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888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裸爱成婚 > 章节目录 172 大结局
    名:172大结局

    时颜从原先工作室,搬市中心繁华地段。办公区面积比之前足足扩大五倍,员工从十位数,一跃成为百位数。

    办公室四面,都是通透玻璃墙。光线良好,设施一应俱全。

    扣扣扣——

    苏黎神色匆匆而来。

    “进来。”

    楚乔抬起头,见她眼神恍惚,“怎么了?”

    “公司刚一笔账。”苏黎抿起唇,把对账单递给她。她语气和神态都不对劲,楚乔接过东西了,明亮黑眸闪过一抹惊诧。

    “他这是……”苏黎撇撇嘴,她对面坐下,“还没找合适配型吗?”

    “还没有。”楚乔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向远处漂浮白云。公司账面多出一笔巨款,她那笔数字就明白。

    季司梵划账过来这笔钱,与之前他从楚乐媛手里拿走股份等同。

    昨天早上,季司梵宣布季氏破产,并且以速度清算所有资产。他把自己欠下债,都还了。

    “他资料,咱们已经都发散世界各地,我想总会有消息。”苏黎叹了口气,眼神也透着惋惜。虽说季司梵一度让她厌恶,但毕竟曾是自己暗恋对象。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希望季司梵下场太惨淡!

    “去忙吧。”楚乔收回目光,语气平静。

    苏黎点点头,转身前叮嘱她,“乔乔,有事你要及时告诉我,咱们同学都挺惦记季学长。”

    “我知道。”楚乔苏黎离开,嘴角笑容才沉下来。

    世人都苦苦追求名利钱财,可头来,名或利,哪样能挽救性命?疾病面前,纵然你家产万贯,身份显赫,也同样无济于事。

    等死,是这个世上,悲哀事情。

    下了班,楚乔开车去医院望季司梵。她上去时候,护士刚从病房出来,告诉她病人刚吃过药睡着。

    现季司梵精神越来越不好,药物能够帮他维持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楚乔推门进去,躺病床上人合上眼睛,脸色苍白让人心疼。他睡着很安静,呼吸极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眼角酸酸难受,楚乔抬手给他掖好被子,悄无声息退出来。她又门外站了站,见他依旧睡很踏实,然后才转身离开。

    开车回家,权晏拓正站厨房里加热饭菜。近楚乔事情很多,没时间做饭,每天饭菜都是钟点工阿姨提前做好,等他们回家自己加热。

    换好拖鞋走过去,楚乔伸手穿过他腋下,两手扣他小腹上,“老公。”

    她声音软糯糯,带着几分撒娇味道。权晏拓将她拉身前,掌心贴向她纤腰,“肚子饿了是不是?马上就能吃饭。”

    微波炉昏黄光线透出来,影影绰绰落楚乔尖细下巴上。权晏拓心动,张嘴轻咬上去,语气透着火热与呢喃:“媳妇儿,周末跟我去参加婚礼。”

    “婚礼?”楚乔挑眉他,揉着下巴落下齿印,问道:“夏嫣然婚礼?”

    “嗯。”权晏拓应了声,眼神坦然,“我们要去吗?”

    楚乔将加热好饭菜端出来,一一摆上桌,而后将碗筷递给身边男人,总算开了金口:“去!我们结婚展鹏给那么多礼金,咱们总要还回去。”

    “好!”

    权晏拓捧着饭碗点头,不停给她夹菜。他美滋滋吃着饭,心想他媳妇儿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市中心一栋高级住宅中,夜晚景观灯错落有致。房中,亮着一盏台灯。黑色转椅里,仰躺着一个人,她似乎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一。

    夜晚热浪不断,燥热天气让人觉得不舒服。

    微风顺着白色纱帘,吹拂进来。

    “司梵!”

    昏睡人忽然惊醒,楚乐媛双手覆小腹上,大口喘着粗气。她努力调整呼吸,试图从那个噩梦中摆脱出来。

    原俏丽脸蛋憔悴黯然,楚乐媛抬手抹了把冷汗,只觉得小腹一阵耸动。她伸手摸了摸抖动地方,语气量温柔,“宝宝不要怕,妈妈只是做梦了。”

    小腹规律颤动逐渐消失,楚乐媛掌心轻抚腹部,眼角含着泪水几欲滚落。

    “太太。”

    蔡阿姨敲门进来,犹豫着问她:“我要去给季先生送饭,您……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楚乐媛往后靠进转椅里,语气瞬间漠然。

    蔡阿姨脸色一僵,又追问道:“那您有什么话要跟季先生说吗?”

    “没有。”楚乐媛抿起唇,伸手托起怀里,目光垂下去。

    眼见她这副态度,蔡阿姨失望摇摇头,转身拿起东西出门。先前楚乐媛每天都抢着去医院,可近这段日子,她不但一趟医院都不去,甚至连季司梵病情都不问。

    老话都说,夫妻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蔡阿姨手里提着袋子走进电梯,眼神惋惜。季先生这人平时还是不错,对人气,出手也大方。只可惜,年纪轻轻竟生那样绝症。季太太还这样年轻漂亮,如果她为自己打算也是有。

    只是,可怜那还未出世孩子。

    蔡阿姨摇着头走进电梯,不禁为这家人命运担忧。

    关门声清晰响起,屋子里重又恢复寂静。楚乐媛手里捧着一,她只翻开封面,眼睛直勾勾落扉页上。手指轻覆上去,她指尖触摸那一串黑色数字,早已刻入她骨血。

    缓缓合上眼睛,楚乐媛放空思绪,眼前出现那张俊脸,亦如初见般让她心动。

    那一年午后,男人嘴角隐约笑容,掳获她芳心。虽然明知他笑里,藏着毒药,可她还是一股脑喝下去。

    为什么?因为她不舍得。

    即便喝下,是他酿成毒,她也已经中毒至深。此去经年,她心,从未有片刻改变。

    往昔不变,现不变,未来也不会变。

    小腹再度传来一阵抖动,楚乐媛抚着肚子蹙起眉,桌上时钟后才松了口气。这个时间,宝宝一定是饿了。

    将小心放好,楚乐媛拉开餐桌椅子,扫了眼桌上饭菜,唇边勾起几许笑意,“宝宝,今天晚饭很丰盛哦,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

    “想吃虾是不是?”楚乐媛夹起一个虾放进碗里,用手剥掉皮,咬了口鲜嫩虾肉,“嗯,味道不错。”

    “还想吃鱼?”她又把筷子伸向清蒸鲈鱼,挑刺少部位放碗里。她将白色鱼肉放进嘴里,微微笑道:“多吃鱼宝宝会很聪明。”

    “宝宝想吃什么?”

    “我们吃点青菜好不好?油菜?还是菠菜?”

    “原来宝宝喜欢吃猪肝啊……”

    宽敞餐厅里,楚乐媛一个人坐桌前,面前食碟里,食物越堆越多。

    吧嗒——

    静谧空间里,有泪水滚落声音。

    楚乐媛紧紧咬着唇,乌黑眼眸中染满腥红。她哽咽着,终于丢下筷子,颤抖用双手环抱住隆起腹部。

    “宝宝。”楚乐媛低声喃喃,泪如雨下,“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不能着爸爸去死!”

    肚子里那个小生命,似乎有感应般,听妈妈话后,蓦然安静下来。他安静不动,莫名传递出一股深深哀戚。

    “宝宝……”

    楚乐媛几乎绝望拥着肚子,可她能触摸只有那隔着肌肤轮廓。她是多么想着孩子出生,亲亲他稚嫩小脸蛋,着他一天天长大,能够亲耳听见他叫一声妈妈。

    可这所有一切,终究都只能成空。

    唇瓣上深深嵌下一排齿痕,楚乐媛绝望仰起头,整个人不停发抖,身体犹如飘落秋叶,一季凋零。

    报应!

    妈妈,倘若当年你能心存善念,如今何至于殃及子孙?!

    手术室无影灯仰面照射下来,楚乐媛眼睛直勾勾盯着上方,并无焦距。护士正要为她进行麻醉,却被楚乐媛一把推开,“我不要麻醉。”

    “啊?”护士愣愣瞅着她,道:“如果不麻醉,你会很痛苦。”

    楚乐媛紧绷着脸,坚定摇摇头,“我不要麻醉!”

    病人坚持不肯麻醉,护士没有办法,只好把医生叫进来。

    不多时候,医生穿着墨绿色防菌服进来,双手向上竖起。他扫了眼病人脸色,皱眉道:“季太太,你确定不要麻醉?”

    “不要。”楚乐媛咬着唇,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不能连对宝宝后感觉都失去!”

    医生眼神暗了暗,没有再劝。他对着护士点点头,同意不给病人麻醉。

    周围没有交谈声,只有器具碰撞时发出叮叮声。楚乐媛双手紧紧攥住床沿,脸上血色竟比盖她身上白布还要恐怖。

    “不要害怕,我量减轻你痛苦!”医生戴上口罩,语气温和同她说话。

    “不要减轻我痛苦。”

    楚乐媛哽咽着,无助向医生,眼角不断滑下泪水,“医生,求你一定要减轻宝宝痛苦!不要让他难过,不要弄疼他!”

    医生能够体会她此时心情,急忙安抚,“季太太你放心,我一定会力。”

    当手术刀划下那一刻,楚乐媛只觉得有股撕裂痛传来。她嘴巴蓦然长大,可喉咙卡着声音却发不出来。

    原来真疼,是喊不出来。

    手术正常进行,有护士站床前,不断用毛巾给楚乐媛擦汗。她死死咬着唇,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被剥落,消失。

    “宝宝……”楚乐媛虚弱低喃,那一阵大力扯动,终于让她明白,她孩子没有了。

    “出来了!”护士发出一阵叹息,动作极收拾好。

    楚乐媛偏过头,瞥见一团血色东西。她抬了抬手,想要孩子,可这话没出口,人就昏厥过去。

    无边无际黑暗袭来,将她早已疲惫不堪身体,彻底吞噬。

    ……

    聿沣市,展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这些年展家父子从政,倒也积累不少人脉。

    周日清早,楚乔睁开眼睛,权晏拓已经跑步回来。听着浴室水声,她撇撇嘴,从被子里滑出来,光着脚推开浴室门。

    浴室花洒下,男人精壮胸膛淌着水珠。温热水流,顺着他壁垒分明结实肌肉流过,楚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某处。

    墙角立着一道影子,权晏拓惊诧转过身,清身后人,紧蹙眉头瞬间舒展开,“什么?”

    “大小。”楚乔回答有模有样。

    “哦?”

    权晏拓关掉出水开关,面对面盯着她,坏笑着问:“是不是特自豪,你老公是大号。”

    楚乔撇撇嘴,上下打量他后,不确定低喃,“反正我也没见过别人,没有可比性!”

    操!

    权晏拓一把将她拉身前,俊脸阴霾下去,“你还想别人?还想比较?!”

    “呵呵……”

    楚乔讨好笑,那双水汪汪大眼睛,无辜又狡黠盯着他。她手指轻抬,落他胸前画圈圈,语气娇柔,道:“老公,你弄疼我了。”

    嘶——

    这他妈,该死勾魂啊!

    权晏拓从来都没见过主动求欢楚乔,此时她媚态横生靠他怀里,他只觉得额头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

    “啊!”

    男人腥红着眼睛压下来,将楚乔抵墙上。他有力双臂托起她腰,早已顾不上会不会弄伤她,动作没轻没重。

    浴室里很传出男人喘息,与女人娇吟。那暧昧声响,伴随着浓浓爱意,熨暖满室。

    良久,男人单手撑床边,盯着站衣柜前挑拣女人。楚乔皱眉,手指顺着衣架拨来拨去,眉头越蹙越紧。

    “哪件好?”楚乔挑选礼服,举棋不定。

    权晏拓眼睛压根没衣服,一双凛冽眸子都落她裹着浴巾娇躯上。他勾起唇,轻声笑道:“哪件都好,不穿好!”

    楚乔狠狠剜了他一眼,咬唇选出一套黑色礼服。还是选平时穿惯吧,这样保险点儿!她又给权晏拓选出同品牌,同颜色黑色西装,反手递给他,道:“你穿这套。”

    “哦。”权晏拓动作未变,依旧支床上她。

    “去啊!”眼见他不动,楚乔终于发飙。

    男人不情不愿站起身,站床边换衣服。楚乔扫了他一眼,抱着礼服打开房门出去。

    半响,权晏拓换好西装下来,见站厅中人后,眼前顿时大亮。

    “怎么样?”

    楚乔原地转了个圈,笑着问他:“好吗?”

    “好。”权晏拓脚下步子绊了下,差点摔倒地。好久都没见楚乔这么打扮,该死好!

    突然间,他有点儿不想带她出门了。不想把这么美楚乔,分给任何人。

    “走吧。”楚乔伸手给他抚平衣领,挽起他胳膊。

    权晏拓反手拉住她,笑问:“我还需要点儿什么吗?”

    他下意识低头扫了眼自己,觉得从头脚这一身太过普通,完全失去他平时华贵。怎么说也是参加婚礼,总要穿正式点儿吧!

    “不用了。”楚乔视线从他脸上掠过,语气很淡。哼,他初恋结婚,还想让自己给他打扮那么帅,想得美!

    “好吧。”权晏拓无奈轻叹,拉着她手出门。

    开车来酒店外,将车停好后,权晏拓揽着楚乔往酒店里走。

    “等等。”临近大门前,楚乔突然停住脚步。她从皮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对着自己脸照了照,随后又问身边男人,“怎么样?没有脱妆吧?”

    “很好。”

    权晏拓薄唇微勾,道:“媳妇儿,你今天好美。”

    “嗯哼!”楚乔满意点点头,红唇溢出一丝笑意:“那当然,今天我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比下去?

    权晏拓剑眉轻佻,终于明白她心思。难怪从早上起来她性情就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个?!

    男人笑着握紧她手,放唇边亲了亲,俊脸埋她耳边,暧昧低语:“放心,就算是天仙下凡,你老公都不会动心。”

    楚乔眨了眨眼,表示对他话不信。男人花言巧语,不可靠!虽说不信,但她挽着权晏拓走进酒店时,嘴角笑容还是不自觉绽放。

    婚礼现场酒店顶层,圆形拱门处,摆放着巨大婚纱照片。照片中,郎俊逸外表迷人,娘精致五官娇媚。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楚乔走出电梯,迎面就见这八个大字。她挽着权晏拓臂弯往里走,入口处签名后将礼金送上。

    主家道了谢,有人专门过来,将权晏拓进去。

    “好些年都没见你了。”走过来男人,着和权晏拓差不多年纪。说话口吻与他似乎很熟悉,并没有用敬语。

    “你们不都嫌弃爷一身铜臭吗?”权晏拓微微一笑,同那人玩笑起来。

    楚乔只边上听着,大概猜这个男人应该也是权晏拓儿时邻,从小一起长大发小。

    “权爷,这是埋汰我啊!”男人打趣,转头权晏拓身边人,立刻笑起来,“这是嫂子吧!”

    “楚乔。”权晏拓挡开他伸过来手,覆耳楚乔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你好。”楚乔礼貌笑了笑,没主动同他握手。

    男人有些尴尬收回手,径自带着他们往里走。

    “嘘——”

    权晏拓牵着楚乔手刚出现,周围就响起一片口哨声。紧接着起哄声音不断,“嫂子来了!”

    楚乔不自然笑了笑,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这些人说话口没遮拦,肆无忌惮让人难堪!

    权晏拓一个凌冽眼神飞过去,那意思让他们都安分点,不许惹事!

    今天能来这些人,基上都是从小一个院里长大。如今各奔东西,但那份感情还,关系也都不错。关于权晏拓跟夏嫣然那段往事,这些人都装心里,没人敢多嘴找不痛!

    毕竟权爷发脾气,那是要命事情!

    权晏拓拉着楚乔坐身边,端茶倒水琐事立刻有人上前。尤其对待楚乔,那真叫一个热情,让她觉得全身不自,有些招架不住。

    这些人平时也难得聚齐,此时坐一起,天南海北聊天。可聊着聊着,权晏拓就发现大家眼神,都往他身上瞄,那一双双眼里含着惊诧。

    权晏拓低头扫了眼身上西装,转过头着身边饮茶人,压低声音问:“媳妇儿,他们都笑话我衣服不好。”也是啊,平时权晏拓出现都穿光鲜亮眼。他对衣着很挑剔,什么时候穿过这样朴素?!

    楚乔将茶水轻轻吹凉,然后递他手里,笑道:“是吗?!可我觉得你这样穿,很好,很帅。”

    媳妇儿说好,那就是好。

    权晏拓笑吟吟接过她递来茶碗,抿唇轻啜。他知道了,那些人是嫉妒,嫉妒他跟媳妇儿穿情侣装!

    大家见这两人互动,俱都默默低下头,连惊诧眼神也收敛起来。

    都说红颜祸水,权爷这也是昏君奏啊!

    上午十点十分,婚礼仪式正式开始。随着一阵礼花爆响,婚礼进行曲奏起。穿着洁白婚纱娘,挽着郎臂弯,缓缓出现。

    哗哗哗——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掌声,众人都跟着起立。

    人群中,夏嫣然微微垂着头,俏脸隐藏头纱后面,不出清楚她表情。她脚下步履缓慢,每踏出一步,都会有缤纷花瓣落下。

    经过前面这桌时候,夏嫣然脚步不自觉放慢。她抬起头,目光隔着眼前白纱,精准落权晏拓身上。

    那目光停留驻足,即便只是短暂,但楚乔还是得分明。

    楚乔红唇轻抿,黑眸中神色沉寂。她不喜欢夏嫣然那样眼神,带着浓浓留恋。

    留恋个屁!权晏拓现是我老公,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楚乔握紧拳头,忍住不惹事。怎么说她现也是权家儿媳妇,一言一行要顾及权家颜面,今天这场和不能给权家丢脸!

    不就是两眼吗?就吧,反正无论怎么,她都没戏了!

    这样想着,楚乔心里不爽渐渐平息。

    大厅主台上,一对人站司仪面前,侧面并排坐着双方家长。

    展鹏妈妈脸色一直淡淡,不出怎么欢喜,想来她对这个儿媳妇并不算满意。但是儿子非要喜欢,不听她摆布,也是件莫可奈何事情!

    反观夏嫣然母亲,倒是神情欢喜。她坐轮椅里,着女儿披上嫁衣,终于找归属,不禁满心欣慰,也算是了却她一桩心事。

    “郎,问你愿意娶面前这位女士,成为你妻子吗?无论疾病困苦,贫穷或者富有,都会一生爱护她吗?”

