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装疯卖傻
张氏将所有工人都喊院子中间,瞟了瞟他们,喝了一口茶,声音尖利说道,“如果不是你们照顾太不小心,客人怎么会踩花盆,所以这些损失得由你们来赔偿。”
“夫人,这,这与我们何干,我们只负责花房里头干活,又不曾来这前院,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能把这帐算我们头上呢?”有几个花匠不甘心嚷了起来。
张氏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大概是动作太大,扯了伤口,顿时疼牙齿直咧,狠狠瞪了一眼佩儿,“你捏这么重干什么,想谋财害命吗?”
佩儿立即跪了下去,“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还跪那儿干什么,还不进屋给夫人添茶。”沈大海鄙视瞪了一眼佩儿,这丫头太木讷了,一点也不机灵,不但帮不他忙,反而容易拖后腿,他偷偷从帐上拿银子事情,她可是见了,难保哪天不会说出来,来得及早处理。
“吵什么吵?老娘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几个是负责里头,所以只要赔其中一小部分,做为花坊成员之一,前院出了事情,你们居然袖手旁观热闹,难道不该罚吗?其它由朱大旺家、方赖子家、刘二狗子家赔偿,钱不用你们付现,从年工钱里扣,不够明年再补!”
阿福和阿牛一听这话,立即把手里捡起来花盆一扔,蹿前面,“夫人,你还讲不讲理,这蜂子又不是我们招来,凭啥损失要我们补?”
张氏眯了下眼睛,瞧了一眼朱阿牛刚才扔出去花盆,朝着沈大海点点头,“记得再加上一笔摔碎了上等好花盆三两银子。”
“是,夫人!”沈大海立即狗腿拿出文房四宝,那张清*单上面记了一笔。
阿牛气胸-脯直鼓,还要上前论理,却是被他老子朱大旺拉住,“阿牛,别说了,再说下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爹,咱不能认啊,咱爷俩一年头工钱才几两,按她这算法,我们再做十年工也不够还。”
“阿牛,别去,她是成心,你一会再冲动,万一打碎了什么东西,她又会加价了,我们先回家,回家再商量。”朱大旺一边把阿牛往家里推一边低声劝着。
张氏冷哼一声,轻笑一声,心里不舒坦总算顺了些,扶了扶头上纱布,“唉哟喂,天杀蜂子,疼死老娘了。”
沈大海连忙关心起来,同时朝着院子里喊了起来,“佩儿,佩儿!”
佩儿连忙从后院子里跑了过来,脸上还有泪渍,头发虽然整理过,但是仍有些凌乱,急乱答应着,“奴婢呢。”
“小贱人,又跑哪里浪去了,我回头怎么修理你,扶夫人回庄子里,赶紧个好朗中来瞧瞧,可别误了事。”沈大海朝着佩儿一瞪眼睛,佩儿立即答应跟小鸡啄米似,小心翼翼走上前扶住张氏。
“死蹄子,又跑哪里偷懒去了?”张氏她嘴上掐了一把才解了些气,将手递给佩儿扶着走了出去,前院门口,早有四人轿等着了。
朱大旺拉着阿牛走离富贵花坊稍远些地方才放开儿子,阿牛一改先前怒气,满都是笑逐颜开对着他爹说道,“爹,我先去找花妞了。”
朱大旺有些头疼点头,面色有些凝重说道,“当心点,可别被沈大海出来。”
“知道了,爹!”阿牛一溜烟儿跑了,去方向正是沈袭玉现所藏身那颗大树,他从另一边钻了出来,用手去拍沈袭玉肩膀,原是想吓她一吓,谁知道沈袭玉像背后生了眼睛似,肩膀往旁边一侧,脚边那叫一个,一个扫荡腿扫了过来,他身体往前一倾,顿时趴了个狗啃泥。
他从地上爬起来,吐掉嘴里草,非但不生气,反而有些憨厚傻笑了下,“花妞儿,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咋知道我后面呢?”
