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兵临城下★上
北寒国边城,距离东临国明城仅四百里,西门棠所带领大军就明城与边城中间驻军扎营。此地,山势平坦,两面环山,高而险,易守难攻。
路通向北寒国边城,一边路通向东临国明城,历来都是两国商人互通重要道路,自打西灵国挑起战事以来,通向两国这条路可说已然被废弃,商人们宁可绕道,多走上十天半个月也不愿意途经此地。
大战以来,北寒**队就是从这里进入明城,从而支援东临国上下,然而自打西门棠攻下明城之后,途经这条道商队都会被劫持下来,抢财物。他们从来都没有明着抢,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国人干,久而久之,再也没有商队经过这里。
西门棠选择北寒国与东临国交界处扎营,借着山势地利,可攻可守。若是第一场仗打胜了,他可以一鼓作气攻进北寒国边城这条防线,一步步逼进北寒国国都寒月城;倘若是不幸败了,他可以撤军退回明城,东临国战败,留给他还有丰富粮草资源,他有足够时间与精力跟他们耗下去,拖垮他们为止。
攻下东临国,西门棠不曾觉得遇了对手,即便是没有月神帮助,他也有事成功拿下东临国。北寒国司徒无双西门棠也无所畏惧,可是那个男人来,出乎了他意料,不知道又有怎样变故。
营帐外,西门棠着对面崇山峻岭,心情复杂难明,他不只一次渴望着与百里宸渊交手,他心里从来都只觉得唯百里宸渊才是他对手。可是,当他们两个人真就要对上时,心里竟然萌生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惧意。
不,他怎么可能畏惧百里宸渊。
那是全天下大笑话,他西门棠怎么能,怎么可能惧怕百里宸渊。他要打败他,将他狠狠踩脚下。
什么血王殿下,什么魔尊,都会是他手下败将,永远都别想让他臣服于他。
“报——”
“说。”
“启禀王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地方,王爷宽心。”他实弄不明白西门棠为什么要下达那样命令。
他来,扎营地方位置极好,不管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他们就能察觉,敌人想要玩偷袭根就是不可能事情。
营帐大门是朝着北寒国边城方向,那里住着他们要攻打对象,而他们后面则是退回东临国明城官道,左右两边都是高山峻岭,敌人想要从两座山上下来攻打他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如果从别地方绕路过来他们后方偷袭,那也不实现,毕竟进入东临国各个要道都是他们人把守,哪有可能让他们悄无声息攻进来。
不过他没有胆量当着西门棠面提出来,只能心里嘀咕,老老实实调出两万人,一座山山腰处安排了一万人驻扎那里,随时都保持着高度警觉性,一旦发现敌人踪迹立即报告。
而他不知道是,那两座山上,除了那些驻守普通士兵之外,还有西门棠安排各路妖怪,可不就是为了防百里宸渊么。
对普通人而言,两座山确是天堑,可是对于魔界里面那些人来说,形同虚设,由不得西门棠不多长几个心眼。
“轻敌可是大忌,何将军可得谨记。”西门棠目光落得很远,迷离而飘渺,着他人以为自己知道他什么想什么,待真正想要清楚时,才发现自己仿佛是掉进了一个漩涡里,无法自拔。
“末将该死,王爷教训得是。”
何将军额上渗出冷汗,明明西门棠什么重话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就是从西门棠身上散发出来寒意,犹如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淋脚,四肢都僵住了。
他是一路跟随着西门棠从玉灵城出发,从攻打东临国第一座城池后一座城池,可谓是他见证了西门棠战场上威名,也见证了西门棠用兵如神。
一步一步下来,军中那些身经百战老将对他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要是他下达命令,除了服从执行之外,绝对没有相反意见。
西门棠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用意,倒是他因为连连打胜仗,以至于忘了一个将领重要东西,若是为此丢了性命,只能怪他自己活该。
轻敌,是致命。
“传令给那两个将领,山腰上一定给王守好了,万一出了差子,提头来见。”
“是,王爷。”
“加派探子盯紧边城动静,随时来报。”
“末将立马就去办。”
“给军中将领都提个醒,摄政王司徒无双可是有名常胜将军,素有‘战神’之称,南喻三皇子也不是省油灯,再加上祁月国韩王影王,任何一个都不是尔等可以轻视,不想打败阵都给王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休怪王对他们不客气。”
不是他要灭自己威风,而是手底下那些人以为打下东临国就打下了整个天下,越来越不规矩,不受些教训怎能成就大事。
“是。”
徒手抹着额上冷汗,越抹越多,何将军面色苍白,想起之前自己不意,此刻是感觉难堪不已。