    司仪提问声响起,虽然这问题老套,却是每场婚姻不能错过主旋律。

    “我愿意。”展鹏回答掷地有声,台下立刻响起掌声。

    “娘,问你愿意嫁给面前这位男士,成为你丈夫吗?无论疾病困苦,贫穷或者富有,都会一生爱护他吗?”

    夏嫣然仰起头,明亮双眸偏向权晏拓,刹那目光交汇,她男人眼底祝福与笑意,神色黯然低喃:“我愿意。”

    哗——

    亲朋好友祝福掌声里,展鹏牵起夏嫣然无名指,将结婚钻戒套进去,低头她脸颊边轻吻:“老婆,我爱你。”

    夏嫣然同样拿起婚戒,套他无名指中。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辈子陪她走老人,再也不可能是那年背她回家,为她爬许愿树男子。

    有些人,注定要错过。

    夏嫣然仰起头望着面前男人,红唇勾起笑容明媚,“展鹏,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学着爱你。也许我学很慢,你愿意等我吗?”

    “我已经等了很久,不是吗?”展鹏笑睨着她,紧紧扣住她指尖,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你慢慢学,我愿意等。”

    爱情里,再也没有比我愿意等,让人动容。

    男人声音低沉磁性,夏嫣然轻笑起来,眼底渐渐溢出幸福泪花。

    一片掌声里,楚乔嘴角勾起笑容,含着真挚祝福。

    她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永远老。

    “亲一个!”

    台下又响起起哄声,好事之徒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展鹏温柔笑了笑,见怀里娇妻首肯,这才把唇落她嘴角。这一吻,就此天荒地老,此心不变。

    婚礼举办很圆满,回去路上,楚乔来时阴霾扫。她靠着座椅,将车窗降下去,任由炙热暖风扑面。

    “想什么呢?”楚乔撇撇嘴,坏笑道:“再想人家去哪里度蜜月。”

    度蜜月?

    权晏拓听她说起这个,剑眉蹙了蹙,道:“咱们也去吧。”

    楚乔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现与季司梵匹配肾脏还没找,父亲身体也不好,时颜需要她掌管,这么多事情压下来,她哪有时间去度蜜月。

    见她耷拉着脑袋,权晏拓薄唇微勾,对于她担忧心如明镜。他牵过楚乔手握掌心,道:“上次你出事,晋臣过来帮忙。听说他那边开了一家娱乐城,邀咱们过去玩玩。”

    傅晋臣,傅家老四。

    楚乔耸耸肩,语气嘲弄,“他开娱乐城,是不是低俗那种?”

    “呵呵……”权晏拓笑着摇摇头,轻声嗤笑,“老四你眼里,是低俗人?”

    楚乔抿起唇,她眼里,傅晋臣比低俗还要低俗!

    参加完婚礼回家,时间还很充裕。楚乔换上家服,钻进厨房烤蛋糕,好久没有弄,动作都有些生疏,她准备了两种口味。巧克力权晏拓喜欢,草莓她喜欢。

    权晏拓回房工作,等他揉着眉心走出来时,就已经闻浓浓奶油香气。脚下步子顿时了两倍,边走边喊道:“今晚有蛋糕吃?”

    楚乔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他眨了眨眼,“去洗手。”

    权晏拓二话没说,直接洗干净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楚乔已经把蛋糕摆上桌,并且分成小块,方便食用。虽说做饭不咋样,不过楚乔烤蛋糕手艺确实不错。权晏拓连着吃了两块,满足眯起眼睛,“好吃。”

    他吃东西样子很好,楚乔食量很小,早已吃饱。她双手托腮盯着他,忽然抬手捏了捏他俊脸,幽怨道:“老公对不起,我把你养瘦了。”

    当初刚结婚时候,他比现胖,可现,他体重似乎有所下降。她做饭味道咋样,楚乔自己非常了解。

    “哪有?”权晏拓低头她嘴角亲了亲,笑道:“我要保持身材,万一哪天你嫌弃我怎么办?”

    楚乔伸手环住他腰,心底暖暖。

    第二天早上,楚乔刚从卧室出来,就见权晏拓神色凝重挂断电话,朝她过来。

    “怎么了?”楚乔心头一动,还以为是季司梵出事。

    权晏拓拉着她出门,边走边给她说事情经过。开车来墓园,楚乔刚走乔婉墓碑前,便周围都是警察。穿着白大褂法医从人群中走出来,紧跟着有两人抬着一个黑色塑胶袋。

    早上权晏拓接警察局电话,说是墓地发现季蕴尸体。近都通缉他,没想找他人,竟然这里。

    有人报案,发现墓园有不知名死者。经过法医鉴定,死者猝死,死亡原因是心脏病发作,死亡时间大概三天前。

    季蕴倒墓碑前,怀里紧紧抱着那日记。

    楚乔别开目光,抬着担架工作人员从她身边经过。

    那黑色塑胶袋里,装就是季蕴尸体。

    “权少!”

    有人过来打招呼,他身边道:“既然人已经找,那我们就回去销案了。”

    权晏拓薄唇轻抿,点了点头。须臾,大部分人都撤离,只有少许工作人员还取证。

    楚乔走墓碑前,掏出手帕将乔婉照片擦拭干净。她知道妈妈喜欢干净,不想有人弄脏妈妈墓碑。

    “妈妈,一切都结束了。”

    楚乔蹲她照片前,轻声呢喃。

    随着季蕴死亡,这场悲剧,终于可以划下句号。

    寻找合适配型工作仍继续,随着时间流逝,留给季司梵希望越来越渺茫。

    病房阳光充足,中央空调温度恒温。

    “季先生,您所有财产已经清算出来。”律师打开文件夹,将资产汇总表给他。

    季司梵穿着病号服,坐床上。他抬手接过去,苍白俊脸上不出什么表情。

    律师拿出他之前要求遗嘱,将不妥之处告诉他:“季先生,根据遗产继承法规定,继承人需要年满十八周岁才能行使权利,那么您孩子成年之前,那么大笔财产,需要有人监管。”

    季司梵薄唇轻抿,深邃双眸动了动。

    “您想要选定谁来监管?”律师挑眉向他,试探问道:“是您太太吗?”

    孩子跟亲生父母身边,才是幸福。季司梵黯然眼底沉了沉,低低应了声,“嗯。”

    律师见他应允,便将楚乐媛名字添加上去。

    “我名下所有不动产,两栋房子还有三间商铺,也都归于我太太名下。”季司梵仰起头,薄唇勾起弧度凛冽。

    律师怔了下,按照他要求记录下来,准备重拟定遗嘱。

    窗外阳光明媚,季司梵似乎还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午后,他处心积虑靠近楚乐媛,然后着她泥足深陷。

    如果可以选择,他绝不会与她有任何纠缠。可命运没给他这样幸运,他选择复仇,同时又给他身上加诸一道罪孽。

    他从她手里无情拿走全部,如今理应把他夺走,还给她。

    楚乐媛,我能给你,只有这么多。

    再多,他真给不起。因为他早已把生命中全部,交给那笑起来,脸颊边有浅浅梨涡人。

    楚乔推门进去时候,季司梵正对着窗外发呆,听她脚步声,他才缓缓转过头。

    阳光晕染开光晕,洒落楚乔肩头。她迎着那抹绚烂,勾唇浅笑模样,一瞬间让季司梵仿佛回校园树下。

    他手执铅笔,素描上卖弄。楚乔得专心致志,完全没有发觉他眼角余光一直偷瞥着她,他薄唇一点点儿上扬,目光落她脸颊边泛起梨涡,再也移不开眼睛。

    “季蕴死了。”楚乔站病床前,沉声道。

    季司梵收敛起心底涌动,内敛双眸幽暗。他已经接警方电话,心情异常平静。

    动了动嘴,楚乔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瞧着季司梵日渐消瘦脸,难过别开目光。

    扣扣扣——

    病房门叩响。

    季司梵挑眉扫过去,“进来。”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裙,黑色长发垂腰间。

    病房里站着人,楚乐媛先是愣了愣,随后便坦然面对。

    “你终于来了。”楚乔蹙起眉,语气阴霾。季司梵病情这么重,可她却连探望都没有。

    顿了下,楚乔眼波微动,视线顺着她脸下滑,见她平坦小腹后,大惊失色,道:“你,你孩子呢?”

    随着她惊叹,季司梵也将目光落楚乐媛小腹上。当他白裙下平坦后,脸色刷一变。

    “没有了。”

    楚乐媛抬手落腹部,回答很平静,“我把他打掉了。”

    打掉了?!

    楚乔只觉得脑袋一炸,完全不敢置信。

    “为什么?”男人平静而颤抖声音响起,带着绝望逼问。

    “为什么?!”楚乐媛笑着反问,向季司梵目光冷冰冰:“季司梵,你真以为我会给你生孩子吗?真是笑话!你对我做过哪些事情后,还指望我为你生儿育女吗?你做梦!”

    “楚乐媛!”季司梵额上青筋凸起,眼底深处一片腥红,“这个孩子是无辜。”

    “孩子当然是无辜。”楚乐媛嘲弄笑着,“可他是你孩子,我恨你,自然也不会要他!”

    “你——”季司梵咬着唇,俊脸痛苦垂下。

    “司梵。”楚乔急忙伸手扶住他,想要把医生叫来,但被他拦住。

    望着他煞白脸,楚乐媛眼眶渐渐酸涩,她咬紧唇,补上恨一刀:“季司梵,你都是死人了,谁会那么傻给你生孩子!我还年轻,我可不想为你守寡一辈子……”

    啪——

    楚乐媛脸被煽偏过去,楚乔掌心震发麻,心底怒火翻涌。

    “滚出去!”

    反手擦了擦嘴角,楚乐媛笑吟吟盯着楚乔,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还想跟他再续前缘吗?”

    打开皮包,楚乐媛从里面掏出离婚协议,反手丢病床上,漠然道:“你签好字,让律师通知我。还有,你必须支付我一定赡养费,如果数目我不满意,我会让律师起诉你!”

    楚乔脸色铁青,抬手指着大门口,吼道:“楚乐媛,你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顾及季司梵病情,楚乔真要抽她!抽死她!

    转过身,楚乐媛笑着走出病房。背对过脸那一刻,她含眼眶中泪水,倏然滚落。

    “医生!医生!”病房里传来楚乔惊呼声,医生护士步往这边赶过来。

    楚乐媛怔怔停住脚步,眼见医生指挥护士,为昏厥季司梵进行检查。眼前景物全都模糊起来,氤氲水雾迷蒙着她双眼。

    司梵,如果恨也是一种感情,那我愿意让你恨我。

    至少这样,你还能永远都记得我,不会把我忘记。

    三天后,季司梵情况平稳下来。同时医生也告诉他们一个天大好消息,与他相匹配肾脏已经找。大约一周后,就可以进行手术。

    人们都说绝处逢生,楚乔听着这个消息,欣然落泪。

    这几天,楚乔忙着安排季司梵手术事情,多半都是下午才能去时颜。

    送走权晏拓,楚乔站厨房里煮粥。医生特别叮嘱,病人手术前不能感冒,各项指标都要合格范围内,才能进行手术。

    楚乔帮他了个护,人很细心,照顾还算周。煮好粥,她要亲自送过去。

    叮咚——

    家里门铃响。楚乔关掉火,走监视电话前,大门外站着人,眼神霎时一沉。

    原不想搭理她,可转念一想,楚乔又抿着唇走出去。打开侧门,楚乔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厌恶盯着她。

    楚乐媛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张笑脸,“还以为你不家。”

    这么没营养话,楚乔懒得回答,眼睛盯着脚尖。

    “这件裙子,是我妈妈留给我。”楚乐媛将手里袋子抬起来,道:“我这衣服,我是没机会穿,所以拿来还给你。”

    楚乔认识那件连衣裙。她妈妈有一件,江雪茵也有一件。按理说应该丢掉,但裙子是妈妈喜欢,她勉强接过去。

    “楚乐媛。”

    楚乔挑眉盯着她,眼神阴霾,“我原以为,你对季司梵感情总是真。可我现才知道,你们这种人根就不会有感情!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知道什么叫夫妻吗?”

    “他好时候,你就死抓住他不放。他生病了,你就一脚把他踢开?!楚乐媛,你跟你妈妈一样恶毒,你也会有报应!”

    楚乔盯着她空荡荡小腹,眼神越发晦暗:“有多少人想要孩子都没有,可是你竟然忍心把他打掉?楚乐媛,你怎么能这么狠毒?那么一条无辜小生命,你怎么下去手?!”

    楚乔骂不解气,眼神透着诅咒。

    “骂好。”楚乐媛低低一笑,眼神里不带半点怒气,“我就是这样人,你今天才知道吗?”

    “死不悔改!”

    楚乔俏脸生寒,恶狠狠瞪着她,“楚乐媛,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季司梵,已经找匹配捐献者了吧?”

    闻言,楚乐媛似乎微微惊讶了下,而后笑道:“是吗?那我还真是……没想。”

    她说话语气有些奇怪,楚乔抿起唇,锐利眸子扫向她。

    楚乐媛躲开她探究目光,嘴角笑容恰好处,“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祝他长命百岁。”

    这话听不出好坏,楚乔提着袋子,不想再跟她浪费半句话。

    “姐姐——”

    楚乔转过身,却听身后人忽然开口。她怔了怔,并没有回头。

    “我知道,关于我妈妈做过那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赎罪。可我还是想跟你一句,对不起!还有以前,我曾经对你那些伤害,对不起!”

    “这二十几年,我们从来都没有亲近过。”楚乐媛盯着她背影,眼眶逐渐湿润起来,“无论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此时我对你说话,都是发自真心。”

    她用力吸吸鼻子,将眼眶中泪水逼回去,道:“姐,我祝你,从此后心想事成。”

    楚乐媛缓缓弯下腰,对着她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姐姐,对不起。

    楚乔秀气眉头紧锁,等她转过身,身后人已经走远。方才那一刻错觉,为什么她好像听类似心碎声音。

    楚乔打消这个可笑念头,带着东西回屋里。随后,她将煮好粥装好,开车赶去医院。

    病房里开着窗户,季司梵穿着宽大病号服站窗口,深邃眸子望向远方某一处,许久都没有移动过视线。

    楚乔将东西放下,站他身后良久,可他得入神,并没有察觉她存。

    医生特别交代过病人不能感冒,楚乔走过去,将敞开窗户关上。

    “这里风大,容易着凉。”楚乔关上窗,挑眉向他。

    季司梵菲薄唇瓣透着青白,他敛下眉,沉声道:“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楚乔怔了怔,秀眉紧锁:“也许有吧。”

    老人常说人死后灵魂并不散去,会徘徊这世间某个地方。

    也就是人们常说阴曹地府。

    “楚乔,如果我被打入地狱怎么办?”季司梵勾起唇,俊脸透着迷茫。

    他语气含着几许惧怕,楚乔心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盯着季司梵泛白俊脸,玩笑道:“放心,地府里装坏人太多,像你这种恐怕不会收。”

    季司梵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还为这种事情思考。

    牵起他手握掌心,楚乔乌黑双眸清澈豁亮,“司梵,你不用担心,手术成功几率很高。”

    她伸手覆季司梵肩头,语气笃定道:“老天对你已经很残酷了,我相信这一次,你肯定能够转危为安。”

    季司梵漠然低下头,语气渐沉,“楚乔,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知道。”楚乔打断他,道:“如果真有万一,你父母坟,我每年都会去祭拜。”

    男人深邃双眸闪过浅浅笑意,他欣慰这份懂得,也感恩这份懂得。

    “谢谢。”季司梵轻轻握住她手。

    楚乔却并不接受,厉声道:“等你健健康康站我面前,对我说这声谢谢。”

    如果说他和她之间,哪种结局好,此时此刻,这份难得平静好。

    傍晚,楚乔吃过晚饭,将碗筷清洗干净。她擦干手出来,就见权晏拓坐茶几边地毯上,拿着笔写写画画。

    “干什么呢?”她端着洗好葡萄,他身边坐下。

    权晏拓将写好单子递给她,“我行程安排,满意吗?”

    楚乔大致扫了几眼,红唇微撅,“司梵下周就要手术了,我们不能离开。”

    “怎么不能?”权晏拓皱眉,语气不悦道:“晋臣昨天又给我打电话,催咱们过去呢。”

    将葡萄剥皮后,楚乔捻起一颗放进他嘴里,道:“我不放心。”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权晏拓吃掉她递来葡萄,剑眉微蹙。这些发酸东西,他都不爱吃。

    “护我了两个,医生也都安排好。”权晏拓搂住她肩膀,将她纳入怀里,“咱们就去三天,下周三之前赶回来,不会耽误季司梵做手术。”

    “这样啊……”楚乔犹豫起来,捻起葡萄放进嘴里,勉强点点头。

    权晏拓黑曜石般双眸轻眯,嘴角闪过一丝得逞坏笑。

    清早起来,权晏拓开车从别墅出来,沿高速公路一路往东,直奔比邻聿沣市淮海市。两座城市相距两百多公里,驱车需要三个小时车程。

    黑色悍马经过收费口,权晏拓将车减速。楚乔透过开敞车窗往外了,唇边顿生一抹笑意。

    虽说两座城市距离不算远,但淮海市是典型沿海城市。环境好,气候宜人,竟连种植树木都要比起其他地方茂盛粗壮。

    果然是个好地方。

    权晏拓见她得有滋有味,不禁笑道:“怎么样?”

    “挺好。”楚乔目不转睛盯着外面,应了声。

    过了高速收费站,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站车前张望,权晏拓车牌号,立刻小跑着过来。

    权晏拓也见那人,将车开路边。

    “权少!”

    司机穿着深色西装,语气恭敬道:“四少吩咐我这里等您。”

    “有事?”权晏拓挑眉,问了句。

    “四少说,让我前面带路,沿路带您风景。”说话间,那人瞥了眼副驾驶楚乔。

    权晏拓心领神会,薄唇勾起弧度上扬。傅晋臣这人着挺冷,其实心思很细腻。他知道楚乔是头一次来玩,特别安排人带着她特色风景。

    权晏拓点点头,道:“你带路吧。”

    “是!”司机简单交代几句,立刻转身回车上,将车开走。

    前面车速保持良好,权晏拓单手握着方向盘,牵过楚乔手握掌心,笑道:“晋臣不错吧,不是你想那样。”

    “谁知道。”楚乔撇撇嘴,眼睛只顾着周围风景。

    权晏拓并没多解释,跟着司机车一路行驶,遇见特别好玩地方就会停一停,让楚乔下车去感受一下。

    这边海滩特别干净,海水蔚蓝。沙滩是白沙,踩上去脚感细腻,不会觉得扎脚。

    楚乔拖下凉鞋,光着脚跑起来。她把裙子提起来,让海浪漫过她脚面。

    “好凉!”

