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芒不愿意看到叶剑一脸受伤的样子，毕竟这是她的父亲，她唯一的亲人了。
这样伤害她，她往后的日子，恐怕是有愧疚。
亲生女儿就站在面前，可是不能相认，这种罪孽，她死后是要打进十八层地狱的吧。
“你真的不肯回来？”叶剑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就笃定了青芒会答应一般，眸光灼灼看着她。
青芒坚定看着他，最后是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给谁听，只知道，她心里只剩下了这句话。
可是这样简单的对不起，又能挽回什么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做错了。
陆衍牧看着青芒一脸愧疚的样子，捧住了她的脸：“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叶先生也不会怪你的。”
青芒反握住陆衍牧的手，将一张小脸都藏在了陆衍牧的大掌中。
莫名心里，就有些乱了起来。
她很怕，很怕下意识就会流露出那种心疼愧疚爱的表情。
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就不能有任何的愧疚与自责。
她是顾青芒，不是叶蓁蓁。
叶剑似乎是看穿了青芒的选择，脸上难掩失落。
陆老爷子见到事态这般发展，也打了圆场：“不怪你会看岔，我看着也是有点像，想来你也是太想蓁蓁那姑娘。”
“刚才青芒也说了，要是你真想蓁蓁了，可以叫她过去，让她陪你说说话。”老爷子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该说明白。
只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很不地道。
毕竟当时叶蓁蓁出事的时候，他也是知道当初叶剑的反应，一夜老了十岁也不为过。
中年失子，人生一大悲之一。
话说到这里，再多说也就没有意思了。
青芒低垂着脑袋，不想在说话，只是沉默着。
叶剑见到事态这样的发展，虽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到底是没有再纠缠。
对着老爷子开口：“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调查清楚就贸贸然过来，有了这一出的闹剧，真是失礼。”
叶剑常年在官场上混迹，怎么会不知道怎么给自己台阶下，看着事态不如自己想的那般发展，也就圆了场。
在这种事情上，就算是出错了，别人念着他失去爱女的痛，也不会责备。
至少在这一点上，他是不会落下话柄。
老爷子心里是有些的同情，看着叶剑怅然若失的样子，瞬间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有多痛，他知道，自然是不会嘲笑人家的失礼。
“叶先生哪里话，为人父母者，皆是担忧子女，这一点，并没有错。”老爷子算是给叶剑台阶下了。
叶剑也懂得审时度势，既然情况这般发展，也就没有了再留下的必要。
“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我也就不在此继续打扰，先行回去了。”叶剑收拾起了所有的情绪，又恢复了无比理性的一面。
叶剑太清楚，在什么时候，什么阶段，做什么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