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可真够沉得住气。
回国了这么久，开公司立项目，b市上层混得如鱼得水，如果不是这次华威上市案子他这里卡了壳，她会不会压根儿就想不起他？
一种无法隐藏失落感，笼罩上来，宋煜沉默片刻：“你消息太灵通了，不觉得吗？”
“这话有点火药味哦，商言商，做我们这一行，信息是命脉，不占了先机，如何能做成大买卖？喂，咱们说正事了，好多年不见，我易云阁订了餐，咱们晚上碰碰面？”
话里是商量语气，那不容拒绝意思却很明显，宋煜思忖半晌说出来话，让梅晓楠心里吃了蜜一样甜——他这态度也太亲昵了一些。
梅晓楠轻笑着应对自如，这情绪化细微流露，让她了自己他心里不一样地位——是，他如果客气疏离地和她公事公办地说话，她还真没招，可是，显然，他听她声音，和自己一样，都是充满了忐忑或者紧张，抑或急切。
这让她期待了。
宋煜心神一凛，也发觉自己和她说话口气是太私人化了一些，不过他好像答应过桑红晚上回家一起吃饭。
“这时间估计不行，既然说了我你，我自然会另找时间安排，再约了，我现忙，回见。”
宋煜被她那咄咄逼人话逼得有些不自，索性婉言拒绝了。
“煜，你都说了人家吃饭，自然是应该按着我时间来安排了，今天也是机缘巧合，我都不知道给你打过多少个应付了事电话，好不容易能听你说话声，不准你推了。”
梅晓楠连撒娇口气都用上了。
“不是推，我日程安排很紧，一会儿就有座谈。”宋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和她解释，可是，那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地出溜出去了。
“一个小时都挤不出来吗？”梅晓楠有些失望声音。
“连半个小时都挤不出来。”宋煜拧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往日两个人相处那些熟悉场景人，不可遏制地从他大脑里窜出来，让他说不出难受滋味。
“我想上天一定会给个机会，下班前如果你能挤出来二十分钟时间，我希望你能赴约，今晚易云阁，别让我一个人困守愁城，虽然——虽然——我等过你无数次，现不过是一顿饭，别让我等好吗！好了，七点半，不见不散！”
梅晓楠声音带着浓郁伤感，说完就匆匆地挂了电话，宋煜听着嘟嘟嘟忙音，觉得这女人怎么永远都是一副能吃定他样子？
虽然她等过他无数次，是吗，她真等过他无数次吗？
可是，现来说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如果她用这些招数，只是为了让他能网开一面，手下留情，那绝对是把那些曾经美好过往摧毁得一干二净了！
他愤愤然又怅然满怀地把手机啪地丢了桌子上，开始埋头继续办公。
时候不大，秘长过来说，安排好下午约见六个人，临时有两个脱不开身，现外边候着有四个人，说着把那四个人材料放桌上，每人十分钟时间，问他可以开始面谈了吗？
宋煜一挑眉，一副不可置信模样：“临时有两个脱不开身？”
“虽然都是排了半个月日程了，不过都是人嘛，临时有些病痛人情之类事情，也是有可能。”秘长觑着他脸色，笑着小心地解释道。
宋煜愣愣地问：“那么说，会空出二十分钟时间？”
“是这样。”秘长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这多简单一道减法题，用问吗？
这也卡得太准了点，梅晓楠这是什么意思？他可不觉得这是老天开眼事情，这女人对他示威吗？
“你，现可以开始了吗？”秘长着他那沉思着模样，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可以开始了，你把这两个今天没有来原因，下去调查清楚，明天放我这办公桌上。”