    她尖叫着笑出声,转头对着权晏拓招招手,道:“老公你来啊,这里有很多小鱼。”

    权晏拓走过去瞄了几眼,暗自唏嘘。这丫头是多久没出来玩了啊,一条不怎么样鱼都高兴成这副模样?

    “好玩吗?”权晏拓忍住笑,圈住她腰问。

    楚乔急忙点点头,脚丫不住踢踏水面,“好玩。”

    虽是盛夏,但早上海水还是很冷。权晏拓生怕楚乔着凉,并不让她多玩,带着她重上车,继续往淮海市里开。

    不多时候,黑色悍马停一座金碧辉煌建筑前。楚乔站车门前望过去,硬生生被惊呆住。这哪里是吃饭地方,简直就是皇宫!

    “阿拓。”

    一道磁性声音传来,傅晋臣双手插兜,嘴角含笑几分笑意,“我还以为你掉海里了,速度真慢。”

    “滚!”

    权晏拓一点儿好脸子也不给他,骂道:“我媳妇儿喜欢海,带她玩玩。”

    “喜欢海?”傅晋臣挑眉过去,“那还不简单,等下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他眼神带着侵略性,楚乔尴尬笑了笑,主动打招呼,“傅先生,你好。”

    “气什么?”傅晋臣薄唇微勾,道:“我和阿拓同年,你用不着跟我这么气。”

    “还是气点儿好。”楚乔无心嘟囔一句,却见傅晋臣咻转过脸,目光直射向她。

    与刚才温和戏虐比起来,此时傅晋臣眼底光犹如淬毒剑。楚乔下意识拉住权晏拓,往他身边靠过去。

    “操!你丫什么眼神!”

    权晏拓抬手往他脸上拍过去,吼道:“吓着我媳妇儿。”

    听他话,傅晋臣眼底厉色才收敛起来。不过眨眼功夫,他又换上那副漫不经心邪魅笑意,“小气样子!”

    楚乔盯着他神情变化,暗自心惊。这男人变脸太,肯定心机深沉,不容易相处。

    踏进这座金碧辉煌酒店,楚乔真是两眼发直。她以前觉得,蓝调已经够奢侈,但如果和这里比,那简直被比下去不知道多少倍!

    地上铺都是青石地砖,那是古代皇宫里才会铺砌东西。四周屹立鎏金圆柱,直通顶。

    楚乔仰头望去,只见中央圆顶呈层叠式,盘旋而下,一层层错落有致,足有九层。

    额滴神啊!

    拽住权晏拓,楚乔往他耳边凑过去,问道:“这间酒店,是他开吗?”

    权晏拓抿唇笑了笑,刚要张嘴,却被身边男人抢白。

    “我只有部分股份。”傅晋臣手中夹着一根香烟,嘴角勾起笑意迷人。

    楚乔撇撇嘴,心想她又没问他,这人真不懂礼貌,竟然偷听别人说话?!

    “你老公也有股份。”她脸色透着不悦,傅晋臣挑起眉,适时补充一句。

    闻言,楚乔惊讶睁大眼,盯着身边男人问,“你什么时候投资?”

    “前段时间。”权晏拓环住她腰,将她圈怀里,“大家都认识,我就跟着凑个热闹,玩玩罢了。”

    凑热闹?还玩玩罢了?

    虽然她是学设计,不是学建筑,但这些年经过见过也不少。修建如此大手笔酒店,星级指数咱先别提,但这精致与档次,那绝对是用真金白银搭建起来。

    土豪!

    楚乔暗自腹诽,仰头覆权晏拓耳边,道:“土豪,跟我做朋友吧?”

    权晏拓哭笑不得瞅着她,神情宠溺道:“你老公要是土豪,你就是地主婆。”

    “……”

    楚乔自知说不过他,识相闭嘴。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进包厢。推门那扇朱红色大门,楚乔算是彻底见识什么叫档次!

    九龙壁、雕龙软塌、金丝楠木桌,上面还有一把龙椅。

    呃,真是龙椅。

    那把椅子金灿灿,四周都雕刻着飞龙,就和电视里那些皇上坐椅子一模一样。

    “不是吧?”楚乔抿起唇,讶然道:“要是这样话,这里女人是不是应该穿着满清服饰,头上带着旗头,脚下踩着花盘底?”

    她话音刚刚落下,从门外走进来清一色服务员,个个皇宫里宫女打扮。

    “噗——”

    楚乔一口茶喷出来,咳嗽脸色发红。

    权晏拓帮她轻抚着后背,叮嘱道:“慢点。”

    缓过那口气,楚乔按耐不住吐槽,“这也太夸张了吧。”

    “晋臣就喜欢这调调。”权晏拓让人又给她换了杯茶,语气温柔,“你习惯就好。”

    她才不要习惯。这种生活,她敬谢不敏。

    “上菜吧。”傅晋臣手指轻叩桌面,低声吩咐。

    服务员抬起手,将手帕搭肩上行李,清一色强调:“是。”

    楚乔恶寒,又被那阵语调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淮海市楚乔第一次来,对于这边环境陌生。她并不熟悉权晏拓儿时朋友圈子,所以今天中午这顿饭,权晏拓特别叮嘱过,不让安排很多人。

    尤其那些个心术不正,权晏拓都不让傅晋臣安排出现,生怕楚乔着恶心。

    八仙桌前,楚乔盯着那一个个鎏金盘子,半点食欲也没有。这顿饭要是吃下去,那要吃掉多少金片片啊?

    处都是金灿灿,晃她眼睛生疼。整顿午饭,基上都是那两个男人说话。

    楚乔不插嘴,一双黑亮眼睛处,只觉得奇。要说紫禁城,她上大学旅游时候也去过。不过都是远观,没有机会近距离触摸。如今瞅着这仿若皇宫般地方,楚乔心里不住泛起痒痒。

    尤其那把龙椅,虽然金光灿灿很刺眼,但每个人见,都会忍不住想要坐坐。

    为什么这样呢?答案很简单,君临天下皇权,任何人都没有抵抗力。

    眼见他们两人说正高兴,楚乔起身往边上退开。她目标明确,直奔那把龙椅走过去,迈上九层台阶后,煞有介事坐了下去。

    “喂!”傅晋臣一眼瞥见,嘴里声音还没出口,便被权晏拓拦住。

    “别吓着她。”权晏拓挑眉过去,楚乔正摸扶手,嘴巴动来动去,似乎正数着上面究竟雕刻着多少条龙。

    “女人坐龙椅,不吉利!”傅晋臣狭长桃花眼轻眯,脸色似有不悦。

    此刻傅晋臣,不过随口一说。可谁知道,当日后有另外一个女人坐上去时候,他今日戏言,却一语成谶。

    权晏拓嗤笑一声,怒道:“滚你丫!还真当自己是皇帝啊!”

    “淮海,爷就是皇帝!”傅晋臣仰起头,深邃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精光,那副桀骜不逊模样,简直欠抽!

    “啧啧!”

    权晏拓瞥着嘴,无奈道:“成,明年聿沣市开发那片山,算你一股。”

    “一股?”傅晋臣蜷起手指,对这个数字不满意。

    要不怎么说无奸不商,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都越来越无情了!

    “只要你别招惹我媳妇儿,明年肯定少不了你好处。”权晏拓瞪着他,没好气道。

    傅晋臣满意笑了笑,眼神温和下来,“成交。”

    权晏拓懒得他得逞嘴脸,站起身朝着楚乔走过去,“坐上面感觉怎么样?”

    楚乔眨了眨眼睛,如实道:“这个椅子好硬,不好玩。”

    “切!”

    那边桌前,傅晋臣不屑轻笑。不过权晏拓撇来狠厉眼神,他也只能闭嘴。

    “不好玩,我们玩别去。”权晏拓上去将楚乔带下来,拥着她往外走。

    既然来淮海市,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自然都是傅晋臣包揽。须臾,他开车带着他们夫妻,来一家私人俱乐部。

    俱乐部装修风格,一改方才奢华。周围布景,包括配饰都是日系风格。

    “这家私人俱乐部,还没正式对外营业。”傅晋臣前面带路,边走边给他们介绍。

    “还没营业?”权晏拓蹙眉,下意识问了问,“不是去年就建好了吗?”

    傅晋臣嘴角一沉,内敛双眸闪过微微波动,“我愿意!装修有甲醛,爷放放味道行吗?”

    楚乔差点笑喷,心想这男人会有这么好心?谁信啊!

    权晏拓大致扫了眼,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多感觉。他眼光毒辣,一眼瞥见大厅右侧有楼梯,直通顶层。

    “那是什么?”

    傅晋臣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回绝道:“那是给我自己留,你丫别瞎惦记。”

    “藏女人?”权晏拓轻笑,语气锐利。

    傅晋臣抬手打过去,却被权晏拓闪身躲开,“急什么,随便说说。”

    虽说这里没有对外营业,但服务人员可一个都不少。每天灯光大亮,却又不纳,这花费也是一笔不小开支。

    楚乔用生意人眼光打量,心里立刻有了答案。傅晋臣不会做买卖!

    将他们带一间日式包间外,傅晋臣停下脚步,偏过头向权晏拓,“这里给你们准备,好好玩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立时有穿着制服服务员上前,将拉门打开。

    眼前豁亮那刻,楚乔再度震惊。一个巨大圆形泳池出现眼前,碧蓝海水波光粼粼,屋顶设计为通透式,仰起头就能蓝天白云。

    楚乔下意识往里走,嘴角渐渐上扬。这地方着就让人心舒畅,是个好地方。

    “阿拓,不用太感激我,咱们兄弟好说。”傅晋臣笑着拍拍权晏拓肩膀,眼角闪过神情邪魅,尤其他话里韵味,是让人遐想。

    “滚吧。”权晏拓还算满意,笑着赏他两个字。

    傅晋臣是什么人?他见权晏拓满意,立刻见好就收。

    离开前,傅晋臣特别交代服务员,这间包厢要好好伺候,但不许靠近,除非里面人有需要,其他时间谁也不许擅自闯入。

    权晏拓勾唇,心想这丫还挺上道。他表现不错份上,他一定要找个下巴尖细女人给他送来。

    楚乔只顾着东瞅西,压根没发觉身边已经没了人。而她身后男人,正危险靠近。

    “喜欢吗?”权晏拓伸将她置于身前。

    怀里人一个劲点头,目光含笑。权晏拓低下头,薄唇覆她耳边,道:“咱们游泳吧。”

    游泳?楚乔蓦然回过神,从他怀里退开身,“这里游泳?”

    “对啊,”权晏拓抿唇轻笑,道:“这里不就是游泳吗?”

    蹙起眉,楚乔仰头扫了眼周围环境,立刻摇头,回绝道:“不要。”

    这里屋顶上是透明,楚乔会有种被人偷窥错觉。

    “我要!”权晏拓挑起眉,薄唇紧绷,“这里泳池恒温,还有冲浪效果。”

    “冲浪?”楚乔咬着唇,有点小心动。

    “可是……”她挑眉,努力寻找借口,“没有泳衣。”

    这话正中男人下怀,权晏拓迈步走墙边柜子前,对她招招手,“过来。”

    楚乔走过去一,那柜子里好几十套泳衣,男款女款都有,而且那些尺码都是她能穿。

    “你……”楚乔含怒指着他,脸色很难。

    权晏拓握住她手,将楚乔搂怀里,语气温柔道:“我带你出来就是为补度蜜月,既然来了,当然要好好玩嘛。”

    这话倒也不错。

    楚乔从里面选出一件还算比较保守泳衣,可她了周围布置,再度蹙眉:“这里没有换衣服地方。”

    “还需要那个吗?”权晏拓嗤笑,道:“这里就你和我。”

    就算这里只有他们俩,但毕竟不是私密空间,楚乔还是觉得难为情。她抱着泳衣,犹豫盯着对面男人,那眼神分明哀求。

    可男人并不搭理她,反而她面前宽衣解带,很将身上衬衫裤子脱掉,全无顾忌换上泳裤。

    “你,多方便。”换好衣服,权晏拓笑着耸耸肩,转身跃入水中。

    呸!不要脸男人!

    楚乔腹诽,却又不敢骂出声。

    扑通——

    男人跃入水中,瞬间游出几米远。他从水里探出头,对着岸上笑道:“水温正好,点下来。”他嘴角那抹该死笑惹眼,楚乔得七窍生烟。

    人家都已经游上了,她一个人傻兮兮抱着泳衣站原地,还真是可笑。

    一咬牙一跺脚,楚乔伸手开始接衣服扣子。

    “这就对了嘛。”权晏拓裂开嘴笑,露出牙齿洁白。他盯着楚乔一件件衣服褪下去,眼底眸色逐渐深沉起来。

    褪下身上全部束缚,楚乔紧提着心终于放下。这里防卫措施不错,应该不会有别什么人进来,她胆子也渐渐大起来。

    楚乔这个性格,讨厌别人挑衅。权晏拓水里气她,她就一定要找什么办法还击!那套泳衣根没有几块布,楚乔把心一横,将泳衣丢边上,直接滑进泳池。

    裸泳!

    眼见她光溜溜下水,权晏拓满脸惊愕。

    操!她这是故意吧!

    哗啦——

    一片水花浮动,转眼间楚乔就泳他身边。她抬起双臂圈住他脖子,挺起胸往他怀里磨蹭,“老公,我游好吗?”

    权晏拓直勾勾盯着怀里人,性感喉结上下滚动。他只觉得小腹里腾起一股火,瞬间烧向他四肢百骸。

    他妈,这个小妖精!

    他眼底眸色滚动着深切,楚乔嘴角勾起笑,一个转身游向岸边。她双手攀住扶手,挑眉望过去,心情顿时舒畅。

    游泳池正前方是面玻璃墙。外面是宽广海面,白软细沙,一海浪袭向岸边,卷起白色浪花细碎。这里泳池引用外面海水,过滤后投放进泳池,所以海水有涩涩咸味。

    倏地,泳池平静水面滚起波浪。楚乔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便贴上一具炙热胸膛。

    “老公……”楚乔心虚喊了声,腰间紧了紧,男人将她扣怀里,动弹不得。

    权晏拓俯下脸,修长手指拂开她湿润长发,笑道:“这是冲浪效果,咱们尝试下。”

    水波逐渐翻涌,楚乔有些吃不住,转身搂住他脖子,双腿能踩上他腰。可她一动才发觉不对劲,男人腰间滑溜溜,什么遮掩都没有。

    刚才他下水时候,明明是穿了泳裤啊?!

    “你?”楚乔惊惧抬头,却见水面上漂浮过来一条黑色男士泳裤。

    权晏拓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嘴角笑容温柔:“你裸泳,老公当然陪你。”

    滚!谁要你陪!

    楚乔心里这么骂,但俏脸却染满讨好笑,声音甜腻,“老公,我错了。”

    错了?现才知道认错,晚了点吧!

    “过来。”

    “不要!”

    男人步步紧逼,女人寸寸后退。

    可这是水里,退又能退去哪里?楚乔很就发现无路可退,身前男人俯身压下来。

    他一手托住楚乔腰,健硕胸膛紧贴她胸前,“嘶!”

    肌肤磨蹭产生刺激,让男人闭上眼睛,享受低喃一声。

    流氓!

    楚乔咬牙,屈腿想要反抗,但脚裸被男人轻松钳制住,“不许动。”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动?权晏拓将她整个人拉起来,让她靠自己怀里,两人面对面。

    男人炙热呼吸喷洒脸上,楚乔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上冰冷泳池边沿。那寒气与身前火热交织,她咬着唇,忍不住嘤咛一声。

    “想要吗?”

    权晏拓修长手指轻抬,准确按压她敏感点上,他并不深入,颇有耐心磨蹭。那似有若无挑逗,让楚乔平稳呼吸渐渐急促。

    “老公……”

    她脸颊飘红,声音媚人,“会不会有人见?”

    男人勾唇浅笑,薄唇压下来,或轻或重吻她唇边,道:“我已经检查过了,肯定没有人。”

    他顿了下,托着她柔软身体轻蹭,唇角泛起笑容邪恶,“前后五十米内,一个人都没有,你叫大声点儿,也不会有人听见。”

    楚乔咬着唇,额头渗出一层细密汗水。

    泳池里水被加热过,温度适合体温。阳光透过玻璃屋顶照射下来,暖融光线落身上,是带起一片热潮。

    男人眼神肆无忌惮游移,被他抚摸过地方慢慢变火热。楚乔意志开始松懈,全身心不自觉随着他亲吻放软,而后沉沦。

    身体契合那个瞬间,楚乔并没觉得痛。也许是水里缘故,她反而觉得很舒服。

    “唔!”

    男人忽然加重动作,让她手足无措。楚乔抬起一双湿漉漉眼眸,直勾勾盯着他,娇嗔道:“慢点儿,疼……”

    她红着脸蛋求饶模样,分外勾人。权晏拓额上青筋紧绷,眼底温柔转瞬化作凶狠。他咬着牙大力,泳池里飞溅起来水花四溢。

    楚乔往后仰起头,喉咙里挤出声音破碎。她眼睛盯着那天空漂浮白云,身体倏然迎来一阵颤栗,她无助圈紧他脖颈,大口喘着粗气。

    她体力很不好,权晏拓见她哭着求饶模样,只能偃旗息鼓。他根没兴,俊脸阴沉沉,明显给她脸色。

    楚乔也不生气,只要能从他身下逃脱,脸子算什么?

    从俱乐部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俱乐部外面早有司机等着,见他们出来急忙跑过去,开车带着回下榻酒店。

    酒店也是傅晋臣安排好,亦如他风格,就两个字,奢华。

    楚乔已经见过不少,此时神情淡定下来。她站浴室花洒下,用着鎏金淋浴器,脸色出奇平静。

    见过先前那些,如今这点儿排场,那都不叫个事!

