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
柳溢歌等人走走停停,了晌午十分上了山顶，启温婉兴奋过望,高举双手欢呼，山谷里都是她清脆可爱回声。
“我们上来啦。”
山谷里‘啦啦啦’个不停，早已登上来人也是雀跃不已,知道拜见过她，不知道就当她是个活泼姑娘一笑而过。
启温婉拉了小蝶、小洁,指着远处道：“你们，这里雾是不是白像面粉一样？只别山峰一点山尖儿，那里是广华寺,现来,却是小可怜了，那么一点子。”她两只手食指和大拇指摆成一个长方形,放眼前圈定着自己视野。
完了，她转过身来寻柳溢歌，“柳溢歌。”她跑柳溢歌身边，见她无精打采忙问：“你怎样？都来山顶了，要不要稍微叫一下，放松一下，这里空气很好，吸一点天地灵气嘛。”
“不用。”
她那样索然无味，让启温婉兴致怏怏。“好不容易爬上来了，你给个好一点表情也不便宜了这里山水。”
柳溢歌龇牙笑，很勉强。
“那我们挂锁去，我也有买。”硬是把柳溢歌拉栏杆边上，上面已挂了大大小小锁，她从怀里掏出来，是块大锁，又掏出一块很小很小迷你锁，递给柳溢歌道：“这是你。”
柳溢歌手指里把玩着，脸上终于多了一些抽搐表情，太子那点小私心可真是——
启温婉已开了锁，一边邀柳溢歌过去。“柳溢歌你过来，你那小锁就和我大锁挂一起。”
“也好。”
这么点点连小栏杆都扣不上，柳溢歌将锁套启温婉大锁上，发现还有一个小，问道：“这是？”一边问，她已拿了起来。
“给我们孩子。”
启温婉笑着说，说完就发现她这话里有漏洞，所幸柳溢歌并未发觉，自己偷乐了一回。
“太子想还真是遥远。”
“那是。”
她并不十分指望柳溢歌一定会答应跟她一起，就像其他女人一样，她也渴望有自己孩子，若是真坐了皇位，总要有个继承人，那时——
启温婉思绪停下来，要是跟柳溢歌一起，那孩子事准得泡汤。如果她将皇位让出来，或许就不一样了，但如今她还没有这个让不让资格，这皇位压根儿就不是她，她还指望皇位来保命。
启温婉没法想太多，因为未来是未知之数。
挂完锁，她又认认真真祈祷了一番，将钥匙扔了山下。转身便邀小蝶她们一起吃东西，小蝶将手里食盒拿过来，分了每人一张饼。
启温婉狼吞虎咽，喝了带来水。一边暗暗观察柳溢歌吃相，当真优雅至极，心里惭愧。爬了一上午山，就算内力深厚，可为了不使柳溢歌发觉，一点都不敢用，只好用两只不甚负力脚往上爬了，如今兴奋劲儿过了一半，脚乏状况渐渐出现，启温婉坐地上，两脚伸直，双手向后撑住地面。
小蝶劝阻道：“太子地上冷。”自己已先解了衣服要给启温婉垫着。
“不用，小蝶你身子弱，山上温度低你可不要感冒了，还不穿上。”
小蝶确实感一阵凉风吹来，她逞强咬着牙道：“无妨，奴婢没有那么弱，倒是太子龙体要紧。”底身轻力薄，被过来几阵风一吹，打起喷嚏来。
“好了小蝶，宫知道你用心，你还是穿上吧，别连你都感冒了，谁还来照顾宫呢？”
太子下了命令，小蝶只好穿上，心中恨自己当时不肯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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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四人没有多耽搁，便拐弯往另一条道上走，这上山道和下山道却不是同一条，上山要陡些，下山要缓些，重要是山崖上长出一棵奇树，当真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一棵百年大榕树，就这样悬挂峭壁边上，与路之间有些距离，而且那里又是两山接洽之处，谷下逆风常常往上窜，换言之，想要把福袋扔树上非得费些气力不可。
启温婉四人路过此处，早见站了几个人正扔福袋，只扔了一个过去半路便滑下山谷去了，根够不着那棵大榕树。启温婉眼见着这过程不免着急，“啊呀，掉下去了。”她伸着脖子，哪里还能找福袋影子早被山谷吞了。
又有人扔了过去，也跟前一个人差不多，差不多要接近大榕树时候偏有一阵风吹过来，又滚别地方去了。启温婉连连大呼，“可惜，可惜！”
大家扔完了福袋，见没人扔上有点扫兴，一个个下山去了。
启温婉很有兴趣，道：“小蝶、小洁你们也扔啊。”她倒小心谨慎，要她两个先赔进去，小蝶使力一扔，底是文生气力不足，半道上就不行了。
