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求人态度么?”鬼泣拢眉,似不悦,此女死临头还这么嚣张,他挫一挫她锐气。
慕千雪抬眼瞧他,眸中怒意渐退,淡漠道:“一句话,你救还是不救?”
“救你很简单,给我一个理由。”他会救她,但不是立刻,他从见她起似乎从未她脸上过一丝示弱,此刻他想。
慕千雪垂下眸子,神情淡漠:“你走吧。”她不担心死亡,因为然一会就会来,她也不担心然会见死不救,因为她对他有一种莫名信任。
鬼泣眉拧紧,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这可是你说。”语毕,转身离去,却是刚跃出十余丈又掉头往回,方才见她依旧一副毫不畏惧神情,他真想丢下不管,但终究是不忍,而且然也不会答应他这么做,至少他觉得是这样。
慕千雪当鬼泣真离去了,一瞬心下凉了一截,只是此刻她身子又往下沉了一些,泥泞已没过了大腿,她想要平静下来想要不动,却是越这么想便越紧张,身体绷了紧。
下一刻,闻见动静,慕千雪抬头望去,又见那抹孤冷身影:“你怎么走了又回来?”
“你留着对然还有用处,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他没发现这一两天说话比过去十八年说话都要多。
语毕,鬼泣折下枯枝仍下探地,随后纵身一跃了慕千雪不远处一块实地,接着他刀锋一扫,铺地上落叶顿时飞了漫天,再一扫那些落叶都往外围飞开去,那刀似劲道却轻柔至极,除了将四周落叶数扫远再没有扫动其他物,让他二人四周空处了一大块地坪。
此刻,慕千雪再方才走过路,周围竟布满了大小不一沼泽,而自己身陷这块是一片约莫两丈泥潭。
鬼泣将那根又粗又长木棍伸过去:“抓住。”
“不!”慕千雪执拗不愿,她不想欠别人人情,而然则不一样,她与然之间有交易,至少现是。
“死丫头,点。”鬼泣语气有些溫怒再不是冷言冷语。
“我不!”慕千雪再一次拒绝,语气仍坚定。
鬼泣见她眼里坚毅有一种恨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感觉,随后将木棍仍慕千雪身侧,脚尖点地一跃打算借力将她从泥潭里拉起,岂料泥潭吸力太大,用全力也只将她拉出几寸,而一瞬过后竟连他自己也掉入泥潭。
慕千雪着他一系列动作有些愣怔,后见他也落入泥潭心里乐开了花,但身泥潭不敢笑太张狂:“哈哈,这就是你不自量力后果。”
“你还笑?”鬼泣见她幸灾乐祸模样恨不能立刻将她按沼泽下面去,但不知为何他竟然下不了手,只听他冷冷道:“现你我都要死了,你能笑几时。”
慕千雪收了笑,一脸淡定道:“放心吧,然说了会来找我们,我沿路留了记号…”眸中已见淡雅身影:“你,他来了。”
然走近了见两人都掉入泥潭,心下一惊:“怎么回事?”
鬼泣拢眉,瞥了一眼慕千雪,懒得多说,只瞧着然道:“先上去再说。”
慕千雪将手里抱着剑往岸上仍,然接过随后找了棵粗树砍下粗枝将两人先后拉起。
三人回昨日与鬼泣走散地方,就地生火打算歇息一晚走,火堆上烤着从小渔村带出来少许干粮。
“鬼泣,你昨晚去了哪?”然这时才问:“怎么会迷路?”
“我昨晚准备出去打猎,却是拐了几个弯来时路就被混淆了,等我发现时已经找不路了。”鬼泣脑中回忆着昨晚发生情形。
“你还记得不记得过哪些地方?”问清楚路线就可以不走错路,他依稀记得此山林路,那时他还是年少,他怕记忆太远会记错,但不知道过了这些年有没有变化。
鬼泣拢眉道:“夜晚太暗不太清,但若让我再去一次我一定认得。”
慕千雪淡笑:“呵,等你再去一次?那不是我们又要再一次迷路?”
然只是想将方才找鬼泣时记下路线加完善,但并没有对他抱太大希望,毕竟这山林错综复杂且哪儿都差不多,若非他精通奇门遁甲会掐算方位和时辰也容易迷路。
鬼泣眼眸瞧着她,神色依旧冷,但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还险些连累了她,所以他没有办法说些什么,他就不是会说体面话人,唯有无视她。
慕千雪对鬼泣冷眼冷面早已习惯,见他瞧向别处故意无视自己,轻哼一声也再不说什么。
“你们为什么会掉泥潭里?”然很好奇竟然连鬼泣也掉下去了。
鬼泣不语,转动着火堆上烤香了咸鱼干。
慕千雪则将经过细细说了一遍,虽添油加醋但也和实际情况相差不多。
然瞧了眼二人,心中已想象出他不场时画面,轻笑不语。
入夜,山林里格外凉,慕千雪多披了衣裳却仍觉得冷,冷手脚冰冷,浑身直哆嗦,她知道这是蛇毒她体内作祟,因而忍着齿颤抱膝而坐。
然用树枝挑了挑火堆,火光立刻旺了起来,了一眼树梢上闭目沉睡鬼泣,又走慕千雪身侧靠坐她身侧。
慕千雪感觉身旁一暖,往那边靠了靠。
“手给我。”然想要给她取暖,但必须征得她同意,毕竟是女子,语毕已将修长大手伸她面前。
慕千雪闻言一愣,犹豫片刻才将手伸过去,触他掌心温度身子立刻暖了起来,从指尖一直暖心底,之后连面上也泛起了潮红。
日升月落,将山林中暗黑去除,也将夜幕下冷意赶走。
慕千雪安睡鸟鸣才醒,身侧人见她醒转才轻声道:“好些了么?”
她点头,他才又道:“那我们走吧,我昨晚细细思索了路线,大概知道该怎么走了。”
语毕,三人再一次踏上路。
一连五六日都再没有出什么意外,而这山林里也不瞅吃喝,有然和鬼泣这山林中遇着牲畜都能下肚。
只是慕千雪似乎比之前几日脸色加不好了,似乎那蛇毒她体内有恶化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