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夏感觉身上的肋骨都要断了。
尤其是在笑起来的时候。
以东沉沉地叹了口气:"姑娘,你多少得上心一点,不是所有男人都跟王爷这般,万里挑一。"
"呵,如若他被别的女人勾搭走,那跟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云初夏不以为意,要真是个渣渣,就当被狗啃了。
以东沉沉地叹了口气。
"我曾经就见过一个男人,被伤的彻底,这一辈子都没有走出来。"
云初夏觉着以东在这里编案例说给她听,听得也入神了。
无非就是个女人,骗了一个男人,将他利用完了,一走了之,同旁的男人成亲,听起来着实凄惨。
"那男人后来找了那个女人,抢了她的夫君,屠戮了那男人满门,可最后换来什么,姑娘知道吗?"以东歪着头,眨巴着眼眸,"那女人怀了孕,生下一个女儿之后,音讯全无,男人一夕之间走火入魔,从崖头跳了下去。"
云初夏蓦地蹙眉。
没头没尾的一个故事。她猛地惊觉,之前以东说过,她是个孤儿。
自小被老和尚拉扯大。
难不成……
云初夏对上那双视线,以东嗤嗤地笑,耸了耸肩:"在寺里听那些香客说得,奴婢怎么可能有那样的爹娘呢?"
"还好,不过小丫头,爱恨情仇,只要拿得起,放得下,不会伤你太深。"
云初夏嘴硬的很。
再说了,她现在这副身体,不好好在家里养着,难道还要强出头,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吗?
那才是真正的丢人。
以东笑着道:"傻姑娘,那是爱得不够深呐。"
两人辩驳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求救声,傅云锦已经要疯了,身后跟着一条巨蟒,花青色的大蟒蛇,滑腻腻地朝着他攻击过来。
见傅云锦翻了墙,到了督公府,那条蛇倒也有些忌惮,吐着信子,在墙另外一边。
云初夏蹙眉,慢慢走出房门。怒吼一声:"你在搞什么东西?"
"蛇?"以东一愣,险些被面前的那条蛇吓了一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蛇?"
而且那么丑!
傅云锦一个踉跄,在地上连连翻滚:"小夏夏,你可得帮我。"
"君墨呢?"云初夏一蹙眉,可还翻了天了,还不信就这样一个女人,当真要在摄政王府耀武扬威了。
傅云锦深呼吸一口气:"去宫里了,急事儿,你得救我。"
"为何?"云初夏冷声道,扬了扬满是纱布的手,"我现在是病重在身,自顾不暇,万一帮了你,那蛇朝我来了,我岂不是完蛋。"
傅云锦欲哭无泪。
紫衣女子一下子跃上墙头。
她冷声道:"是你?"
那般眸色,带了浓浓的杀气。
"既然是熟人的院子,那么,青连,上!"戚如岚扬了扬手里的挂坠,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正好趁着这个档口,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
免得日后不知天高地厚,觊觎摄政王!
那蛇像是听懂人话一样,猛地一个起身,猛烈地朝着这边攻击过来。
很快。
那一堵墙。便被撞开一个口子,裂开一大道,傅云锦脚彻底软了:"快想法子啊,小夏夏,快些。"
"这堵墙嘛,是先帝御赐于东厂,上面还有先帝的题词,就这般撞了,你,赔不起。"
云初夏冷声道,这会儿还在算计这些。
傅云锦已经慌了。
只要那条蛇,再攻击一次,它就得过来了。他已经彻底软了腿,没办法再逃了。
"是吗?这辈子还没有人敢让我赔偿。"戚如岚冷声道,"你的胆子不小呢,如若我让青连吃了你,那么……这堵墙,大抵不用赔了吧。"
"那是自然。"云初夏淡然的很。
"小夏夏你在胡乱说什么,别着了那个女人的道。"傅云锦一着急,这不拿命在开玩笑吗?
他焦灼地看着云初夏,可惜女人压根就不慌。
什么天生异能,懂得兽语,不过是靠着手里的那条链子,在指引花青蟒攻击人。
云初夏不着急,她摸向腰间的骨笛,猛地拿在手里。
如今受了伤,可不能再动手了。
傅云锦脸色已经煞白难看,朝着以东求饶:"姑娘,能不能劳烦带我先出去避避风头。"
"哼。"以东哼了一声,"真怂,我家姑娘都不逃,你倒是逃得快,在这里看着吧!"
"去死吧!"
戚如岚冷嘲一声,手微微扬起,随着链子的变化,那条蛇猛地一下攻了过来,它的力气一瞬间便大了,不过一下,整堵墙都塌了。
云初夏不慌不忙,将骨笛放在唇瓣上,她冷哼一声:"小爷我玩蛇的时候,你还没出声呢!"
