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问道：“那我还能找回记忆吗？”
齐爷爷摇头说道：“不能，四圣道法跟地府的鬼神不同，后者被剥夺了记忆，还能找回来，而前者，就完全被粉碎了。就算是十法的召回道法，都找不回来。”
“那真正陈天的魂魄呢？”陈天问道。
齐爷爷说道：“她一直收着，等你死去后，便会将魂魄入体，再生为人。”
“这可真是好算计！”陈天心中怒火在燃烧，可是陈天仍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十分疯狂的计划。
这就犹如尸鬼一脉的尸，死去后，炼成了尸，千万年都不会再死去。
活人虽然跟尸不一样，但是四圣一脉的道法，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超脱了天道纲常限制，又拥有了天地意志，这样的人，还会有什么做不到呢？
“之所以用我的魂魄来做替代品，是因为我是六道一脉传承吧？因为四圣六道相辅相成，合二为一，那便是最巅峰的表现。”陈天说道。
“她做的是这个打算，人能胜天！”齐爷爷肯定了陈天的猜想。
“那如果我把这句身体给毁去呢？”陈天问道。
齐爷爷反问道：“你会这么做吗？”
陈天沉默了，陈天确实不会这么做。
她可以对自己孩子十分狠心，可以对自己的丈夫十分狠心，可以对自己的父母十分狠心，但是陈天不能。
不管怎样，陈天不会伤害他人，还会伤害自己！
齐爷爷笑了一声：“你的性格天生就是如此，不愿意害人，也不愿意害自己，从小十分善良。不管从哪一方面看，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陈天苦笑的说道：“齐爷爷你也是觉得这个计划很完美？”
齐爷爷叹了一口气：“确实十分完美，不过，我宁愿它有纰漏！”
“我想应该不会出现纰漏，就连几千年未出世的十法都被算计了，四圣一脉的乾坤掌运法，真的太厉害了。这么说来，除非是我毁去自己的身体，否则的话，就无法破局！”陈天说道。
“如果你要毁掉自己身体，那么就算是我阻止，她也会尽快的杀掉你，把尸体给保存下来。你活着，那就能多活，你要是死了，那就真的死了。”齐爷爷说道。
“您刚才说过，天地大变还有十几年？”陈天问道。
齐爷爷点点头。
“那也就是说，我还能活个十几年？”陈天再次问道。
齐爷爷表情有些黯淡，没有再说话，陈天这态度，陈天已经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齐爷爷的态度，让陈天有些失望。
因为齐爷爷从始至终都没有坚定的去阻止，而是看着事情一步步发展到现在。
陈天其实也没法批判他，因为就算是陈天，也无法彻底的倒向任何一方。
一边，那是自己一手代带大的孩子，一边那是真正的孙子，要如何选择？
在地府的时候，陈天帮老道士做了人生最难选择的一次选择。
可是齐爷爷呢？或许这个选择题，他已经犹豫了二十年。
陈天叹了一口气：“如此看来，我必然会她发生正面的冲突。”
齐爷爷说道：“你并非她的对手。”
这一点陈天没有否认，以陈天母亲的手段，其实更准确的说，她算是陈天同辈。
不过陈天现在虽然魂魄是老道士师弟的，可是肉身确实她儿子的，这种称呼，真的很难定。
齐爷爷说的并不错，陈天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她能够制定出这么完美的计划，自然是将所有的因素都掌握在手中，一切的意外都会被剔除。
陈天爷爷当初不让陈天学习道法，除了陈天的魂魄不是真正的陈天意外，很可能也是在保护陈天。
不学习四圣道法，就不能跟十法融会贯通，就不会合二为一，也就不会真正的登上人之巅峰。
可是，以她的计划，又怎么可能漏掉这些缓解，怎么会允许这么粗浅的意外发生？
所以，那只地养尸，老道士的师傅遗言……这些可能都是她的计划一部分。
真是环环相扣，让人无懈可击。
陈天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只有陈天自己还傻乎乎的被玩弄于鼓掌。
因为她是四圣，真在的四圣传人，没有人能够掏出她的算计。
陈天一咬牙，自己不能任人摆布，她是四圣，自己也是四圣，现在更是十法，陈天偏偏不信，无法破这个局。
陈天站了起来，对着齐爷爷深深的鞠躬，他让陈天明白了所有的谜团。
陈天说道：“跟您说的一样，不管如何，我都是您孙子，或许我不是我，但是我也是在这个身体里面长大的，我现在只有这个记忆。对我而言，不管如何，您都是我的齐爷爷……”
齐爷爷看着陈天，有些欣慰，不过他只是沉沉的叹气，有些无奈，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去看老道士，万万没想到，老道士几十年来寻找的师弟，就是我。”陈天也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因为本能，陈天当初就觉得奇怪，跟他在一起，似乎找到了一种依靠，一种天生的信任。
齐爷爷摆摆手：“去吧！但是在你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之前，最好保守住这个秘密，意外因素越多，对于你来说就越不利。”
“可能吧，但是这谁都说不准！”陈天勉强笑了笑，转身出门。
当走出房门的那一刻，陈天心中莫名的有些轻松。
因为一切的答案都已经解开了，陈天不用再费尽心思去猜想。
而且，陈天也终于彻底的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从这一刻起，两人将不再是母子，而是彻彻底底的敌人。
她要是赢了，那么陈天便会死去！
陈天赢了，真的能够狠心杀了她吗？
陈天觉得上天对自己真的是太残忍了，刚刚才经历了孟依然是自己女儿的可怕事实，现在又要考虑能不能杀自己的……
天底下似乎所有的难题，都集中在了陈天的身上。
悲剧的人生，或许就是这样，这应该是足够悲剧了，陈天并不想过得轰轰烈烈，只想做个平淡的凡人，但是现在这似乎是一种奢望。
不过纵然如此，陈天的心境也已经完全敞开，人一旦打开了心门，那么就会觉得格外轻松。
没有了沉重，有的只是冷静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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