张啸运足全身功力,不顾一切攻击百里宸渊,拼死一搏。
天下人都嘲笑他,连一个陌生人都想要取他命,那他还做什么好人,做什么不争不抢,若是能活下去,他要做一个彻头彻尾坏人。
“去死吧!”
闪电一般速度,一掌狠狠打张啸胸口,左腿一个旋踢,直接将他踹出七八米远,撞断了十里亭里柱子,一脸鲜血摔落地。
内息完全被打乱,张啸想要站起来,怎么也未能如愿,轻轻一动,扯得全身都好像碎掉一样。
“一掌就受不住了,才不过七成功力。”
百里宸渊居高临下望着满脸是血张啸,出掌那一瞬间,是运足了十成十功力,却落张啸胸口时硬生生收了三成回来,因为他,使自己受了不小内伤。
他真是很傻,可是想冷梓玥,却又觉得值了。
他,舍不得她伤心难过。
若是张啸真被他打死,那她是否会恨他一辈子。
就连做朋友机会也不给他。
“、、、你、、、”张开口,吐出来不是字而是血,一滩一滩往外涌,腥咸味道令人皱眉,好似天底下难闻味道。
冷眼望着趴地上垂死挣扎张啸,说不清楚此时此刻自己心情底是喜还是怒,百里宸渊足尖轻点,眨眼之间便消失原地。
无法真狠下心杀了他,他竟然手软了。
“果然是你。”
正当百里宸渊漫无目走黑漆漆小道上,一道清丽女声打断了他思绪,令他惊讶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身边有人气息。
如果她是要取他性命杀手,只怕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小、、玥儿、、、”愣了愣神,呆呆望着那个纤细人儿,火红长袍将她肌肤衬托得如雪般晶莹白晳。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脸上戴着另外一张面具,她是如何认出他。
“百里宸渊,你是笨蛋么?”冷梓玥没好气说道,她是知道这家伙吃了飞醋,掉进了醋缸,可是她真没有因为她一时恶作剧,这家伙竟然差一点就将张啸那个渣男活活给打死了。
他醋劲还真不是一般巨大。
百里宸渊垂下头,盯着自己脚尖,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特别委屈。
着这样他,冷梓玥心里酸酸,慢步走他身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怀里,微凉双手,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紧紧环他腰上,鼻翼间满是他纯厚男性气息,淡淡,很好闻味道。
“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
如果这算是表白,那她也认了。
只是不想他再纠结着,难过着,自己乱吃飞醋。
百里宸渊身体变得很僵硬,一双手不知道应该放哪里才合适,吊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紧紧抱住怀里柔软她。
她说,她不喜欢张啸,是真不喜欢还是只想要保住张啸性命。
刚才他要杀张啸那一幕,是否被她亲眼目睹了。
“你试试乱想,小姐拧下你脑袋,平时瞧着你很聪明,原来脑子里装都是豆腐渣,你底是哪只眼瞧出小姐喜欢那个渣男,免费送给小姐,还觉得碍眼呢?你说说你,连你两个贴身侍卫都瞧得出来事情,你竟然还乱吃飞醋,要不要这么笨。”机关枪一样,冷梓玥黑着一张俏脸死瞪着眼前一脸疑惑百里宸渊。
傻愣了好半天,一句一句消化完冷梓玥话,百里宸渊傻笑起来,不一盏茶功夫,噘着嘴无限委屈道:“小玥儿,醉客居明明就是你亲口说放不下他,你是不是担心我会真杀了他,才会这样跟我说。”
话落,咽了咽口水,他怎么觉得冷梓玥目光是要生吞活剥了他,好怕怕。
“百里宸渊。”
一声狮子吼,响天彻地。
“。”
“那话你也相信,你就瞧不出来我是逗你玩,那个渣男欠我债可不是死就能解决,他只能生不如死,明不明白。”一刀解决他实太容易,她要让他尝一切苦楚,身败名裂才罢休。
“小玥儿,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谁?”骨碌碌转着琉璃一般大眼睛,百里宸渊神情既紧张又期待。
望着她水晶般凤眸,心跳加剧,一下又一下,整颗心就像要跳出胸腔一样,眼中希翼幻化为一颗又一颗闪烁星辰,璀璨耀眼。
冷梓玥吞了吞口水,俏脸嫣红一片,他眼神几乎就要灼伤了她,清清楚楚他眼里自己模样,连呼吸声都变得轻而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