话音刚刚落下,一阵强有力的乐声响起。
那本还攻击的大蛇,一瞬间变了方向,像是懵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它在原地不住的蜷缩,蜷缩成了一团。
戚如岚猛地一愣,她低咒一声:"不可能的。"
"呵,雕虫小技。"云初夏浅声道,以骨笛操控这些蛇,靠得是技巧,而不是声音大小。
这种蛇很难认主,戚如岚能这般肆意妄为,无非是用药短暂的控制住了那条蛇。
但若是策反嘛。
易如反掌。
"小夏夏你这?"傅云锦一下子霍然开发,有云初夏这般,那就不怕了。
花青蟒完全听从云初夏的指示,要它往哪儿走,它就往哪儿走。
戚如岚面如死灰,她啐了一口:"叛徒!"
巨大的蛇尾猛地扫了过去,一下子将女人撞开了。
戚如岚猛地一怔,脚下翩然一飞,她轻易躲开那条蛇的攻击。
"你可知我是谁?胆敢对我动手?"
"不知。"
云初夏冷冷地道,她放下骨笛,又一次变化了手法。
很快,那条蛇像是吞了什么药似的,一下子就变得凶猛异常,就算戚如岚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就一下,将它从上头扫了下来。
戚如岚一下撞在了石头上,她面色一沉,谩骂道:"是你逼我的,既然这么找死,那便去死吧!"
女人捏诀,轻轻放在唇瓣,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一样,顷刻间,天地骤然变了。
傅云锦一愣。
他低咒:"你疯了吗?杀了她。你就不怕君墨找你?"
"管你们死活,今儿不止她,连带着你,也给我死了。"戚如岚眸色一转,变成了异瞳。
那般浓烈的杀气。
天际像是有闪电落下。
云初夏猛地一愣,她没有停下手里的骨笛,眼底却是波澜不惊,没有半点惧意。
纳塔一族,素来诡异,传闻他们族中有禁术,可以起死回生,传闻他们能通晓天意,操控自然。
传闻……
她们性子暴戾,稍有不慎,便会举刀屠戮。
云初夏不曾听过这些传闻,也从未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
那道惊雷落下的时候。
花青大蟒一瞬间站了起来,一下子高出那么多,像是要吞噬天地一样,饶是戚如岚也吓了一跳,这蛇……怎么会这般。
突然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模样。
云初夏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顷刻间天都黑了,乌云密布,她却淡然地坐在庭院内。
风,一阵一阵朝着这边吹过来。
吹得那些树枝胡乱地倒下。
"姑娘,要真不行,咱们还是快跑吧?我感觉这雷打下来。指不定成了烤的。"
"嘘。"
云初夏断了一下骨笛,又将它放在唇瓣上。
该逃的人,是她才对!
那条大蛇,猛然间一跃而起,大尾巴卷着戚如岚,一下子压了下去,它越卷越紧,那是本能的力量,不是一般人所能挣脱地。
戚如岚的手被扯了一下,还在捏诀,一瞬间便停了下来。
天地间,只剩下阴沉和大风,听不带戚如岚的声音,傅云锦抓住了胡乱飞舞的衣裳,往前走了一步。
"干得漂亮!让她也尝尝被那滑腻腻的东西缠上是什么滋味。"傅云锦冷哼道,都是心狠手毒的人,才不会去在意那样一个狠心的人。
他走在前头,看着面色慢慢变得铁青,还在挣扎的戚如岚。
他嗤笑:"怎么,学不来你姐姐的温柔,就别在君墨面前装了,你就是这般性子,活该!"
"放开我!"
戚如岚抵死挣扎,她是纳塔的圣女,这群人不要命了,居然敢这样对她!
一瞬间恼羞成怒,可这群人压根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云初夏荡着腿儿:"放开你,可以啊,把我这堵墙陪了。"
女人勾唇,嗤笑。
她这会儿淡然的很,云初夏最喜欢这样的戏码,拿对方的东西,去对付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爽快,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戚如岚恨得牙痒痒:"我赔!"
"好。"
云初夏一扬手,花青蟒猛地将那女人甩了下去,嘴里吐出一阵粘稠的东西,全都粘在戚如岚的紫衣上。
女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本还靠得近的傅云锦一下子跑开,他捂着嘴,无奈的道:"什么鬼东西!"