宋煜抬手松了松领带，心里十分不舒服，活了他这个位置上，很多年他都没有感受过被人逼迫滋味了，不知道梅晓楠怎么能轻易就能碰触他底线。
他真不想主动地搭理她，那么经不起推敲经历，他很不想把她怎么样，一个人活着，随着年龄增长，会发现很多珍藏于记忆东西和人，越来越少，这时候，有些记忆就显得弥足珍贵了，不是说他对这个女人还有多少旖旎遐想，而是，有她陪着度过青春岁月，记忆里十分鲜活，他舍不得碰触那段岁月。
不然单是她对桑红做出事情，他已经该动手对付她了。
可是，她动机呢？只是为了扰乱他视线，就这么折腾桑红？他捉摸不透她用心，如果是为了他？这显然荒诞不经！
难道她千帆过眼，终于想起来吃回头草了？
宋煜挑眉想要冷笑，眼角扫了冷汗涔涔秘长，连忙集中精神：“好了，我简单地材料，五分钟后就可以开始了。”
秘长什么时候经历过这样场景，宋煜竟然眯着眼若有所思地冷笑，半晌不说一句话，这让他觉得站那里片刻时间，都有些腿肚子抽筋了。
他应了声，退出门去，抬手抹去额头上汗珠，这里空调温度也调控得太高了。
迎面几个殷殷期待人已经迎接了出来，探问情况。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住心神，简单地说了一会儿约见时间和程序，安排得细致入微。
他心里却不住地想着——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领导时间很宝贵吗？
能被安排接见，这十分钟功夫，有可能换来是国家无数让人眼红不已项目拨款，能排上约见名单，都是国内鼎鼎有名实体大企业，他不明白今天怎么会有这样两个白痴，白白地浪费了这样千辛万苦地得来机会。
好了，他很就能知道原因了。
他站着和那四个人闲话了一会儿，着他们按着程序来，就转身回了自己秘处，把宋煜刚才吩咐事情传达下去。
宋煜接见完这四个人，然后又速地处理着桌上堆积文件，他眼睛时不时地往桌上手机上游移不定，这女人太能惹人发火了，一个电话搞得他心神不宁。
正这样想着，那手机嗡地一声，有条短信就进来了。
他上边，竟然是梅晓楠语音短信——“嗨，该下班了，我易云阁等你哦，离你那里很近，咱们都活了这样年龄，偶尔有个能一起回想过去，畅谈未来朋友，是多么难得一件事啊，等你噢！”
宋煜觉得脸颊有些烫烫，不可否认，他对她声音很敏感，只是听着她这样说话，往昔那些记忆如同长了翅膀鸟儿，扑拉扑拉地就占据了他大脑空白，他低估了梅晓楠他心里位置，只是听着她声音，他就觉得眼睛抑制不住地发涩。
那段青葱岁月，谁没有过年少轻狂，谁没有过青春热血，当他还是那个一无所有只有着无狂妄梦想时候，这个女孩子陪他身边，她见证了他成长，见证了他脆弱和真实，他觉得，无论他有着什么样经历和成就，站那个知道他了解他女孩子面前，他都会变得无比青涩和无措。
他曾经那么地忐忑着，把自己一切美好都奉献给她，只为了博得她欢颜。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过这样经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梅晓楠就是开启他对这个世界女人感知源头，她一切都让他觉得神秘又不可思议。
宋煜觉得自己心轻易地不再听从他掌控，开始朝着她召唤方向飘。
怕什么，她还能吃了自己！
他为自己紧张羞愧不已，不得不承认，他清楚地记起来，她当初答应和他学校那个紫藤花架边约会时候，他面对着铺满了床衬衫却怎么都拿不定主意穿哪件，后他还是迟了，远远地望着那个穿着洁白连衣裙身影，他觉得整个视线里都是花香弥漫。
人生真很有意思——让他充满着依恋，事业可喜，亲人可贵，女人可爱，虽然迄今为止，他只遇过两个，不过，这足以让他明白女人对他意义。