骄兵必败道理,他怎么就给忘了。
“王势必会与血王百里宸渊一战,尔等随时做好出战准备。”西门棠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入营帐,徒留何将军一人帐外风中凌乱。
尼玛,血王百里宸渊,为毛只是听‘血王’两个字,他就有想要逃跑冲动。
“王爷。”
“可是宫里有消息传来?”帐内传来西门棠低沉嗓音,深秋天气里显得微凉了几分。
“皇后娘娘派了亲信前来,说是信必须亲手交王爷手中。”
“让他进来,你先退下。”
虽说他人战场上,但是西灵国上上下下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眼线,父皇疑心,其他兄弟野心,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他压根就没有放心上。
他父皇,一心想要坐上天下一统之后皇位,除了他没人能实现他理想,不管心中如何愤怒,如何不满,他都不会对付他。
纵使心中千百个不愿,依旧会无条件支持他。
至于那些个不自量力兄弟,就不能入他眼,除掉他们很容易,眼下就让他们再蹦达一段时间。
“是,王爷。”
“小参见冥王殿下,王爷金安万福。”
“起来回话。”
“小谢过王爷。”
“母后有亲笔信要你交给王。”
“是,王爷。”回着话,一边从怀里将一封保存完好信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递西门棠跟前,低垂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褐色瞳眸飞扫过信上内容,只见略带薄茧手掌就突兀燃起一簇小火苗,瞬间就将信烧为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
“王爷,小已经完成皇后娘娘交待任务,这就即刻起程回宫复命。”西门棠无意间动作显然是将他吓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腿不住打着颤,若是他有那个胆,此时肯定会夺门而出。
“回去告诉王母后,不管听什么,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插手,王自有主张。”沐皇后想要,不是只有他西门棠能给,可是她却只愿意让他来给。
或许,这便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母子之情吧。
前世,他一出生就是一个孤儿,他父王贵为鹰族之主,身边女人自然也不少。他虽是王后所生,身份尊贵,却也没有得过母爱,当羽翼丰满之时,那些围绕父王身边女人,一个接着一个全都死他手中。
那是恨,换个角度也可说成是他对那个死去母亲爱。
只是,没人能明白他真正想法。
他们,只了他残忍与冷血,只是越来越惧怕他,害怕触惹他。
沐百花,她不知道他真实身份时,给了他无私母爱,事事都以他为中心,从来不曾让他受过委屈。他记忆恢复之后,明知他已经不是她儿子,可是她依旧维护他,纵使她也有所图。
可她所作所为,西门棠冰冷心里,始终都深深刻有一个印记,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告诉皇后娘娘,照顾好她自己就好,其他毋须操心。”
“小明白,皇后娘娘若是听王爷话,肯定会喜极而泣。”
“你嘴巴倒是很甜。”
“小不敢。”
“呵呵,去吧。”
“小告退。”
案边,西门棠着北寒国各个城池地形图,目光后落边城上,好眉头蹙起,探听回来消息对他进攻都相当不利,想要一举得胜,难。
“属下参见王爷。”
“嗯。”
刚刚脑海里划过什么,突然被打断,西门棠脸色变得很难,暗哑嗓音隐含几分杀气,长袖中手屈握成拳隐忍着怒火。
要是没有什么大事,非要废了他不可。
“属下该死,王爷责罚。”单膝跪地换成双膝跪地,一颗脑袋都要埋进胸膛里,早知道进来会惹怒主子,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进来。
“你好有要紧事,否则、、、、、”
“启禀王爷,血王殿下已经了边城,正前往城主府路上。”
“他了。”西门棠有些失态站起身,扫落了案上折子都不自知,脑海里只是不断浮现着‘他了’三个字。
百里宸渊,咱们终于要对上了么。
“是,王爷,血王百里宸渊边城了。”
“随行都有哪些人?”依照月帝对百里宸渊宠爱,百里宸渊亲自领兵出征,他肯定会将祁月能调动兵马数都交百里宸渊手中。
如此一来,此时不动祁月国,还要等何时。
“回王爷,跟随血王大军依旧还路上,跟血王身边有五男三女,马不停蹄赶往了边城。”
“吩咐下去,将祁月国近况探听清楚,即刻禀告给王。”
“是,王爷。”
“别人去办,王不放心,由你亲自带队前去。”
“属下知道了。”
摆了摆手,黑衣人领命而去,临行前不由得深深了西门棠几眼,难道他主子跟血王百里宸渊那一战,当真是宿命,想躲都躲不掉。
那一场玲珑宴就惹得血王百里宸渊对主子恨之如骨,欲除之而后。幻境中,他主子恋上血王妃,是个男人迟早都会有此一战。
只是,这一战、、、、、、
谁胜谁负,终受益人又会是谁?
