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明并沒有耗费多大力气便找了已经奄奄一息墨蝶,也许是受了折磨,整个人都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脸上因为人皮面具缘故还略微显示出了一点红润來,只是,与那张红润人皮面具不相符合是,那双已经明显凹陷下去眼睛,空洞异常。
“墨蝶姑娘?”冷明轻声唤了一声,墨蝶却似毫无反应一般,直直躺连被褥都沒有硬板床上,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
“墨蝶?”冷明怀疑探上墨蝶鼻翼,再感受那微弱气息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将墨蝶拦腰抱起,对守门外人使了个眼色便消失一片夜色之中。
那一晚,四王府火光蔓延,一代花魁墨蝶葬身火海。
“九爷,人带來了。”冷明将墨蝶安置好了以后便连忙前來禀报,正一旁为南枫逸磨墨钟离沫手上动作一顿,有些紧张向一脸冰冷冷明,似乎是等待着什么。
“东苑厢房,已经让人好生伺候着了。”冷明咽了咽口水,因为犹豫而喉结滚动,“王妃先去吧,人怕是要不行了。”
语音刚落,钟离沫便扔了手中那块上好墨石,飞掠了出去,左手握死死,墨蝶,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钟离沫了东苑厢房时候,璃唐和苏乞儿已经那里为墨蝶做着基治疗,急匆匆赶过來钟离沫很自觉让了一边,以便钟离沫能够清此时此刻墨蝶模样。
“小姐?”墨蝶声音很沙哑,喉咙已经破了感觉,胸口起伏厉害,整个人像一只破败木偶一般,毫无生气,就连那双原清澈眸子此时也是一片灰白,毫无焦距。
沒人知道墨蝶究竟遭遇了什么,每每问道她这两天状况,她就紧紧抿着嘴唇,像是装作听不见一般,空洞眼睛盯着自己正上方。
“墨蝶怎么样?”钟离沫小声向苏乞儿询问着墨蝶状况,想试着从苏乞儿嘴里得一些令自己心安消息。
“王妃,这位姑娘,怕是不行了。”苏乞儿淡淡福了福身子,眸光有些冰冷,璃唐也一边皱着眉头,像是不想吐露半点风声。
钟离沫垂了眸子,淡淡道,“麻烦你们了,先下去歇息吧。”
苏乞儿一听,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转身推着璃唐轮椅便出去了,璃唐还想说什么,但苏乞儿脸上明显不耐烦,也就安稳闭上了嘴,任苏乞儿用逃离般速度就爱那个自己推出房间。
“小姐你和他们怎么了?”墨蝶听出其他人已经离开,微微偏偏头,努力找寻钟离沫身影。
“我这里。”连忙上前一步握住了墨蝶几乎只剩下了骨头手,钟离沫轻声重复道,“我这里。”
“被误会了?”墨蝶脸上扯出一个勉强笑容,似乎是量使自己表情显得并不那么生硬。
“沒有,怎么会。”钟离沫淡笑着安慰着这个一直关心自己陌生人,甚至,自己连她脸沒有见过,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心甘情愿去承受不应该承受一切,甚至,去死。
“帮属下一个忙吧。”右手探自己怀里一阵摸索,墨蝶脸上露出了一个哀求笑容,将手中瓷瓶放床边,“主子,我不想带着这张面具就这样走了。”
“是能将面具摘下药么?我帮你?”钟离沫探手取过那只几乎已经被磨损破败不堪瓷瓶,见一旁还有一盆干净水和毛巾,连忙取过來,仔细将那瓷瓶里药粉融水里,细细给墨蝶擦脸。
“主子,有个故事,你想听么?”墨蝶放松躺床上,后背抵着温暖而舒适锦被让整个人能毫无顾忌窝里面,墨蝶声音很轻,很压抑,似乎是下一刻便会烟消云散。
“嗯,想听,你讲给我听好不好?”给墨蝶擦脸手微微一顿,钟离沫只觉鼻子发酸,可是却强忍着不让眼眶里打转液体流下來,故作轻松说,甚至心里某一个地方还自欺欺人想,沒准明天墨蝶就能好好了,自己还她一世安稳。
“主子,你是想哭了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遇见受伤小动物或者见了受伤师兄师姐就红眼睛。”墨蝶低低笑着,管眼睛什么都不见,但脸上洋溢出那种神采,无疑那些年是墨蝶此生此世为幸福时刻了。
“我是被主子救回來,我七岁那年,被人贩子拐了去,那个卖人市场上,我了眼睛红红主子。”墨蝶小声说着,“那时候,那人贩子,正商量着把我卖青楼去。”
“主子你实不下去了,将身上玉佩扔个那人,非要人放了我。不过主子应该不记得了,那年主子刚五岁。”墨蝶说着,手抓住了钟离沫衣角,“你说你傻不傻?与己无关一条命,你都能激动成那样?”
“咱们有缘。”钟离沫死死闭了眼睛,自己亲手将她从青楼门槛救了出來,数年之后,再亲手推了进去,钟离沫,你是救人还是害人?
“主子沒出现话,也许我早就死了。”像是感应了钟离沫自责,墨蝶小声道,声音越來越细微,甚至于钟离沫不得不将耳朵伏墨蝶脸上才能听清,“所以,为了主子,我心甘情愿。”
粗糙干枯手指抚上了钟离沫脸颊,墨蝶再也沒有说话,只是一遍遍费力摩砂着,似乎是要将着张绝世容颜刻自己脸上,人皮面具已经被取下,钟离沫着自己正下方那张极其清秀脸,什么都说不出來。
动作越來越慢,墨蝶嘴唇动了动,而后笑着闭上了眼睛,手无助滑下,再也沒有抬起來。
主子,谢谢你。
“啊,”
东苑厢房里传出极力压低嘶吼声,盘旋这个血雨腥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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