启温婉又呼：“可惜，可惜，小洁你来，用点力把那斜风压下去。”
小洁不以为意，这小小福袋她两指头捏住像打飞镖似抛了出去，福袋挂榕树上，启温婉激动高呼，她这高兴劲儿还没结束，福袋又颤巍巍从树缝之间滑落了，启温婉又大失所望，拉着柳溢歌要她先下手。
“还是太子先。”
“溢歌。”
“太子。”
两人推让了许久，启温婉从怀里掏出福袋，有点不舍得就此打了水漂，柳溢歌这里，她怎么好意思使什么巧力，要顾忌这个，要顾忌那个，虽用力扔，只扔一半，谷里邪风又窜上来，启温婉转身欲走，不要自己福袋惨兮兮。
耳边突闻一股劲风过去，她能去，就见柳溢歌福袋已出手，愣是打她福袋上，这么一推力，两个福袋缠一块儿，树枝上绕了结结实实几圈。
启温婉张大嘴，也有这样？不过挂也太下面了点，福气可都聚集顶端呢？先前是失望没机会，这回又失望福气不够多了。
柳溢歌带头走了，“咱们走。”
“柳溢歌你是怎么做？”
“什么怎么嘛。”
“小洁都没有扔上去啊。”
不光是她疑惑，就连后面跟着两个丫头也疑惑，小洁是，她自己武功比柳溢歌差一点，但是扔个福袋力气还是有，所以也跟着去——偷听！
“我只要一点福气就好了，所以就瞄准了下面，那里没有风，自然挂结结实实，而且树上福袋来就少，树底下多，可见挂靠近树底下地方是安妥，不过世人贪心，生怕自己福气不够多，比别人少，所以都冲顶上扔，顶上那里正有一股风吹着，不吹飞才怪。”
“原来如此。”
那两个福袋寂寞缠一块儿，任由日后风吹雨淋，甚至连里面祈祷词都糊烂了。
那里面说：“上天啊，保佑温婉与溢歌身体健康，百年好合。她一直一直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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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不陡，可是路程仍然是——很长很长。启温婉和小蝶都有点气力跟不上，她耍赖道：“宫累了，不走了，不走了。”
耍赖坐地上，撅着个嘴跟自己怄气。小蝶也她旁边坐下来，“奴婢也走不动了，咱们歇歇吧。”
“歇，还歇，你们都歇了多少回了，黄昏时分咱们还得打包回去，不然城门可要关了，这么多人怎么安置？”柳溢歌已对她两个不耐烦，一路上时间都放休息上了，还没走多远就要停。
启温婉扬起脸道：“我们又不是你们，这腿肚子不争气，宫也没法子，要不然柳溢歌你想个法子。”
“我背你下山。”
“啊？”
启温婉除了认定自己耳朵没出错之外，就是惊喜。一想两人之间会有身体上亲密接触，她脸上却笑了，想压制已压制不了。
“有这好法子怎么不早说出来，来，背我吧。”
小洁后头对小蝶道：“我可不背人，你慢慢走。”
小蝶反驳道：“我也没指望你背。”
她硬撑着跟两人身后，小洁也跟上。
启温婉得了柳溢歌这十一路好车，自是偷笑了数次，两只手抱住柳溢歌脖子，道：“柳溢歌辛苦你了。”
“不辛苦。”
“宫可是很重。”
“那就减。”
“好啊，明天再减。嘿嘿。”
行路中柳溢歌数次调整姿势，太子分量可不轻，她这一路下来，也有点喘了，只不过目光却仍是山脚下，两个时辰路，让她赶慢赶却是走下来了，启温婉故作不好意思道：“真是有劳溢歌了。”
“没事。”
柳溢歌不耐烦多待，她嗓子里渴冒烟，自去井边打水。后跟上来小蝶是雨人一个，这一路上休息一下没有，她现连走都不能了，有小洁扶着两只脚荡跟秋千似。
嘴里埋怨着：“这个柳溢歌，走路都不带喘，累死奴婢了。”
“那只能怪你没用，小蝶你该多多锻炼身体了。”
小蝶道：“太子才是。”
两人嘴里反驳了几句，总算找了地方休息。一边休息，一边吹风，嘴里喝着凉水，吃了点心，慢慢收拾了东西，还有一段下山路要走，想这个小蝶先啊哟叫起来，刚下山，现又要下山。
她四边，“柳溢歌呢？”
“她呀，不知道！”启温婉没心没肺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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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完毕。