见就见好了，他真很期待，十二年岁月，她变成了什么模样！
宋煜拿起电话通知了车队晚餐事情，很就有人先行过去安排了，他当然是等着静场之后，才会过去。
他现身份，私人时间和梅晓楠一起喝茶，无论他和什么身份人一起喝茶，都会成为被人关注闻。
他知道自己不该随心而为，可是，这两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似乎都和梅晓楠脱离不了干系，他觉得见见她，也有这个必要。
易云阁里很冷清，连服务生面孔都不。
宋煜恭迎门前经理带领下，进了大厅，他环顾四周，没有梅晓楠身影。
“梅女士摘星楼等您，那里有着好风景和私密空间。”经理殷勤地小声说。
宋煜拧了下眉头，真真觉得他这次见面安排，怎么弄都好像不对劲儿了。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跟着他坐上了电梯，跟着他还有好几个随行保镖。
摘星楼是这易云阁里高一个大包间，一般都是需要半个月预定期，不过这次是梅晓楠预定。
包间很大，房顶是玻璃做成穹顶，上边镶嵌了很多璀璨夺目星星，很有些自然又风雅简单大气。
保镖们自然跟着进来，一字排开，面无表情地站着，这里他们早就进行了全方位清理，虽然很好奇这个能让宋部长过来吃饭女人是谁，不过他们都训练有素地板着脸。
宋煜着空无一人大包间，不打算走动，如果不知道她站哪里，那一动还不如一静好。
“煜，进来这一群帅哥，我眼睛都不够使唤了，好你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变化，不然我还真找一会儿哪。”
梅晓楠从梅花浮雕格物架后边绿色藤蔓处走了过来，一身白色露肩礼服长裙，颀长颈项上挂着颗粒均匀光泽柔和珍珠项链，衬得她肤色莹白如玉，走动时带着一阵香风，极好绸子随着她急迫和欢欣步态，乌拉乌拉地轻响着。
这声音是久违，也是熟悉，带着让宋煜梦里曾经百转千回喜悦和明媚，冲着他扑面而来，他怔怔地站着着她就那样情不自禁地伸展了双臂，朝着他微笑着走来。
梅晓楠紧紧地拥抱着他，兴奋地叹息着：“煜，真是你啊！
不是说了会那里等我吗？不是说了永远都不会把我弄丢吗？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异国他乡？为什么不找我？非要我来找你？真是——你还是那么倔强……”
她忘情地喋喋不休，抛出去一连串问题，也不容他回答，仿佛她早就知道答案，或者她已经压根儿不意答案，这一刻，她瞬间拉近了曾经逝去那十二年时空距离，一下子就让宋煜回了旧日时光里。
宋煜感觉一种久别重逢喜悦从他心底满溢而出，不是没有怨忧，可是这一刻所有怨恨质问都仿佛烟消云散了，这种陌生喜悦里夹杂着熟悉和陌生，亲切和尴尬，只剩下抱着面前这个女人欣喜，真好，她还活着，还能见，还能说说话。
他温情地抬手向下，拍拍她背脊，量不让自己手碰触她裸着露礼服外边肌肤，有些笨拙地轻轻挣脱她拥抱：“晓楠，你——可还好？”
经他这样一问，梅晓楠立刻就放开了他，开始上下地打量他。
他曾经是个阳光灿烂大男孩，现依然能从他身上出让人信赖力量和沉稳，曾经聪明活泼目光变得沉静深邃，如同一汪陈年佳酿，瞧着都让她沉醉，尤其是他现望着她模样，迷惘中透着淡淡感伤，说话字咬得很和谐，声音醉人，那份青春时候勃发和张扬此刻已经内敛，让他显得儒雅又精干。
她这样着他，不知道怎么，那心儿竟然就悠悠地一颤，那些逝去青春岁月，让她无比眷恋，那个眼里只有她围着她转男孩子，早已不再是昔日青涩模样，她现再也不能说他志大才疏了。
她曾经丢弃了一个怎么样视她如瑰宝男子啊！
宋煜也认真地打量着梅晓楠，她充满自信地笑着，这笑容是他熟悉，她自信仿佛是与生俱来，时光不仅没有消解她这种魅力，反而又赐予了她成熟女性优雅，这是他所陌生，他记忆里那个大大咧咧又聪明自信女孩子，此刻俨然是一个眼角眉梢都带着异样风情妩媚成熟女人。