但愿事情不会如他所想那般,便宜了戏人。
“副将进来。”
“末将参见王爷,王爷有何吩咐?”
“将军中所有将领都叫来,商议进攻边城一事。”与其被动等着他们出手,倒不如将主动权掌握自己手里,西门棠是不会给百里宸渊任何机会。
他动手之前,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末将领命。”
他们都此地驻扎了近十天,早就蠢蠢欲动想要进攻边城,无奈一直都没有得西门棠指示,只得原地待命,谁也不敢冒然行事。
别说他们好战,他们都是热血男儿,只有战场上才能彰显出他们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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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城主府
“韩王影王这是要出门?”
东方赫翔一袭蓝色锦衣,头戴玉冠,经过一段时间修养,身体已经康复得七七八八,整个人气色很好,精神气也足。
自打他能下床之后,一边不断服用大夫开药,一边加紧练功,肤色也由原来白晳变成健康小麦色,眉宇间增加了几分英气,彻底褪去了以往稚气。
“东方公子也要出门?”东临国破之后,东方赫翔就声明他不再是东临国尊贵太子殿下,只是东方赫翔。
出于不想挑起他伤心事,全军上下都称呼他一声东方公子,他也乐得接受。撇下别不谈,丢下太子身份之后东方赫翔,即使身上还背负着亡国要报仇责任之外,他起来比以前要乐许多。
“去哪里,若是顺路,咱们一道。”东方赫翔并没有意百里自影对自己态度,心知百里自影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个性始然。
说底,他能活现,多亏了百里自影相救。
“城门。”
“我听摄政王说了,血王殿下是今日,你们可是赶去迎接他。”他想要报仇,可是凭他力量,根报不了仇。
即便是呆这里,身边有那么多厉害人物存,东方赫翔也不觉得他们真有能力对付西门棠,不知道为什么,听血王百里宸渊领兵要亲征时,他那颗不安而躁动心,奇迹般平静了下来。
莫名相信,百里宸渊能够打败西门棠,为东临皇室,以及东临国所有死去百姓报那亡国之耻。
“正是。”百里长青微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去回,摄政王吩咐我去军中有什么情况,晚上已经准备好接风宴,时再痛饮几杯,为血王殿下接风洗尘。”
“东方公子。”
“两位王爷。”东方赫翔侧身,让出一条道来,眼中满是温和笑意,很是真诚。
用整个东临国灭亡来换他成长,这个代价真太大,大让他无法背负,只能咬着牙一点一点坚持。
只要他家人能平安渡过余生,哪怕是死,东方赫翔也不会让西门棠好过。纵使化成厉鬼,他亦要缠着他生生世世,叫他不得安宁。
百里自影转身离开,百里长青歉意朝着东方赫翔微微一笑,步去追百里自影步伐,“影跟东方公子有仇?”
“没仇。”百里自影冷冷回答。
“那你怎么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温润声音里有着戏谑,百里长青也不点破。
“你是想打架吗?”
