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卖女
平安拉丑妇袖子，不解望向丑妇。\[四*库^*siksh\]
“嘘！”丑妇伸出食指放唇边嘘一声，又用手指向巷子里那几个人，“是你大舅家宝通哥和迎春姐迎夏姐。”
平安皱眉，这三位，他都没见过。可想而知，丑妇分居之后，柳家人对丑妇漠不关心了。
孩子是纯真，平安再如何早慧，那也终究只是一个四岁大孩子。终究是有孩子爱恨喜恶。直觉那几位没见过面哥哥姐姐并不喜欢他，他自然也不喜欢那几位哥哥姐姐。于是，只是赖丑妇怀里，张大眼睛着那几人。
柳宝通上前敲门，轻敲两下，那处院子后面开开一小缝，院子里人瞧见是柳宝通兄妹，跨出小院门儿，丑妇眯眼。
与柳宝通兄妹说话人，不像是一般小厮。那人身上穿着很有些讲究。衣裳虽然和一般奴仆穿是差不多款式，但是仔细辨别，那衣裳布料不是鼎好丝绸，却也属中等得软布。那架势，好似是府里大管事。
丑妇当即觉得不寻常来。柳家不过是南畦村庄户人家，能得一大户人家大管事亲自招待？
这就生了继续下去心。
那管事脸上挂着笑，态度却不亲不热。自有高人一等架势。他眼光毒辣，横扫周围一圈，老眼往身后一瞄，身后又冒出两个戴帽小厮。二人窄小巷子里一前一后，堵住巷子口。为是留给大管事和柳宝通兄妹说话空间，保证绝无别人听这等私密之言。
大管事态度代表了这家主人态度——就算多此一举让人着周围，也不让柳宝通兄妹进来院子一步！
“事儿准备怎么样了？”大管事不不慢地问着柳宝通。
“成了，成了。罗老爷给体面，柳家怎么会不识时务。”柳宝通点头哈腰，低若尘泥。面上那笑容，就算是平安如此稚童，什么都不懂，了也觉得碍眼想吐。
“嗯，懂得感恩就好。若不是那算命先生指点，说是我家大少爷需要喜气冲冲喜，你道，你柳家姑娘能嫁来我们罗家？”大管事鼻孔朝天，鄙夷地瞧一眼柳宝通兄妹：“咳，柳家小子，你说吧，迟什么时候把你们家大姑娘送来我们罗家？”
柳宝通哈腰笑地安抚：“大管事，这事儿……，恐怕还要两日时间。”
“哼！”柳宝通一句话未说完，那大管事鼻子中重重哼出一声响：“再等两日？你们家姑娘真是金贵呀。能得我们罗家大少爷等啊！”
柳宝通听着大管事不阴不阳话，心中冷笑：呸！你个仗势欺人老狗！要不是我柳宝通有事求罗家，凭着他好歹秀才功名，来求你个狗奴才。
心中这样想，柳宝通脸上阿谀不变，笑说：“大管事，您老消消火气。我那姑姑怎么可能金贵得要罗公子等呢。不就是我那姑姑舍不得离家吗。您也知道，女人家嫁人，一辈子就那么一回，舍不得娘家也是难得孝顺之人。……大管事，您老是罗家忠心耿耿地老人了，是为罗家主子打算。要是我那姑姑欢欢喜喜地嫁来，一点都不留恋娘家，岂不是罗大少爷娶了个不孝女子？大管事一定是舍不得罗大少爷受委屈。”说着，却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裸子递给大管事。
大管事手中掂量两下，咂咂嘴，脸色稍霁，话锋缓了缓：“也是，秀才公子能知道老奴苦心，那也不枉老奴充作恶人一顿。……三日！就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我们罗家发出一顶花轿，你把你们柳家大姑娘从这后门送进来。”
大管事瞧了瞧柳宝通：“老奴自当为你罗老爷面前周旋一二。”
柳宝通松了一口气，忽然想什么，急急叫住转身进门大管事：“大管事留步。……之前说好那个事儿……？”
大管事站门栏边，半转过身，眉眼微挑：“放心。我罗家说话算话。你柳家求那些事，不过举手之劳。罗家还不会赖你这样无足轻重小事儿。”说着，便抬脚进门，也不院子外柳家兄妹。
……
直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微涩过堂风。巷子转角边从暗处里走出两人来。
丑妇若有所思望向柳家兄妹离去方向。平安似懂非懂，但是有一句话他听懂了。阿娘说那三人是他大舅家孩子，他们又叫丑妇作姑姑。
“阿娘不要平安了？”平安漂亮眼睛染上泪痕，黑亮眼珠变得模糊，愈发可怜地望向丑妇。
“阿娘不嫁。”丑妇双眼冰冷，冷沉声音清冷巷子里响起，“儿子，记住。那家人再也不是你外祖和舅家。”
平安不懂，为什么前一刻丑妇还指着那三人说“这是你大舅家哥哥和姐姐”，这一刻，却说他再无外祖和舅家。
他不懂，但他心里是雀跃。比起丢了一个从来就没有怜惜过外祖家和舅家，阿娘才是重要。
那什么外祖家和舅家，此刻平安来，就是来拆散他们母子，让阿娘丢弃他。
丑妇眼光冰冷，她手一手抱着平安怀里，一手却撑着下颚，摩挲起来。眼睛却沉如湖水。半晌，她唇畔勾起一抹狠笑。
打蛇打七寸，不打则矣，动了手，那就不能给它翻身机会！
柳家，你且等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个星期都不会准时，但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