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大乡原还有些村民但这一次马占奎率领人马回來时候只剩下一片废墟鸡犬不剩几名洛大乡战士痛哭流涕呼喊着亲人名字四处寻觅相亲们踪影不知家里人底是死是活嚷嚷着替死去父老乡亲报仇
马占奎沒有闲工夫听战士们赌咒发誓而是察隐藏一处山洞里粮食拨开杂草丛生山洞口见洞里二百石粮食完好无损保存堆积如山一幕让起义军战士眉花眼笑行军十天随身携带粮袋子早就空了饥肠辘辘过日子这下可以补充给养了
跑进山洞里十几名战士正装粮食把随身携带粮袋子装得满满当当这是起义军立命之有了这些给养起义军就有动力继续战斗下去
马占奎站山洞口难得展露笑容大声鼓舞士气：“弟兄们嵩武军沒什么可怕乡亲们仇我们一定替他们报卖国贼假洋鬼子躲嵩武军大部队里面只要有机会我们首先消灭李字营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畜生”
旁边一名面带饥色亲信大声鼓励：“弟兄们李字营是我们起义军手下败将上一次让卖国贼逃脱了这次迭部县就是李字营死地乡村被满狗摧残得如此破败敌人以为这样就会让我们投降这是痴心妄想哥老会精神生生不息我们都是坚定不移民族主义战士心中牢记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光荣梦想······”
这名比马占奎还能说军官起來就有抢班夺权架势吐沫横飞诉说哥老会伟大理想有了粮食军心就能稳定起义军战士忙碌搬运粮食突然山脚下传來一阵阵枪声连手榴弹轰鸣声也听见了搬运粮食战士们动作为之一涩俱都停下來观望洛大乡方向情况
“隐蔽”马占奎第一个躲草丛里神情紧张举起望远镜向冒着硝烟洛大乡心情复杂这下麻烦了清军围过來了他身边才四百多号人而且分散成两拨他亲自带领一百多名亲信跑山洞搬运粮食另外三百多名战士尚且留洛大乡里休整千万不要被敌人像包饺子一样吃掉敌人是怎么摸过來怎么村口了才发生交火放十里之外暗哨难道都死光了吗
马占奎有股寒意听枪声不息就知道敌人火力凶猛犹豫不决是战还是撤要不要接应留村里三百名战士不由自主察身后退路山麓左侧羊肠小道是否有敌人伏兵这座存粮点应该被敌人发现了洛大乡是敌人一处陷阱九死一生结局啊
马占奎心里七上八下下不了后决心沒有壮士断腕勇气见村落四周农田里清军人马不多分散开來清军正农田里开挖工事堵住了村里要道想要围困躲洛大乡起义军并沒有发起冲锋
“程老四去察一下是哪一拨敌人摸清敌人虚实”马占奎张开嘴巴下达军令敌不动我不动战事还未生死关头马占奎既不想走也不想带领一百多名亲随敌人屁股后面发起冲锋他还要清形势清底是哪路清军战旗若是张曜嵩武军大部队來了留洛大乡里三百多名战士只能自求多福了起义军不和敌人做硬碰硬较量若是迭部县团练武装起义军要把刘胜民团队伍打疼不给民团生存可能一血腊子口战败耻辱
当然若是那面旗子是“锦”字旗马占奎拔脚就开溜偷袭老湘军有利地形也不要了连两面夹击也会被老湘军彻底粉碎如今起义军谈虎色变不敢提刘锦棠这个人名字还有那个回子叛徒董福祥是无数起义军睡梦中恶魔刘锦棠加上董福祥是起义军可怕敌人
至于李国楼李字营起义军上下一致认为完全可以吃掉李字营队伍绣花枕头一包草李国楼吹嘘成分多李字营战绩是吹出來泡沫与李字营延安城外较量过之后起义军对于战胜这支欺软怕硬队伍充满信心很想迭部县与李字营打一仗但李国楼很胆小总是跟随大部队嵩武军一起行动让起义军找不机会
马占奎窑镇曾经被李国楼亲率李字营打得屁滚尿流差一点连命也搭上但他不会为李国楼平反人云亦云说着李国楼假大空李字营不堪一击这一类谎言心里知道现起义军连一个李字营也啃不动但不敢违悖大哥雷恒制定作战方略把起义军决战目标放实力弱小李字营身上
“若是李字营胆敢犯我强军我必与之一战”这是起义军领袖雷恒高指示铭记每一名战士心里
“是我亲自带队下山”消瘦程老四毫不犹豫接受危险命令挥手让一队战士跟着他一起下山
三十多人清一色提着美制哈乞开思枪猫着腰向山脚下潜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想抓几名清军俘虏也好摸清敌人虚实程老四沒有想过这里地形清军熟悉清军大部队來过洛大乡清剿岂能不知蝎子岭重要性
程老四带领三十多人向山脚下潜行行动迅速由洛大乡战士带路穿过树丛离田野里清军越來越近
两名洛大乡战士走队伍前面挥手让身后战友速跟进这里沒有危险
“呯呯呯呯”爆豆一样响声丛林里回荡躲暗处上百条枪一起射向起义军小分队
三十多名起义军战士还沒走山脚下就遭清军伏击前面十几名战士像玉米地高粱一样呼啦啦一起倒地
程老四动如脱兔警觉性颇高听见前方枪响拔脚就往茂密树丛里钻也不管皮肤被树杈割破身上一道道豁口鲜血淋淋衣服裤子加破损程老四是逃跑专业户连头上毛巾也扔了害怕白色毛巾成为目标披头散发往山麓上跑他一听枪响就知道中埋伏了这么密集枪响子弹耳边擦过还有手榴弹背后轰鸣活下來几率渺茫身边战友被冷枪击中纷纷倒地但他还是活下來了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爬山连那杆长枪也不知道扔哪里气喘嘘嘘逃回山洞口嚷嚷道：“马三哥点撤退我们中埋伏了此处不易久留敌人已经摸过來了山林里至少还有几百号敌人”