    洗好澡,楚乔换上自己带来睡衣。她不喜欢穿酒店提供,神经质觉得不干净。

    下午泳池泡了几个小时,现她就觉得很累。权晏拓也洗澡出来,问她要去哪里吃饭。

    楚乔摇摇头,倒床上不想起来。她不怎么饿,只想睡觉。

    她脸色透着憔悴,权晏拓想起她近忙碌,便给服务台电话,酒店订餐吃。很功夫,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恭敬把热腾腾食物送上来。

    “想吃什么?”掀开盖子,权晏拓扫了眼送来食物,颇为满意。

    楚乔靠着床头,兴趣缺缺。她挑眉了,对那些油腻食物一点儿食欲也没有,道:“我要沙拉。”

    “要不要尝尝龙虾?”权晏拓把沙拉递给她,语气温柔:“这家酒店龙虾做得很好。”

    楚乔吃了几口沙拉,酸酸甜甜味道不错。权晏拓把龙虾肉剔出来,往她嘴边喂过来,“张嘴。”

    原不想吃,可他含笑眼睛,楚乔勉为其难张开嘴。虾肉刚进嘴里,那阵腥味立刻让她反胃。

    楚乔捂着嘴巴跑进浴室。

    “呕——”楚乔趴马桶边上,吐一塌糊涂。

    “怎么了?”权晏拓追过来,蹲她身后,帮她抚着后背。

    胃里翻江倒海一样难受,楚乔吐直流眼泪,后连胆汁都吐出来,嘴巴里苦苦难受。

    “哪里不舒服?”

    她吐成这样,权晏拓彻底吓坏了。他倒了杯温水给她,伸手将她抱起来,让他坐自己腿上,生怕她着凉。

    漱口后,楚乔总算顺了口气。她全身无力靠他肩头,道:“我难受。”

    “怎么难受?”权晏拓盯着她,只见她整张脸苍白无色。

    楚乔摇摇头,“全身都难受。”

    一听这话,权晏拓是吓坏了。想起把她压游泳池做那些事,他不禁白了脸,拦腰抱起她要去医院。

    不是真做坏了吧?!

    “不要去医院。”楚乔他怀里挣扎,低声道:“我要睡觉。”

    “乖,我们去检查一下。”权晏拓轻声哄她。

    “不要!”楚乔瞥着嘴,眼眶瞬间发红,“我就要睡觉。”

    好吧!

    权晏拓拿她没辙,将她放床上躺好,将被子给她掖好,“睡吧,老公陪着你,哪里不舒服要说话。”

    “嗯。”楚乔勾住他手指,乖巧闭上眼睛。让她这么一闹,权晏拓也没了食欲。他脱掉鞋子上床,靠她身边。

    倏然,楚乔咻睁开眼睛,“今天几号?”

    权晏拓怔住,随口道:“17号。”

    17号?

    楚乔掀开被子跳下床,从皮包里翻出个东西,又急匆匆跑进卫生间。前后动作不过五秒,等权晏拓反应过来追上去。

    可她把浴室门,反锁上了。

    “乔乔——”权晏拓伸手敲门,完全摸不着头脑,以为她身体又难受。

    扣扣扣——

    楚乔不耐烦,回道:“别吵,等一下。”听她声音还好,权晏拓稍微松了松心,乖乖站门外等。

    “啊——”

    浴室里忽然响起一阵尖叫,权晏拓眼角一沉,来不及想别,抬脚就把门踹开。

    “怎么了?”他闯进去,只见楚乔直立立站盥洗台前,目光呆滞。

    “媳妇儿,你别吓我啊。”

    楚乔颤巍巍抬起手,指了指盥洗台上,道:“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权晏拓心急,将她指着东西拿起来。手里攥着一个白色细长条东西,着有点像试纸,那上面隐约有两道红线。

    “这什么?”权晏拓剑眉紧蹙,质问道。

    “验孕棒。”楚乔喘了口气,回答他。

    权晏拓深邃眸子闪了闪,好像明白过来,“那现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面前人咬着唇,眼眶瞬间发红。权晏拓她表情,似乎有些明白,立即将她拥怀里,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下个月继续努力。”

    楚乔抿起唇,将眼泪鼻涕抹他胸前,道:“不用努力了。”

    “嗯?”权晏拓盯着怀里人,目光不解。

    拿过他手里验孕棒,楚乔小心翼翼捧掌心,眼眶湿润,“老公,我怀孕了。”

    怀孕了?!

    权晏拓脑袋嗡一声响,有什么东西心底轰然爆炸。半响,他一把抱起楚乔,笑道:“媳妇儿,你真怀孕了吗?”

    楚乔被他转头晕,将脸靠他肩头,道:“应该是,不过还要去医院检查下。”

    听这话,权晏拓二话没说,立刻给她换好衣服,两人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很出来,当楚乔手里握着医院诊断证明,激动泪如雨下。

    从这一刻起,她便荣升为准妈妈。九个月后,属于他们宝宝即将出世。

    兴高采烈回酒店,每走一步,楚乔都分外小心谨慎。呼吸变异常紧张,处透着甜蜜。

    回酒店房间,权晏拓把她抱上床。刚才检查时候,医生严重警告,怀孕初期不许同房。

    想来是下午他干坏事,被医生检查出来。所以此时权晏拓真是后怕要死,如果下午他多纠缠一会儿,没准就会伤他们宝宝。

    “害怕了吧?”楚乔盯着他后悔表情,故意逗弄他。

    权晏拓点点头,态度诚恳,“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楚乔忍住笑,整个人往他怀里依偎进去。

    这样好消息,必须有人分享。

    权晏拓马上给家里拨电话,这个时间,大家都吃饭。电话是范培仪接,听这个消息后,她愣是傻了半分钟没反应,而后开口第一声竟然哭出来。

    “妈!”权晏拓叫她,道:“你哭什么啊?我早就说过,你儿子儿媳妇都很厉害,肯定能给你生个孙子抱。”

    “嗯嗯……”范培仪捧着电话一个劲流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权老太太一把将电话夺过去,声音也隐隐颤抖,“去医院检查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

    权晏拓扶额,表情无奈。完蛋了,他家英明睿智奶奶也乱了,竟然问这么幼稚问题。

    “小子,你别带楚乔玩,别把他累着。”电话又过度他老爹手里,权正岩声音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这话也没啥营养。

    “唉,让我说两句,妈您别跟我抢啊!”

    “抢什么抢!这家里我说了算!”

    “我还没教训完呢,你们别打断我……”

    隔着电话,家里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楚乔双手落小腹上,满心甜蜜。

    “阿拓!”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权晏拓捧着电话笑起来:“姐,你也家。”

    “如果你不想一天电话不断,就早点把你媳妇儿带回家。”权初若握着电话,冷傲脸上渐渐涌起一丝笑来,“祝贺你们。”

    啧啧!关键时刻,还是他老姐啊,绝对头脑冷静。

    “谢谢姐,我们后天回去。”权晏拓挂断电话,俊脸带笑。

    电话断掉,范培仪立刻动怒,吼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妈妈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等他们回来再说。”权初若搂着她肩膀往餐厅走,抬起腕表指了指,道:“这个时间,您孙子应该饿了。”

    “哦,对对。”范培仪连忙点头,可又想起什么,反手就要拿起电话,“我要叮嘱他们,什么东西要忌口……”

    “妈,”权初若巧妙档开她手,乌黑双眸眨了眨,道:“阿拓他们后天回来,咱家那燕窝,要提前炖出来才滋补吧,你要是现准备,应该还来得及。”

    “对!”范培仪一拍大腿,道:“我现就去弄。”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妈也给你准备一份。”

    “给我准备干吗?”

    闻言,权初若皱眉,嘴角笑容冷下来,“我又不生孩子。”

    “呸呸呸——”范培仪沉下脸,呵斥道:“不许胡说八道。”

    这边范培仪忙着去准备燕窝,权老太太也没闲着,她把兰姨叫过来,叮嘱道:“后天咱们午饭要多准备点,孕妇口味刁钻……”

    权初若捧着饭碗,撇撇嘴,“爸,你干嘛去?”

    “查字典。”权正岩放下筷子,美滋滋往房走。

    长长叹了口气,权初若用筷子戳着碗里米饭,神情闷闷。这些人,真是有孙子忘记女儿!哼,这都什么人嘛?难道没人出她心情不好吗?!

    酒店休息一晚上,楚乔身体不适缓解好多。睁开眼睛,窗外阳光明媚,她躺被子里,掌心轻轻贴小腹上,眼底闪过笑意温柔。

    宝宝,早安。

    她低声呢喃,连带着呼吸都泛着甜。

    身边男人动了动,黑曜石般双眸缓缓睁开。早上起来,他眼睛特别明亮。

    当然,早上起来,明亮不只是眼睛。

    权晏拓习惯性把楚乔拉进怀里,侧身压她身上。他俊脸埋她颈肩,健硕有力腰部,正模仿某种动作,咬牙切齿低吼,“小妖精,干死你!”

    “唔!”

    小腹一阵戳痛,楚乔狠狠拍他后背,吼道:“不许撞我肚子。”

    肚子那两个字飘入男人耳朵里。他动作顿了顿,似乎想什么,整个人弹跳而起,满脸瞬间消散,“有没有压你?肚子疼不疼?”

    楚乔瞪着他,故意摆出一副痛苦模样,道:“好疼。”

    男人心头大骇,掀开被子跳下床,开始扒拉衣服往身上穿,“我们去医院。”

    噗——

    眼见他惊慌失措模样,楚乔终于忍不住笑喷。她捂着肚子,笑肆无忌惮,“你上当了吧,哈哈哈……让你欺负我!”

    “……”

    权晏拓怔住,望着她那副模样,心头一阵火烧。操!老子吓得要死,敢情她还谎报军情!

    该打!

    男人丢开手里裤子,重跳上床,一巴掌朝着她小屁屁招呼过去。不过下手那个瞬间,他却根没有用力,落楚乔身上只能算是挠痒痒。

    “乔乔。”权晏拓双手撑她身体两侧,深邃双眸一片璀璨。他薄唇勾起笑温柔,那眼眸深处柔情,让她怦然心动,“我们有孩子了。”

    望着他明亮黑眸,楚乔眼角酸酸,拉过他手掌落小腹上,笑道:“嗯,我们有孩子了,是属于你和我宝宝,是我们爱。”

    是我们爱。

    权晏拓喜欢她这么说,他笑着俯下脸,轻轻吻她嘴角,爱意缠绵。

    因为检查出楚乔怀孕,所以他们要提前回去。临行前一晚,傅晋臣特意安排酒吧聚聚,要不然那么多人也没法交代。

    楚乔一出场,口哨声四起。

    “权爷,您这速度行啊!果然是枪里弹药充足!”

    “哈哈哈——”

    这帮人说话阴损,权晏拓抬脚踹过去,一人一脚,绝不脚软。

    傅晋臣坐圆形沙发里,瞧着二郎腿,他楚乔捂着鼻子皱眉,立刻将手里烟掐灭,“都他妈把烟给爷掐了,不许呛着我干儿子!”

    众人得令,吩咐将烟蒂掐灭。

    这两天楚乔都没给过傅晋臣好脸色,此时他说这句话,算是顺耳。她挑眉过去,竟然对他笑了笑,道:“谢谢啊。”

    艾玛,这话把傅晋臣惊,立刻站起身,对她笑道:“嫂子你千万别说谢,我要是哪里做不好,你直说!”

    仔细论起来,权晏拓比他大两个月。虽然平时这两人都你我相称,但底有个大小之分。

    傅晋臣随手抄起一瓶红酒给楚乔倒了半杯,却被权晏拓一巴掌拍回去。

    “滚!我媳妇儿能喝酒吗?”

    “我给忘了。”傅晋臣急忙换了个杯子,倒出一杯果汁给她,“这个应该可以。”

    楚乔笑着接过去,并没有难为他。这帮人围绕楚乔怀孕话题,开始没遮没栏胡说。

    楚乔坐沙发里,喝着果汁,还算惬意。不过听着听着,她就开始咂嘴。宝宝才刚四十天,这些人已经把宝宝五岁以后东西都包揽了。

    这也太热情了吧?!楚乔暗暗咂舌,心想这些人果然都大手笔,烧包!

    有孕妇坐,权爷护媳妇儿护紧,大家都放不开玩。权晏拓不想让大家扫兴,正巧楚乔也呆累了,仰起头他耳边轻问,“咱们能不能先走?”

    “可以。”权晏拓放下酒杯,笑特别温柔。现她大,一切都以她意愿为先。

    楚乔点点头,道:“我先去趟洗手间。”刚才喝果汁有点多,她站起身拉开门往外走。

    “慢点啊。”此时人多,权晏拓也不好意思站起来跟她去。主要是楚乔脸皮薄,要是他跟着去,恐怕她当场就能发飙。

    “哇,好肉麻!”

    边上人不断起哄,楚乔低着头走出包厢。

    她前脚出去,权晏拓后脚就站起身,一脚踩茶几上,吼道:“你们这帮孙子,要不是怕吓着我媳妇儿,爷今晚上一个个废了你们!”

    说话间,他拳脚招呼过去,包厢里响起一片惨叫声。

    楚乔洗干净手,拉开卫生间门出来。她小步往回走,还是有点儿迷路。幸好她出来时记着包厢号,只要找11号包厢就行。

    走廊两边镶嵌着水晶壁灯,一盏盏散发出昏黄光线。楚乔盯着墙上指示牌,错身功夫,从她身边经过一个人。

    那抹身影与她身高差不多,高挑清瘦,楚乔挑眉过去,不禁怔了怔。外面人,平时都说她长得漂亮,靓丽。

    可眼前这个女孩子,如果让楚乔来形容,她只能想两个字,美人。

    那个女孩子似乎也她,友善瞅过来,菱唇微勾,勾起笑容潋滟。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纤细下颌为突出,宛如雕琢出来。

    四目相对,楚乔也对她轻轻笑,眼神温和。侧身而过,那个女孩子收回目光,墨黑长发齐腰,已经渐行渐远。

    推开包厢门,楚乔走权晏拓身边坐下,神情如常。

    不多时候,有服务员敲门,端着托盘来送酒。

    开门瞬间,大家都没是怎么回事,只见原坐沙发里傅晋臣,忽然一脚踏茶几上,踩着碎裂酒瓶迈出去。

    “啊——”

    服务员吓得尖叫,却被他一把拨开,夺门而出。

    包厢里人都傻了,心想老四这是怎么了?喝好好,这是唱哪出?

    楚乔好奇张望过去,隐约傅晋臣追过去方向,似乎闪过一道清瘦身影。那抹身影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哪里见过。

    楚乔蹙眉,盯着大门方向发呆。

    “想什么呢?”权晏拓偏过头,盯着她问。

    楚乔耸耸肩,并没搭话,“咱们走吧。”

    权晏拓拉着她手站起身,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往外走。

    刚出酒吧大门,只见傅晋臣沉着脸站街口,对着前方漆黑某个方向,若有所思。

    楚乔惊讶撇撇嘴,“他怎么了?”

    男人似乎早就见惯他那副模样,习以为常道:“别理他,估计又上什么人了!”

    “哦。”楚乔也没多问。

    司机将车门打开,她弯腰坐进车后座。权晏拓走过去,傅晋臣好像说了句什么。

    坐车后座,楚乔盯着他们俩嘀嘀咕咕说话,无奈耸耸肩。须臾,她猛然想起刚才那个背影,终于记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那人不就是她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撞见那个女孩子吗?

    从淮海市开车回来,一路上权晏拓用了比平时慢两拍车速。没办法,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开车。

    早上出来,家都已经是中午。楚乔倒是没怎么样,把权晏拓累不轻。性能卓越悍马,愣是让他开六十脉,权爷怎能不吐血?!

    车子刚进大门,范培仪就迎出来,那叫一个高兴,“乔乔啊,累不累?有没有晕车?”

    “没有。”楚乔拉着她手,道:“妈,我没事。”

    权老太太还是站屋檐下,见他们回来,笑吟吟道:“丫头,气色不错。”

    “奶奶。”楚乔乖巧喊人,伸手挽着奶奶胳膊往里走。

    “妈,我晕车。”权晏拓后面跟上来,低声道。

    范培仪瞥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你一个大小伙子,晕什么车?!”

    她步上前,对着楚乔喊道:“乔乔,妈妈让兰姨炖好了燕窝,你趁热吃。”

    “奶奶,我晕车。”

    权老太太压根就没搭理他,直接拉着楚乔进屋,嘘寒问暖。

    权晏拓怔怔站原地,委屈撅起嘴。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少爷,兰姨给你准备了红烧肉。”兰姨伸手拉过他,笑道。

    权晏拓感激涕零,立刻环住兰姨肩膀,“兰姨,这家里还是你疼我。”

    兰姨笑了笑,似乎想什么,忽然转身小跑着往厨房去,“天哪,我燕窝呀!”

    “……”

    “原来你也被无视了。”权初若双手环胸站边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权晏拓耷拉着脑袋,往姐姐身边凑过去,俊脸低下来,靠她肩头,道:“姐,还是你对我好。”

    抬手摸了摸他脑袋,权初若红唇微勾,眼角闪过一抹精光,“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有这样待遇。不过你嘛……”

    她顿了下,眼神上下打量弟弟,轻笑道:“你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听着姐姐尖酸刻薄话,权晏拓彻底黑了脸!

    男人仰天长袖,默默心底吼道:姐夫,来收了这妖女!

    第二天早起,权晏拓亲自把楚乔送医院,他才安心离开。现她是全家照顾对象,竟连不拘言笑权正岩都对楚乔嘘寒问暖,语气温柔。

    “爸爸。”楚乔提着早餐来病房,见护士正搀扶他下地。这段日子坚持康复锻炼,楚宏笙已经能够下地走路。

    虽然这个过程很辛苦,但他都坚持下来。楚乔心里明白,爸爸是不想拖累她。

    “玩怎么样?”楚宏笙坐椅子里,语气温柔。护士见家属来,便拿着东西离开。

    “挺好。”楚乔拉开椅子他身边坐下,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楚宏笙仰起头,笑问:“什么?”

    楚乔不紧不慢开口:“我怀孕了,你很就能当外公了。”

    楚宏笙手里端着豆浆,整个人僵硬住,甚至都表情都没有。

    “爸爸?”楚乔伸手推他,道:“你没事吧?”

    “呵呵——”楚宏笙喜极而泣,抬手摸了摸眼角,哽咽道:“怎么会有事?爸爸高兴都来不及。”

    他紧紧拉住楚乔手,问东问西,唠叨起来没完。

    自从楚乐媛流产后,他精神一直都不好。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楚乔还是知道他很伤心,很难过,有时候一个人着远处,怔怔出神良久。

    是啊,那个孩子再有几个月就能呱呱坠地,却被无情扼杀。楚乔每次想起来,整颗心都还颤抖,都心疼!

    如今她终于体会一个母亲感觉,所以她加痛恨楚乐媛!她怎么能恨得下心?!

