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埋怨
律师出身方怡无疑是擅长对人心理把握,她很清楚面前王芊芊此刻想要是什么,所以她很直接给出了承诺,只要嫁入他们赵家,王芊芊便能有了真正对她好家人,会挡她身前，庇护着她家人。\[*天阅文学城tyx\]
听完方怡那番话，王芊芊并没有太多表情，可是她心里却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方怡这番话**有多大,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渴望着能有一个人站她身前，为她提供哪怕是一丁点儿庇护,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这些年来，她一个深闺姑娘，顶着一众亲戚们虎视眈眈压力，艰难地为自己还有母亲寻找立足之地，其中辛酸苦辣除了她自己，谁人能懂？
王芊芊过于平静反应有些出乎方怡意料，仔细想想却又情理之中，王芊芊这几年受委屈苦闷比他们一家子只多不少，突然有这么好事情摆面前，一时之间难以相信也是正常。这样一想，方怡放下心来，面对王芊芊沉默，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她身边，耐心地等待。
……
女大夫这一个上午都有些心不焉，时不时了一眼后院儿方向，配药时候甚至还错了两回，幸亏她身边儿小学徒机灵，瞧着不对了连忙指出来了，不然回头指不定得闹出多大事儿呢！
等中午时候，方怡和王芊芊终于是出来了，女大夫连忙扔了手里东西，几步走过去，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忍住了想要当面询问念头，只笑道：“这都正午了，你们索性留下吃顿饭吧。”
方怡倒是没所谓，她是吃饱了才出来，家里头还有不少吃食，倒不用担心几个小饿肚子，能跟王芊芊一起吃顿饭倒也不错，有女大夫帮衬着再劝劝，或许她就点头了。
然而王芊芊却并没有答应，满脸歉意道：“家母每日要服用两剂药，我若是不话，她便不肯喝药。恐怕要辜负姐姐一番好意了，真是惭愧。”
女大夫道：“我倒是忘了这茬，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你了，早些回去吧。”
方怡也笑道：“雪大路滑，你自己路上小心些。”
“芊芊先告辞了。”王芊芊朝着女大夫和方怡欠了欠身，接过随行丫鬟递过来纱帽，戴了头上，黑色纱垂了下来，遮住了王芊芊大半个身子，她这才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女大夫转过头，迫不及待地问道：“如何？”
方怡摇摇头，随即又笑道：“虽然她未点头应允，心里却有些松动了，再让她想两天，应该就会同意。”
女大夫道：“如此便好不过了。”
“这门亲事若是成了，姐姐是可是大功臣！”
女大夫笑道：“那回头可别忘了给我包个大媒人礼包。”
“那是一定！”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女大夫正要问方怡要不要留下吃午饭，门外赵立夏就已经上门来接人了，女大夫当即就把方怡给推了出去：“得了，你家小夫君都来接人了，你也回家吃去吧。”
方怡抬眼，正对上站门口笑得憨厚赵立夏目光，冬日阳光照他身上，那双就乌黑明亮眼愈发深邃漂亮，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听女大夫调笑，赵立夏笑容里多了一分腼腆，目光却依然温柔沉静，女大夫忍不住又了眼身侧方怡，只觉得这两人当真是般配得紧。
……
从女大夫家里出来，赵立夏赶着马车慢悠悠地走，方怡从车里头探出头来，小声地把上午跟王芊芊见面情形跟赵立夏说了，眉飞色舞：“这芊芊当真是个不错！配立秋再合适不过了，这门亲事说什么也要谈成了去！”
赵立夏着方怡冻得发红鼻尖儿，有些心疼：“你去车里坐着，等回家再说。”
方怡瞪了赵立夏一眼，嗔怒道：“这可关系立秋一生幸福，你怎么都不关心！”
赵立夏道：“我哪里不关心了？你刚刚不是都说了她会同意吗？咱们只需要耐心地等她点头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咱们也不能干等着，你说我们要不要准备些礼送去？”
赵立夏想了想，摇摇头：“这样不妥，毕竟我们与她非亲非故，平白无故送礼去，恐怕会落人口实。”
方怡说完也意识不对，这古代可不比现代，现代人之间送礼物没那么多规矩，觉得亲近了就送些礼物增加亲密度是很正常事，但古人可不一样，规矩多去了，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好心办坏事。
赵立夏又道：“这事急不得，须得慢慢来，眼下已经是腊月了，怎么也要等明年正月十五过了才行。你身子重，不宜太过操劳。”
方怡撇了撇嘴角：“那也太久了，我想正月里就去提亲。”
