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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宝通神色诚恳：“大姑是真心让宝通站起来，宝通就站起来。”目光直视丑妇：“大姑，你是真心原谅宝通了吗？”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丑妇波澜不惊脸上。
柳宝通眼也定丑妇脸上。他其实说不出兴奋，他想他这位大姑这回有什么办法扭转情势。能把眼前这个大姑逼入死角……柳宝通浑身止不住兴奋，微微颤抖。
“柳宝通，其实你站不站起来，跪不跪下来，都与我没有半个铜钱关系。”丑妇轻轻说，挡住想要上前解围春娘，她眼如同九月湖水一般，清淡中透着寒气：“如果你真觉得愧疚，那你就跪着吧。”
……
柳宝通愕然，这，这让他咋做？跪下是为了赔罪，是因为愧疚。
可她这话……
柳宝通是站又不是，跪又不是。好柳家老宅里还有精明人。柳宝通亲娘刘氏后头跟来，就见她儿子被“刁难”。
刘氏是个笑面虎，自然不会像是张大媳妇儿那样无礼嚷嚷。
刘氏拿手就是打亲情战，人情战。
“他大姑，宝通这孩子你还不了解嘛。他是良善实诚，心善得比啥人都……是吧。俺知道早晨那事儿是俺们老二家两熊孩子不懂事儿，和平安侄子开个小玩笑罢了。这不，俺们宝通听说这事儿了，立马就拉着老二家俩弟弟一定要来负……那啥啥罪来着。”刘氏眼珠一转：“他大姑，俺们老柳家做错事儿，俺们老柳家认罚。可他大姑，宝通他，他毕竟是个孩子，俺这当娘着，着心疼呐。你也是当娘……”
她话中意有所指。
“哦……”
有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柳老二家两个小子开玩笑啊。
“刘氏，我承认你能说会道。”丑妇气了，这是道歉吗？
这是来赔罪吗？
这个架势摆……她要是不愿意顺着他们指着路走，是不是就是她没容忍之心了？柳宝通那架势，貌似还有些逼迫她意思。
丑妇眼一瞅平安那双手，因为伤口深丑妇怕破伤风。这里可没有啥破伤风针打！这样伤口处理不好，要是感染了破伤风杆菌，呵呵，她儿子一条命就要交代了。
破伤风是厌氧菌，所以，丑妇没有把伤口遮严严实实，反而只是洗干净，用酒水消毒了露外面。也因此，平安右手，自从这群人来春娘家院子之后就一直别身后面，他生怕别人出来。
“刘氏，我承认你能说会道。”丑妇冷笑一声：“你！”丑妇一指柳宝通，又接着指了场柳有才等柳家人，一一指过去：“还有你，你，你！”
“你们自己做事情，心知肚明！”丑妇眼一转，向嘴角微不可查上扬起弧度柳宝通，她眉眼平淡，眼神深邃，竟让人一时移不开目光，只觉她高贵不可侵犯，正义不输男儿。
她说：“柳宝通，你其实不需要向我赔罪。你要赔罪是南畦村百姓，是整个小柳镇群众，是鲁县丞一片苦心！”
柳宝通被说一愣，不只是他，场所有围观之人，都想不通，丑妇这话底啥意思。
只听那威严不可侵犯女声又响起：“造桥铺路是荫庇子孙后代事情。你这些南畦村大叔小哥，为了早日造好桥，他们起比鸡早，睡得比猪晚，为就是大早上侍弄好家里田地，好赶去造桥搬砖。你又这里站着乡里邻居家大婶大嫂，男人们搬砖造桥时候，递茶水，煮饭菜。大热天里她们哪怕汗水来不及擦，也要及时给造桥汉子们，家里帮忙造桥男人们及时送上饭菜？这是为什么？不过是咱南畦村所有村民愿望一致，都希望能早日造好桥！”丑妇声音徐徐，不轻不高，她没有高声质问，也没有高声呵斥，人群骚动和怪责，却随着她一个字吐出，渐渐安静下来。
这时候，柳宝通心下特别不安，眼前这个大姑，每多说一个字，都会加重这种不安感。他有心打断她话。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柳宝通，你不需要向我罪。你，甚至你们柳家老宅每一个人，该赔罪人，就你们身后站着。南畦村乡民们，他们为了造桥，付出了实实汗水，他们比鲁县丞来汉子们加可敬，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提过一声工钱。”丑妇说此处，露出敬佩表情，“说底，是我占了他们光。我不过只是出了钱而已。”
这时候，人群中许多人向丑妇表情已经变了，变得亲切，是真正亲切。
丑妇这种设身处地考虑他们表现，显得真诚无私心。比起柳家老宅这出啥啥“负荆罪”要真诚许多。
人，都是有比较，才知道好丑。
丑妇没有反败为胜喜悦，她反而露出悲哀之色，望着地上越发不安，跪着柳宝通，她问：“柳宝通，你叫我一声大姑。我竟然觉得伤心。你可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丑妇表现实太动人心弦，柳宝通傻傻地问：“为什么？”
“柳宝通，我问你，柳家老宅人，造桥时候，可有谁来帮忙搬过一块砖头？可有谁来递过一碗茶水？只有你，代表柳家秀才老爷，开工第一天，来说了一番慷慨激昂感人肺腑好话。那时候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时候，事实面前，只觉得那番感人肺腑话太过儿戏，太过好笑。……只有鲁县丞奠基那一天，柳家大老爷二老爷才早早赶村口，迎接县丞老爷。我竟然不知道，从没出过一份力人，居然能够骄傲无比地站那里等待封赏。”丑妇悲凉一笑：“我竟然不知道，我会拜托一个从开工第一天，后完工，一大家子只来过两次，却都不是为了帮忙人，我会拜托这样人来代替我迎接县丞老爷。”
……
四下寂静无声。人们眼神着柳家人，越发有些不善。
丑妇话，让他们意识，也想起了，柳家人从没有帮过忙，却是开工和竣工那一天出现过。
为何？
稍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