"他的粘液,有毒。"
云初夏站起身来,此时戚如岚正以一个跪下的姿势在她的面前。
女人嗤笑:"也用不着这般下跪吧,我担待不起呢。"
她略微一个白眼,眼底的笑意越发深了,因为戚如岚捏诀不成,天色慢慢地便亮了起来。
云初夏又是一笑。
"不过你执意要给我下跪,我也不会拒绝的。"她一笑,示意以东将欠条打好,"给她签了,这堵墙嘛,就配个万把金子,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给你打个折,三万两黄金,如何?"
"你……"
戚如岚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女人,可这会儿身子动弹不得,谁知那花青蟒也是有毒的。
云初夏眯起眼眸,看着以东按下那女人的指印,这会儿笑得越发盛了。
傅云锦站在一侧,心里蓦地一抽搐,他大概明白了,惹上谁,就算惹上那条花青蟒,也不能惹上这个女人。
三万两啊。
他得看多少病人。
这女人狮子大开口!
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怎么了,傅公子有什么意见吗?"云初夏眸色一转。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她略一抬头,花青蟒那蛇头就凑了过来。
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傅云锦。
男人慌忙摆手:"没……没呢,赔的好啊。"
"呵。"
身后一阵轻笑响起,君墨从督公府大门进来的,就在云初夏身后,眼底满是宠溺。
"受伤了吗?"
男人浅声道,云初夏一蹙眉,摇了摇头,吐吐舌头:"当然不能受伤,得多谢戚姑娘送的宠物。"
她笑笑,又一挥手,花青蟒很乖巧的蜷缩在那倒下的墙壁下。
戚如岚面色一沉。才不是她送的!
这女人脸皮厚的很,撒起谎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没受伤就行,这墙壁?"
"哦,没事,戚姑娘说会修好的,而且还赔了钱呢。"云初夏完全不闹不怒,一副不介意戚如岚的存在一样。
她哪里知道,这男人一见天色变了,便着急忙慌地从宫里出来。
一脚揣入督公府大门,这会儿侧门还坏了一些呢。
不过他没说。
君墨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怕被某人宰。
"没事就好。"君墨揉了揉她的脑袋,"外头凉,先回去睡吧,我在这边守着。"
"刚才给戚姑娘吹了一会儿骨笛,手有些酸了。"云初夏故意的开口说道,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她挑着眉头,满是挑衅。
傅云锦一愣,下巴差点儿吓掉了,只见那个男人,将云初夏的手抓在手里。
就那么捏了起来。
傅云锦侧过身子,想跑。
冷不防对上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他的心下一沉,暗自安慰自己:别过来,别过来。
他得走啊,可这蛇在这里,腿又软的很,走不掉。
"君墨,你就这样待我?"戚如岚怒吼一声,被那女人摆了一道,这会儿有苦说不出。
男人蓦地蹙眉,他微微拧眉:"夏夏说得对,蛇嘛还是危险了些,瞧瞧你,这是中毒了吗?"
某人也变得没脸没皮,看着戚如岚。
女人恼羞成怒,她伸手指着君墨:"这话,你留着对姐姐说吧!"
"呵。"
戚如岚被人硬生生抬了回去,云初夏斜靠在那儿。她低声道:"怎么样,够可以吧?"
她眉头一挑,满脸自豪。
不是谁都足以做她的对手,第一轮交手的时候,她发现戚如岚这个女人,沉不住气,不会是君墨喜欢的,那般傲气,一看就是任性的小姐。
她虽然不知道,君墨为何要迁就这么个低品下坐的女人。
但总归是有缘由的。
"够可以,无需给我留面子。"君墨沉声,倒也完全出乎云初夏的意料。
女人一个蹙眉。
"不是说好,摄政王府未来的女主人吗?这几日,流言都传疯了。"云初夏浅声道,"你这样对她,似乎不太好吧。"
她家男人就是生得太俊美,以至于什么人都想着贴上来。
还总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对他。
君墨凝声:"谁说的?"
他略一蹙眉,不知道是那条长舌,不要命。
云初夏嘟囔一声,不悦:"外头都在说啊,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进了你的府邸,这可破天荒了,你王府头一回进女人。"
以东站在一侧,一蹙眉。
心里嘟囔道:之前不是不介意吗?这会儿倒是夸夸其谈了,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自家姑娘这副模样,像个小女人一样。
简直难得一见。
君墨抓着她的手,放在腰间:"谁敢乱嚼舌根,本王弄死他!"