马占奎一下山三十多人队伍才二刻钟时间回來人只有程老四一个人敌人就眼皮子底下这是一支善于山地作战清军杀伤力惊人一眨眼就吃掉他三十多名精兵而他连敌人是哪路人马也沒搞清楚这下他真害怕了敌人设下圈套让他钻这次掉清军陷阱里也不知后路是否安全
山洞里粮食虽然诱人但性命要紧稍微犹豫一下马占奎一咬牙说道：“把洞口封起來我们向后山撤退”
马占奎还存侥幸心理不愿烧毁藏匿粮食自以为清军并不缺粮沒想过粮食资敌会产生多大恶果这也难怪马占奎他过去是清军辎重营哨官辎重营蛀虫个个养得膘肥体壮从來沒尝过饿肚子滋味直现起义军也不缺粮他就知道十处隐匿粮食储存点完全可以养活手下这点人马只要精兵手过了这道坎老战士带战士星星之火燃遍整个大清就像延安一样一天时间就能拉起成千上万队伍
山洞里八十多名起义军战士七手八脚把山洞重封起來用树枝把洞口遮住这一次隐匿洞口不像上一次做得滴水不漏但也顾不得精益求精粗制滥造洞口人为伪装明显多几眼就能出门道
有四名起义军从洛大乡逃出來了冒着枪林弹雨爬上山向马占奎禀告战况
“马三哥是李字营人马我们一队人马杀出村就剩我们四个冲出來了其他人都牺牲了马三哥村里弟兄等着你去救啊”
“是李字营旗号你们清楚了吗王边羽能不能守住洛大乡”马占奎疾言令色追问四名战士洛大乡里三百多名战士情况
“清楚了是李字营军旗敌人把兵力布置村西口和村东口弟兄们伤亡很大王营官正村里建造工事准备和阵地共存亡”一名战士颇为认真点头能够活着爬上山让他们四个暗自庆幸
马占奎举起望远镜想清楚山脚下敌人旗子但实太远了零零落落几面旗子插农田里不清旗子上图案
“嗯原來是卖国贼队伍怪不得能跑我军眼皮子底下李国楼就喜欢玩阴老子这次奉陪底等天黑了有你好瞧马占奎你带一半人马留山上这里由你指挥我带人去搬救兵坚持就是胜利想办法把消息传给村里战友这次我们要消灭李字营人马”马占奎站山上从各个角度观察清军动态山脚下农田里清军正挖壕沟并沒有冲入村庄小心谨慎作战方式果然和李字营如出一辙不可能是刘锦棠老湘军这一点毋庸置疑
马占奎胆气比适才壮了李字营是一支不敢近战夜战队伍虽然武器比起义军精良有数门轻便铜炮正轰击村口要道但战斗力起义军胜一筹埋伏村里三百多名起义军完全可以守住阵地坐以待援
马占奎想了大哥雷恒谆谆嘱托见洛大乡依然掌握起义军手里李字营兵马不多嘛连一个小小村庄也不敢进攻准备拉出躲山里队伍真刀实枪和李字营打一仗
“是我一定把消息传递给村里王边羽”程老四话嘴边又缩回去了让他带着三四十名弟兄蝎子山岭和清军打游击还是让救兵点來李字营底是骡子还是马拉出來溜溜才知道
程老四沒把心里想法说出來李字营战术思想就是消灭起义军有生力量李国楼运用是围点打援战术那四名逃至山上战士能够通过数道封锁线是敌人故意放他们上山程老四是哥老会老臣但如今起义军人心浮动叛徒、逃兵层出不穷每天都有弟兄失踪对身边战友不再信任他也对哥老会延安起义留有保留意见随时准备反戈一击
白天目标明显程老四沒有派遣手下进村准备山上和清军兜圈子带领剩下三十多名战士离开隐秘洞口隐入茂密森林这支队伍由他带领这一次不要发生全军覆沒事情想办法让战士们活下去來只有投降一条路了
程老四目光凌厉向身边战友意志坚定说：“弟兄们我们一直躲山里也不是个办法李国楼对战场起义战士还算仁至义我我们还是下山投降吧你们怎么说大不了好聚好散不想投降人大可以走入丛林继续战斗底大家都有手榴弹犯不着同归于”
此时起义军不再设立督导队不敢枪毙逃跑战士腊子口炸营梦魇让这些哥老会大哥认清形势只能以战友情民族大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手下人凝聚一起继续和清军战斗底
背着长枪腰插数枚手榴弹斜跨鼓鼓囊囊粮袋一名战士稍许犹豫向周围战友跨前几步走程老四身边默不作声以行动表明他已经沒有力量继续战斗下去 第二名战士跨出四步同样站程老四另一侧第三名战士、第四名战士、第五名战士······一个个战士站程老四一侧以实际行动表明立场他们都不想打这场内战周围都是清军堡垒起义军冲不出左宗棠布置包围圈
迭部县已经沒有劳苦大众等着哥老会起义军解放那些原住民对起义军恨之入骨被游牧民藏人抓住连骨头都会被藏人吃掉荒无人烟丛林适合野人居住他们已经沒有未來
群体效应之下后几名犹犹豫豫战士也站了程老四一侧那四名从洛大乡逃出來战士互相打量一番耷拉着脑袋走入程老四阵营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还是投降算了人生跑过子弹机会也就那么一次不想和清军比试飞毛腿躲避子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