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雅很快就招了,仅剩的一点骨气在林雯雯摁住她爷爷的时候就没了。
简单来说,达莞这孩子从小就很健康,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生病,身体越来越虚弱。祭祀大人,也就是村长看过后说,这是一种诅咒,起因是达雅的父母曾在山里杀死过的一条蛇。达雅父母的死就是因为这个诅咒,现在轮到她妹妹达莞了。只有拿外来人的血才可以解开这种诅咒。于是他们就被盯上了。
“最近莞莞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妹妹和我爷爷,一切都是我的错,由我来承担。”
于是三人就呵呵哒了。
安辞手下一用力,埋在她怀里没什么力气的达莞便立即惊叫一声。
“混蛋,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我妹妹是无辜的,你快放开她。”达雅猛地往上一蹿,只可惜刘俊臣绑的太结实,达雅不仅没窜动还带着椅子一起摔倒了。
真是,狼狈啊。
安辞叹了口气,一脚踏上了达雅娇美的侧脸。“不好意思,我们的时间很急,可以说实话吗。尽快?”
达雅猛地睁大眼,怎么会,她表演的应该很逼真才对。
对面精通五行八卦善于测算人心的某人,受过无数专业测谎训练一眼就看穿了的某人,已经觉醒异能直觉超准的某人。
我们有专业的测谎技巧你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很急,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你的妹妹和爷爷都会小命不保。”林雯雯把手下的老人往前递了递。
“不要妄图反抗,这村子里没有人能对付我们。你放心,我们绝对说得出做得到。”刘俊臣亦紧了紧手下的绳子。
“不要妄图说谎,我们听得出真假。”安辞到没有再对小达莞做什么,只是笑眯眯的,一看就渗人。
“我说。”达雅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绝望“只是如果这个秘密泄露给外人的话,我就会在三分钟内死亡,到时候能请你们帮我照顾照顾我妹妹和我爷爷吗?”
“你没有谈判的资格。”
达雅闭了闭眼“不管你们想要什么,知道后就赶紧离去吧,这个村子的诡异之处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我们这个村子,是个受诅咒的村子,村民都是受诅咒的怪物。大概一千多年起,一旦离开村子,最多十天,村人就会不断发热,全身生恶疮而死。即便是在村内,每年也会有人死去。先代祭祀看出这是山神作怪,为了让大家活下去,先代祭祀在后山建立了祭坛,用于平复山神的怒气。”
“但是在先代祭祀死去之后,祭坛却失去了作用。后来的祭祀实力不如先代祭祀那般强悍,要想让祭坛继续发挥作用,必须要祭品,每隔十年,我们都需要献上一名十八岁以下的纯洁少女给山神做新娘,为此,不知村里有多少女孩死在山里。后来我们发现即使是外来人也是可以做祭品的,所以只要合适,我们就会拿外来人做祭品。因为每十年一次,也不是每次都可以碰上合适的外来人,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
“这次的祭品,就是我妹妹。”
“几位大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屋子里沉默了一瞬,安辞示意林雯雯放开老人,只是仍把达莞擒在手里。“献祭的方法是什么。”
这次达雅一点也不敢隐瞒,低头恭敬道,“从仪式开始,极品要每隔十天进入后山,在祭台上静坐一天,三次之后,祭品就会死亡了,明天就是我妹妹最后一次进山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还真是环保无公害。安辞冷笑一声,把怀里的小女孩放开,“这次的祭品,我来担任。”
诶?
“小姐,不可以,让我去吧。”林雯雯首先表示出抗议,开什么玩笑,安烨少校于他们一派那可是再造之恩怎么可以让小姐去冒险。
“你多大了。”安辞黑黝黝的的瞳孔注视着林雯雯,林雯雯顿时一噎,麻蛋的扮小女孩拌多了竟然忘了自己已经二十八了的事实。
“真的,真的吗?可,可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达雅,她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不轻,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没什么可是的。”已经走到门口的安辞回眸一笑“三分钟已过,你还活着,不是吗?”
此时距末世降临,还有三十六小时零七分钟。
从安辞决定做祭品后,三人之间的气氛就有点沉默。本来就不是多默契的组合,此时更像是隔着巨大的鸿沟。
刘俊臣沉默了一会之后,就将自己那个大的离谱的登山包从隔壁拽了过来,开始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其中那堆被他特意堆放在一边的东西,一看就是给安辞拿上的。
林雯雯生了会闷气之后,也噘着嘴拿过自己的包,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恶狠狠的告诉安辞该怎么用。
安辞无声的笑了起来,不管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们之间还有安烨这个牢不可破的牵绊。而就目前而言,这点牵绊,就够了。
大约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达雅敲开了他们的门。
“恩人,我们该走了。”达雅的表情有些不安“为了方便,恩人您可以装作晕过去的样子吗?”
安辞点点头,跟着达雅来到院子里,躺到了一张即使被很努力擦过但明显还是很脏的小推车上,顺便还调整了一下呼吸,使自己看起来更像是昏过去了。
平板车被平稳的拉起,安辞敏锐的五感甚至能让她在脑中模拟出路面的凹凸情况。随后是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尽管内容听不懂,但声音安辞却可以听出来,是那位村长的。对方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很大声的冲达雅说了一阵,也不知达雅说了什么,很快就安抚下了暴躁的村长。
车子又被拉起,这次应该不是达雅,以力量评估应该是一个壮年男子。
随着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清新,周围的温度也在不断下降,安辞轻叹一声,进山了。
达雅有些紧张的不时往回看去,她不知道安辞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替她妹妹当祭品,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此时的她不愿意安辞出一点意外。
“好了,达雅,我现在要施法了,你回去看着你妹妹点,一有什么问题立刻找人来告诉我。”这次村长用的是普通话,他话音落下就传来脚步继续走动的声音。
达雅紧咬着牙,一种隐秘的兴奋和负罪感让她禁不住双脚发颤,她快步的往回走,在路过安辞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去。
根据声音来看,走的只是一个人,村长和那个拉车的男人留下了。安辞刚想将这两个人也直接打晕算了,身体里却忽然传来一股剧痛。
是的,剧痛,一种仿佛要将你的肉,你的血,你的灵魂全部挤压,直到爆开的疼痛。从小腹开始升起一团炽热的火焰,一直烧到脑子里,仿佛下一秒就可以蒸发。
安辞已经顾不得装晕了,她整个人从车子上滑落下来,拼命地在地上打滚,惨叫。无数的恶意在脑中炸开,混合着千年的不甘。
安辞终于昏了过去。
“好恨,好恨,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明明小翠更合适,为什么是我。”
“就是,为什么是我,你说,为什么是我,不是你。”
“我才十四,我只是来这里玩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阿宁哥,晴晴好怕,我不想死啊。”
“好痛好痛,我最怕痛了。”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只有我们村子会这样。”
“为什么只有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
“所有人,一起死吧,一起埋葬吧,哈哈哈哈。”
“都去死吧。”
恶意在脑子里蜂拥,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安辞苦笑一声,有些托大了。
安辞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尽量忽略脑子里不断传来的剧痛,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是处于半山腰上的一块平底,很平的平地。此时已经是晚上了,空气有些潮湿还有些阴冷,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她的正前方有一个木头搭建的,巨大的祭台。
安辞叹了口气,手中忽然闪现出青色的风刃,重重的滑向祭台。
本就不甚坚固的木制台子应声散架。
安辞凭着感觉不断的用风刃砍向祭台下边的土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坑越来越深,不断地有衣物和饰品被抛出来,却不见半分白骨。
安辞坐在坑里,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如血一般的红色宝石。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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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嫌字少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