他打量梅晓楠时候，梅晓楠也仔细地观察他。
“既然今天叙旧是我客，咱们这开场白就此为止好了，边吃边聊。”
宋煜率先打破了沉默，做出姿势，率先向着隔断那边餐桌走去。
“耍赖皮哦，明明是人家预定座儿，怎么就成了你客了！干脆这次我，你还欠着我一顿饭好了。”
梅晓楠丝毫都不见生涩，仿佛多年前和他吃饭争着付账时候姿态一样。
“呵呵，你一开口就和以前一样。”宋煜客观地评价道。
“你也是，还是我记忆里那个大男孩，无论我现你多少眼，记得多深刻，我这眼睛里还是过去模样，真奇怪了。”
梅晓楠纳闷地侧仰着头打量他，这样姿态，瞧得宋煜一阵心跳。
两个人入座，宋煜扫了一眼她姿态，只见她优雅地双膝并拢，微微倾斜他这边一侧，长长流水一样波动裙幅下露出嵌着碎钻高跟鞋，鞋跟如同小指头一般细细。
他手随意地示意了一下她姿态，说道：“晓楠，多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说实话，这身衣服很适合你，我很少见有女人能把白色礼服穿出这样高雅又妩媚效果。”
梅晓楠开心地咧嘴笑了，眉目生辉，和以前一样阳光四射，她把胳膊肘往桌子上一撑，双手交叉，虚虚地托着下巴，着宋煜说道：
“没想啊，十二年不见，你比以前懂得欣赏了，我以为你会永远都喜欢那个像野孩子一样梅晓楠呢？”
她视线缭绕他端着茶杯右手上，他带着订婚戒指。
宋煜顺着她视线自己手指，然后很自然地就移了她端着茶杯细长手指上，上边什么都没有戴。
他又故作不经意地往她另一只手上，那双手皮肤柔润光洁，和整条手臂一样柔软洁白，堪比手模，可是上边空荡荡，没有戒指。
“你，你都要结婚了，我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感谢我赖着你让你我吃饭吧，不然，估计你连寻找陪你告别单身朋友都没有。”
她笑得很沧桑，这一瞬间，宋煜她低垂眼帘下，那两道怎么遮都遮挡不住细微皱纹。
“女士优先，你先说，当年为什么失踪？”
“唉，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为什么山盟海誓都不能付出点耐心去等待呢？
也怨我，为了得一次机会，就没有来得及和你细说，可是，我记得给你留了便条。”
梅晓楠显然很清楚他问是什么事情。
“什么机会？”宋煜身体往椅背上边一靠，抽了只烟噙了嘴里，并没有点燃意思。
梅晓楠拿着桌上火机，探身去给他点烟。
宋煜瞥了眼她这么熟稔动作姿态，抬手挡住了她动作：“正戒烟，这样过过瘾就成”，忽然又问了一句：“你也抽烟？”
梅晓楠也不掩饰，只是很随意地一笑，从包包里取出自己常抽烟盒，取出一根点燃，袅袅青烟从她妖冶唇间溢出，细长白色烟身配着她那纤长莹润手指，有种优雅堕落颓废，显得异样魅惑，她眼神也隔着烟雾变得朦胧起来：
“怎么能不抽呢？
如果没有它陪伴，那么多孤独日子，我该怎么度过呢？
说来话长了，当时我所报社里阿富汗常驻记者站里有两个记者牺牲了，临时需要替补，当时阿国正陷于战乱，没人愿意去，那时候年轻，充满着梦想和热血，加上又是试用期，担心着失业，又总想着大干一场，让自己为正义事业出一份力，就果断地报名去了；
当时走得很急，回去收拾了行李，等不你，就给你留了条子，你没有吗？”
梅晓楠说着，这些悠远往事对她来说，似乎就发生昨天，如果现再让她来选择，她会那贫弱无助人间地狱一样战场上去吗？
几乎是毫不犹豫，她就会选择拒绝。
宋煜摇摇头，他只记得他们俩似乎吵了几句嘴，过后，他出去找工作，奔波劳累了一天，投递了无数份简历，一无所获，然后拖着沉重脚步绝望地回家，发现家里就没有了她东西，什么解释字条，他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他曾经仔仔细细地寻找过她留下只言片语，希望从中知道她底去了哪里，他想那个大雾弥漫日子，他是怎么满怀着绝望和懊恼后悔，满大街地发疯一样地找她。