沈袭玉脸一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有名字,我叫沈袭玉,你叫我袭玉或者小玉都行,什么花妞不花妞,难听死了。”
阿牛摸摸后脑,“嘿嘿,我就觉得花妞好听,我就喜欢喊花妞,花妞,花妞!”
沈袭玉翻了翻白眼,狠狠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正拍着翅膀白色蜜蜂,“你想不想尝尝被蜇感觉?”
阿牛连忙把头摇跟拨浪鼓似,“不,不想,蜇可疼了,你没刚才那凶婆娘被蜇哭爹喊娘呢。”
“所以,不许再喊花妞,知道吗?”
阿牛憨笑低下头去,手还头上抓了抓,“噢,不喊就不喊,干嘛这样凶,那,那不喊花妞,我喊你什么?”
“小玉,袭玉都行!”沈袭玉不再理会他,而是继续探查富贵花坊门口动静,沈大海指挥着人把那些已经损坏枯死花和碎盆放进一小推车里面,正要送走。
“噢,花,不,不是,小,小玉!你,你不用,他们有枯死花都会倒那条河里去,我们只要等没人时把它们拿走就行了。不过花、呃,小玉,你真能确定连花坊工人都做不事情,你能做,你真能让那些花起死回生?”
沈袭玉白了他一眼,“你爹没告诉你我娘当年外号吗?”
阿牛点点头,“知道,秋婶子当年可是沈家庄有名培花能手,人送外号百花仙子,我当然知道。”
“所以,你只要选择相信,服从即可!你跟紧盯牢他们,我先去准备下。”
阿牛有些傻瓜似着她,“小、小玉,你要准备啥,我们等天黑直接去捡来不就成了吗?”
沈袭玉白了他一眼,“天黑了还要怎么唱戏?待会,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呢,我可是主角。”
阿牛越发迷糊了,花妞怎么又变成戏子了,居然还会唱戏,沈袭玉恨铁不成钢推了他一把,“去**活,其它不用管,一会见我千万要装做想认又不敢认样子知道吗?沈家人面前,要不停说我和我娘有多惨,但是想帮又不敢帮话,懂吗?”
“噢噢。”阿牛虽然还有些迷糊,但是却是对沈袭玉话深信不疑,连忙借着树和草丛掩着身形跟着沈大海走了。
沈袭玉蹲下来,用手捏住嘴角打了一个唿哨,不过眨眼功夫,一只小花狗就用嘴叼着一些东西跑过来了,讨好将东西扔沈袭玉身旁,然后尾巴直摇用舌头去舔她手掌心。
沈袭玉摸了摸小花狗头,“乖,等事成了,少不了你好处。”
白玉蜂振动着翅膀飞空中,见怪不怪着沈袭玉化妆,她先是摸出一些黑灰颈部,脸上额头各个地方都拍上泥印子,然后把两个小辫子拉散弄乱,身上衣服也拈上几根草屑,头发上面胡乱插了几朵野花。
沈袭玉抬起那张被涂花里胡哨,灰不溜秋脸庞冲着空中白玉蜂问道,“这样子傻不傻?”
白玉蜂硕大红色眼睛左右移了移,振动着翅膀绕着她飞了几圈,上下飘飞了下似是点头道,“笑一个我!”
沈袭玉一咧嘴,牙齿洁白闪亮,小花狗汪汪叫了两声,摇了摇尾巴。
“牙齿不行,哪里有傻子牙齿这样白,我们必须武装牙齿,才能做完美无懈可击,让敌人找不一丝蛛丝马迹,你还说演戏呢,像你这样真是个失败演员,拜托,你有点职业道德行不?”白玉蜂现说话口气真是和沈袭玉越来越像了。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沈袭玉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听得懂,不过可怜了跟着她身后那群工蜂们,跟了这样一个蜂后,天天都得猜测她说话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