    眼角余光瞥见什么,楚乔挑眉扫向房门,但空空,什么都没有。

    楚乔转过头,将早餐递给父亲,两人一边吃一边笑。

    病房门外,楚乐媛背靠着墙,嘴角隐隐挂着笑意。

    爸爸,祝你身体健康。

    姐姐,愿你永远幸福。

    这是她后心愿,她用一颗真挚心,为他们祈祷。

    三天后,季司梵手术如期进行。楚乔和权晏拓守手术外,两人神情都有些紧张。

    手术室红灯一直亮着,六个小时后,医生才疲惫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告诉他们是一个好消息。

    楚乔长叹一口气,紧提着心终于放下来。

    护士将季司梵推进加护病房,医生观察了下,叮嘱他们,“如果这几天都没有排斥现象,病人就能度过危险期。”

    楚乔把医生拉边上,追问道:“医生,那位捐献者哪里?我们想要感谢一下。”

    “这个……”医生面色为难,借口道:“对方不让透露资料,我们院方也只能遵从捐献者意愿,所以不能多说。”

    楚乔失落叹了口气,心想这世上还是有好人。一周后,季司梵终于从监护病房出来。他并没有出现排斥现象,一切指标良好。

    “感觉怎么样?”楚乔带着午饭来他,季司梵靠窗前,眼神专注捧着。

    听她声音,季司梵笑了笑,道:“我想出院。”

    “不能着急。”楚乔将碗筷摆好,把熬好粥倒进碗里,“医生说,还要继续观察。如果下周你情况很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季司梵接过她递来筷子,抿唇轻笑。他眼神动了动,开口道:“恭喜你。”

    楚乔一愣,随后见他指了指自己肚子,不禁笑起来,“谢谢。”

    虽然她小腹还很平旦,但那里已经孕育着一个鲜活生命。季司梵眼神咻黯然下去,握着筷子手指收紧。

    他孩子,他完全不知情时候来,又他力所不及情况下离开。

    原来他人生,从头至尾就是一场悲剧。

    楚乔他失神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掌心轻轻落他肩头,安慰道:“别伤心,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季司梵凄然一笑,眼角有泪光闪过。他手指动了动,似乎还能感觉他曾经触摸胎动。他一直都以为,无论怎么样,楚乐媛都是爱那个孩子,可事实总是这么残忍。

    他人生中仅有那丝曙光,终于还是无情远离他。

    如果问,他恨吗?恨楚乐媛吗?季司梵心里答案模棱两可。

    也许,这就是对他当初处心积虑一种报应!

    离开医院回家,楚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权晏拓不时盯着她,担忧问:“怎么不开心?”

    楚乔低下头,忽然伤感起来,“司梵很可怜。”

    确实挺可怜。

    权晏拓蹙起眉,道:“我们以后可以帮他。”

    闻言,楚乔摇摇头,语气黯然,“没有那样机会,他是什么样人,我了解。”

    这话权晏拓不爱听,心想她了解人,不应该是自己吗?!但是人家现是孕妇,是全家人掌上明珠,他就是有怨气也不敢撒!

    手术后,季司梵情况一直都很好。医生说这个周末就能出院。

    楚乔很开心,忙着帮他跑前跑后。权晏拓不高兴他们接触过密,自然很多事情都亲历亲为。

    早上起来,楚乔眉头紧锁,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

    “谁惹你了?”权晏拓扶着她坐下,问道。

    楚乔咬着唇,乌黑双眸直勾勾盯着他,“老公,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权晏拓将小笼包吹凉,夹她碗里。

    “楚乐媛近什么动静?她出国了没有?”楚乔拿起筷子,问道。

    好端端提起她多扫兴。权晏拓一脸厌恶,道:“不知道。”

    “你查查,”楚乔拉着他手,“她什么时候出国?”

    权晏拓拗不过她,只好拿起手机让人去查,“先吃饭,别饿坏我宝宝。”

    楚乔撅起嘴,怒声道:“那宝宝妈呢?”

    “嘿嘿……”男人讨好笑,解释道:“宝宝妈不能饿着了!来,宝贝,张嘴。”

    楚乔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低头将小笼包吃掉。她这几天始终都琢磨给季司梵捐肾那个人,医院那边消息特别严,半点风声也不露。

    早间闻正播报,主持人声音清亮:“据社消息,昨晚有一位爱心人士,为残疾儿童捐款五百万……”

    “哎哟,近好心人还真多。”权晏拓喝了口粥,随口笑道。

    听这则消息,楚乔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她记得,季司梵跟楚乐媛离婚时候,曾经分给她赡养费有五百万。

    心脏位置咚咚乱跳,楚乔咬着唇,再也吃不下东西。

    桌上手机响起来,权晏拓接听后,神色诧异挂断电话。

    “楚乐媛没有出境记录。”权晏拓放下手机,面带不解。当初她不是嚷嚷着,离婚后拿着钱出国吗?怎么这么久都没离开呢?还是又寻思什么坏主意?!

    不对!

    楚乔双手紧握,一把拉住权晏拓手,道:“老公,你给医院打个电话,一定要查出来是谁给季司梵捐肾?”

    “别急别急。”见她脸色不对劲,权晏拓忙安慰她,同时拿起手机给医院那边拨过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连权晏拓打探消息都很困难。后院方支支吾吾,只肯告诉说捐献人是为女性,姓楚。

    轰——

    楚乔咻站起身,脸色一片苍白,“坏了!”她提着包就往外面走,权晏拓急忙跟她出来,突然间也意识什么。

    开车赶季司梵公寓,蔡阿姨将门打开,见他们都很陌生,“你们是?”

    “我是楚乐媛姐姐。”楚乔推开门进来,直接找人:“她人呢?”

    蔡阿姨倒是知道楚乐媛有个姐姐,她也没阻拦,让他们进屋,“太太刚出门。”

    楚乔直接推开卧室门,却见满屋子里贴都是宝宝图片。那一张张稚嫩脸孔,霎时刺痛楚乔心。

    她咬着唇,心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去了哪里?”权晏拓剑眉紧蹙,追问道。

    蔡阿姨见他们神情不对,忙回答:“太太出门有半个多小时了,她今天心情很好,出门时穿很漂亮!”

    “老公——”楚乔红着眼眶,转头向权晏拓。他们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种肯定。

    “别急!”权晏拓伸手揽住她腰,道:“我马上让人去找。”

    出门前,他又叮嘱蔡阿姨,只要楚乐媛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留住她。

    望着他们心急表情,蔡阿姨好像隐隐猜测什么,忙不迭点头。

    一辆出租车行驶向海边,司机是位五十来岁大叔,人很热情,特别喜欢与乘聊天。这一路上,基上都是他说话。

    “姑娘,你一个人来海边玩吗?”

    楚乐媛摇摇头,着逐渐清晰大海,笑道:“我来找个归宿。”

    “找归宿?”大叔抿唇笑起来,“现相亲人还真多,不过海边约会挺浪漫。”

    “您就前面停车吧。”

    “好嘞!”

    大叔将车停稳,楚乐媛打开车门下来,从包里掏出钱夹。她想了想,随手将钱夹都交给那个大叔,“大叔,谢谢你。”

    “姑娘,这钱也太多了。”大叔不敢要,想给她退回来。

    楚乐媛一把按住他手,语气温和,“大叔,这是我一点儿心意,谢谢你一直陪我说话。”

    她直起身,站车边笑道:“祝您生意兴隆,全家幸福。”

    “谢谢啊。”大叔憨憨笑,只觉得这小姑娘起来有点儿奇怪。

    等她往前走远,出租车司机多留了个心眼,悄悄开车跟着她。他原以为,这小姑娘一定是富家子弟,单纯又漂亮,很容易被人欺骗。

    大叔有些担心,后面跟着她,害怕她相亲遇见坏人。可跟她来海边许久,也没见有人来,海滩上孤零零,只有她一个人。

    抬起腕表了,楚乐媛眼角滚出泪来。一个月前这个时间,她亲手把宝宝送上手术台,今天她终于能够去陪伴她孩子。

    “宝宝,妈妈来陪你了。”楚乐媛丢开皮包,一个人迈步朝着海里走。

    “喂!姑娘,危险!”

    出租车司机见她一个劲往水里走,那水都已经淹过她腰,忙下车追赶过来。可惜大叔不会游泳,只能扯着嗓子喊她。

    “危险啊姑娘,你不能再走了,再走会淹死!”

    那海水里人,并没有理会身后声音,自顾走向海水深处。

    面前一片波光粼粼,随着水压越来越大,楚乐媛嘴角溢出一抹单纯笑,“宝宝,一定要等妈妈,妈妈马上就来陪你!”

    大叔见她一心求死,急忙掏出手机,报警。

    权晏拓开车市里各处寻找,但始终都没有楚乐媛身影。家里没有,商场没有,就连江雪茵墓地,他们都去找过,并无任何迹象。

    “底哪?”楚乔喘了口气,面色焦急。

    权晏拓将车停路边,正等派出去人回信。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沉着脸接听,而后俊脸神情渐渐阴霾下来。

    “出了什么事?”他神情变化,楚乔就意识有事发生。

    挂断电话,权晏拓剑眉紧蹙,将她手握掌心,“楚乐媛,跳海自杀。”

    “……”

    楚乔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

    “姐姐不要抢我,呜呜……姐姐欺负我……”

    “爱哭鬼!你再敢哭,信不信我揍你!”

    “呜呜呜……,娇娇不哭,姐姐跟我一起玩。”

    儿时童谣萦绕耳边,楚乔咬紧唇,眼角滚出泪来。

    ……

    半个月后,楚宏笙康复运动结束,可以出院。清早起来,权晏拓开车来接他,楚乔也跟着一起。

    “爸爸。”楚乔走窗口,伸手扶住他,“我们回家吧。”

    楚宏笙挑起眉,朝着病房外方向了。楚乔见他眼神,低声道:“楚乐媛出国了,据说她移民去法国。”

    “移民?”楚宏笙挑眉,恨声道:“没良心东西,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

    楚乔敛下眉,垂身侧五指收紧。

    “爸,我们走了。”权晏拓立刻提起行李,上前扶着楚宏笙往楼下走。

    别开视线那刻,楚乔眼角闪过一抹水雾,神情黯然。

    三个月后,季司梵身体彻底康复。他决然离开聿沣市,踏上前往英国行程。

    他离开那天,权晏拓带着楚乔去机场送行。楚乔怀孕已经五个月,小腹隆起,整个人起来也比之前要胖了一些。

    她身上穿着一件孕妇装,但打扮依旧时尚,符合她品位。

    “孩子出生告诉我,我会准备一份大礼。”季司梵手里拿着机票,眼神温和。

    权晏拓不怎么高兴,占有性将楚乔楼怀里。

    “好啊。”楚乔倒是点点头,爽道:“时候一定通知你。”

    “嗯。”季司梵笑了笑,朝着她伸出手,想要一个离别拥抱。

    楚乔迈步就要过去,却被身边男人狠狠搂怀里,威胁道:“你敢?!”

    其实就是单纯拥抱嘛,并不具备任何意义。楚乔盯着身边小气男人,尴尬脸颊飘红。

    季司梵勾起唇,伸手同她握了握,道:“只要心意是一样,形式都无所谓。”

    他妈,这话说真让权爷郁闷!

    眼前人再度变回那个意气风发季司梵,他笑起来,眼底神色温柔。楚乔心头微动,握紧他手,道:“季司梵,你要加油!”

    “好。”

    季司梵含笑望向她,眼底神情莫辩。他薄唇微勾,心底低喃:乔乔,祝你幸福,连同我幸福一起。

    从机场回去路上,楚乔一直都抹眼泪。她近情绪很容易波动,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哭闹。

    权晏拓特别去问过医生,说是孕妇都这样,身体激素分泌不平衡造成。

    “媳妇儿,咱不哭了。”权晏拓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道:“妈可说了,怀孕经常哭,将来宝宝也爱哭。”

    听这话,楚乔立马将眼泪收回去,强迫自己笑。瞥见她又哭又笑模样,权晏拓忍不住低下头,她嘴角亲了亲,“乖,老公晚上奖励你。”

    “呸!”

    他话内藏玄机,楚乔羞怯低下头。

    回去路上,权晏拓接家里电话。电话是权正宜家里管家打过来,说是池钧良又去家里纠缠,怎么赶都不走。

    权晏拓剑眉紧蹙,沉着脸将车开去姑姑家。楚乔一路都劝他,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情。

    别墅厅里,权正宜正襟危坐,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

    “正宜,我们二十几年夫妻情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真知道错了!”

    “老婆,我真知道错了!当初我就是走火入魔!我良心让狗给吃了!”

    “那个女人是个骗子,她卷走了我所有钱!那个野种也不知道是谁!”

    “老婆,咱们还有越越啊,你儿子面子上,饶了我一次吧!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沾花惹草,我这辈子爱人,一直都是你!”

    楼上卧室门敞开,池越站窗口,手中夹着一根香烟。他并没有吸,目光凛冽着它渐渐燃烧成灰烬。

    “你说完了吗?”权正宜拢起肩上披肩,向跪她面前池钧良。这个男人,她曾经深爱过。如今回头去,却只觉得可笑。

    “老婆!”池钧良跪着爬她身边,哭求道:“我真爱你,爱我们儿子,爱我们家啊……”

    “爱我们家?”

    权正宜冷冷笑起来,耻笑道:“池钧良,你当初跟别人上床时候,怎么没想要爱我,爱儿子,爱我们家呢?”

    池钧良脸色一僵,霎时噎住。

    庭院里开进来一辆黑色悍马,权晏拓推开车门,大步往里走。

    “老公。”楚乔后面追上来,叮嘱他:“不要闹大。”

    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已经平息下去,权家人谁都不想再提起。

    “正宜!”

    池钧良仰起头,眼角滚出泪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过得很好!我承认,因为你强势和家世,让我很自卑。我始终都觉得抬不起头来,总觉得你处处压我一头,让我这个家里,找不作为丈夫尊严,可是经过现事情我才明白,这个世上真正对我好人,真正心疼我人,只有你啊!”

    “你现才知道吗?可惜啊,太晚了。”权正宜拂开他手,眼底神情平静,早已没有一丝波澜,“池钧良,如果你还记得越越是你儿子,那就你给孩子留点脸面,不要再出现我们面前!”

    “正宜!正宜!”池钧良惊慌失措拉着她,问道:“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

    权正宜摇摇头,眼神轻蔑,“我早就原谅你了。那个曾经跟我生活过二十几年池钧良,早就已经死了!”

    “……”

    池钧良脸色大变,眼神瞬间黯然。

    “池钧良!”

    权晏拓大步走过去,伸手将他揪起来,推搡着往门外哄,“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踏进这里半步,我就打断你腿!”

    权晏拓修长手指轻抬,狠狠戳他脸上,“你是知道,我说做!”

    碰——

    权晏拓反手将他丢出去,俊脸神情阴霾。

    池钧良毕竟上了年纪,怎么可能抗过权晏拓拳脚。他颤巍巍站起来,哭喊道:“越越啊,爸爸想你!儿子,你出来让爸爸!”

    二楼窗口,池越脸色漠然倚窗边,缓缓将手里烟蒂掐灭。家里佣人出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终于把池钧良赶走。

    楚乔望着他一瘸一拐走远身影,无声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姑姑,以后这个混蛋还敢来,你马上给我打电话。”权晏拓揽住权正宜肩膀,语气狠厉。

    权正宜并不想让他掺和这些事情,“好了,你都是要当爸爸人了,做事要稳重些!”

    “我不稳重吗?”权晏拓挑眉向楚乔,问道:“媳妇儿,你说我稳重吗?”

    楚乔抿唇偷笑,并不回答。

    “乔乔想吃什么?”权正宜伸手将她拉过来,低头她肚子,眼底笑容温柔。

    楚乔撇撇嘴,也没气,“姑姑红烧兔腿好吃。”

    “好,晚上这儿吃饭,姑姑给你做。”权正宜拉开椅子坐下,拉着她手聊天。

    倏地,池越从楼上风风火火跑下来,捏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臭小子,你这是去哪?”权正宜蹙眉喊他。

    池越跳上车,敷衍道:“有事,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情啊?”权正宜沉下脸,心想今天周末公司都休息,他这是要去哪?

    “别管他了。”权晏拓笑了笑,向姑姑笑道:“我听说,冯天真今天要出国。”

    抬起腕表扫了眼,他薄唇轻抿,“应该是两个小时后班机。”

    听这话,权正宜神色暗了暗。虽然她一直都希望冯天真能做自己儿媳妇,可池越不争气,她也怨不了任何人!

    只希望,这一次池越能够幡然醒悟,也许还有后机会?!

    佣人将行李装上车。冯家父母正搂着女儿,眼泪汪汪送行。

    “爸妈,你们要注意身体,我了马上给你们打电话。”冯天真流着泪,哽咽道。

    冯妈妈爱女心切,眼泪流个不停,心疼叮嘱她,“天真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呆不喜欢就回家。”

    “妈!”冯天真撅起嘴巴,不悦道:“你女儿是去进修学习,又不是去观光旅游。”

    冯爸爸急忙从中间劝和,“好了,不是还有少恒陪着天真吗?那孩子很稳重。”

    “天真,”冯妈妈拉着女儿,不忘问她:“妈妈觉得少恒这孩子不错,对你也上心,你底怎么想?”

    “我只想好好上学。”冯天真敛下眉,沉声道:“妈妈,这三年我都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你这孩子……”

    冯爸爸拦住妻子,对她使了个眼色。冯妈妈无奈叹气,大概猜女儿心思。

    提起女儿和池越事情,她也有责任。当初如果不是她一味撮合,也不至于让天真那么伤心!

    嘎吱——

    院前停下一辆车,池越来不及熄火,跳下车朝着别墅跑进来。

    “冯天真!”

    池越气喘吁吁,俊脸透着汗水,“冯天真,我有话对你说!”

    说话间,他高大身躯一站,立刻把出口挡住。

    “你来干什么?”冯天真他,脸色变了变。

    冯妈妈想要赶人,却被丈夫拉进屋子里。

    “天真啊,机场给我们来个电话。”冯爸爸对她笑了笑,很有眼色拉着妻子进屋。

    冯天真应了声,佣人们也都相继离开。

    庭院里只有他和她,两人面对面站着。

    “你想说什么?”冯天真扫了眼腕表,警告道:“只有二十分钟。”

    池越咽了咽口水,原准备好那些话都卡喉咙里,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没话说?”冯天真撇撇嘴,转身就要上车。

    “等等!”

