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眸一深,眼眶微涩,那酸涩一直流心底,让他想要逃避,可那东西不停地啃咬心尖,他怒道:“谁敢嫌弃你,朕斩了他?!”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我也顶撞?还学会撒谎了?!”皇帝佯怒责问,那丫头还真是能耐大。
因为当年那件事,君昊旸的性子就变得极为古怪,时哭时笑,发起火來像个兽,后院里养了好些禽类,日日与之做伴儿,而且也极厌恶女子。因为小时候的情谊,除了苏婧芸苏婧雪几个还能与之说些话外,其余贴上來的都被他扔进了虎口。
君昊旸鼻涕吸溜吸溜的,抽噎,闷声闷气地道:“我知道皇兄有自己的计较,但是她说过不会伤害我,自然也不会伤害我所在乎的人,而且我也不会允的。”
“你以为什么事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皇帝沒好气的训斥,“你如何知她不是在利用你,欺骗你,在逢场作戏!你对她有知道多少,她身边的那些人就该猜她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个你能掌控的,你们才见了几面,就让你神魂颠倒,若是长久呆在一起,还不贴给她!”皇帝说后带了丝戏谑。
“皇兄你信我,她若真伤害你们,我会保护你们的。”君昊旸仰头眼巴巴的望着他。
皇帝深凝着他的眸子,里面一如既往的纯澈无垢,“此事稍后再提。”
君昊旸耷拉着脑袋,道:“那我先定了她,别人要是旨赐婚你可不许应。”
皇帝唇角轻翘,“她不是毁容了吗,你还喜欢她?”
君昊旸眼内闪过一抹思量,道:“她才不丑呢,她的脸好了。”
“因为好了所以喜欢她?”
“当然不是,我喜欢她的时候她是个丑八怪,她好了以后我更不许别人抢走她。别人喜欢她相貌,我却不在乎那些外在的。”
“那她可也心悦你?”
一滞,他蔫耷耷地道:“她好像不喜欢……”
皇帝嗤笑,“沒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她不喜欢别人强迫她、威胁她,我等她便是。”
皇帝心道:这个沒用的东西!对一个女人这么低声下气的,真是丢尽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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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加浓,庭中若积水鲜明,树影斑驳,娇花弄影。
荣祥院内寂静一片,唯觉几声娇吟似有若无,也被风吹了个干净,压抑着,交叠,粗喘,泣音。
“好了!你可以走了!”女子一翻**过后声音变得娇媚,心中冷然,眼角滑下晶莹,入了鬓发,混在了汗液中。
男子大掌还在手下的温软上缠绵流连,唇瓣扫过圆润的肩头,缓缓移至精巧的锁骨。
这娇滑若绸的肌肤真是让他爱不释手!
“够了!你快走!”女子狠狠的拨开他的手,起身欲披上衣服,空气中传來的**味道让她厌恶,眼底灰白,这黑沉的夜变得无尽长,只剩无边无际的绝望,死寂……
男子眼中一变,“你在闹什么脾气?!”
“走开!”她打开他伸过來的手,利索的下了床。
男子勃发了怒气,他一向不是什么好脾气,当初,她敢招惹他,就该知道后果不是吗!
一个铁臂将她困住,捞回了床,压在身下,狠狠地攻入,大开大合不管女子的痛楚,他知道,她不敢让别人听!
明明控制不住的发出响声,却死死的压抑的模样真是可爱至极。
男子眼中划过狠戾,只想发泄,身下的娇吟低泣让他愈來愈兴奋,但她隐忍痛恶的表情却让他暴怒不已。一种摧毁的**自心底升起。
素纱帐内的声音愈來愈小,夹集着痛苦与求饶,黄兴海在她耳边低道:“这辈子,你休想再逃开我!”着她昏睡的面孔,他嘴角翘起一个邪邪的弧度。
房顶一个身影落了荣宁院,“主子。”
手中的一簇花落了花瓣,桌上依稀被月光照亮了一角,月光下,红艳艳的花瓣模糊了,向失真的相片。
蝶影将苏婧雪院内的事告知给苏婧语,她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当日的刺客,有一部分來自黄兴海,他秘密训练的杀手在那次刺杀之后损失了三分之一。
如今这情况也知晓二人之间的交易了。
暗室,夜寂静中传來练功吐纳的微弱声,乌发浸染了汗意,两鬓兼湿,琼鼻上汗珠莹莹闪着透亮的光泽,暗室内,油灯数盏,跳动着诡异的火焰,蓝色,妖冶的**,媚惑的光芒。
那双美丽的眸子睁开,里面乍然出现寒光,迸射而出,她眼角拉长,唇色也变得暗红妖娆,裂唇一笑,扬起妩媚勾人的弧度,以往清丽出尘的女子此刻全然变成了惑世的妖姬。
体内一股阴寒的气流在缓缓流动,仿若溪涧中的清流,自下而上,有顶脚,贯汇全身,带着几分寒冰色的苦楚,刺骨的寒凉,让她几欲承受不住,还好此功已练了数日,虽不敢说是炉火纯青,但是却也有几分功效。
一直静观的男子眉目间忧色流淌而过,声音冷冽,“这武功太过阴邪伤身,你又何必!”
