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娇低下头，就看见此时白歌的手已经伸入了木盆内。
试探了体水温过后，便对她说道。
“母后，这水温刚好合适。”
白歌抬头看向她，脸上挂着的是干净清澈的笑容。
这可是他那神级演技的招牌绝技，曾经他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遍了。
就在这一刻，苏玉娇微微的呆愣了一下，那脑海中不断博弈的两个人影，如今只剩下了白歌一人。
就让她讲不出话来，心中也被这个现象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白歌，可与她并无血缘关系，那即将被带来皇宫的刘安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正在这时，苏玉娇感觉自己的脚踝被轻轻抬起，脚上穿着的那绣着龙凤图案的布鞋也被缓缓脱下。
她张了张嘴，但并未发出，言语也并没有拒绝白歌的行为，反倒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歌儿，你有心了。”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只要母后开心就好，如果母后喜欢，儿臣天天过来给母后洗脚。”
白歌语气温柔的说道。
苏玉娇可以感受到自己另一只鞋子也被白歌拖了下来，此时她两只脚就慢慢的泡入温水中。
苏玉娇抬起手，轻轻地放在白歌的头上，温柔的抚摸着。
“歌儿。”
白歌专心的为她洗着脚，并没有抬头，但却回答道。
“母后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朕对你变了，你还会像如今这样把朕当成母亲看待吗？”
白歌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是肯定，即便母后不是陛下，而是寻常的落魄百姓，儿臣也会永远呆在母后的身旁。”
白歌此时双手都浸在水中，正握着苏玉娇那洁白无瑕的脚，但天眼却一直都在观察着她的表情。
从如今的这情况推断，苏玉娇应该正在他和刘安之间徘徊不定。
白歌心中想着，即便苏玉娇与他撕破了最后的伪装，解除了这母子关系，他也要在她的面前刷够一定的好感，最起码可以说服苏玉娇出兵支援南夜国。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苏玉娇此时眼眸恍惚望着白歌那洁白如玉的额头，沉默片刻之后。
她抬手一翻，掌心中便出现了一颗湛蓝色的珠子。
那颗珠子如梦如幻，像是泡沫一般，但又好像真实存在。
如果此时有鬼谷一脉的人在此肯定能认出这枚珠子。
这枚珠子叫做梦魇珠。
只要通过念动特殊的咒语，再配合秘法，就可以利用这颗珠子制造梦境，顺带考验人心。
梦魇珠上有九道裂痕，就代表着她曾经被使用过九次，只要再使用一次，这梦魇珠便会崩碎。
就在此时，苏玉娇的眼中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甚至比周围的烛火还要明亮些。
那金光看起来熠熠生辉，但却不会让人觉得耀眼，反而带着柔和的感觉。
金光落在她掌心的梦魇珠上，与那蓝色的荧光相互辉映，似乎连空间都变得扭曲了。
苏玉娇好像也消耗了很多精力，但金光与蓝光交融的片刻，许多模糊的画面也正在生成。
突然，白歌感觉一阵困意袭来，通过天眼他发现，苏玉娇此时手中拿着一枚蓝色的珠子。
“母后儿臣突然好想睡觉。”
“如果你累的话，就睡吧。”
苏玉娇此时的声音好像是从天上传来的一样，她捧着白歌的脑袋，将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白歌没有扛住这股浓烈的困意，沉沉的睡去。
可他的天眼却惊奇的发现，半空中出现了两个栩栩如生的虚影。
仔细一看，这虚影与他们两个人极为相似。
好像就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一样，但体积变小了很多，只有巴掌大小。
虚影看上去像是透明的，而表面的轮廓则泛着淡淡的白色。
一时之间，白歌就感觉自己一阵恍惚，这梦魇珠好像传来了巨大的吸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在另一个环境。
之前华丽的寝宫如今变成了一间落败的土屋。
不仅落败，这十分的小。
他身上的衣物也变成了满是补丁洗的，褪色的破旧衣物。
虽然这是捏造的梦境，但却让人觉得十分真实。
在这梦境中，白歌还多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但多出来的这段记忆的呈现方式，好像更像是提示或者是催眠。
那段记忆告诉白歌，他是一个住在小河县，刚满十八岁，父亲早亡的孩子。
除此之外，他家中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娘亲。
他的这个娘亲名叫苏玉娇。
苏玉娇在年轻时好赌成性，家产全都被她输光了，而且到如今都还欠着赌坊将近二十两的银子。
她每天不是在赌坊，就是在去赌坊的路上，一天当中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在家里看到她。
至于如今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是因为苏玉娇染上了肺痨。
而且此时白歌的手上还多了一碗黑褐色的中药。
掌心中依旧可以感受到那温度。
这个梦真的好真实。
此时，那破烂的木床上传来了苏玉娇的咳嗽声。
苏玉娇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旁身形瘦弱，面黄肌瘦的白歌。
如今的她看着也不过十四岁左右。
“母后？娘亲？”
白歌有些震惊，也有些不敢相信，便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c0m
“什么是母后？就你这赔钱货，是不是睡迷糊了！”
此时的苏玉娇声音尖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
这梦魇珠制造的梦境会暂时屏蔽白歌现实的记忆，而梦境中的人格背景则会成为主导记忆。
即便还存在着现实记忆，也可能会被认为是做梦，但很快也会融入这梦境世界中。
苏玉娇将自己的九个女儿全部都测试过了，坚持最长时间的是老大苏有容，但也仅仅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便无情的抛弃了她。
其中更有过分的，甚至对她产生了杀意，将那狼子野心的本性暴露无遗。
但苏玉娇并没有跟她们讲过。
这梦境世界中过去再久，即便在那里过了100年，现实中也不过是眨眼的时间
只要将那梦眼珠解除之后，梦境中的记忆也会被随之遗忘，只有苏玉娇才会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歌拥有天眼，所以刚才制造梦境的时候，他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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