“不想。”
“那就闭嘴。”
“咳咳,你还真是凶。”摇了摇头,接过门房牵来马,翻身跃上马背,百里长青笑道:“打架我可不是你对手,还是等宸渊来对付你。”
说武功,百里长青还真不是两个弟弟对手,可他不觉得丢脸。
不是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前浪理当让贤。
暴汗,百里长青你才多大年纪,也敢说自己是前浪,实是很不要脸呐。
“他离开皇城,万一西门棠趁机对付咱们祁月国可怎么是好?”西灵国筹码可不是只有西门棠握手里那些兵力,隐灵帝那支秘密军队,各国中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奈何见过那支军队人,统统都死了。
祁月国位于四国中间,东临国已经落入西灵国手中,就是打破了进攻祁月国一条通道,攻其不备出手,必定就会威胁祁月国安危。
“西门棠能想,你也想了,你说他会想不吗?”百里宸渊心思要比他们都缜密,可是西门棠真会上当吗?“宸渊领兵离开,肯定会提前做好防备,西门棠必定会先打探才进攻,你猜结果会怎么样?”
那一天,御房内,冷梓玥呈现百里长青眼前画面,彻底将他一颗心击成碎片,一片一片再也粘连不起来。
他亲生母亲,对他真就没有一丁半点儿感情,无论何时都想着怎么利用他,从来都没有顾及过他想法,他感受。
有那么一瞬间,百里长青觉得她根就不是自己母亲,他也再无脸面求父皇放过她,没有脸面求百里宸渊夫妇放过她。
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母亲该有模样,二十多年过去,记忆深处那个温柔女人总是满眼呵护着他,她才是他母亲。
但愿,下辈子,她会是他真正母亲,而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孝顺她。
“他不会那么容易上当。”西门棠手段不比百里宸渊差,突然暴露出来漏洞,是危机同时也是转机,百里自影相信百里宸渊不会让任何人动祁月,心中所有疑问就等见百里宸渊再详细问清楚。
说底,他跟百里长青真是一对难兄难弟,那水幕面前,他不敢再为萧皇后求情,只有满心悲痛。
面对那样一个母亲,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管他如何不相信,不肯去面对,都无法抹去楚皇后是因萧皇后而死真相。记忆中那个为了保护自己险些摔掉腹中孩子楚皇后,若是他亲生母亲该有多好。
来生,若能做她孩子,是他大幸福。
今生,就让他不顾一切守护百里宸渊,算是对她报答。
“城楼上等吧。”
“嗯。”
下了马,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城楼走去,守城将士两人,齐声行礼道:“见过韩王殿下,影王殿下。”
他们都是北寒国将士,摄政王司徒无双早就下了军令,见另外两国王爷皇子都要如同见他一样恭敬,不得失礼。
“木将军起。”
“谢过韩王殿下,不知道两位王爷前来可是什么事情吩咐?”
“城外前来何人?”不等百里长青回答木将军话,城楼之上就响起士兵洪亮质问声,百里自影是直接就上了楼城。
边城城楼高十丈,站上面往下,人都变得很小,仿佛只能一个影子。天地间,似乎只余下那么一袭红衣,风华绝代,遗世而独立。
“两位王爷认识下面人。”木将军朝着城楼下去,语气略带疑惑,实不明白怎么祁月国这两位王爷会露出如此激动神色。
当他视线落那身着红衣男子身上时,心下一惊,急忙就收回了自己视线,后背斗然升起一股寒气,好凌厉眼神,好强悍气场。
“速速打开城门,血王殿下驾。”沈青骑着马上前几步,声音里加入内力朝着城楼上众人一声喊,顿时让那些没有内力士兵身体都倾斜起来,好不容易才能稳住脚。
“血王?”
木将军一听,愣了。
祁月国血王殿下,百里宸渊,他怎么来了?
“开城门。”百里自影轻掀薄唇,他这个皇弟无论走哪里,谁都无法抗拒他气场呀。
“开城门,迎接血王殿下进城。”
他虽说只是一个守城将军,可是能将红衣穿得俊如神衹男子,天下间可不就只有血王百里宸渊一人。
对于来人身份,木将军是丝毫不怀疑。
他有可能认错,特地赶来相迎百里长青跟百里自影总不可能认错自己亲弟弟。
“进城。”
清冷声音一如冬日里冰泉,冻得人发颤,随着百里宸渊一声令下,身后几人骑马紧跟其后。
“带我去见司徒无双,再过三个时唇,西门棠大军就该兵临城下了。”
百里自影两人一听,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去城主府。”
“王期待这一战很久了。”
性感薄唇勾起一抹邪气浅笑,转瞬即逝,犹如昙花一现。行走边城大街上百姓只来及一袭红衣飘然而过,想要细时,哪里还有人影,只有马蹄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