    池越反手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拉自己面前。

    “你真要走?真要离开我?”池越剑眉紧锁,盯着她问。

    冯天真轻笑出声,“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池越厉目,神情坦然道:“你说过,这辈子要嫁给我。”

    听这话,冯天真立刻沉下脸,怒声道:“对不起,那些话我早就忘了。

    她推开池越手,转身迈步,却听池越吼道,”可我没忘。“

    池越狭长桃花眼眯了眯,盯着她背影,艰难开口,”天真,以前池越真很混蛋!我轻视你,欺负你,伤害你,甚至利用你,这些都是我错!“

    他往前一步,越过冯天真,站她面前,”因为这些年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所以我习惯肆无忌惮接受你好,接受你爱,从来也没想过回报给你,完全没有顾忌过你感受!天真,对不起,是我很坏!“

    冯天真红唇轻抿,缓缓低下头,并不他。

    ”可是现,我知道错了。“池越想要伸手拉她手,但却见冯天真惊惧躲闪开。

    他俊脸一沉,心口闷闷难受。

    ”你有理由恨我!“池越薄唇轻抿,沉声道:”是我先挥霍了你爱。“

    冯天真垂下头,眼睛盯着脚尖,”池越,现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我们不是挺好吗?你有你生活,我有我日子,就让我们永远都像朋友一样。“

    ”不要!“

    池越突然伸手将她拥怀里,拒绝道:”冯天真,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怀里人一阵挣扎,冯天真双手推抵着他胸膛,语气震怒,”池越,你放开我!“

    她眼眶含着泪水,池越心尖一软,蓦然松开手。

    冯天真气哼哼瞪着他,心口不住起伏。

    ”天真,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玩游戏吗?“

    池越变了脸,嘴角透着笑意。他微微弯下腰,对着冯天真笑道:”上来,我背你。“

    揉了揉被他捏痛手腕,冯天真一脸戒备,”不,我要去机场。“

    ”不会耽误你航班。“池越勾起唇,狭长桃花眼眯起来,”点上来。“

    冯天真叹了口气,只想点把他打发走。她无奈伸手搂住他脖子,整个人爬他背上。

    ”走喽!“

    池越轻松将她背起来,只觉得背后人,比起他记忆中,似乎重了些。

    ”冯天真,你应该减肥了吧?“池越背着她绕院子走,耻笑道。

    冯天真脸色一沉,抬手就朝着他后背打过去,”闭嘴。“

    小时候大院里,他们这些孩子常凑一起玩。那时,冯天真喜欢让池越背着,跟他玩猪八戒背媳妇儿游戏。每次池越背着她,周围一大群孩子都跟着起哄。后来再大一些,池越渐渐懂得这里面含义,再也没有背过冯天真。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池越背着她走,轻声问。

    冯天真眼神暗了暗,嘴角勾起笑容惨淡,”忘记了。“

    ”呵呵……“

    池越低低一笑,显然并不意她话。他把冯天真往背上托了托,道:”天真,从小大你都围绕我身边,每天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所以我习惯你存,心底总是默认,你就是应该围着我转,随便我高兴或者不高兴,反正你是不舍得离开我。后来我们长大了,你还是天天围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反感,讨厌整天被你包围压迫感。我想要自由,想要刺激,甚至想要不同女人。“

    覆他背上冯天真,眉眼低垂,视线透过他肩膀,落不知名某一处。

    ”我没想过要结婚,也没想过要只专情一个女人。“池越脚下步子慢下来,狭长桃花眼轻眯,”直我爸有外遇,当我见我妈每天以泪洗面,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跟我妈离婚,竟然敢不要这个家!“

    ”天真,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吗?“

    ”怎么想?“

    冯天真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他。

    ”我就想,我这副德行,是不是遗传池钧良啊?“池越薄唇勾了勾,笑容讥讽。

    冯天真狠狠瞪了他一眼,闷声道:”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不是借口,“池越托着她慢慢走,语气沉寂,”天真,我妈妈就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池越,妈妈是这个世上心疼你人,可冯天真是这个世上爱你人!如果放弃冯天真,这辈子死,你都不可能再找像她那样爱你女孩子!“

    冯天真怔了怔,红唇再度紧抿。

    ”要是以前我不会把我妈话放心上,可现,我明白她话里含义。“池越脚步停了停,语气认真:”当初见楚乔,我一门心思想要把她抢过来。因为她,我都跟我哥玩手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混帐?“

    ”你嘛,来就那样。“冯天真挑眉,目光犀利,”从小大都那样,别人东西你上了,抢不过来就难受,总会想办法。“

    ”嗯,“池越点点头,并没有回避,”还是你了解我。“

    ”……“

    冯天真动动嘴,忽然开口,”池越,你现对我也是这样,因为有人追求我,所以你就……“

    ”我不是!“

    池越偏过头,眼角余光瞥向身后人,”对你不是。“

    他顿了下,薄唇勾起弧度凛冽,”冯天真,我心里,你跟楚乔是不一样。无论楚乔怎么吸引我,那都是短暂,她不可能跟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不可能跟我从小玩大,也不可能任我欺负揉捏,所以你跟她,一点儿也不一样!“

    ”池越!“冯天真怒极,俏脸一片寒意,”你他妈还能再欺负我吗?!“

    她蜷起五指,小拳头纷纷落他背上,”欺人太甚!“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池越双手托着她,不敢使劲挣扎,俊脸扭曲一起,喊道:”不许打小爷脸!“就是要打他那张脸!

    冯天真怒极,伸手朝着他俊脸掐过去,手指狠狠用力。

    ”冯天真,你找死啊!“池越呲牙咧嘴叫唤,疼额头直冒冷汗,”信不信我把你摔地上?!“

    他恶狠狠恐吓,冯天真完全气炸了,暴戾道:”有种你就摔,姐不怕你!“

    靠!

    池越暗骂,心想要是以前他真摔,可现不敢了。妈,真是风水轮流转。

    果不其然,任凭冯天真怎么扭捏他那张宝贝不得了脸蛋,后他都忍气吞声,双臂紧紧托着身后人,反倒怕她情绪太激动,自己摔下去。

    半响,池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他咂咂嘴,闷声道:”掐够了吗?“

    冯天真手指发酸,眼眶红红难受。她咬着唇,语气低沉:”让我下去。“

    伸手将她放下来,池越转过身面对着她。冯天真了眼,立刻瞪大双眸。

    见她眼神,池越心里一慌,摸着口袋就要找镜子,但被冯天真笑着拉着胳膊,”没有毁容,多红肿两天。“

    ”……“池越咬牙切齿盯着她,拳头攥咯吱响。

    他从小大,珍惜这张脸,冯天真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抱住脑袋,”池越你冷静点儿,真没毁容!“

    须臾,池越笑着拉开她手,道:”干吗?以为我要打你?“

    池越撇撇嘴,不屑道:”小爷从不打女人,放心吧。“

    冯天真松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就要离开,”你保重,我要去赶飞机了。“

    ”天真!“池越蓦然伸手,扣住她手腕,”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双手攀住冯天真肩膀,狭长眼眸轻眯起来,”我想要和你一起。“

    轻轻上前将她拥怀里,池越低下头,薄唇覆她耳边,道:”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觉。“

    ”切!“

    冯天真嗤笑,伸手推他:”你哪来自信?“

    ”你刚才哭了。“

    池越低下头,紧紧盯着怀里人。他抬手触上她眼角,那指尖还沾染着湿润,”天真,我发誓,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心,不会再让你流泪!“

    ”如果池越做不,我愿意去死……“

    冯天真一把捂住他嘴,吼道:”你要是死了,权妈妈也要哭死。“

    ”那你哭不哭?“池越握紧她手,放唇边亲了亲。

    他温度落手背,冯天真触电般往回缩,没好气道:”我为什么哭?你死了多好,人间少一个大祸害!“

    ”真吗?“池越抿起唇,神情透着失落。

    他松开冯天真手,”那我去死。“

    ”喂……“冯天真能伸手拽住他,却被池越用力扣怀里。

    男人脸近咫尺,虽然此时算不上俊朗,但是也很完美。冯天真咬着唇,语气沉下来,”池越,你底想怎么样?“

    ”我想和你一起。“

    池越嘴角勾起笑,深邃目光盯着她眼睛,道:”猪八戒背媳妇儿,一辈子可就背过一次,你能说他不够专一吗?“

    ”冯天真,我也只背过你一个人。“池越伸手拂开她额前碎发,一字一句道:”这辈子,我背上,只会有你一个人。“

    眼眶含着泪水,‘吧嗒’一声滚落出来。冯天真咬着唇,心底滋味复杂。

    儿时那些交错萦绕画面,她从未忘记过,那些记忆,永远都是美。

    她眼角滚落泪水晶莹,池越剑眉紧蹙,着她哭,就觉得心里闷闷。从小大,只要冯天真哭,他一直都是心里闷闷。

    以前,他只以为是嫌弃她。可现,他终于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池越往前一步,将她拥入怀里温暖那个地方,薄唇微勾,”不要哭,我不喜欢你哭。“

    别墅里,冯家父母这一幕,心头也是五味杂成。冯妈妈流着泪别开视线,什么话都没有说。

    胸前衬衣晕染开大片水渍,池越见她哭越来越凶,只觉手足无措。追女人他办法是很多,可哄女人,他确实不行。

    ”天真,咱不哭了行吗?“池越笨手笨脚给她擦眼泪,急得要命。

    良久,冯天真才止住眼泪。她吸吸鼻子,红彤彤眼睛瞪着他,”池越,这三年我们不要联系。“

    ”啊?“池越一怔,俊脸彻底黑沉。

    ”我要去进修,想要专心学习。“冯天真抿着唇,声音还有些抽噎,”如果三年后,我们都没有找想要一起那个人,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三年?!池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三年就是一千多天,凭借他实力与魅力,他就不信冯天真能等三年!

    ”一言为定!“

    池越伸出小指,与她拉勾。他嘴角泛起温柔笑,灿烂夺目,”你放心,我会很乖等你回来。“

    ”嗯。“冯天真低低应了声。

    她转过身,拽住池越走车边,”点儿送我去机场,赶不上飞机我饶不了你。“

    池越将车开出别墅,俊脸扬起笑容依旧肆无忌惮,”放心,小爷不让飞机起飞,谁敢飞?!“

    ”……“

    冯天真无语撇撇嘴,眼角悄然滑过一丝笑。

    三年。

    她告诉自己,如果三年后,他们都还原地。那她就相信,这辈子他们缘分剪不断。

    ……

    楚乔怀孕六个月,肚子已经很大。她低头下去,几乎不脚。

    ”怎么办?“对着镜子左右衡量,楚乔颓然叹了口气,抬起手摸了摸小腹:”宝贝啊,你长得太大了,妈妈都没有衣服可以穿喽。“

    ”怎么没衣服?“推门进来男人接话,语气带着几丝不悦。他拉开衣柜门,从清一色孕妇装中选出一套,楚乔身前比了比。

    ”多漂亮。“权晏拓仰着下巴,眼神宠溺,”媳妇儿,你现漂亮了。“

    楚乔接过他挑衣服,勉强算是满意。她撅起嘴巴,不怎么相信他话,”真吗?“近她食量很大,体重蹭蹭上涨。双下巴已经都出来了,而且大腿也很粗。

    ”当然是真。“权晏拓帮她换衣服,这是他现爱做事情。每次换衣服,至少半个小时。

    汗!换件衣服需要半个小时吗?这要问权爷,他都做什么?!

    楚乔脸颊绯红从他怀里抬起头,呼吸粗喘,”不要咬了,我今天要见户。“

    男人不情不愿拉起她,俊脸从她胸前离开,但眼神一直都盯着她。他给她将衣襟整理好,手指习惯性捏了捏,道:”好像又长大了。“

    楚乔一巴掌拍掉他手,怒声道:”流氓。“

    权晏拓并不还嘴,这次真把她衣服扣子扣好。伸手圈住她腰,将她搂怀里:”你是我见过,漂亮女人,没有之一。“

    楚乔抿起唇,拉着他手往楼下走,”老公,我要吃鸡肉粥。“

    ”没问题。“权晏拓扶着她腰,基寸步不离。现照顾好她,就是他每天重要工作。

    吃过早餐,权晏拓开车将楚乔送时颜楼下。如今时颜,已经租下十层写字楼,发展迅速。

    按照这样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时颜便能拥有整座写字楼。

    ”慢点。“权晏拓把楚乔送楼上,护妻心切。

    沿途有员工打招呼,眼里都带着羡慕:”乔总早。“

    ”早。“楚乔嘴角挂着微笑,语气礼貌。

    如今权晏拓早晚接送爱妻,大家早已司空见惯。公司上下,对于他们这种明目张胆恩爱,也已经习惯。

    比如现,站办公室门外。楚乔抬手轻轻抚平男人衣领,叮嘱道:”路上小心开车,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权晏拓低头亲了亲她额头,嘴角笑容温柔:”晚上我来接你,乖乖等我。“

    ”嗯。“楚乔踮起脚尖,他脸颊亲了下,满含爱意目送他离开。

    ”咳咳——“

    苏黎撇撇嘴,一脸嫌弃,”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啊?注意点胎教行吗?!“

    ”羡慕嫉妒恨啊?“楚乔瞥着她,转身推开办公室门进去。苏黎撅着嘴进来,拉开椅子她对面坐下。

    ”怎么了?“楚乔笑了笑,问她:”早上起来就耷拉着脸,秋阳欺负你了吗?“

    苏黎低着头,手指一下下扣桌面,神情失落。她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见她那副模样,楚乔大概也猜一些。她双手托腮盯着苏黎,嘴角勾起笑容不怀好意:”亲爱,你们俩不就差一层窗户纸吗?捅破就k了啊!“

    苏黎咬着唇,脸色尴尬瞪着她,”怎么捅?“

    ”噗——“

    楚乔笑喷,眼神极度不纯洁。也许跟权晏拓呆一起久了,她思想也变那啥了,反正她听这个,很自然联想某件事情。

    她笑,苏黎加尴尬。抱着文件夹,灰溜溜离开。

    望着她那副纠结模样,楚乔摇摇头,心里琢磨着,是时候给这两人加把火了!

    楚乔怀孕九个月时,她才正式家待产。公司里事情,基都交给苏黎掌管,有重大事情苏黎就会家里来,一边谈事情,一边探望准妈妈。

    ”乔乔,“苏黎靠沙发里,聊完公事聊私事。她吃掉一个香蕉,转头盯着楚乔肚子笑道:”你马上就要生了,害怕吗?“

    楚乔正啃苹果,听她话,又自己隆起腹部,蹙眉道:”有点害怕。“

    ”上次婆婆跟我说,她生我老公时候就足足生了十个小时。“楚乔提起这个话题,脸色都跟着变了,显然是紧张。

    苏黎听后也一个劲摇头,道:”我妈呀,十个小时,疼死了!“

    她丢掉香蕉皮,往楚乔身边凑过去,”不行你就剖腹产,反正现很多人都手术生孩子,痛苦小嘛!“

    ”不要!“

    楚乔摇摇头,道:”我还想再生一个,还是顺产比较好。“

    ”顺产?“苏黎眨了眨眼,一副奸笑,”听说顺产会让那里变松弛,小心影响以后你和你老公性生活啊!“

    楚乔皱眉,没好气道:”你现懂得比我都多?说吧,你和寒秋阳哪步了?“

    闻言,苏黎挠挠头,躲闪开她目光。

    ”你破处了啊。“楚乔好奇问她。

    苏黎杏目圆瞪,怒视她,”胎教知道吗?要是教坏我干儿子怎么办?“

    ”是干女儿!“楚乔瞥着嘴,伸手摸摸肚子,”宝贝,你乖乖睡觉,不要偷听妈妈说话。“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做梦梦见。“楚乔得意洋洋耸耸肩,告诉她:”我近做梦特准,你要是想求什么,赶紧告诉我,没准我今晚就能梦见哦。“

    ”真假?“苏黎不信,但还是忍不住问。

    ”信不信随你。“

    须臾,苏黎笑嘻嘻拉着她手,问:”那你给我梦梦,我啥时候能结婚呗。“

    ”这个啊,“楚乔挑眉,勾唇笑道,”这个我给你梦了,这个星期肯定有人跟你求婚。“

    ”不是吧?“苏黎震惊,不敢置信盯着她,”乔乔,你现真有这功能吗?“

    ”不信你等着。“楚乔丢给她一个绝对自信眼神,然后扶着肚子站起身,去把烤好蛋糕取出来。

    昨晚上寒秋阳给她打电话,问苏黎喜欢什么样式钻戒,这事情还能远吗?

    情人早上,楚乔终于开始阵痛。权晏拓手忙脚乱把她送医院,一家老小全部赶,纷纷等候产房外。

    ”怎么还没动静?“范培仪急坐卧不安,一个劲问护士。

    护士只告诉他们,宫口开不够大,需要继续等待。等中午,还是没什么消息。权正岩让司机把老太太送回家,而后安排人把楚宏笙也送回家,他身体不怎么好,加上又担心,害怕他犯病。

    权晏拓待产室陪着,楚乔忍过那阵收缩痛楚,下腹又变毫无动静。她瞥着嘴,无奈叹息:”咱们宝贝这是什么奏啊,怎么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呢?“

    ”别着急。“权晏拓将剥皮香蕉递给她,道:”一般大人物出场,都晚点!“

    ”噗——“

    楚乔笑眼睛眯起来,拉着他手撒娇:”老公,你一定要陪我进产房,我害怕。“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嗯。“

    楚乔点点头,忽然间眉头一沉,紧接着痛苦咬紧唇。

    ”好痛!“

    阵痛来突然,楚乔只觉得下身一阵温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权晏拓急忙把医生叫来,一是羊水破了。楚乔被推进产房,脸色煞白,整个人痛冷汗直流。

    产房里温度很高,楚乔躺产床上,双腿被架高。她大口喘着粗气,俏脸惨白惨白,不出任何血色。

    ”媳妇儿,疼吗?“权晏拓拉着她手,剑眉紧蹙。

    楚乔咬着唇,”疼死了!“

    女人分娩,是这世上痛痛!