赵立夏露出些许无奈神情：“王家虽然如今是依附于刘家，可底也是大家族，大家族里规矩一向繁冗，我们若是不稳妥些，怕是会被有心人以此为证，刻意从中阻拦。那时候，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方怡嘟了嘟嘴，不说话了，这难得地孩子气举动让赵立夏失笑，继而又劝道：“何况，这件事，总还是要去问问先生和柳大哥意思，等他们同意了，我们才好商量下一步。”
这回，方怡不吭声了，若是换了当初方怡，定会说，这亲事是给赵立秋求，管其他人什么事呢，只要赵立秋觉得好，那姑娘也确实好就行了么。但是了如今，受了那些长辈们诸多关怀照顾之后，方怡对他们已经生出了一丝亲人亲昵，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话反过来，便是说一日为徒终生为儿，左家父子身上，方怡是真心感受了这种类似父爱关怀。也因此，这门亲事，方怡是真心想要获得那两位长辈支持。
……
自那天过后，王芊芊那边便没了动静，不过方怡心里却是高兴，没有动静才好啊，那表示她不再拒绝了，毕竟是关系自己亲事，难道还指望人家大姑娘跑来说，我同意你们上门来提亲了，这不是为难人家嘛！
方怡近也同样没什么动静，眼下都腊月底了，家里头是真心忙，饶是赵立夏有心想要拦着，也有些顾不过来，只能让方怡挺着还不太明显肚子操劳。其他人家礼都送了，后就只剩下左府了，每年他们都是小年过后才去送，实是之前时候，去左府送礼人太多，都要挤破了门槛。后来，左穆就干脆让他们等腊月底再去，然后两家人一起吃顿年饭再回家。是以每年这个时候，方怡都要额外准备不少吃食，回头一起带左府去。
每当年底时候，那都是一家子人高兴时候，因为过年通常都意味着可以多一些玩儿时间，还能整天整天地着方怡准备各种好吃东西，平日里很少吃吃食这会儿是应有有，想吃什么都可以说出来，方怡都会给他们准备。
可是今年却有些例外，除了有些挂念远边城赵立冬，还有就是赵立秋了，这小子因为害羞躲着自家大哥大**可有好些天了，眼瞅着这都腊月底了，他是有心想要再早出晚归装忙碌都装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家里转了两圈儿，赵立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怎么自从那天之后，自家大哥大**就再也没找过他提过亲事呢！好歹成不成总要说一下吧，那方怡不是为了这事儿亲自出去跑了两三趟了么，怎么没个结果呢？难道没成？
这么一想，赵立秋坐不住了，王家那位表小姐当真是入了他眼，自从听赵立夏说要给他求这门亲，赵立秋私底下可没少琢磨，越琢磨越觉得欢喜，虽然那位表小姐没有大**漂亮，但也很娇小可人，而且很孝顺，性子也是坚韧，将来嫁过来肯定会孝顺大**，照顾弟妹们。
有了心事赵立秋也不躲着方怡和赵立夏了，把手里活儿推给赵立年，他凑方怡身边打转去了，方怡这会儿正忙着炸丸子弄吃，使唤赵立秋使唤别提有多顺口顺手了，还真没留意赵立秋一颗脆弱小青年心。
打了一天下手却一个字都没问出口赵立秋只觉得心里头憋着那口气儿是越来越大了，终于忍不住傍晚时分找上了自家大哥。比起面对**子谈这事儿，还是跟大哥说亲切些。
赵立夏早赵立秋凑方怡跟前儿就已经猜出这小子居心了，好戏般了大半天，忍笑忍肚子都有些疼了，这会儿才终于想起了兄弟爱这回事儿。也不等着赵立秋憋出话了，拍拍自家聪明二弟肩，赵立夏一副过来人口吻：“立秋啊，这成亲是一辈子大事儿，急不得，你要沉住气才行。”
赵立秋微微红着脸，闷声点头，心里却想：还急不得呢！当初你娶**子时候可比谁都急！
赵立夏哪里知道自家弟弟正腹诽他呢，也不再吊他胃口，道：“这门亲事我和你**子都是很上心，你**子为了你顶着大雪跑了几趟了，等明儿我们去了先生家里，再跟先生说说，若是先生和柳大哥也都同意了，那我们年后就托媒人上门说亲。”
听这话，赵立秋总算是松口气了，原来是因为年关了，所以才把这事儿给拖下来了，不是被拒绝了就好。
似乎是出赵立秋对这门亲事期待很高，赵立夏又道：“立秋，这事儿能成是好，若是不能成，你也不能太伤心，不能埋怨你**子。”
赵立秋立刻瞪圆了眼：“大哥，你这话说，我怎么会埋怨**子！”
赵立夏连忙安抚他：“我这不是你似乎很中意那位表小姐，怕回头亲事不成，你会伤心么。”
“大哥，这个道理我懂，就算我中，中意她，那也不是非她不可，我心里，大哥大**还有弟弟妹妹们才是重要，我怎么会为了外人生分了我们感情？再说了，大哥你我像是那种娶了媳妇忘了娘人么？”
赵立夏失笑，道：“你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将来可千万不能让你媳妇给听了，不然有你受！”
赵立秋脸一红，嘟囔道：“我才没那么笨，会当媳妇面说这些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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