"那倒不至于,到时候人人敬畏,你就是个暴君了。"云初夏蹙着眉头,眼眸一转,"不过这样也好,分担一下督公的压力,也怪外头风言风语传得,好像我是个妖怪似的,不止喝人血,还尤宠爱少女。"
简直了。
宫里的传闻尤甚,说是云初夏为了容颜永驻,杀了那些无辜的女子,简直要了命了。
"本王不介意,为你做个暴君。"
他嗤笑。
甜到腻味的情话,两人倒是不嫌齁得慌。
以东已经快要糖中毒了,谁来救救她啊。
"不过夏夏有一句话说错了。"
"啊?"云初夏一蹙眉,不知道这男人要说什么,"什么话?"
她一脸严肃,求知欲颇深,问道。
"摄政王府不是没进过女人,而是进去之后,没能活着出来的。"
"!"
云初夏一蹙眉,这人说什么话呢。完全不要脸了。
"你在暗示我?进了你家大门,就得死?还是说,你从前藏了不少女人,说,给我说清楚了!"
女人厉吼一声,一个激灵,把在睡觉的花青蛇给弄醒了。
傅云锦本就腿软,这下子对上那吐着信子的蛇,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姑娘,傅公子晕了。"
以东浅声道。
"不管他。"君墨冷声,抱紧怀里的人儿。
以东暗自咬牙,她可不是有意的,实在是那条花青蟒,对傅云锦太感兴趣了,大舌头在他的脸上刮着,怪疼得。
要是傅云锦这会儿醒来,心脏病都得发作。
"好了,万一把傅云锦吃了,就不好了。"
云初夏站起身来,手略微一扬,打了个响指,那花青蟒就跟懂人话似的,找了根树靠在那儿。
"以东,去准备点食物给它。"
"姑娘,你当真要养?"
以东慎慎。实在怕得很。
云初夏却是往前,她凝声:"它不会主动攻击人,之前那般凶狠,无外乎有人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不同的药物。"
女人蹲在那儿,抚摸了花青蟒的额头。
看着它身上斑驳的伤痕,心里也是疼了一下。
戚如岚不把它当朋友看,完完全全就是一样武器。
那大蛇似乎能听懂云初夏所言,蜷缩起身子,大眼睛忽闪忽闪地。
"好。"
以东应了一声,便从那儿走了。
对于她而言,姑娘的话便是天。
"当真打算留下了?"
"嗯啊,它很可爱。不是吗?"云初夏一笑,"再说了,它若回到戚如岚身边,势必不会好过,花青蟒本就稀缺,尤其是这么一大条,它们很通人性,而且战斗力极强,给我看院子正好。"
"……"
这才是重点吧,还未走远的以东暗自叹了口气。
自家姑娘就是个财迷。
君墨笑着道:"好,不过你院子里若是确认,我掉暗影给你。"
"不用了,一个破院子,害怕谁上门吗?再说了,离得那么近,顺便嘛。"云初夏笑笑,凑了过去,在男人脸上吧唧一下。
她倒是变得越发粘人了。
她低声道:"那戚姑娘,打算住多久?"
"不久,最多十天,等来接她的人到,便可以走了。"君墨凝声,"纳塔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族长承诺,欠他们一个人情,你若是要教训她,随意就是,无需介怀我的面子。"
"你就不怕,纳塔族长来找你?"云初夏一愣。
这般无情吗?
"他已经死了,临死之前,要我答应这个条件。"君墨深呼吸一口气,那是他生命当中,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所以他不会背弃这个诺言。
纳塔族长对他有恩,他也必须偿还。
云初夏像是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忧愁一般,伸手攥着他的掌心。
"不怕,日后还有我呢,摄政王府不行,东厂不一定不行。"她嗤笑。
"那便靠娘子提携了,为夫这软饭。吃定了!"
他靠了过来,完全没有形象。
院子里,一阵笑声。
天色也变得好得很。
……
入夜之后,那条花青蟒在梦中,忽然一袭白影落下,玉生烟微微愣神。
"小花?"
玉生烟一愣,虚影一般,那条蛇蓦地惊醒,大眼睛忽闪忽闪,吐着信子。
"还真是呢,这可见了鬼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生烟深呼吸一口气,本打算来见见那笨徒弟。没想到却遇见一个故人,不,是一条故蛇。
花青蟒倚靠了过来,像是在倾诉苦楚一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玉生烟眸色一沉,身上那么多的伤。
多年前一别,她还好好地,丰满肥硕的很,如今这般,瘦了一圈不止,而且满身的伤痕,更可怕的是,它身上压根嗅不到半点修为的气息。
玉生烟心头微微一颤。
"谁在那儿?"
咣当一声,酒杯打了过去,云初夏蓦地一怔:"师……师父?"
"受伤了还喝酒,你这丫头胆子不小,就不怕结痂褪不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