女子碾出一抹媚笑,“我现在美吗?”
男子视线略扫了一下,心中暗说几句话,出声道:“属下不敢僭越。”
女子清冷一笑,素手抚上自己的容颜,绽出一个笑容,道:“比起苏婧语的那张脸如何?”她眼角眉梢含情带恨,娇艳若花,奇诡艳丽。
黑衣男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不言不语地着那沉醉在自己容颜上的女子。
“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她发疯了似的打碎暗室内的瓷器铜镜,刺耳的碎裂声钻入耳膜,女子眼眶通红,黑衣男子蹙眉,但却一言未发。
她仰头逼回眼泪,一笑,静默漫过黑夜。
荣宁院内,女子玩弄着手中的鲜花,神思恍惚。
“主子,该睡了。”飞燕提醒道。
苏婧语微舒了一口气,道:“西凉还是三藩和那个人割据,现在我们必须要逼君敏翔出手。”
飞燕在心里叹了一声,苏婧语将视线调了过來,“罢了,我去睡觉还不行么。”
二人总算是放下心來。
日头高高挂起,前院苏冰來禀:“侯爷,福公公來传旨了。”
苏重山眉头一皱,嘴中道:“速通知府中所有人接旨。”
苏重山迎了出去,福公公脸上挂着笑意,二人寒暄了一阵子,苏重山才知是皇帝下口谕命苏婧语入宫面圣。
飞燕听闻此消息,赶忙赶去了荣宁院,此时床上的苏婧语还在呼呼大睡,昨夜休息太晚实在困得慌。
“主子,赵帝传旨命主子入宫面圣。”飞燕温声唤道。
恍惚中听飞燕的声音,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用枕头将头埋了起來。
飞燕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主子醒醒,主子,宫中來旨了!”
埋在枕头下的人闷声怨道:“不去!”
蝶影挑眉一笑,出去拿了个铜盆儿进來,边敲边大喊:“起床了,,起床了,,”
“嗖,,”枕头飞了出去,听动静进來的红裳早已得目瞪口呆。
蝶影侧身一接,笑嘻嘻的着一脸怒态的苏婧语道:“主子,皇上传召进宫面圣,侯爷都催了好几回了。”
苏婧语在心底暗骂几句,跳下床,脚上传來刺痛,她抽了口气,道:“快点给我梳妆打扮,她要做什么!”
飞燕莞尔,“是,主子。”
屋内一阵忙乱,不半盏茶的功夫,一个绝色佳人袅袅而出。
红裳扶风呆呆的着,直屋内的人走了半晌了才回神儿,红裳道:“大小姐真是太美了。”
马车缓缓行驶,苏重山临走前嘱咐了几句,令她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意气用事,言行要恭谨等等。
苏婧语口中应着,早已将皇帝的打算猜的清清楚楚,不外乎那么几点,她早有应对。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皇宫了,马车停在宫门外,她随着福公公一路步行走宫内,穿过大理石堆砌的石阶,走过穿廊,转过水榭楼阁,了一处花园。
这里应是御花园了。
“我赢了,这一局我赢了。”女子独有的温柔娇声,透着欢快。
“是,长公主殿下。”另一个清亮爽朗的女声掩映在竹林之后。
长公主?她脑中忆起一人,但是听方才的声音,倒不是君若晴,略微思索她猜应是君若琳了,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子。
隐约间还听几人的声音,她细细感受去,此处原來不止这几人。
福公公道:“苏大小姐。”了眼始终淡然的女子,心道,无怪乎瑞王这般喜爱这女子,便是这样的容貌已然是世间难找,加上这份气度,他心里一动,默默向前走去。
一座八角亭子约略现出,转过几株遮天蔽日的大树,踏上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径,身置郁郁葱茏的竹林,此时方见亭子两边连带着的水榭回廊,陈列着石桌石凳,红衣翠微,锦裳华服,亭子上有一匾额,上几个大气豪迈,逸飞洒脱的的行,曰:“望月亭”
此处开阔,对面便是一处湖泊,两边种植的绿柳拂堤,小湖透着湛湛青光,流淌着生命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