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套上一件白色休闲外套,拎起皮包走出房间。酒店门前招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坐副驾驶位置上,对着司机客气地说:“你好,送我去露天市场。”
“沒问題。”这个司机上去三十多岁,肤色白净,额前有几道浅浅皱纹,听口音不像是阳城地人。
江月了腕表,微微蹙眉,她担心露天市场酒家会提前停止营业。于是用商量口吻对着司机轻声道:“司机先生,能不能开一点儿?”
“小姐,我量吧,现路上限速很厉害。不瞒你说,送你这一趟多也就挣二十多块钱,要是被拍了,少说要交一百块钱罚款。”司机慢条斯理地说,他将车速稍稍提起一些。
“我知道。”江月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只是担心去晚了买不东西。”
“小姐,你原來是去露天市场购物?”司机了一眼江月。
江月轻声说:“对,打算去那里买些阳城特产。”
司机微微蹙眉,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小姐,我你还是回酒店吧。”说着他把车速降了下來。
“为什么?”江月轻声问,“那里应该还有一些商家吧?”
“小姐,听你口音,是定城來吧?”司机微微一笑。
“是。”江月一愣,她也觉得对方口音听上去很亲切,“你也是定城人?”
“差不多吧,我定城待了不十年,算是半个定城人。”司机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感伤。
“太好了,我们也算是老乡。”江月笑着说,“老乡,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那里?”
“据说露天市场已经被一家企业收购了,从昨天开始,那里商家都停止营业,具体什么时候营业沒人知道,你去了不也是白跑一趟吗?”司机慢慢地把车停路边,“小姐,反正这里离酒店也不远,我送你回去,车费免了,谁让我们是老乡呢。”
“原來是这样,谢谢你提醒。”江月对这个司机感激同时,脸上也显得十分失落,她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真不凑巧。”
“老乡,冒昧地问你一句,打算去那里买什么?”司机出江月神色。
“其实也沒什么。”江月浅笑道:“我來这里办一些事情,明天就要回去了,只是想买一些老酒带回去,送给我……”她顿住了,林非是自己什么人?怎么称呼他,朋友?亦或是……
“哦……”司机一笑,轻声说:“老乡,是不是觉得沒给老公买酒,很失望呀?”
江月听了这句话,脑子里出现了林非样子,她脸微微一红,心跳突然加,她想否认,却不自觉地选择了点头,小声说:“嗯,他很爱喝酒。”
“你老公能有你这么漂亮又疼爱他妻子,真幸福!”司机很是感慨,“老乡,这个好说,我岳父家就是开酒坊,要不然带你去他酒坊吧?”
“是吗?太好了!”江月满面欣喜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我们现就去吧。”
“好,不是很远,二十多分钟就。”司机脚下一点油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老乡,你心肠真好!”江月诚恳一笑。
“谢谢,其实你还沒见过真正心肠好人。”司机收住笑容,脸上表情很复杂,既有感伤又有感动。
江月浅笑道:“是吗?來你也遇见过心肠好人。”
司机目视着前方,淡淡说道:“老乡,其实那个人就定城,也是个计程车司机。”说着,他长长舒了口气,眼圈微红,“他是我这辈子见过好人,沒有他,两年前我已经死了。”
“是这样。”江月着司机神色,想了自己一些经历,回忆起林非时,自己不也是这样动容吗?
司机苦笑了一下,轻声道:“离开定城两年了,今天第一次遇來自定城老乡,我心里很激动,也想起了很多往事,千万不要笑话我。”
江月摆了摆手,轻声道:“不会,老乡。”
司机自言自语道:“定城……一个让我终生难忘地方。”
“那你……”江月迟疑了一下。
司机一笑,“老乡,是不是要问我既然对定城有那么深感情,为什么又要离开?”
“嗯……”江月点点头。
“沒关系,路上有些时间,跟你说说吧。我大学毕业后留了定城,进了一家外资企业,经过我努力,沒有多长时间就做了一个部门负责人。
后來,我一次酒会上认识了一个女人,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健谈,我对她可以说是一见倾心。于是我就开始追求她,半年后,她决定答应和我恋爱,但是对我提出一个要求,就是不让公开我们恋情。”司机喉咙动了动。
“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江月轻声说。
“她说为了事业,那时,她正竞争一个酒店经理职位。我觉得她既然说出來,就有自己道理,公开也是给别人,只要我们能够一起就可以,于是我答应她,我们两个人开始交往了。就这样一直持续五年多时间,我对她感情也越來越深。
我妈农村,打算趁着年轻抱孙子,一直催我结婚。我自己也觉得了结婚年轻,决定向她求婚,可是就我握着钻戒捧着鲜花去她租住别墅找她时,却了……”司机顿住了,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和悲凉。
江月也似乎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她后悔自己不该问,“对不起,我们不谈这些了。”
“沒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我了那个女人正和一个男人床上翻滚,那个男人是她老板,而且还是个日人。”司机恢复了平静,“我一下子明白了,原來这就是她要求不公开我们恋情原因,她一直把我当做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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