    ”用力!“

    医生站楚乔身前,不时教她用力方法。但楚乔是第一次生孩子,紧张又疼痛,压根没掌握要领,白白浪费很多力气。

    ”我说一二三,你再用力!“

    医生也急不行,可越是着急,越不得要领。

    ”老公,我是不是死了!“楚乔满头都是汗,唇瓣咬出一道血印子。她握着权晏拓手,声音有气无力。

    女人生孩子,权晏拓绝对是第一次。他自己也冒出一身冷汗,尤其见楚乔那副凄惨模样,是心疼不行。

    ”媳妇儿,你不会有事。“权晏拓低头吻着她唇,眼神疼惜,”老公陪着你。“

    医生无奈摇摇头,安抚病人,”很就要好了,你再用力一次!“

    可楚乔全身都使不出半点力气,她咬着唇,大口喘着粗气。

    权晏拓边上着急,但又帮不上忙。他用力扣紧楚乔手,道:”媳妇儿,你用力啊!我着都想用力了!“

    ”混蛋!“

    楚乔愤然,怒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力!“

    她张嘴骂人,咬牙卯足一口气,将后仅有一丝力气全都爆发出来。下身一阵收缩,楚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滑落出去。

    ”出来了!“

    医生惊喜声音响起,双手稳稳接住滑出胎儿,将脐带剪断,并把孩子倒立着提起来,一巴掌朝着小屁屁打过去。

    ”哇——“婴儿嘹亮哭声响彻整个医院大楼。

    这嗓音,将来不当歌唱家都可惜。

    ”生了!生了!“

    产房外,范培仪激动泪如雨下,竟连一直沉稳严肃权正岩,神情都透着激动。

    毕竟是权家第一个宝贝,那种感情,无语言表。

    楚乔只来得及了一眼孩子,见真是一个漂亮公主,随后便昏睡过去。

    见她闭上眼睛,权晏拓上窜下跳把医生揪过来。

    结果人家医生特别鄙视盯着他,道:”这是累,谁生完孩子不累啊?!“

    ”……“

    权晏拓无语凝噎,默默垂下头。丢脸了有木有?!

    护士将孩子包裹好,抱出去给家属。权正岩接过孩子那刻,眼眶不禁微微湿润。这是一种血脉传承,如论何时何地,这种血缘亲情,总也难以割舍。

    ”宝贝。“权正岩小心翼翼抱着孩子,动作很不标准。虽然他有一女一子,但年轻时候他忙着工作,带孩子照顾家都是范培仪料理,他很少有时间陪孩子们玩玩闹闹。

    如今他老了,特别怀念这种感觉。尤其现怀里抱着孙女,真恨不得把他这一生所有都给她。

    ”你抱不好,小心揉着孩子。“范培仪硬是从他怀里把孩子接过去,低头亲了亲孩子红扑扑小脸蛋,笑道:”真是个美人坯子。“

    ”大人出来没有?“权正岩望着产房,问护士。

    ”马上就能送去病房。“

    范培仪将孩子递给护士,忙带着兰姨先去病房准备东西。

    须臾,有护士推着病床将楚乔送去病房,权晏拓后面跟着。回病房后,他从护士手里接过女儿,动作很是僵硬:”长得真丑。“

    ”胡说!“范培仪狠狠瞪着他,道:”你小时候生下来,还没宝宝好呢!“

    权晏拓撇撇嘴,似乎并不相信母亲话。他长得这么玉树临风,怎么可能生下来很丑,”爸,我生下来难吗?“

    权正岩微微一笑,从他怀里把孩子接过去,道:”反正没我孙女长得好。“

    ”……“

    靠!

    权晏拓备受打击,心想这还是他亲爸亲妈么?怎么一个个都打击他呢?

    范培仪担心吵楚乔休息,便让护士把孩子抱去喂奶。生儿需要观察二十四小时,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会送来母婴同床。

    护士抱着孩子出去,范培仪不放心,兰姨陪着她也跟着去生儿监护房。权正岩坐上司机先回家,赶着给权老太太报喜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权晏拓拉过椅子坐病床边,托起楚乔手,静静等她醒过来。

    两个小时后,楚乔终于睁开眼睛。她掀开眼皮,第一句话就问:”宝宝呢?“

    ”宝宝很好。“权晏拓伸手按住她肩,不让她起床,”护士把她抱去喂奶。“

    楚乔松了口气,嘴角染着几许笑意,”真是女儿。“

    ”嗯。“权晏拓点点头,端起床头温水给她。

    ”女儿漂亮吗?“楚乔刚才只过一眼,五官模样压根没清楚。

    权晏拓撇撇嘴,把手机掏出来,将刚拍好照片给她,”还……行吧。“

    楚乔托着手机半天,俏脸神情透着母爱伟大,”好漂亮。“

    权晏拓挠挠头,觉得特别郁闷。怎么大家都说漂亮呢?难道是他眼睛有问题吗?他怎么着,就是皱巴巴一张小脸,红彤彤身子。唯一算作好就是那小胎发,又黑又亮,倒是不错。

    他也没出来孩子长得像谁,完全不出轮廓嘛!不过这些话,他丝毫也没敢说,都默默藏心里。

    ”告诉我爸没有?“楚乔搂着手机躺下,眼睛就没离开过照片。

    权晏拓帮她掖好被子,道:”告诉了,爸爸安排佣人炖汤,等会儿给你送来。“

    ”哦。“楚乔应了声,随后想起什么,又问身边人,”老公,妈妈有没有嫌弃我生是女儿?“

    ”绝对没有!“

    权晏拓举双手发誓,道:”你是没妈妈那脸,笑得跟朵花儿似!“

    ”那就好。“楚乔松了口气,安心捧着女儿照片。

    出院后,需要坐月子。楚乔是头一胎,处处都没有经验,而且她也没有妈妈照顾,全家人都不放心他们小两口回别墅。

    后还是权老太太做主,让他们回祖宅坐月子。这下子,家里可热闹起来。孙女祖宅,范培仪必啊,后权正岩也回来住,家里瞬间人气火爆。

    早上起来,楚乔正吃鸡汤面,她家小公主醒了,睁开眼睛就要吃,扯着嗓门大哭:”哇哇哇——“

    孩子一哭,全家人心都提起来。

    老太太放下筷子,一把抱起重孙女,搂怀里心肝宝贝哄。范培仪着孙女哭,想要接手又怕老太太不高兴,只能站边上干着急。

    ”妈,朵朵肯定是饿了。“范培仪说了句,孙女哭,她都想跟着流泪。

    楚乔迅速吃完面,忙跑过来去接孩子,”奶奶,我抱朵朵去喂奶。“

    ”你慢点儿吃,别着急。“老太太把孩子交给楚乔,关心道。

    楚乔笑着点点头,忙抱着女儿往楼上卧室跑。虽然她喂母乳,但还不习惯大庭广众下喂奶,总觉得不好意思。

    范培仪盯着她往楼上跑,叮嘱道:”慢点儿,别忘了喂完奶给朵朵拍拍背。“

    ”知道了。“

    回卧室,朵朵小公主哭声依旧不减,楚乔急忙解开衣扣,让她吃奶。

    刚才还嘹亮哭声,瞬间安静下来。楚乔坐床边,温柔抬手摸摸她小脑袋,眼神温柔不能再温柔。

    ”朵朵乖,好好吃奶,不要吵醒爸爸。“楚乔托着女儿喂奶,眼神瞥见还睡觉男人,眼里闪烁着疼惜。

    这段时间,都是权晏拓晚上带孩子。换尿布,喂水,哄睡觉,这些工作都是他来做。为了不让楚乔晚上起夜,朵朵晚上喂奶,他都给抱床上,不让楚乔下地。

    分娩时候,楚乔受罪吃苦,现带孩子,权晏拓能多一份力就是一分。

    近,权晏拓都是下午去公司,然后五点准时下班,回家他心爱小公主。

    朵朵已经二十多天,模样开始展开,曾经小红脸,此时变白白嫩嫩。原先皱巴巴五官,此时也都开始伸展开。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几乎都跟权晏拓一模一样。如果说有像楚乔地方,那就是笑起来脸颊边浅浅梨涡。

    楚乔心里嫉妒,可又透着浓浓甜蜜。

    小公主填饱肚子,咂着小嘴睡着了。楚乔伸手将她抱起来,让孩子头枕她肩膀,然后她把右手攥成空拳,轻轻拍她后心。

    听女儿打嗝,楚乔才把她放小床里,让她安安稳稳睡。俯下身,女儿脸蛋上狠狠亲了亲,楚乔为她盖上被子,盯着她睡熟后,才转身又回床上。

    身边男人也睡,这父女俩睡姿都一样。楚乔无奈撇撇嘴,低头权晏拓嘴角亲了亲。

    睡梦中男人动了动,能伸手圈住她腰,将她纳入怀里,”陪我睡觉。“

    大白天,睡什么觉?

    楚乔无语,却又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他。她缩男人温热怀抱里,一会儿俊男,一会儿小美女,只觉得她自己是这个世上幸福人。

    幸福,这两个字味道,她终于深刻品尝。

    三年后。

    整个上午例会,楚乔发了两次脾气。虽然她平时对员工很亲切,可她真动怒时,还是很可怕!

    因为设计部失误,时颜应该拿下一个时装秀案子泡汤了。楚乔言语犀利,将设计部负责人好好教训一通。

    散会后,楚乔沉着脸往办公室走。

    秘见她来,恭敬起身,道:”董事长,慕恋寒总里面等您。“

    楚乔点点头,吩咐道:”两杯咖啡。“

    ”让你久等了。“楚乔坐进转椅中,向对面沙发里男人,神态抱歉。

    ”没什么。“寒秋阳从容笑了笑,”你这里环境不错。“

    今年年初,时颜再一次搬家。这次,楚乔大手笔买下市中心这栋写字楼,将这里作为时颜总部。她要从这里开始,作为成功起点,把时颜发展成为上市公司。

    楚乔为自己定下一个目标,两年后,她要亲手为时颜挂牌上市。

    这是她梦想,也是她追求与信念。

    ”法国那家公司设计案,好像有些问题,所以国际时装大赛,准备重筛选。“寒秋阳端起咖啡喝了口,算是带给她一个好消息。

    ”真?“楚乔一惊,总算顺了口气。如果时颜能够夺冠,将会国外时装圈中迅速崛起。

    楚乔眼角挑过去,似乎想什么,神情微微透着失落,”不过这么好机会,你肯定也不会放过。现你能重拿笔,我也没把握赢你。“

    ”怎么会?“寒秋阳摇摇头,嘴角勾起弧度温柔下来:”有我老婆跟你里应外合,我才不是你们对手!“

    ”苏黎近好吗?“提起好友,楚乔也是一脸笑意。

    寒秋阳勾唇浅笑,道:”还不错,就是每天闹着无聊。“

    ”女人怀孕都这样,你要多陪陪她。“楚乔直接给他支招。如今苏黎专心家待产,时颜少去这一员大将,楚乔万分不舍。只盼望她生完孩子,早点回来工作。

    针对孩子这个话题,寒秋阳与楚乔聊起来,两人各自交换心得。

    ”对了,司梵下周回来。“寒秋阳想起正事,忙安排道:”老师也要回来,正好咱们几个人聚聚!苏黎昨晚上听说有聚会,高兴坏了。“

    ”好。“楚乔爽答应,她也很想念老师和季司梵。

    季司梵果然还是那个英明睿智季司梵。不过三年功夫,他用当初剩下资产,创造出如今属于他王国。

    季司梵亲手创立陶氏公司,已于三个月前正式成为上市公司。他成功,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摆脱曾经那些阴霾。

    活阳光下季司梵,亦如当年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送走寒秋阳,楚乔一个人坐椅子里,眼神有些发空。想起季司梵,她就会连带着想起某个人。

    楚宏笙这几年身体并不算好,半年前他第二次突发脑溢血,双腿彻底失去行走能力。

    近父亲体检报告,检查结果都不算乐观。

    楚乔心里一直有个秘密,她算计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了?!

    桌上手机突然响起来,楚乔号码接通,只听家里阿姨声音传来,”少奶奶,朵朵楼下等您。“

    这个时间,她怎么跑来?

    楚乔了腕表,恰好是午休时间,她跟秘打过招呼,坐电梯从楼上下来。

    ”妈妈!“

    权嘉楠小朋友妈妈下来,迈着小短腿蹭蹭跑过去,抱住妈妈大腿:”朵朵好想妈妈。“

    楚乔弯腰将她抱起来,不禁轻笑。这鬼丫头每次这么说,必然会有要求!

    ”说吧,这次想要什么?“楚乔一语道破女儿心事。

    权嘉楠笑眯眯扬起脸,对着妈妈一个劲笑,”妈妈,朵朵下个月就要去幼儿园啦,可不可以买一件裙子,好像兜兜姐姐那样裙子?“

    楚乔平时并不娇惯女儿,因为家里几个老人,已经都把她宠上天。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宠,如果再骄纵孩子,对她成长并没有好处。

    下个月权嘉楠正式三岁,要去幼儿园。女儿提出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楚乔点点头,答应下来。

    ”怎么你一个人来?“楚乔抱着女儿上车,随口问她。

    权嘉楠依偎妈妈怀里,撒娇道:”我不要奶奶陪,她每次都会给朵朵买好多衣服。可是妈妈说过,朵朵每次只能要一件衣服。“

    ”真乖!“楚乔满意低下头,女儿脸蛋上亲了亲。

    司机将车开百货公司,楚乔牵着女儿小手下车,乘坐电梯来三楼童装部。

    女儿想要一件白色公主裙,楚乔觉得每个女孩子都会有那样梦想。所以她亲自为女儿选了件很漂亮白色纱裙。

    买裙子过程中,楚乔心思微动。如今童装发展前景也很好,时颜应该另辟一条童装专线,过不了多久,她女儿就能穿上她亲手设计衣服了。

    给女儿买完裙子,楚乔又带着她来二楼女装部。苏黎爱漂亮,怀孕后身材臃肿,每次打电话都跟她抱怨。

    楚乔特意来为她选几件孕妇装,打算去这个准妈妈。虽然寒秋阳早先收养了寒一诺,但她和苏黎相处很好,两个人亲热好像亲生母女一样。每次苏黎出门,都大包小包给她买东西,见人就说,我女儿漂亮吧!而寒一诺也改口叫她妈妈,外人谁也不出,她们没有血缘关系。

    楚乔选好衣服结帐,不过眨眼功夫,身边女儿就不见了。

    ”朵朵——“楚乔大惊失色,忙从店里跑出来,心急如焚。

    ”阿姨,你身上裙子很好。“

    身后响起一道稚嫩童音,楚乔一眼女儿,急忙转身过去。

    正试穿衣服一位女士,见这个小女孩子模样可爱,忍不住同她讲话:”小宝宝,你觉得阿姨穿这件好吗?“

    ”好!“权嘉楠乌黑眼睛闪闪发亮,一脸自豪,”阿姨穿很好!而且这件裙子,是我妈妈设计哦!“

    ”呵呵——“那位夫人露出笑脸,伸手摸摸头,道:”真可爱。“

    她反手将裙子递给服务员,”就要这件了。“

    ”朵朵!“

    楚乔一把将女儿拉身边,怒声道:”你怎么能一个人乱跑。“

    权嘉楠笑着抬手,只给楚乔,”妈妈,那位阿姨买下你设计裙子,而且还说你设计裙子很好呢!“

    楚乔挑眉扫了眼,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将女儿搂怀里,道:”朵朵,以后不能离开妈妈,知道吗?“

    见她脸色不好,权嘉楠似乎意识自己行为不对,立刻点点头,”知道了,朵朵以后都不乱跑。“

    伸手抱起女儿,楚乔转头向那件长裙,嘴角闪过笑意。她曾经理想,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设计衣服,能够让大家喜欢。

    如今,这个梦想变为现实。

    带着女儿从百货公司出来,司机开车回祖宅。

    ”太奶奶,奶奶,朵朵回来了。“人未见,可权嘉楠声音已经飘进去。

    范培仪步迎出来,将孙女搂怀里,”奶奶心肝宝贝,外面热不热呀?“

    ”不热。“权嘉楠扬起笑脸,道:”妈妈给朵朵买了冰淇淋。“

    楚乔跟着进去,听着女儿这小嘴巴,一刻未停念叨。自从生了孩子后,楚乔和权晏拓大部分时间都住祖宅。他们平时工作都忙,没什么时间带孩子,所以家里有老人帮着照,他们也能安心。

    只有周末时,楚乔和权晏拓才会带着女儿回别墅,去过三口之家生活。今天是周五,楚乔把女儿喜欢玩具收拾好,开车带着她从祖宅回别墅。

    权晏拓回家,就听见这对母女卧室里,讨论给朵朵生弟弟问题。

    ”妈妈,弟弟是怎么跑进你肚子里去?“朵朵睁着一双黑溜溜大眼神,无知又懵懂问。

    楚乔蹙眉,琢磨着要怎么跟孩子解释,”朵朵喜欢小天使吗?“

    ”喜欢。“

    ”弟弟就是小天使派妈妈肚子里哦。“

    ”哇,好棒!“朵朵双手拍着巴掌,满脸欣喜,丝毫也没有排斥。

    楚乔高兴笑起来,心想女儿真是懂事。

    ”妈妈,“权嘉楠小盆友伸手,指着自己圆鼓鼓小肚子,笑道:”朵朵也喜欢小天使,那朵朵肚子里是不是也可以装进去很多小天使,好多好多小天使!“

    ”……“

    楚乔嘴角一僵,俏脸彻底黑沉。这孩子理解能力,也太奇怪了吧!

    权晏拓站门外听,薄唇忍不住滑过一丝笑。他推门进去,朵朵见他来,立马飞扑过去,”爸爸,朵朵肚子里有天使哦!“

    汗!楚乔扶额,这什么情况啊?!

    低下头亲了亲女儿红扑扑小脸蛋,权晏拓眉眼温柔笑,道:”小天使不能去朵朵肚子里。“

    ”为什么?“

    对于爸爸话,权嘉楠小盆友表示很不开心。为什么小天使不能去她肚肚里?她肚肚很大啊,应该可以装下很多小天使呢!

    权晏拓抿唇轻笑,盯着女儿眼睛解释道:”如果小天使装进朵朵肚子里,那以后朵朵肚子就装不下冰激淋,也不能装奶油蛋糕了。“

    想起冰淇淋,还有奶油蛋糕,美丽小姑娘果然鼓起腮帮子。她从爸爸怀里挣脱下来,再度跑回楚乔身边。

    ”妈妈。“权嘉楠笑嘻嘻着她,小肉手拍拍楚乔肚子,道:”那朵朵不要小天使了,还是让小天使去妈妈肚肚里吧。“

    说完后,权嘉楠小盆友笑着转身,蹬蹬蹬跑下楼,去找冰淇淋。

    ”唔……“

    楚乔撇撇嘴,依偎进男人怀抱里,抱怨道:”朵朵真难教,她那小脑袋都比我好用。“

    ”你承认不如朵朵智商高了。“权晏拓圈住她腰,盯着怀里人。从他角度下去,恰好能楚乔起伏胸线。

    自从生完孩子后,楚乔比起以前稍微胖了些,胸部也变大一个尺寸。

    楚乔咬着唇,他怀里腻歪。

    ”媳妇儿,你想生小天使了吗?“男人修长手指轻抬,精准朝着目标靠近。

    楚乔把他落胸前手扒拉开,压低声音吼道:”门都没关,朵朵随时都能进来。“

    ”我不管!“权晏拓沉下脸,俊脸磨蹭着往她脖颈处轻吻,”我饿了。“

    饿你妹啊!