他甚至想，如果她能回头，让他给家里父母低头说明真相，他都不会再拒绝。
可是，他去她工作报社里找，她刚刚那里上班不一个月，压根儿没有人认得她，没有人听说过她名字，他哪里能想得她竟然能出国战乱阿富汗去谋生啊。
“然后呢？”宋煜觉得心里一紧，默默地打量着她模样，不由自主地揣测着她那里过什么日子。
梅晓楠苦笑道：“然后——我发回来了详实战场资料，一直坚持战争将近结束，再然后，我得了一颗子弹还有三个月孤零零地躺病床上绝望。”
她说着微微地侧头着自己肩头：“虽然已经做过美容了，却舍不得消除全部痕迹。”
宋煜凝神盯着她那个雪白细腻肩膀，只见那里纹了一朵银白色小孩子巴掌大雪莲花，核心位置，俨然就是皱缩肌肉团，他熟悉这样伤痕，确实是枪伤。
他不由内疚地想：当她拖着病弱身体回破旧阴暗出租屋，发现那里已经住进了住户时，她该多么孤独和绝望啊！
“我——我——你知道那时候，我们俩关于很多事情，都有很多分歧，你离开之前清晨，我们又刚刚吵过架，我以为你已经彻底地离开我了，而且——而且，我确实没有那张纸条，不然，你觉得我能眼睁睁地着你走向那么危险地方，也不愿——不愿向家里求助来解决我们暂时生存危机吗？”
宋煜觉得压着心底石头彻底地转变了味道，命运真奇怪，很多时候，当我们以为自己是受伤害那个，满怀着怨恨和愤怒地惦记着那个人，想着再见她时候，该怎样地羞辱她报复她，可是，真发现真相时候，竟然自己成了那个背叛应该被怨恨家伙，该死命运，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有这么大误会？
梅晓楠哀婉地向着他微笑：“你不用内疚，是我太轻率了，都是年少轻别离，以为只要能活下去，以后就多是能够相守日子，谁能想再回头竟然就找不你呢？再见面竟然就十多年之后呢？”
她那涂得纤长防水睫毛上沾满了密密匝匝晶莹泪水，梨花带雨模样，都无法比得上她此刻凄艳。
宋煜抬手把桌上纸抽推过去，喉头有些哽咽：“我四个月后又去了那里找你，还是没有你一点消息。”
梅晓楠意外地楞了一下，他们俩竟然又阴差阳错地错过了吗？
“我病床上了躺了三个月，虽然有着报社经济支持，你也可以想象那种生活，康复后我又做了不足一个月，刚好认识了一些志趣投合朋友，就美国发展了，改行学经济，后来做了经济类记者。”
“我那里实生存不下去了，就又回了国，开车出了车祸，像植物人一样躺着，然后——然后我——遇了——”宋煜想了幼年桑红，想了陪着他度过绝望期那个让他心疼小丫头，不由懊恼地拍拍头，“我——对不起，我过去打个电话。”
梅晓楠诧异于他怎么忽然从回忆中惊醒，就听了他正用亲昵口气和一个人说着话，大意就是他加班，无法回去和她一起吃晚饭了。
谁会让他这样和颜悦色？就是那个小丫头，那个乘虚而入小丫头，原来她那么早就占据他心，这才是他这么多年不找她理由吗？
嫉妒和怨恨从她心底升腾而起，她垂了眼皮，掩饰着那过于锐利目光，拿出包包里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问了几句话，然后她就偷偷地拨通了那个号码，里边回音：“你拨打电话正通话中，稍后再拨。”
她抿着唇阴狠地一笑，手握着手机藏裙褶里，开始不间断地重播。
片刻后，宋煜满脸歉意地走了过来：“对不起。”
“客气什么啊，又不是外人，好了，正好上菜人也过来了，咱们边吃边聊好了。”
梅晓楠声音里带着少见甜美妩媚，笑得很明朗。
－－－－－－题外话－－－－－－
谢谢亲亲1365391155五热度票票，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