    楚乔心想有他这个色胚,女儿也别想教好!她无奈把男人已经伸进去手拉出来,好言好语哄他,”现不行,晚上吧。“

    ”说话算话?“权晏拓眯起眸子,被她放过太多次鸽子,语气充满质疑。

    楚乔仰头他嘴角亲了下,打趣道:”今晚肯定翻你牌子。“她可是很有计划,一定要时颜上市前,把第二个宝宝生出来。这样以后,她才能全力以赴投入工作!

    因为父母伟大造人计划,权嘉楠小盆友吃过晚饭,很不幸被爸爸送回卧室睡觉。

    权晏拓坐床边,很有耐心给女儿读童话。朵朵睁着眼睛,盯着爸爸俊美脸庞,红润小嘴唇抿起笑来,”爸爸是好爸爸。“

    听女儿赞美,权晏拓得瑟笑了笑。他俯下脸,女儿额头亲了亲,问道:”那爸爸和妈妈,谁长得好?“

    爸爸和妈妈?

    权嘉楠瞥着嘴,蹙起眉,纠结回答:”妈妈。“

    ”为什么?“权晏拓气闷,心想这个小没良心,从她出生开始,几乎每天夜里哭闹,都是他第一时间过来抱着哄着,怎么她还是说妈妈好?

    权嘉楠伸手拍拍小肚子,回答有模有样,”因为妈妈把朵朵小天使从肚肚里生出来,很辛苦很辛苦,所以妈妈永远是漂亮妈妈。“

    权晏拓眼角一沉,俊脸渐渐涌起温柔笑意。女儿懂事又乖巧,是全家人心肝宝贝。

    他声音低沉磁性,朵朵很禁不住爸爸诱惑,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眼见女儿睡熟,权晏拓给她盖好被子,又把床头灯调暗,然后才轻手轻脚离开她房间。

    主卧里没有人,权晏拓进去找了半天,也没楚乔人影。他俊脸一沉,以为她又放自己鸽子,却不想听楼下有水声。

    走窗口往下,只见波光粼粼泳池中,一抹身影站水里,正对着他招手。权晏拓薄唇微勾,眼神瞬间火热起来。他飞速走进浴室冲凉,而后换上游泳裤跑下楼。

    扑通——

    男人入水声音清晰,楚乔回身想要躲开,可他转眼间就游自己身边。

    ”老公。“

    楚乔主动伸手圈住他脖子,神情妩媚,”你小点儿声音,不要把朵朵吵醒。“

    怀里人温香软玉,权晏拓心神一荡,掌心贴她腰上往怀里压,”等下还不知道是谁声音大?!“

    因为他话,楚乔脸颊微微飘红,忽然拉下他脖子,将红唇覆上去。

    她也太主动了吧?!

    权晏拓伸手扣住她后脑,火热唇疯狂席卷下来。他灵巧火舌探入,勾起楚乔小舌吸允,啃咬。

    楚乔吃痛皱眉,觉得舌头都要被他咬掉了。可他胸前温度火热,透过相贴肌肤传来,渐渐让她也脸红心跳,想要多。

    ”老公……“楚乔断断续续娇吟,往后仰起头。

    男人薄唇顺着她精致锁骨流连,烙印下一个个红色吻痕。他俊脸紧绷,伸手沿着她泳裤伸进去,想要把遮挡物都褪下。

    ”爸爸,妈妈!“

    身后蓦然响起一道童声,权晏拓脸色大变,一把将楚乔扣怀里。

    ”朵朵?“权晏拓向游泳池边站着女儿,俊脸黑沉,”你怎么出来了?“

    也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出来?多少?

    楚乔咬着唇,从他怀里抬起头,盯着女儿道:”朵朵,你怎么不睡觉?“

    ”我不想睡。“

    权嘉楠忽闪着黑溜溜大眼睛,失落道:”为什么爸爸和妈妈玩,不和朵朵玩?“

    ”爸爸和妈妈没有玩,爸爸教妈妈游泳。“权晏拓无奈,只能耐心解释。

    爸爸和妈妈都穿着泳衣,权嘉楠羡慕撅起嘴,道:”朵朵也要学游泳。“

    话落,权嘉楠小盆友穿着睡裙,灵活跳入水中,吓得权晏拓一个猛子扎过去,将女儿拖住。

    ”哇,爸爸好厉害!“女儿高兴拍手呐喊,权晏拓绝望抱着她,默默心酸。

    好好激情浪漫夜,硬是被她搅和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楚乔也无奈,但同时又心生警惕。朵朵已经长大了,以后她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被孩子撞!

    接家庭医生电话,楚乔心情很沉重。医生说,楚宏笙心脏不太好,血糖也高,这都不是好现象。其实她心里早有准备,有些事是无力回天。

    开车带着女儿回家,家用佣人将门打开:”大小姐回来了。“

    楚乔点点头,牵着女儿手进门,”爸爸呢?“

    ”老爷楼上。“

    权嘉楠换好鞋,一溜烟往楼上跑,边跑边喊,”外公,朵朵来了。“

    楚乔提着包,跟着女儿身影上楼。

    ”外公!“

    楚宏笙听见外孙女声音,早就笑着转过轮椅,只等她扑过来。

    ”想外公了吗?“楚宏笙左手搂着孩子,语气温柔。

    ”嗯。“权嘉楠往他怀里磨蹭过去,双手攀住他脖子,低声跟他讲话。

    楚宏笙听着听着,不禁放声大笑,”我们家朵朵真聪明!“

    楚乔坐边上,并没有打扰他们。这些年,她一直都想把父亲接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可他始终都不同意,非要一个人孤零零住这里。

    纵然他不说,楚乔心中也明白。楚宏笙是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对于那些旧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释怀。

    ”朵朵,外公有礼物送给你。“楚宏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推外孙女面前。

    权嘉楠瞥了眼楚乔,见她应允后,才把盒盖打开。

    ”好漂亮珍珠项链。“孩子惊诧,瞪大了眼睛,”外公,这是送给朵朵吗?“

    ”当然是。“楚宏笙盯着朵朵,见她笑起来脸颊边浅浅梨涡,不禁暗暗失神。楚乔模样并不怎么像她母亲,倒是遗传楚宏笙很多,像只有笑起来梨涡。而朵朵五官,却与乔婉很像。尤其她笑起来模样,简直与乔婉一模一样。

    父亲黯然眼神,楚乔抿起唇,心中五味杂陈。

    ”这条项链,你妈妈和……“楚宏笙语气顿了顿,道:”这是外公送给朵朵嫁妆,等将来朵朵结婚时候,一定要带着它。“

    权嘉楠爱不释手摸着项链,目光不解盯着他,问:”外公,什么叫结婚啊?“

    ”结婚就是朵朵打扮漂亮日子。“楚宏笙望着朵朵天真无邪眼睛,笑着解释。

    漂亮日子。

    权嘉楠眨了眨眼,爱美小姑娘很高兴,”哦,那朵朵要结婚。“

    ”哈哈哈……“楚宏笙仰起头笑,伸手将朵朵搂怀里。

    张了张嘴,楚乔望着父亲两鬓白发,心底某处艰难挣扎。这三年,父亲虽然一次都没有问过楚乐媛近况,但他总会拿着那张合照,一个人独自发呆。

    楚乔无声叹了口气。

    清早起来,楚乔把女儿送去祖宅,开车回家。她把楚宏笙从家里接出来,说是带他去个地方。

    楚宏笙还以为,楚乔是开车带她出来散心,也没多问。这几年,楚乔忙着发展公司,要带孩子做家务,对他也很孝顺。

    每次楚宏笙都想,有这个女儿,真是他上辈子积赞福气。

    ”了。“楚乔将车停下,将轮椅打开后,扶着父亲坐进去。二次中风后,楚宏笙就不能走路,如今出入都需要轮椅。

    ”怎么来这里?“楚宏笙是家疗养院,不解问女儿。

    推着父亲往里走,楚乔红唇轻抿,沉声道:”爸爸,我带你来见一个人。“

    一个人。

    楚宏笙眼角倏然一沉,猛然间意识什么,脸色变了变。

    ”楚小姐,你来了。“沿路有护士同楚乔打招呼,显然她经常过来。

    楚乔抿唇轻笑,将楚宏笙推一间病房外。隔着带护栏房门,透过玻璃,他能够依稀站窗口那抹身影。

    ”她,她……“楚宏笙颤巍巍抬起手,语气哽咽起来。

    楚乔向父亲眼神,缓慢点点头,”她没有出国。“

    当初楚乐媛跳海自杀,被营救上来后送去医院抢救。楚乔赶时候,楚乐媛有片刻清醒,只紧紧抓住她手,叮嘱道:不许告诉爸爸!不许告诉季司梵!

    这是仅有一次,楚乔答应她要求。后来,楚乐媛陷入深度昏迷,她足足昏迷一年,就医生都觉得她永远都不可能醒来时候,她却奇迹般睁开眼睛。

    但是,苏醒过来楚乐媛,因为大脑缺氧严重,部分脑组织损伤,神经方面出现问题。她不会与人交流,不会哭闹,只是一个人呆呆坐着,从早上夜晚。

    她嘴里,唯一能够听,只有两个字:宝宝。

    楚乔明白,失去孩子是每个母亲心尖永远疼。即使她已经这般模样,却还是无法忘记那份伤痛!无可奈何之下,楚乔只能把她送疗养院,希望康复治疗对她能起作用。

    不过医生做出过结论,楚乐媛这种情况,康复机会几乎为零。

    ”爸爸,“楚乔向父亲,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她这个样子……“

    楚宏笙拍拍楚乔手背,”爸爸明白。“他叹了口气,眼眶渐渐发红,”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

    ”楚小姐来了。“

    有护士端着药盘过来,对着楚乔笑道:”你上次送来洋娃娃,病人很喜欢,近情绪好了很多。“

    护士推门进去,走窗前将楚乐媛扶过来坐好,哄着她把药吃掉。

    楚乐媛很乖,不吵不闹,护士伸手她就接过去,把药丸吞下去。只是那微微苦涩让她皱眉,急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表现不错。“护士弯下腰,语气温柔。

    楚乐媛抿唇笑了笑,紧紧抱着怀里洋娃娃,低声道:”宝宝,妈妈哄你睡觉好不好?“

    病房外,楚宏笙眼神黯然,神情加憔悴。

    ”乔乔。“楚宏笙拉过楚乔手,深邃眼睛望向她,艰涩道:”能不能再答应爸爸一件事?“

    ”你说。“

    ”答应爸爸,照顾她。“

    楚乔红唇轻抿,脸上神情郑重其事,”爸你放心,我不会不管她。“

    听女儿保证,楚宏笙颤巍巍握紧她手,泪流满面。

    父亲要求,楚乔早就已经做。这几年,她一直都照顾楚乐媛。

    转头向病房内人,楚乔暗自唏嘘。她能做,也只有这么多。因为有些事情,她终究无法忘记。有些伤害,终究无法抚平。

    楚乔能够做,就是绝不让怨恨,延续下一代。

    疗养院草地前,郁郁葱葱梧桐树枝繁叶茂。一群人簇拥而来,将穿着黑色西装男人包围圈子里。

    ”季总,谢谢您为疗养院捐款。“院长亲自出来迎接,无比感激季司梵大手笔捐赠。

    这几年下来,季司梵身影遍布全世界。所有他能去地方,都会留下一笔不小捐款。他捐助对象,多是孤儿院、学校、残疾人士,还有这些专供残障人士疗养院。

    季司梵孑然一身背影挺拔,他站人群中,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温柔。

    ”这是应该。“季司梵扫了眼这家疗养院设施,道:”我家乡这里,如今回来做点儿善事,也算有所回报。“

    ”是,是。“院长一个劲点头,对于他乐善好施非常感激。而且他为人亲和,并不见有什么架子。

    季司梵常年出入这些地方,对各种残障人士都很有爱心。他蹲下身,主动与脑瘫患者交流,甚至帮忙喂饭。

    那边树荫下,护士整理好病房,出来找人。楚乐媛乖乖抱着洋娃娃,坐树下,动也没有动。

    ”十六床,我们回去啦。“护士对着她招招手,叫她进去。

    树荫下人缓缓抬起手,冲着护士笑了笑,随后她抱着怀里洋娃娃,起身往里走:”宝宝,我们回去睡觉。“

    眼角倏然闪过一道身影,季司梵端着饭碗过去,却并没有什么。他勾起唇,深邃双眸闪了闪,随后再度低下头,认真喂饭。

    等季司梵喂完饭,守边上助理忙跑过来,道:”董事长,我们要回去了。“

    松开挽起袖子,季司梵薄唇轻抿,又与院长交谈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踏出疗养院大门,季司梵脚下步子顿了顿,他再度回身挑眉过去,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可究竟是什么,他又不知道。

    ”开车。“季司梵坐上车,吩咐司机。

    司机应了声,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公司总部,季司梵设聿沣市。虽然每年大多数时间,他都全世界跑,但固定会有三个月留这片土地。

    这里有他眷念故土,有他牵挂人。还有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年树下他执起画笔,亲手镌刻永恒。

    八个月后,楚宏笙病逝。

    同年,楚乔顺利产下一子。

    权晏拓终于兴奋迎来,儿女双全美好时光。

    清明时,权晏拓带着楚乔,还有一双儿女去墓地祭拜。按照楚宏笙死前遗愿,他去世后,楚乔将他与妈妈合葬。

    楚乔跪墓碑前,献上一束白色玫瑰,”爸妈,我们来你们。“

    朵朵很懂事,跟着跪妈妈身边。权晏拓抱着还襁褓中儿子,也跪墓碑前。

    ”时颜马上就要上市了,“楚乔掏出手帕,将墓碑周围都擦拭干净,”我一定会好好打理公司,不会让你们失望。“

    楚乔红唇轻抿,眼眶微微有些发酸。如今,她人生已经很圆满。若说还有什么不足,那就是父母不能亲眼见证她成功!

    从墓地出来,楚乔没有坐车。全家人难得出来踏青,郊区空气很鲜。

    沿着林荫小路,楚乔推着婴儿车,盯着正啃大拇指儿子,眼底神情温柔。

    朵朵围着婴儿车转来转去,道:”妈妈,让我来推弟弟吧。“

    楚乔低头亲了亲女儿脸蛋,将车把给她,”慢慢推,不要摔跤。“

    ”嗯。“

    朵朵特别喜欢推车,她一边推车,一边还对着车里弟弟,笑道:”弟弟啊,姐姐给你唱歌好不好?昨天姐姐幼儿园学一首歌,唱歌给你听哦。“

    权晏拓伸手圈住楚乔腰,两人相视而笑。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来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多呀真多……“

    朵朵扯着嗓门唱,虽然五音跑走不少,但却异常卖力表演。她先是清唱,后来干脆停下推车,站原地,对着弟弟又唱又跳。

    楚乔和权晏拓两人着,努力憋住笑,生怕让女儿失望。

    ”老公,天真回国了吗?“楚乔将头靠他肩上,目光落身边女儿和儿子身上。

    池越这个笨蛋,这些年都不知道做什么?

    ”好像了。“权晏拓耸耸肩,耻笑道:”池越这小子太逊了,这么久都没搞定!“

    楚乔挑眉,道:”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当初欺负人家。“

    ”欺负怎么了?“权晏拓不认同蹙眉,质问道:”我当初没欺负过你吗?可你咱们俩现,不还是好好吗?“

    ”你什么意思?“楚乔怒了,眼神危险眯起来,”按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我活该被你欺负了?!“

    ”……“权晏拓挠挠头,他说是这个意思吗?

    男人勾起唇,笑着将楚乔搂怀里,道:”媳妇儿,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意思!“

    ”……“

    楚乔瞪着他脸,又想起他昨晚狠狠折磨自己种种恶行,神情越来越难。

    眼见她那副模样,权晏拓意识不好,刚要张嘴,却听儿子放声大哭。

    ”哇——“

    权晏拓一惊,连忙把儿子抱起来。他皱着小鼻子,对姐姐演唱满脸嫌弃。搂着爸爸大拇指,一个劲往嘴里塞。

    他那动作,权晏拓就知道孩子是肚子饿了。他要把儿子交给楚乔,却见她偏过头,领着女儿手往前走。

    ”媳妇儿,他饿了。“权晏拓可怜巴巴抱着儿子,从后面追上去。那父子俩人悲催表情,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哇哇——“

    儿子很给面子又哭了两声,楚乔见儿子瞥着小嘴委屈模样,立刻心软了。她把儿子抱过去,权晏拓让紧随后黑色轿车开过来。

    权晏拓命令司机把黑色挡板升起。

    隔绝起来空间,绝对隐秘。

    权嘉楠弟弟用力吸允,能咂咂嘴,也觉得很馋。她窝爸爸怀里,很功夫也吸允着大拇指睡着。

    吃饱奶,小家伙躺妈妈温暖怀抱里睡着。权晏拓抱着女儿凑过去,压低声音楚乔耳边,道:”我也饿了。“

    ”呸——“

    楚乔狠狠瞪他,顾及睡着孩子们没有发怒。朵朵睡着后,能寻觅着妈妈身上味道爬过去。

    没有办法,楚乔一手抱着小儿子,让女儿躺她大腿上,把两个孩子都搂怀里。

    这种幸福,只有为人母才能感觉。即使辛劳,楚乔甘之如饴。

    权晏拓见他们三个人亲密相拥,很嫉妒,很受伤。他菲薄唇瓣轻抿,咬牙切齿楚乔耳边,危险低语:”爷今晚回家,怎么收拾你?“”

    楚乔仰起头,明亮双眸落他脸上,红唇勾起温柔笑意。

    幸福是什么?

    不过是她爱人,与爱她人,整天厮守一起。

    她想,她要幸福,就身边。

    全文完

    正文全部结束,又是连续半年多连载,感谢亲们一路支持相随,爱你们。关于文开坑时间,大家关注通知,不要将这下架哈!

    明天池越与冯天真番外,15号周五开始权初若与陆景亨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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